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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涵不敢再动,冷笑更甚:“三弟,你竟要做到这个地步。你以为你伤了朕,你们还能有命离开这里吗?这里是南楚的京城,朕是南楚的皇帝,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朕的臣民。”
周林涵眼睛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威严地说:“越将军,于统领,谢远平,谢夫人,还有其他所有人,统统给朕听好了。周舟行以下犯上,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朕有什么不测,他就是南楚的罪人。你们要做的,就是不顾一切拿下他,不让他活着离开这尚书府,把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越泽黎、于浅等人均是面露震惊之色,越然更是忍不住大叫:“表哥!皇上!”谢远平连忙拉扯越然的衣袖,示意她停下。越然不理,还想大喊,却不知道要喊什么。
周舟行轻笑:“皇上,我没有想过要和你玉石俱焚,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我只要叶秋离开。这件事因我一人而起,你没必要牵扯上其他人。你有什么怨气,我一人承担即可。”
周林涵狰狞的笑着:“你只要他离开,还要一人承担后果。三弟,你真是用情至深啊。你从北赵回来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在朕面前更是规规矩矩。朕还以为是因为你在北赵受了辱,才会如此,不愿面对生人,不愿与人辩驳。三弟你聪慧过人,又藏着这么好的身手,看来不是司徒齐抓着你不放,是你自己不肯回来才对。若不是有你,北赵怎么会那么快就陷入劣势,那么容易就退兵?三弟,朕是该表扬你赏赐你的。只是你什么都不要,你回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保住这个俘虏。现在还敢用剑指着朕,威胁朕,叫朕怎么容得下你!”
周舟行不想再听周林涵废话,剑尖又往前一顶,周林涵的金丝外衣已被划破。周林涵感觉到背心的冰凉尖锐,头上瞬时冒出冷汗,他没想到周舟行会这么有恃无恐。
周舟行冰冷的说:“皇上,我要叶秋离开京城,你出你的条件。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不会退缩,也绝不让步。”
“不退缩,不让步?好,好得很!”周林涵咬牙切齿:“朕不仅可以让叶秋平安离开京城,朕还可以任他顺利回去北赵,沿途绝不追击阻拦。至于朕的条件,朕要你自断手筋脚筋,并对天发誓,今生永不离开京城。朕一言九鼎,三弟你可愿答应?”
除了周林涵,所有人皆是一愣。越然终于知道要喊什么了:“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表哥!”周菁狠狠的盯着周林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娘亲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周林涵,离开京城了。她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自己不敢追求,也不愿别人得到。
周舟行无限感叹,周林涵是怎么看穿他想离开京城,想在叶秋走了之后再跟上去的呢。周舟行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回京城的路上,就该带着叶秋一起走的。他那个时候在担心叶秋不肯跟他走,不肯放下北赵的事,担心自己没有这个本事,难以突破重围,担心周林涵不放过自己,会派人到处来找他。不过这些问题和现在比起来都不是个大事儿了。
周舟行觉得叶秋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叶秋和他说舍不得他,但是周舟行总觉得这是哄小孩子的话。求不得,爱别离,还是同样的戏码,为什么总是这样折腾他。周舟行想,也许他该放弃了,反正叶秋走了也不会回来,还是让他留下的好,自己总是还有办法保住他的。
周舟行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叶秋,叶秋也看着他,脸上全是哀戚。周舟行看懂了叶秋的意思,他们俩从来就不合适,虽然不曾怀疑憎恶,不曾相爱相杀,却没有人看好他们,支持他们,却一次次被逼入绝境。周舟行心下明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叶秋,放他离开。都到了这般处境,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越然眼泪汪汪的喊:“表哥,你把剑放下,别和皇上倔了。你和皇上说说情,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今天是我大婚,你们都是来替我祝福的,不该闹成这样。”
连谢温都看不下去这个僵局,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王爷,臣府内混入了逃犯,是臣疏忽了。臣自会处置了那人,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皇上和王爷乃千金之躯,同胞手足,不应为此事伤了感情。”谢温说着,指挥两旁的侍卫往周舟行那边走去,渐渐成包围之势。
谢远平看侍卫离得太近,立马上前一步,不经意的阻住侍卫的脚步,对着周林涵说道:“皇上,王爷一直以来都以你为大,以南楚为大,不曾有过任何造次之心。此次事出必有因,弄明白之后才好下定论,不宜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就妄作处置。”
谢远平又对周林涵身后的周舟行说:“王爷,你先放开皇上。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王爷你也许是有什么苦衷。我们都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说清楚,不是非要弄到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于浅和越泽黎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他俩一句话都不敢说,一步都不敢上前,但一刻也没有放松过,目光一直聚在周舟行身上,唯恐他一个冲动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幸好,周舟行向后退了几步,长剑慢慢远离周林涵。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越泽黎等人已经抬脚,准备走过去。周林涵也转过身,盯着周舟行,刚想发出一声狠笑,却见周舟行又挥起了剑。
周舟行稍微弯腰,长剑重重划破双脚脚腕,又抬起剑在举起的左手手腕处灵巧的一挑。最后用嘴咬住长剑,右手紧贴剑刃,沿着剑锋拉出长长一条血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给任何人打断的机会。后院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汩汩的流血声。
周舟行站不住,单膝跪地,用手勉强就地撑了撑,最终还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口气后,周舟行举起右手,竖起三指,抬头望天,朗声说道:“我周舟行对天发誓,今生再不踏出京城一步。若有违誓言,。。。”
周舟行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很悲惨了,就不要再说恶毒的话诅咒自己好了。因此,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和缓的说:“行了,皇上,我答应你就是,就不搞这些没用的形式了。”
坎坷路终
南楚元康十年夏,叶秋孤身一人回到北赵。历南阳要以叛国罪处置叶秋,被历月西阻拦,并留在自己身边。这年秋,历月西生下一男孩,取名司徒思。遗腹子司徒思生下来一刻,便被立为北赵太子。
司徒思自年幼起,便一刻不停的学治国之道,练四方武艺。期间多次遭人暗杀,因近旁总有一人相护,均被有惊无险的救下,平安顺利的长大。
南楚元康十五年冬,快到新年,南楚京城街上热闹非凡。周舟行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看到街边有买小玩意的铺位,便走了过去。
周舟行看着摆了一地的货物,有些迷惑,不知道该挑什么好。拿起手边的拨浪鼓,觉得太普通,他已经买过很多个了。拨弄拨弄另一边的人偶,长得都不怎么好看。中间一堆鲁班锁七巧板九连环什么的,不知道小孩子会不会有兴趣。
铺位的老板看到周舟行这么纠结,忍不住问道:“这位老爷,你是要给自己的孩子买玩具吗?与其这么难以抉择,不如多挑几样都买回去好了,看小孩子喜欢什么,下次再来买。”
周舟行想了想觉得说的很对,大手一挥,说道:“那成,你这里的东西我全买了,多少银两你算算。”
老板立马精神了,狗腿的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我就给你找个袋子装起来,你拿回家慢慢选。”
周舟行提着袋子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从袋子里面随意摸出一个,然后开始思考这个是该给越然家的两个小崽子谢亦谢季,还是拿给周菁的胖娃娃于松阳呢。走到一半他就后悔了,这袋子对他来说实在太重了,早知道让那老板给他送回去好了。
最终周舟行还是拖着袋子艰难的回了府,刚进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周舟行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转眼就有三个小孩子朝他跑过来。
两个小男孩率先一左一右抱着周舟行的腿,还有个年纪稍小的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正一摇一摆的朝他走着。
右边的小男孩看到周舟行拖的袋子,松开他的腿,就去翻袋子,一边翻一边奶声奶气的说:“表舅表舅,好多好多。”左边的小胖墩也松了手,绕到右边,一起翻着玩具,一边说:“三外公真好。”
麻花辫的小女孩终于走到周舟行脚边,张开双手,直勾勾的盯着周舟行说道:“表舅抱抱,抱抱。”
周舟行弯下腰一把抱起她,笑着说:“小季都长那么大啦,再过些时候表舅可就抱不起你了呢。”
谢季头搁着周舟行的肩膀上,两只嫩嫩的小手搭在周舟行的脖子上,不时的蹭一蹭,让周舟行觉得直痒痒,差点就要抱不住了。幸好有人从周舟行手里接过谢季,轻轻拍拍她的屁股说:“都多大了,还要表舅抱,羞羞。”
周舟行看着眼前抱着谢季的人,疑惑的说道:“越然,你已经看过你爹,从建安回来啦。快过新年,今天皇上在宫里摆酒,宴请朝中大臣,你既然回了京城,怎么不跟着谢远平一起去?”
越然瘪瘪嘴,说道:“谁要跟他去啊,皇宫里可没有意思了,还拘束的很,一不小心又要被谢远平训。我才不至于为了一顿好吃的,去遭那种罪呢。表哥你也不至于出门一趟,就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吧,惯坏了我和公主的孩子,我们可要找你麻烦哦。”
周舟行宠溺的说:“小孩子就是要惯着嘛,无忧无虑的多好,开心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而且这不是过新年吗,我难得大方一次,你居然还不领情。越然你当了娘之后,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谢远平和谢温心里肯定乐得慌吧。”
越然不屑的哼了哼:“我现在哪有心思管他们俩啊,谢远平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的,我管都管不着。谢温倒是闲下来了,只是他那些附庸风雅的兴趣爱好,我真是想掺合都掺合不进去。还是表哥你这里有意思,正好我那两个小崽子也喜欢往你这里跑,这日子才能将就过下去啊。对了,公主也来了,正在后院晒太阳呢,你去看看她,这三个小泼猴就交给我吧。”
周舟行呵呵的直笑:“那成,你看着他们,我去找小菁了。”
周菁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周舟行坐到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任由冬日暖阳落在身上,的确惬意。
周舟行躺好之后,认真的问道:“你怎么也不跟着于浅去宫里赴宴,把于浅一个人丢在那种环境下,你还真的放心啊。”
周菁眼皮都没动,懒懒的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浅现在在京城混的如鱼得水,官场那套他懂得比我还多。我已经比不上他了,我还怕我去了给他找麻烦呢。”
“那你不回去陪陪你的公公婆婆,居然躲到我这里来,我可不想当罪人哦。”
周菁语气更懒:“有什么好陪的,于释在京城开了学馆之后,整日都痴迷于传道授业,哪需要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