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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豪爽,甚对我脾胃,”孔宣微微笑道,“皇兄那面具虽然有些麻烦,但有五色神光为引,花些时日,倒也制得出来。愚弟有绝对的把握,只要皇兄戴上此面具,除却圣人外,即使是同为玄仙上阶之人,都难以算得你根源。”
孔宣说着,忽然心血来潮,对张紫星默一算计,忽然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又是一算,这次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竟有冷汗溢出:“皇兄好怪的命格!若不是事先知晓你的身份,只怕无法算得仔细……莫非皇兄带了什么宝物?”
张紫星甚是不解:“如果带了宝物,哪还会请贤弟做那面具……”
“愚弟初略算来,只觉皇兄命格贵不可言,再仔细算时,却觉皇兄命格十分特异,既似命中之人,又似不在掌握,仿佛……不属于这个天地一般,难道是天机颠倒所至?为何平日没遇到如此异事?真是怪哉!”
张紫星听到这话时,心跳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孔宣竟能算出他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圣人呢?圣人能算到什么程度?
孔宣解释道:“其实测算之功是修道者对天机的感应程度,天机难测,就算是福至心灵,也只能算出未来的一鳞半爪,纵是圣人,也不可能窥得全部,若说能将天道尽在把握,或许只有那大道之祖鸿钧方能办到。更何况如今正是天机混淆,颠倒难测之时?皇兄有此命格,只怕是天命所归,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既是如此,加上愚弟炼制的面具,当可隐藏来历,或许连那圣人也未必能算出皇兄地真实身份。”
孔宣估量的语气让张紫星心中难以笃定,但他也知道这位兄弟已经尽力,所以点了点头。孔宣又道:“皇兄隐瞒身份固然是招奇兵,但凶险程度无疑增加了数倍,我有一法‘赤血遁术’传于皇兄,此术乃我母凤凰所遗,能瞬息万里,虽极伤元气,却最利逃遁。当日我自夺宝道人手下遁走,正是此术之功,若不是先前受伤太重,只怕也不会遇到皇兄。皇兄身系天下,将来切不可逞一时之勇,轻言涉险,切记!”
孔宣最后地一句话是怕张紫星拉不下身份和面子逃跑,殊不知张紫星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如果真到那紧要关头,他只怕是最先“战略转移”的人。
告别孔宣后,张紫星总算舒了一口气,未雨绸缪,他的准备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据女娲娘娘的说法,三年后注定是风起云涌的开端,每每念及于此,他的心里就有种悸动,更多的,却是饱含斗志的期待。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紫星忽然想起孟子的这句话来,脚步愈坚定。
第八十七章 彼为梦境?真心的吐露(今日第一更求票)
妃娘娘商青君入宫的吉日终于来到。 /宫里宫外这几日休,与这件大事相比,上大夫费仲被降为下大夫和飞廉之子恶来被提拔为禁军卫长的“新闻”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若是天子纳个普通妃子倒也不必如此周折,给个封号,公告天下即可,这位睿妃娘娘可是身为三朝元老的相商容的独生女儿,身份非同小可,不容马虎,自是一番繁琐礼仪,不必赘述。
当晚,清流宫中。
男女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一场持久的**大战终告结束。
“嘿嘿,丞相之女果然别有一番滋味!你不是还想借假死之计逃婚吗?没想到还是未能逃脱寡人的魔掌!”某人一边搂着那副雪白的娇躯,一边出极其暧昧的笑声。
商青君面颊上尽是**后的桃红,闻言更加羞涩,尽管身子已经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但还是奋力在张紫星的腰间掐了一把:“你这个无赖先生,新婚之夜还如此惫懒!若不是被你当初花言巧语,骗取芳心,人家会怎会落到那等田地?你可瞒得我好苦!”
“对不起,此事确是我不对,”张紫星收起嬉笑之态,长叹道:“我乃天子,你亦是丞相之女,我们皆非寻常人家,婚姻之事向来身不由己。纵然你父有任你择婿之心,若真遇上利益、生死之事,还是无法善终。就如此次入宫一般,若你我素不相识,我以天子之命强召你为妃,你当如何选择?”
商青君暗忖: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虽然她心有所属。要她为了个人的爱情让父母和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最终的结局恐怕还是会牺牲个人幸福,入宫为妃。
“我与你相恋于布衣,那时对彼此的身份毫不知情,我不是天子,而是紫星先生;你也不是丞相之女,而是青儿小姐……如今看来,这番感情何其珍贵,这会成为我们最美好地回忆。”张紫星搂紧了她:“我们毕竟有缘,虽然最终我依然是天子,你还是成了贵妃,但这也算是一段美满姻缘。在人前,你是寡人的睿妃;若是无外人在旁,你永远都是紫星先生的青儿。”
商青君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相识、相知最终到相爱的片段,脸上不由涌出幸福的笑容,身子朝他的怀里靠了靠,动情地说道:“先生……青儿真的好欢喜,我们终于可以长相思守。永不分离了。”
张紫星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四世纪最难忘的某一天。同样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同样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同样依恋地偎依在他地怀中,同样是那句“永不分离”的誓言……
真能忘掉她吗?
就如同送给月姬的那句承诺一般:不思量,自难忘。
“夫君,你怎么了?”怀中女子的惊呼将张紫星从回忆中唤醒,才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流泪了。或许,男人该流的是血,而不是泪。只是有些东西到来时。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而有些时候,泪比血更热。
在压力和困难面前,他愈挫愈勇,永不放弃;在危险面前。他面色自若,毫不退缩,然而他始终是人。一个有着正常情绪的人类,而不是神。尤其他有太多的秘密,却无法对任何人倾诉,时间愈长,就愈压抑苦闷。他也有软弱和疲惫的时候,他也有无法掩饰情感的时候。
商青君惊讶用手轻轻拭去他地泪水,看这他悲伤的眼神,心中忽然莫名一痛。
张紫星没有掩饰自己地情绪,任由商青君擦去脸上的泪痕,感觉着她那轻颤抖的指尖传来的温柔,淡淡地道:“青君,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这位威震天下的君王,也有如此软弱不堪的时候?”
“此乃真性情,怎能算是软弱?夫君虽为天子,亦是一个人,并非那无情无欲的草木竹石,青君能感觉道夫君心中那股强烈的哀伤和压抑,”商青君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着他的心跳,轻声道:“记得夫君在教导青君术算之时曾形容,快乐是乘法,分享地人越多,就越快乐;痛苦是除法,分担的人越多,痛苦就越轻。不知夫君是否愿意让青君分担这份痛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紫星轻吻着她的秀,只觉心境平和了不少:“青君,还记得那次我在镜湖吟的那两句诗吗?”
商青君露出迷醉之色,回忆着低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那日我曾对你说过,我曾有一爱人,惜因故伤逝,所以我心灰意冷,后来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荡浮行。直至五年前方才醒悟……”张紫星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此言也不尽然!”
望着商青君惊愕地眼神,张紫星叹道:“你是否听说过当年我为寿王时,身患奇症之事?”
商青君是丞相之女,当然听说过这件事,迟疑地问道:“夫君当年所患之症是否有古怪?”
如果不是诸多顾忌,张紫星真有种向这位知己爱人说出一切真相的冲动。最终,他还
了换个角度,以另一种说法倾诉:“这症确实有古怪说,那不是病,而是在做梦!”
张紫星告诉商青君,从小到大,只要一入睡,他都会作同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一直伴随他长大,始终无法改变。在梦里,他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奇异地世界里,那个世界有着许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那里甚至没有天子,没有诸侯,人们生活在自由和民主之中,当然,那只是一种有限的自由和民主而已。统治阶级依然存在,贫富差距依然明显,只不过换了个头脸罢了。
为了让商青君更好理解,张紫星把在那个世界里的职业说成一名研究天地至理的星官,一次偶然得机会,他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女子雨仙,两人十分投缘,互为知己,最终结合在一起,恩爱无比。可惜天不从人愿。雨仙在研究一件法宝时忽遇奇祸,不幸身亡,张紫星也从此坠入了醉生梦死,与草木同腐地生活,直到五年前那场怪梦才彻底清醒。
梦醒后,他几乎再世为人,甚至连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许多“真实”事情都不记得了,最终他还是振作了起来,靠着人的实力和非凡的智慧获得了先帝的青睐,封为太子。直至登基为帝。
“青君,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么多前所未见的知识,其实都是在另一个世界所学到的,”张紫星说着,眼神变得迷蒙起来,“那梦中恩爱,亦幻亦真,至今仍刻骨铭心,每每回忆,都有一种锥心的剧痛,我至今还不曾明白。究竟彼方是梦境?还是此地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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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还只是比较隐晦的倾吐,最后一句话则是他内心的最真实感受。
转眼间,重生至此已经五年多了,张紫星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地生活。也习惯了这个天下至尊的身份,妻子们的温柔更是让他在这里寻觅到了曾一度失落的“家”的珍贵感觉,对这个世界不由产生了一种真正归属感。
有时他也在疑惑。自己是否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前面的那个二十四世纪才是一场梦境?梦醒了,自己才回到了这里?
“青君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玄奇之事,”商青君听得入神,“若换作我是那位雨仙姐姐,知道夫君梦醒之后依然如此铭刻在心,纵然天人相隔,亦是无悔了,一切以夫君本心为重,孰真孰幻,何必在意?”
张紫星握住商青君的手,感慨道:“夫君虽在那个世界痛失知己爱人,所幸在此遇上青君,可谓失而复得,真乃夫君生平之幸!青君放心,逝者已矣,夫君自会更加珍惜眼前之人。”
商青君听他如此诚挚的表白,感动的流下泪来。
“夫君还是第一次对人说出此事,”张紫星已经从失控的情绪中回复了过来,感觉心中抑郁一扫而空,“青君一定要帮夫君保密,这是只属于你我两人地秘密。”
偶尔宣泄情绪是必要的,但男人不能只会流泪,那叫做软弱,更多地时候,需要的是热血和斗志。
商青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如今天下虽然平静,却是激流暗涌,大乱在即,”张紫星叹道:“还记得夫君曾给你的承诺吗――女子有才亦是德。你虽乃女子之身,但智慧过人,胸怀大才,就算是男子都远不及你。夫君不想让你才智空负,欲将梦中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将来成为夫君的臂助,你意下如何?”
好马也需伯乐,有才之人最怕什么?最怕怀才不遇,空负一身所学,商青君虽是女子,也不例外。如果嫁给另外一个人,她这一生,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属品或是泄和生育的工具,所幸,她遇上了他。
“女子有才亦是德……”商青君喃喃地低语着,眼睛渐渐湿润,“青儿正愁无法替先生分忧,往后还请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