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的痕迹。
这仍然让人动情,梁徵低头亲吻他腰间,手里还是沉稳地帮他清理身体。有不适时谢欢会动一动,但没有醒来,睡梦中似含笑意。
他身上各处伤痕尚能分辨,但大概会如同曾经脸上的疤痕一样,慢慢就消失无迹。从来不会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梁徵完成一切,并没有回到床上去陪他躺下,而重整了衣服提剑出去。
今夜他应该可以安心睡眠。
梁徵想重新捕捉刚才那一瞬间的灵光。
之前下了太久的雨,这夜晚上才能见着了月亮。拔剑出来,如此月光下如青霜映雪,梁徵沉吟片刻,按下太华剑法的起势。
松雪剑,太华剑法。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太白诗意。
不受人左右,只知本心。
立于何地,我自高洁。
他舞第一遍时尚且是严格以荀士祯传授时的剑招分毫不改,虽是难掌握的剑法,但一年静心修习,其实熟练。一遍已尽,并不停止,剑未收回已重新递出。
乔子麟因其本性,得剑法中自由洒脱。
但并非只是自由洒脱,太华剑法之妙,或是我自癫狂,我自风流,全不必被对手牵制,自成一路,稳如磐石,不能动摇。
愿我凌霜雪。
全然忘我。而全然赤诚。
世界因此澄明易解。
这一轮仍是荀士祯所授之形,但剑在手中,感受已全然不同。松雪剑重量几乎感觉不到,如同手指臂膀,不过是身体之一部分。
归剑入鞘,独立庭院中央。
好剑原来在红尘。
梁徵看着自己双手。
也许和烈云还有很长距离,烈云已经超过武功的界限。但是这一套剑,已是超越自我预想。
想要活下来。
并不想葬身与烈云一战。
梁徵在第二日清晨动身回华山,乔子麟自然随行。
容松决定留在京城,谢欢就托凌微帮容松去找能开设医馆的房子。
凌微笑道:“你的事,我是都无怨言。可要帮别人的事,怎么也得给我点好处是不是?”
谢欢装作盯着她看。
往日他坐拥家里金山银山也就罢了,如今他一无所有,可找什么好处来。
“以后再给也是一样。”凌微不为难他,挥挥手放过了,“你放心。”
“多谢。”谢欢正正经经地长揖致谢。
凌微拿手帕子打他手,扶他站立,“你要这样,我反倒不认得你了。这些都少来,只需得叫我省两分心,姐姐我就阿弥陀佛了。”
谢欢一笑。
“笑一笑好。”凌微托腮评价他,又拉了他说,“有一事我之前不敢告诉你,你既然好多了,总是要交待你的。”
她还没明说,谢欢已点了点头,“巽阳王?”
凌微掩了口笑:“你还记得他啊。”
沉浸于自我的悲痛中,竟险些忘了年幼的外甥,谢欢也觉惭愧。
“青皇有命人找他,他不过是个不经事的小王爷,虽然沾了你爹的事,也未必好杀他。不知道青皇有没有找到,他这消息捂得严。”凌微说,“总之还没有他已经和谢府的人一起死掉的消息,我会一直留意,有什么事会传信给你。”
梁徵在旁也听明白了,侧头问谢欢:“你姐姐的儿子还活着?”
“也许。”谢欢怅然,“值此动乱,未知何方。”
“你要找他?”梁徵问。
“我应该去找他。”谢欢点头,“他母亲因青皇与我爹之事自尽,他就算平安成人,往后在朝中也难处。不是当得皇帝的人,不如带他避过这些是非。做个寻常人长大也好。”
“……你果然知道。”梁徵并没有对他说起过了非。
谢欢仰头看他,“姐姐一心避祸,谁知也避不得。可惜人生在世,多是浮萍飞絮,随水迎风,不为自己左右。”
姐姐与母亲相似,原是不愿作为,不愿涉足朝中宫里诸多是非。
谁知一样风催木折。
梁徵把他放在他肩上,“以后找到那孩子便是。”
“是。”谢欢说,“爹爹谋反,必然有心立他为帝,一定曾将他搬来京城。只是我一家身亡,恐少有知情者。”
“来过京城就好说,我总打听得出。”凌微道,“你等我的消息罢。”
“如此,多谢凌姑娘。”梁徵抱剑行礼,“告辞。”
“再会。”谢欢柔声说。
凌微万福相送。
乔子麟牵马等在挽花楼后院门外。只有两乘,梁徵当做理所应当,从乔子麟手上接了缰绳,送谢欢上马,自己也随之跨上,与他共骑。
那边乔子麟也翻上马去。
“昨夜夜闻师弟舞剑。”乔子麟笑着说起。
“回山定与大师兄切磋。”梁徵自感剑法顺手,也有摩拳擦掌之意,“我们先上路。”
“走吧。”乔子麟驱马向前。
梁徵抱稳了谢欢,不肯落后,紧紧随上。
华山周围不如往日清静。梁徵知道他们越是接近华山,越是被更多目光说注视。荀士祯,地鬼?不知会被耻笑多少年。
“还有多长路程?”谢欢在马上问。
“半日之内也就到了。”梁徵说,想起他说过他自己也能去往华山,却其实根本不识路径,再想想他之前并没有清醒着去过华山,这也当然。唉,怎么能被他那样骗过去。什么区区千里。
“回山之后,你的事就多了。”乔子麟在一旁说,听起来几乎幸灾乐祸,“不用你叫阿瑗到处下帖子,一定也天天有人来质问魔教之事。这武林中,可想不出几个门派跟魔教是没怨没仇的。”
“我知道。”梁徵说,像是已有准备。
但是在华山上遇见第一个人向问起梁徵的话,却并不是直接关于魔教。
梁徵与乔子麟为赶时间,沿路上山时,念着这几日晴朗,山路也不算湿滑,便都不下马,直接纵马山间。直到已经接近山门,狭窄山路的拐角处忽然伸出一柄折扇拦了梁徵去路。
梁徵连忙勒马,并护住了谢欢。他身后乔子麟不防他突然停下,在鞍上拉马不住,忙跳下来,口里禁不住抱怨。
“两位恕罪。”从拐角转过扈怀和平素跟着他的家丁,还有几个柳宫海的追随者,“我们连来等待梁掌门多日。可巧今朝下来正见梁掌门回山,忍不住要来见个礼。”
乔子麟望了一眼梁徵的背影,怀疑这几个人是专等着在梁徵进山门前拦下他的。
但既然只说见礼,梁徵就下马来相互施礼问候过了。乔子麟随便抬手拜了拜,谢欢不觉得自己有需要一同去答礼的身份,只是持缰留在马上。
“扈先生原来都一直留在华山。”梁徵说,见扈怀没有让开路来的意思,便继续与他周旋。
“贵派出这么大事,大家都在江湖中,怎么说也是是相扶持的同道,怎好置身事外?”扈怀很是好心的模样,“不过奇怪了,听说梁掌门之前上京寻柳大侠,怎么这回不见柳大侠一起过来?柳大侠侠肝义胆,一定也会多多相助此事才对。”
梁徵不打算编谎话,就照实说:“晚辈曾与柳大侠一同偷入进宫,寻找破魔教武功的方法。在宫中分路而行,原是约定之后在宫外再见。谁知我在约定地点等待多日,不见柳大侠前来……晚辈想,他或已遭遇不测。”
扈怀显然不满意,继续问道:“既是不见他前来,梁掌门若念江湖道义,怎不再往宫中一探?”
“柳宫海死了。”谢欢在马上说,不愿梁徵因这个话题被纠缠下去。
扈怀毫不在意他似的,根本不抬头,“闲人住口。”
梁徵也不想要谢欢被牵扯其中,以目光暗示他噤声。
谢欢虽然亲眼见柳宫海之死,却心知不能提柳宫海要刺杀皇帝一事,以免牵出魔教与皇宫旧事。按嘴上不饶人的习惯本要嘲弄柳宫海功力不济,但一念想起柳宫海死状,自知有自己虚情假意之故,不忍再讥讽,便忍了过去,果真不言语。
扈怀又道:“梁掌门就这么轻易认定他死在宫中了么?”
“扈先生一定要问,晚辈也不敢隐瞒。”梁徵道,“事实上,我确实曾往宫中再探。”
连谢欢都有惊讶之色。
“在宫中确知……柳大侠确已身故。只可惜宫禁森严,不得带出柳大侠遗体。”梁徵说下去。
扈怀脸色一变,“你见过他了?”
梁徵点头。
“在哪里?!”扈怀继续逼问,“是何人害他?”
“……在宫中。”梁徵模糊地说,“想是醉中大意,不慎暴露行迹,被宫中侍卫群起而攻致使不敌……”
这确实不是素日柳宫海行为,而说出来也使人难以置信。
无论是大醉。
还是不慎。
都与常人眼中柳宫海不符。
谢欢握紧了马缰。怎么可能?柳宫海尸体,青皇懒于另行处置,是下令抛在醉湖密室中,若梁徵果然见过……岂不是……也见过醉湖机关之中惨相。
梁徵随手拉住马头。
“胡说,柳大侠怎会大醉?更别说是这样大事。”扈怀厉声追问。
他武功平平,江湖威望一是因常年仗义疏财,二就是因与大侠柳宫海交好。若柳宫海果真是不测,他以后的结交人面岂非少说也得减去一半。
怎容他随随便便就死去了。
“柳大侠……也有人情人欲。”梁徵虽知流言早晚会传来此处,却也不愿就此提起柳宫海留恋烟花,“人生失意,寄情杯酒,也无不可。况且柳大侠在始终是高手,,不因酒醉而减弱,能成功偷入禁宫可见一般。也许只是人生难测。”
人生失意?
他所说叫扈怀一行几人都极迷惑。不知柳宫海有什么失意来。
“既然巧遇扈员外,正好交托柳大侠几样随身之物,也好叫先生信服。”梁徵说了,转身往随身所带行李中取东西。谢欢的眼睛追随他,只觉心惊胆战。
梁徵果然摸了东西出来,柳宫海身携之物不多,除了一些银钱与江湖信物之外,就只有一叠染血信件。
谢欢的睫毛抖了抖。
他知道那是什么,梁徵也不会认不得那是他字迹。
他什么时候又去了宫里的。是了,这段时间我困于自己私事,全然不知他在外如何。只是这许多日,他为何不说。
我那样心灰,他自不好问我。
我虽告诉他柳宫海已死,但空口无凭,他无法对旁人交待。何况他与柳宫海一同入宫,只他一人回来,以他心性,断然不会轻易放下不顾,一定会去探知具体根由。
心中急跳,虽想柳宫海所留信件,梁徵按说不会拆看。可信封之上见到他的字迹,怎知梁徵不会疑心。
他可会想是我害死柳宫海。
梁徵只抬头看看他,但很快收回目光,折返马前双手把所有东西都递给了扈怀。
“我与柳大侠虽非至交,也佩服柳大侠多年承担武林之重。遭此不幸……请各位节哀。”
柳宫海之死竟真的已无回旋余地,扈怀几乎是呆怔着接了。
梁徵再一施礼,见他一时怔住没有阻拦,便重新上马行路,越过他们奔往山门。乔子麟又要抱怨,倒也迅速上马跟上。
扈怀反应过来,待要举扇再拦,乔子麟没有梁徵那样客气,剑鞘一转,扫开他的手,就奔驰而走。
“你什么时候还进过宫?”谢欢低声问。
梁徵说:“昨夜。”
昨夜?谢欢不会不记得昨夜他们在做什么,可后来梁徵去了宫里?
“我昨夜忽有所悟,自觉武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