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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星看了一眼依然伏在地下不敢起来的伯邑考,说道:“伯邑考,你既来显庆殿,不妨同乐。今日欢宴,不谈他事。”
伯邑考不敢多言,赶紧谢过天子。妲己曾得苏护关照,自知伯邑考之事,亦想促成姬昌回归,以乱天下,当下故意开口问道:“此乃何人?”
张紫星简要地说了伯邑考进贡赎罪之事,妲己露出惊讶之色,说道:“臣妾虽是女流,幼在深闺却闻父母传说,伯邑考素有贤名,且博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遗音,天下无双,不料今日竟有幸见之。”
张紫星故作惊奇,说道:“不想伯邑考有此之能!”
妲己说道:“伯邑考,闻你善能鼓琴,你今试抚一曲何如?”
伯邑考见妲己提到此事,心下明白,知是苏护支会。抬头看了妲己一眼,只觉这位艳妃果然美艳无双,为生平所见,虽然心动,却不敢表露半分,随即低奏道:“娘娘在上:下臣闻父母有疾,为人子,不敢舒衣安食。今臣父尚未得脱,连一见都不得相见,臣心碎如麻,安能宫商节奏,有辱圣聪。”
妲己将撒娇地本领用出,恳求张紫星让伯邑考见姬昌一面,以全孝道,也可得闻其抚琴之音。张紫星装作对妲己言听计从的模样,说道:“既是爱妃恳求,寡人也不忍违逆……伯邑考,你且抚操一曲,若果真天下无双,便允你前往里与姬昌相聚,若仅是稀松平常,休怪寡人治你欺君之罪。”
伯邑考听到此言,大喜谢恩,天子传旨,取琴一张。伯邑考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上,正要弹奏,忽然心念一转,说道:“陛下,下臣前日所贡三宝,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其中白面猿猴深具灵性,可随下臣琴声而歌舞,可否请出,博陛下与诸位大人一乐。”
伯邑考一来是提醒天子贡献三宝之事,表明功绩,二来也想借白猿的歌舞来打动天子。张紫星明白其意,当即准奏。
不久,那白猿被带至显庆殿中,伯邑考拨动琴弦,当即抚弄一曲,正是原书中的那曲《风入松》。
琴音音韵幽扬,真如戛玉鸣珠,白猿与伯邑考亦有数年配合之功,极其默契,适时穿插歌声和舞蹈,使得效果更佳。众臣听得心旷神怡,齐齐暗赞。
妲己赞道:“盛名之下,果非虚传,邑考此曲可称尽善尽美,天下无双!”
此时,殿外一个声音传来:“区区小技耳,安敢妄称天下无
这声音十分奇特,如混淆了数种声音,妲己听到这声音时,手中忽然一颤,几乎握不稳手中金爵,赶紧装作低头抚弄袖口,掩饰面上的惊色。
杨任起身喝道:“何人竟敢如此无礼,侵扰圣听?”
就见天子露出大喜之色,站起身来,脱口而出:“国师!”
比干听到国师之名,也面露笑容,轩辕坟一事后,比干对这位国师的道术品德甚是佩服,而国师送来的美酒更是让他赞不绝口。其余臣子只是隐隐地得知天子秘密册封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国师,却未曾蒙面,不由心下好奇。
张紫星示意让杨任坐下,正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琴声。
众臣只觉一阵恍惚,仿佛身处九、十之月,只觉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鸿雁飞鸣,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静中有动。
正当群臣听得如痴如醉之时,琴音忽然一转,变得凄切哀婉,高则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闻莫不断肠心酸。一曲终了,众人竟是泪流满面,连那白面猿猴也有感身世,伏地悲泣不止。
天子最先清醒过来,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回应天子赞誉地,是几声如高山流水般的悠远琴音,众臣听殿外那声音竟是渐渐远去,方知那位神秘地国师竟然不告而别。
比干起身道:“下臣等方才竟然情不自禁,国师之技,神乎其神,可称天下无双!”
伯邑考面色惨白,呆坐在殿前,仿佛连礼仪都忘了,原本事情的进展相当顺利,不料竟然半路杀出这个神秘的国师来。
但就连伯邑考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国师地琴技确实天下无双,远胜于己,而那琴曲亦是生平未见,就连终了时向天子告别的那几声“简单”地琴音,也绝非等闲。他平素虽自负琴技,也只能自愧不如。如今别说赦免父亲回朝,就连见父亲一面地机会都失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妲己会逍遥
伯邑考哪里知道,那“国师”所奏的两段曲子,一段取自《平沙落雁》,一段取自《胡笳十八拍》,皆是“后世”名曲,堪称千古绝唱,就连最后告别的那几声,也选自名谱《高山流水》,乃后世古琴名家所奏,通过脑播放而出。// 虽然姬昌父子都好琴道,伯邑考更是精通,但此时的琴艺展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曲谱亦有限,何曾能与后世这些经过千百年锤炼改进的精华之作相比?
张紫星将目光转向表情呆滞的伯邑考,说道:“伯邑考,寡人已有言在先。若你果真琴艺无双,当准你与姬昌团聚。如今看来,你虽琴技出众,但却远不如国师,绝当不起天下无双之誉!寡人念你孝心,不忍治欺君之罪。著礼部退还所献三宝于皇华驿馆,你且退下,里之事休要再多言,限七日内离开朝歌。”
这时,已升迁成礼部负责人的方起身问道:“陛下,此次伯邑考所贡,尚有美女十名,当如何……”
天子看了一眼妲己,皱了皱眉,横了方一眼,不耐地说道:“美女……也尽数退回驿馆,届时与伯邑考一同离开。”
方被天子瞪了一眼,恍然大悟,露出懊悔的神态,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言。众位大臣都笑此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当着深得专宠的艳妃娘娘之面,向天子问起美女之事。此言一出,就算天子想留下那批美女,亦不好当着艳妃娘娘的面说出来。
妲己满意地看了方一眼,点头赞道:“久闻上大夫心细。礼部上下皆服,今日一见,果非虚传。”
天子见妲己称赞方,当即下令给予方重赏。那些臣子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不由暗暗佩服方手段:此举虽然表面看来失误,令天子暂时不愉,却能得到艳妃娘娘的重视和赏识,实为高明。怪不得此人能以降将之身,深得天子信任。一再升迁,果然并非偶然。
伯邑考不料此番斗琴败北后,天子竟然连自己所献贡品都尽数退回,看来此事已全无转寰余地,不禁面如槁灰。差点立足不稳。
妲己端过金爵,斟满美酒,盈盈递于张紫星,说道:“今闻国师天籁之音,方知无双之技,臣妾自幼通晓乐理,有心向国师求教,传于琴道。俟臣妾学得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清暇一乐。请陛下成全。”
张紫星对这个要求大感意外,方才伯邑考对妲己的惊艳之色虽然稍纵即逝,但也被他看在眼里,而原书中不是妲己看中了伯邑考地“男色”,意图以学琴为名勾引吗?怎么她这次目标忽然换成那位国师了?难道说她看上了那个全身金属、不露真面目、还差点要她小命的“逍遥子”?简直荒谬!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妲己想要如原著中那样勾引伯邑考,张紫星也绝不可能听之任之。虽然妲己并非真心做他的妻子。但毕竟已是他的女子,而且还有着和雨仙一模一样的容貌,张紫星可不像唐中宗李显那样的王八型君王,甘心让头上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要对付伯邑考。多的是计谋,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背上“乌龟”地名头!
问题是,现在妲己要求“传艺”的对象竟然是“逍遥子”,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妲己见他迟疑,又道:“记得陛下曾御口许诺臣妾。将那面玉石琵琶赐予臣妾上弦。为陛下弹奏。如今国师已回,正好借此机会。一并请教国师明细。”
原来是为了琵琶精之事!张紫星暗暗冷笑,妲己这番心计只怕是白费了,那面玉石琵琶早被他拜托孔宣布下禁制,除非有圣人出手,否则就算把琵琶给她,也不可能返本还原。目前妲己“迷惑”他正是十分顺利,女娲娘娘会如此重情,肯白花气力去救琵琶精一个失败吗?更何况,根据张紫星的判断和观察,女娲和妲己最多也就是通过某种方法,偶尔联系,根本难得见上一面。退一步说,就算琵琶精复活,也不过成为他的另一个棋子而已。
张紫星想了想,露出笑容,接过金爵一饮而尽,笑道:“爱妃如此贤惠解语,寡人如何会拒绝?只是那国师本是方外仙人,向不喜俗事,因机缘巧合才做了这国师,寡人于他也有不依朝礼地承诺,故而方才他那般不告而别。如今既是爱妃相求,寡人自当遂你心愿,这便遣人传旨,请国师宴后即前往摘星楼传琴如何?”
妲己见天子答应,面露喜色,使出手段,劝他连连饮酒。张紫星正欲借此机会酩酊大醉,掩人耳目,以算计伯邑考,当下连饮数爵,又与众臣对饮,最后果然大醉,不省人事。
众臣见天子醉倒,纷纷起身告退,妲己命左右侍御宫人,扶天子回寿仙宫休息。
寿仙宫中,妲己安置张紫星睡下不久,就听近身宫女鲧捐来报,国师已回复陛下旨意,请娘娘稍候,即刻便至摘星楼传琴。
妲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吩咐鲧捐好生照料睡着的天子,整了整妆,前往摘星楼而去。妲己刚走不久,接到主人指令的冰雪就立刻来到寿仙宫,化作张紫星的模样,躺在卧榻之上。
张紫星则迅穿上魔凯,飞出宫外,为免怕妲己疑心,张紫星特意启动魔凯的过滤系统,并含下一颗特制的清新丸,彻底消除身上的酒气。妲己来到摘星楼,命人取琴二张,分上下摆好座位桌椅,做出一副规规矩矩传琴的架势。
须臾,果听内侍来报:“国师逍遥子已至摘星楼前,恭候娘娘懿旨。”
妲己吩咐:“请国师上摘星楼,奉天子圣旨传琴。”
不久。就见一个穿着披风,全身笼罩甲胄的人走上楼来。
此人见道妲己,只是略为稽,依然是那混合地奇特声音:“逍遥子见过艳妃娘娘。”
妲己故意嗔道:“你虽是国师,却也是臣子,为何见我不拜?”
国师答道:“陛下早有承诺,贫道可不依朝礼,娘娘何必明知故问?”
妲己微笑道:“国师休要见怪。本宫实是不知。国师乃一国之师,本宫亦当持弟子之礼,请国师上座。”
国师也不推辞,谢座后,坐了上。
妲己轻轻拨弄琴弦。漫声道:“琴乃君子之音,自是不入凡俗之耳。左右且退下,以免侵扰国师传琴。”
妲己深得天子专宠,周围的宫女内侍虽知此举与礼不合,却慑于艳妃娘娘地威势,不敢多言,低退下。
左右退走后,妲己盈盈起身,行至张紫星身前。微笑道:“逍遥道友,别来无恙?”
张紫星冷哼一声:“艳妃娘娘不是还要我行下拜之礼吗?
妲己掩面轻笑,尽现诱人风情,说道:“与道友多时不见,故而相戏,请勿见怪。”
“你如今已身为艳妃,深得天子专宠。正好遂了当初入宫的企图。我也懒得管你之事。今日借陛下旨意召我前来,是何用意?难道真是为了学琴这等无聊的闲事不成?”
“当日多蒙道友放我生路,又击毁冷宫,引天子与我相见。我方有今日的地位。算上初识时的救命之恩,我欠道友实是良多,怎敢相忘?”
张紫星依然没有好口气,冷然道:“天子沉湎美色,日渐荒废朝政。又立下炮烙酷刑。使朝中人心惶惶,你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