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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牢头忙摆手道:“郭大人言重了,这些咱们都明白的。”
郭湛安一笑,与身边那衙役道:“你们两两分成一组,每一组都跟着一名狱卒走,将牢中的人数对着这名单重新清点一遍。”
衙役点头道:“是。”
柳府的大管家身为柳元亨的心腹,柳元亨和柳文华都死了,许多柳氏的秘密恐怕只有他知道,所以李牢头专门把他一个人关在一间牢里。
经过这一个月的折磨,大管家早就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被狱卒架着进了审问室,连眼皮子都懒得张开了。
郭湛安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就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大牢里没少受狱卒们的严刑拷打,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李牢头,能让我单独问他话么?”
李牢头并没多想,直接抬起右手道:“把犯人挂起来。”
随后,他又笑着对郭湛安解释:“大人,别看这些犯人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其实像他这样的才是最狠的,发起狂来跟不要命一样。大人与他独处,若是他突然发起狠来,我们从外头冲进来要费些时间。所以把他用铁链挂着,想动也动不了。而且这铁链刚好把他悬空,脚尖碰不着地,他睡也别想睡。”
郭湛安点头道:“有劳李牢头了。”
“没得事!”李牢头见郭湛安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拍对了地方,笑得脸上满是褶子,“郭大人,我和兄弟们就在外头,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这门一关,平常说话我们都听不见,非得高声喊才行。”
李牢头这话,一来是交代郭湛安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该如何应对,二来也是让郭湛安知道在这里问话,他们在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等狱卒们都退出去了,郭湛安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大管家三步远的位置上,双手放在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大管家。
“大管家受苦了。”
大管家低着头,恍若未闻。
“虽然有梁王交代要多多照顾,不过大牢里人多口杂,又有那么多狱卒看着,多少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
大管家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郭湛安也不急,继续道:“梁王许给大管家的好处,该是兑现了。可惜啊,你替梁王保守秘密,可梁王却没有善待你。这些天来,这么多严刑拷打,你还剩几口气?”
大管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粗哑得很,如同指甲摩擦着墙壁一般:“不劳郭大人费心,我家老太爷与老爷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就算还有半口气,也要撑下去。有我在的一天,老太爷和老爷就不会白死!”
“哦?柳氏已经败了,上皇下旨命梁王与我查抄柳家,如今柳家万贯家财尽数充入国库。这么多钱,可不是一个宰相区区十几年俸禄攒下来的。”
“我呸!柳氏可不是你们郭家,柳氏家大业大,上皇又多次赐下金银玉石与良田,加上柳氏一族大大小小老爷太太们名下庄子商铺的收入,有这些钱财自然不足为奇!”大管家干脆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继续说道,“可惜上皇被奸人蒙蔽了耳目,轻信他人,误会了四皇子与老太爷,才让你们这些小人得逞!”
“误会?庶人李帛利用西域的凝神香,害得上皇染上了瘾,险些中风,这叫误会?李帛母子受尽上皇宠爱,却不知感恩,还妄图夺权,这叫误会?”郭湛安冷笑道,“险些忘了告诉你,你在牢中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口中那位四皇子,已经由上皇亲自下旨,贬为庶人,改名李帛。至于柳家在宫中的那位,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刷马桶呢,还是跟着人一块倒夜香。”
“你!”大管家闻言,瞪大了眼睛盯着郭湛安,诅咒道,“你们这些小人,别以为现在仗势欺人就能够一辈子仗势欺人。我告诉你们,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李绍钧他这皇位来得不明不白,早晚有一天,上皇会反应过来,把你们这群人统统砍头!”
郭湛安反而笑了起来:“你自己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这些?”
大管家得意地笑道:“就算我自身难保,柳氏一族在朝中影响深远,你们以为这些是能立刻消弭的么?”
“别说朝中了,”郭湛安无聊地看着自己张开的左手,不经意地说道,“有个左边脸上有一道十字刀疤的狱卒,就是帮你把你的亲眷悄悄送出大牢的,他已经全招供了。真是好计谋啊,趁着大批下人发卖的当口,多送出去七八个人也看不出来。可惜,只要是人,就有怕的东西,他怕死,就全说出来了。”
“胡说!”大管家神情扭曲,“郭湛安,你狡猾阴毒,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郭湛安其实是之前看到那个狱卒神情举止不太对劲,才大胆设计了一个套来坑一坑这个大管家,心里头对这冒险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过看到大管家这样的反应,郭湛安心中的把握就从四成变成了八成。剩下的,他还要再加把劲。
“你不信?你想想看,你有多久没见到这狱卒了?”
其实这也是郭湛安的猜测——那狱卒听说自己要清点狱中人数就开始慌张,说明他平日里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大管家肯定会保持距离,甚至会有意避免与大管家的接触。这样一来,大管家肯定有好些天没见到那狱卒了。
但大管家却没想到这一层,他还以为那狱卒真的因为露馅而被抓了,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紧张得不得了。
郭湛安不介意再加一把火:“你难道真的以为,梁王答应会照顾你的家人,就一定会照顾么?”
大管家的反应,证明了郭湛安又一次冒险成功。
“你说什么?他们人呢?我老婆孩子在哪里?”
郭湛安有意吊他:“你老婆孩子在哪里?之前发卖的名单上没有他们的名字,自然还在狱中了。怎么,你没见到他们?”
大管家眼中几乎冒火,嘶吼道:“郭湛安,你快告诉我,我老婆孩子去哪里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郭湛安失笑道:“我把他们怎么样了?与你合谋撒下弥天大谎的,是我?收买了狱卒,让狱卒帮他们越狱的,是我?你既然知道了梁王的谋算,你觉得他还会放心你么?我的玉儿怎么样了,他们就怎么样了!”
大管家一脸恍惚:“不、不可能,梁王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他做成这件事,他就放了我家人一条生路!我最小的女儿才九岁啊!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是我最后的血脉了!”
郭湛安一把豪赌赢得一个十成十,可他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或是骄傲。
玉儿,你再等等,我很快就会把杀害你的真凶揪出来。
我要他来为你送葬!
☆、第151章 危机
郭湛安审问柳府大管家的同时,他带来的衙役们正跟着狱卒把大牢里柳氏亲眷与下人一个个清点过来。因为有郭湛安的提前警告,这些衙役们一个个都神经紧绷,半点差错都不敢有,不一会儿,便发现狱中少了七个犯人。
七个人,那可是一个大数字!
以李牢头为首的狱卒们又惊讶又慌张,因为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这七个人是怎么从牢里消失的!
京城的大牢可不只是关一些滋事的小混混的,无论是三品大员,还是富家公子,亦或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只要犯了大事,都会被扔进这个监狱里。李牢头在这里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从最开始一个被其他狱卒呼来喝去的小喽啰开始,成了如今在这大牢里呼风唤雨的牢头,靠的可不是他的那些阿谀奉承拍马屁。
能够压住恶人的,只有比那些恶人更恶的人。而李牢头,就是这么一个人。
李牢头明白,七个犯人从狱中消失,不管他们是通过什么办法越的狱,狱卒们玩忽职守这个罪名是躲不过的。而他身为这个监狱的牢头,更加难辞其咎。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须抓住他们当中的内鬼,把罪名都推到内鬼身上,这样一来,他们最多就是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就算丢了这官职,也比丢了性命要好。
不过要抓出这内鬼,可要费些时日。若是在这之前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想到这,李牢头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郭湛安带来的这些衙役身上。
其中一个衙役发现李牢头的目光有些不对劲,看向李牢头,问道:“李牢头有什么事么?”
“不,没有什么事,就是在想这七个犯人是怎么消失的。”李牢头摇头否定,既是给那衙役的答复,也是否定自己心中的打算。
十几个衙役来了大牢一趟后一起消失,那就等同于告诉别人这大牢里有问题。
要让这群衙役统统闭嘴,那可就只能去找他们上头的郭湛安了。这犯人越狱,他们这群狱卒固然落不了一个好下场,但负责抄家一事的郭湛安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李牢头既然已经想出了法子,也不再拖延,让衙役们先去休息,再让自己的手下去那七个犯人原本呆着的囚室里查找线索,自己则匆匆去找郭湛安。
听完了李牢头的话,郭湛安点头道:“李牢头所言甚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我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是谁将这七个犯人偷偷送出大牢的,这样一来,我才好向陛下交代啊。在这之前,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
李牢头见郭湛安这么快就和自己站一条战线了,大喜过望,忙表态道:“郭大人您放心,这边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郭湛安却是轻轻摇头:“李牢头,我也想让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我却不能保证梁王答不答应。”
李牢头一愣,随后醒悟过来,连忙说道:“大人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梁王是不知道的。”
郭湛安笑着拒绝了李牢头的这个提议:“当初梁王下令拉一群下人出去发卖,并没有告知与我,那是因为他是主官,我只是一个副手罢了。但反过来,我却不能瞒着梁王,否则日后要是叫梁王知道了,参我一个知情不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李牢头本意是想要瞒着梁王,告诉郭湛安这件事也是因为他知道隐瞒不了,干脆把郭湛安拉下水。他只要自己保住性命好了,哪里会去管郭湛安的死活?
但如今他还巴望着郭湛安呢,自然不好撕破脸,连忙改口道:“郭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能不让梁王知道呢。郭大人,小的这边也要向您告罪,前些日子梁王给了我们一份名单,说上面都是与本案无关的柳府下人,叫我们把他们都发卖了。梁王说这么一件小事,不用去烦您,所以小的这边就没派人去知会一声,还望郭大人海涵。”
郭湛安自然不会和这小喽啰计较这种事,笑着说道:“李牢头不必在意,你们也都是照章办事而已。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揪出犯人才是。至于梁王与陛下那边,还是由我出面好了。”
李牢头大惊:“这、这还要禀报陛下么?这这这这、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郭湛安说得大义凛然:“为臣者,便要做到忠于君王。上皇与陛下对这桩案子看得极重,如今宫里的柳太常在已经被贬为宫人,而原本的四皇子如今成了庶人李帛,我们要是隐瞒不报,事后才让陛下知晓这件事,害得陛下在上皇面前落得一个没脸,你我都跑不掉。”
“郭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李牢头这下是明白了,他自己要拉郭湛安下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