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下子,郭沣安是再也不敢装了,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跪着抓住郭显通的大腿,哭着求饶道:“爹,爹我错了,爹我再也不敢了!”
郭显通哪会那么容易饶了他?现在他盛怒之下,郭沣安任何求饶的行为非但不会让他熄了怒火,反而是愈烧愈旺。
“错了?你哪儿错了?”郭显通看着这不成器的二儿子,怒极反笑,“应该是我错了,我不该逼着你读书,就应该放你在这屋子里和小丫鬟们嬉闹才好。”
郭沣安哭得更加厉害了:“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正哭着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安儿,是谁欺负你了?安儿别怕,娘来了。”
柳翩翩还没进屋,就听到自己宝贝儿子的哭声,紧张地小跑进来,就看见自己儿子跪在那大哭着,而郭湛安则站在一旁。
她只能先强忍着不去看郭沣安,走到郭显通面前,苦笑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安儿是哪里做错了不成?老爷尽管直说,还有我在呢。”
“你在?”郭显通指着一旁角落的几个小丫鬟,问道,“这几个丫鬟,是你选出来放在安儿院子里的?”
柳翩翩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不妙。但她又不知道这事情到底不妙在哪,就只能继续笑着问郭显通:“我看这几个丫头挺老实的,年纪也适合。再小一点的呢,怕是照顾不好安儿,要是年纪再大一点,我又担心她们会趁着我没注意拿捏住安儿。老爷,这可有不妥?”
她话里话外都是站在替郭沣安考虑的慈母角度上出发,郭显通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只当柳翩翩是被这几个小丫鬟的阳奉阴违给欺骗了。
“你自己瞧瞧,这几个小丫鬟脸上的胭脂,是不是跑到了安儿脸上。”
柳翩翩大惊,赶紧去看郭沣安的脸。虽然郭沣安大哭了一场,但脸上那些胭脂水粉还在,活像院子里那只大花猫的脸。
“这,这……”柳翩翩立刻就明白了,抓来一个小丫鬟便是几个巴掌,“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小蹄子!好好的事儿不做,竟干这些下作勾当!来人,把这几个小丫头都拉下去关起来,等改明儿我查清楚了,都发卖了!”
屋里响起一片哭声,一个个都哭着喊着再也不敢了。但几个主子都没发话,柳翩翩带来的三个嬷嬷也不含糊,把这几个小丫鬟都给带下去了。
郭湛安来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不过这些小丫鬟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等屋里头的哭声渐渐散去,郭湛安开口说道:“看来二弟的身子是好了,这两天吃药喝粥的,嘴巴都淡了吧,连胭脂都忍不住去吃了。”
柳翩翩瞪着郭湛安,问道:“大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关心二弟罢了,”郭湛安说得云淡风轻,“二弟半夜在我院子里落水,害得老爷太太生那么大的气,我总要过来瞧瞧的。”
柳翩翩只觉得今天的郭湛安不对劲,算起来,这是郭湛安那次中毒之后头一次喊她“太太”,她怎么听着觉得那么冷呢?
柳翩翩没有料错。
郭湛安对郭显通说道:“我听太太的人说,二弟病得厉害,父亲又急又气,又不知怎么的,便说是我义弟冲撞了二弟。但是我看今天二弟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是被冲撞了。”
柳翩翩皱着眉头,愈发不明白郭湛安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第102章 逼问(下)
郭湛安走到郭沣安面前,微微弯下腰,双眼直视后者,问道:“二弟,你是半夜落的水,还是一早落的水?”
“自、自然是一大早了,”郭沣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就是起得太早,没睡醒,结果不小心就掉水里了。”
郭湛安扭头去看柳翩翩:“太太以为呢?”
柳翩翩这会儿说什么都得维护自己的儿子,说道:“安儿年纪小,怎么会撒谎呢?是白天落的水。”
郭湛安起身站直了,对郭显通说道:“父亲,我院子里的人说二弟是大半夜在我院子里落的水,不如请门房和郎中一起来问问,如何?”
郭显通看他这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已经信了他。他有心要给柳翩翩留些面子,可想起自己之前在书房说的话,想着就算是柳翩翩和郭沣安撒了谎,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责骂几句,也就咬牙答应了。
只是他向来不会自省,如今只是在心里头责怪郭湛安,怪他太较真了,明明都已经翻篇了,就他非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郭湛安得到郭显通的同意,又说道:“那就还要劳烦父亲派人去把门房叫来,再去医馆请那天夜里来府里的郎中了。”
郭显通知道他这是为了避嫌,也不含糊,直接派了自己院子里的两个去跑腿了。
有了门房和郎中的证词,郭沣安大半夜在郭湛安院子里落水的真相摆在了郭显通面前。
柳翩翩知道自己这会儿辩解已经是徒劳,干脆狠下心肠,指着郭沣安好一顿骂:“你说说你,大半夜的去你大哥的院子里做什么?啊!我知道你平日都敬仰你大哥,但你大哥又不亲近你,可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听听柳翩翩这话说的,明面上是在责骂郭沣安,实则是在指责郭湛安平日里不友爱幼弟。
郭湛安自然不会坐着让柳翩翩往自己身上倒脏水了,他也不恼,就这么笑着看着郭沣安,问他:“二弟,你大半夜的去我院子里做什么呢?”
郭沣安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我就是想去见见大哥。”
“哦?那你大半夜的见我做什么?”
“我、我、我,”郭沣安哪里回答的出来,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勉强想出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来,“我读书的时候有几个问题,大哥是探花郎,我就想来请教一下大哥。”
“请教我学问,是不是?”郭湛安又问了一遍。
郭沣安还以为郭湛安相信了,连忙点点头:“没错,就是请教学问!”
“胡说!”郭湛安突然发难,“大晚上的来请教学问,还不走正门,非要翻墙,这是哪里学来的!我那一天去了郊外的庄子上,这件事情还是我亲自和父亲说的,那时候你也在场,怎么会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不在院子里!”
郭沣安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湛安趁势又说道:“该不会,是你大半夜的想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进我院子里做些什么手脚吧?”
郭沣安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事绝对不能承认,连连摇头。
郭湛安继续问道:“那你说,你大半夜的,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进我院子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大少爷,够了吧!”柳翩翩突然高声说道,一把把郭沣安搂在怀里,恶狠狠地盯着郭湛安,“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二人么!”
她算是明白了,郭湛安这一声声的“太太”,分明就是在明晃晃地嘲讽她!
嘲讽她不死心,嘲讽她不要脸,嘲讽她为了这个“太太”的称谓而一错再错,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让郭湛安难堪,反而害了自己的儿子!
郭湛安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分明是你们要逼死我啊!大半夜的二弟翻墙进了我的院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众人嘲笑我连一个院子都管不住,哪里能管偌大一个许州?”
“我自然会让府里的人闭上嘴,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说出去?我回府路上都已经听说郭府要把我的义弟赶出去了!太太,这就是你说的不说出去?哦,我知道了,太太可是柳家嫁过来的,”郭湛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的话却是如同一把钝刀,慢慢地在柳翩翩心头上割着,“两年前,柳元亨派人在山中伏击,想要杀我。要不是当时有霍玉在,他替我拖住了那几个杀手,最后更是舍命替我挡下那一剑,我根本就撑不到梁王来救。是了,太太这次不是要把霍玉赶出去么?莫不是要替柳元亨出气,好好整治一番这个坏了他计划的臭小子?”
柳翩翩这次是真的慌了,她虽然心里头恨极了郭湛安,原本以为把霍玉赶出去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有意要让郭湛安丢脸,这才派了两个人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了,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替柳元亨出气。
先不说她父亲只是柳元亨的庶子,平日里压根就入不了柳元亨的眼,而她自己也多亏了柳家这一辈统共就她和宫里头的柳妃两个女儿,柳元亨那位过世的妻子生前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养大,所以从小和柳元亨也算亲昵;就算她真的是柳元亨嫡亲的孙女,那也是没这胆子掺和这些政事的!
柳家经过这连番打击,元气大伤,就算宫里有柳妃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朝堂上柳文华也是五品的官员,但到底比不上当年华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柳元亨在朝堂上权倾一时的日子了。
而这一切,都是郭湛安亲手造成的。
如今郭湛安自说自话,已经把郭沣安的行为歪解成了替柳元亨出气。如果她不能想出合理的理由来,恐怕郭湛安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们母子二人了。更糟糕的是,柳家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
柳翩翩几乎不敢去想那会是怎样的场景了。
这边柳翩翩又惊又怕,那边郭湛安不再理会她,又看向柳翩翩怀中的郭沣安:“二弟,你去我院子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郭沣安年纪小,哪里禁得住郭湛安这般威严?他立刻哗啦一声哭了出来:“我、我就是想进去偷点土豆吃。”
郭湛安又问了一遍:“当真?你可别诳我。我们府里还不至于穷成连土豆都买不起吧,好端端的一个郭府二少爷,居然惦记着我院子里那点土豆?”
郭沣安没听明白郭湛安话里的意思,拼命点头说道:“就是、就是想问大哥要点土豆吃,可是大哥不在,大哥院子里的那些人不给我吃。我就想我偷偷溜进去,反正土豆那么多,我拿一点走也看不出来。”
柳翩翩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对啊,安儿想吃土豆,可这大冬天的,哪里是说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呢?别人家里头庄子上都有产出,可我们家的庄子却都是大少爷您的,您不给我们吃,我们哪里来的土豆吃?”
郭湛安冷笑一声:“太太真会说话,当初不是您看不上我庄子上的产出,说那些庄子都没一个有好产出的,还让我把这几个庄子交给你,让你替我看管两年,上下重新整治一遍,等庄子上的产出好转了,再还给我么?”
这些都是柳翩翩当日为了从郭湛安手里骗取庄子地契时候说的话,其实她早就眼馋这几个庄子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一个劲打压。现在郭湛安把她当日说的话重新拿出来堵她,柳翩翩一口血堵在喉咙口上,真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再说了,就算真想吃,为何不等我回来呢?不过就是多等一个晚上的功夫,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么?”郭湛安重新看向郭沣安,“读书最要紧的就是戒骄戒躁,二弟你也读了几年书了,怎么还这么耐不下性子?”
郭沣安吓坏了,只是哭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郭显通看着还在那嚎啕大哭的郭沣安,心中不喜:“哭什么哭!为了点吃食就敢大半夜翻墙,这就是你读了几年书学会的么!”
郭湛安在一旁火上浇油:“为了口腹之欲而做梁上君子,父亲,二弟可不能再任由他自己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