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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浅不服气,争辩到:“叶大哥你对这三王爷的偏袒也太明显了吧,这分明是他在敷衍了事。他只是随手出个题目,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是真心诚意想选拔优秀之人。结果你却推敲出这么多深意,分析他做得如何如何好。就算是贤能之人也不是说的每句话都意味深远,做的每件事都内涵丰富吧。更何况三王爷他还一点都不贤能呢。”
叶夏还没有见过于浅这么能说会道的时候,还小小的愣了一下。唐小金倒是习惯于浅对三王爷的特殊情感,莞尔一笑,说到:“浅哥哥说的真好。咱们又不是三王爷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想什么,他敷衍也好深谋远虑也好,现在都无所谓了,浅哥哥你能通过就行。”
第二天于浅去了大校场,不出所料在通过的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的弓马负重考试就如于浅所想的那样,虽然筛掉了一些滥竽充数之人,总体上还是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于浅的能力远在考试制定的标准之上,拿下这第二场考试不在话下。这回叶夏也学了乖,不再分析三王爷的良苦用心,和唐小金两人甚至没有去看于浅驰骋校场,不知上哪儿闲逛去了。
考完试后,于浅踌躇满志,对第三场充满了期待。这前两场考试,三王爷都没有出现。他直觉,依三王爷那草草了事的性子,说不定就是让他们这些考生在哪里和谁打上一架,然后顺理成章的挑选胜利者参加殿试。
第三场考试这天,于浅再次看到周舟行的时候,周舟行正一本正经的坐在校场的看台上目光散漫的望着下面的人群,于浅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仔细想了想,上次见到三王爷还是他们在客栈闲谈的那次。这些天于浅大多时候在自个房间里温书,看得累了站起来走到窗边,却再也没有捕捉到三王爷的身影。三王爷当然不会是因为他的一两句嘲讽就幡然醒悟的,但他这突然转了性子,倒让于浅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错他了一样。于浅心里想,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三王爷,自己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到他,果然还是对他主考这件事耿耿于怀,总觉得他不会让自己好过。
这边于浅正心神不宁,看台上的周舟行也不好过。周舟行看着校场上越来越多的考生,苦笑自己真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还是扫大街种庄稼这样的事情来得得心应手。周舟行清了清嗓子,朗声说到:
“人都到齐了那这考试也就开始吧。本场考临场应对,校场东南角竖着一支旗杆,由十人把守。考生总共四十人,抽签分成四组,每组十人,由校场中央出发,以夺得旗杆为目标。我会根据表现每组评定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最后再排出个人名次,前十五名可参加三月皇上亲自出题考核的殿试。武器自选,没有其他规矩禁忌,若无疑问这就开始抽签吧。”
谢远平站在于浅身边,见于浅似乎还在神游状态,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到:“想什么呢,刚刚三王爷说的话你听到没,去抽签吧,希望我们能抽到一队。三王爷不可能认识所有人,每个人身上也没有铭牌,这个人的成绩只能由这整组的成绩决定,只是这名次要怎么排呢?”
于浅刚刚只是听到了周舟行说话,并没有做过多思考,现在看到谢远平有所疑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说:“哼,这三王爷根本就不负责任,这差事交给他算是浪费了。他最后肯定就在表现好的组里面随便挑些人凑数,你还指望他真能慧眼识珠啊。”
“看来小浅对着三王爷颇有微词啊,可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不快吗?”
于浅想了想,发现他和三王爷之间唯一的不快应该就是自己当面嘲讽三王爷造成的,这样看来可是自己不对,只能含糊过去:“没有什么事,只是我和叶大哥、小金他们之前就和三王爷认识而已。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去抽签吧,快到我们了。”
谢远平听到于浅说他们与三王爷之前就认识,颇有深意的回应到:“哦?没想到你们与三王爷也有些交情,小浅你倒是有些本事啊。”
于浅本想反驳说自己还不屑于与三王爷有什么交情呢,但谢远平的语气让于浅听不出他是什么态度。于浅拿不定主意,只好避开不谈,两人一同抽签去了。
最后谢远平抽中第三组,于浅抽中第四组。于浅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和谢远平抱怨几句的,就被同组的人拉去商量对策了。
周舟行看着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让第一组先来,其他组在旁看着。于浅本以为还有很长时间才轮得到自己,结果不过眨眼的功夫,第一组的十个人通通瘫倒在地。于浅发现这守卫的十个人的功夫都在考生的平均水平之上,特别以立在当中一人功夫为最高,用剑柄一招将首先向他进攻之人击倒后便帮着对付考生。之后场上形势一直被守卫们控制着,直到最后无人再有反抗之力。
这场考试的难度与前面两场相差甚远,于浅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于浅看着那武功最好的守卫,虽然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但毕竟对敌经验不多,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那人。
谢远平看到于浅盯着的那人,走到他身边说:“那是三王爷的侍从窗静,武功深不可测。这每组的十人是刚刚才抽签决定的,实力参差不一,互相也没有默契,要对付训练有素的守卫本就吃力。再加上这窗静,真是难上加难啊。”
周舟行给了第一组丙的成绩,没有片刻的停歇,便让第二组上场。第二组也比第一组好不了多少,坚持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再无招架之力,周舟行给了成绩乙。
谢远平所在的第三组上场。十个人最初聚在一起,谢远平居中。之后十人时而散布时而归一,分合变化,不慌不忙的向前移动。
周舟行看出谢远平是想通过队形的变化引导守卫下意识的进攻对策,再找间隙集中武力对付实力较弱之人。果然不到一会,一名守卫被考生的大刀砍中手臂,自觉退到了一边不再动作。
于浅在一旁看着,照这样下去谢远平应该是能够胜利的。于浅还是目不转睛的观察场上的变化,内心一点都安定不下来,当然这里面混杂着更多的激动和兴奋。
周舟行在看台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形势发展,心里默默的感叹,怪不得皇上对这谢远平那么看重,原来不止是因为谢远平懂得暗地里向皇上反映些蛛丝马迹,他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他并不担心,他没有小瞧过谢远平,所以在开考之前他就告诉过窗静要怎么对付这谢尚书家的小儿子了。
谢远平正指挥着其余人靠近自己,然后准备迅速前冲,就看见窗静一脚踢开身边的考生,朝自己劈头盖脸就是一剑。谢远平回身防御,几个回合下来窗静的剑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逼的退出自己布置好的队形。
谢远平正想开口叫其他人回来,窗静一掌拍在他胸口,没有半点顾及他身份的意思。谢远平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体,一时没喘过气,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余考生没了谢远平的指挥,马上乱了套,想重新聚在一起防御,但守卫并没有给他们机会,把他们彻底打散了。虽然少了一人,但守卫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时间两方陷入了僵局。
不过僵局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窗静又回到混战之中。等谢远平顺过气,准备重新再战时,大局已定。谢远平有些不忿的望向看台上的周舟行。
周舟行看着谢远平一脸不服的样子觉得好笑,年轻人啊还是沉不住气,看来就该让窗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早就拿下你。
最后周舟行给出了甲等的成绩,谢远平站在原地又缓了缓气息便下了场。
轮到第四组,于浅站在校场中间,没有看东南角的旗杆,反倒是抬头望着三王爷。隔得稍远,他无法看清三王爷的眼睛。但他确信,三王爷的目光此刻是落在他身上的。
虽然已经考过考过两场,但直到这一刻,于浅才鲜明的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感觉到考试对他的意义。面对眼前的对手,于浅信心倍增。
刚刚上场前,他和其他考生已经有过商讨。如今有一名守卫已经受了伤,威胁不大,他自忖武功还行,最后大家就一致决定自己去拖住窗静,其余九个人联合对付剩下的守卫,寻找空隙夺了旗杆。
因此开始的鼓声一响,他便提剑冲向窗静。和窗静的剑锋相接,于浅内息一乱、虎口猛震,差点连剑都拿不住了。这时于浅才发现他还是过度乐观、高看自己了,连忙后退调整内息,岂料窗静紧追不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其实和于浅交锋后,窗静也是一怔,没想到考生中还有如此力量之人,后撤速度也快的惊人,想必剑法也是一流。这么危险的人,还是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好了。
于浅没有办法,躲不开窗静只能硬拼。于浅毕竟年轻,也没有正式与人比拼过,和窗静之间的交手速度越来越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步要怎么出招,处于被动的防御状态。时间一长落了下风,一个不慎被窗静刺中左臂,有小汩鲜血流出。
于浅还在懊恼,就发现窗静已经停了下来,转身往其他考生那边去了,看来是以为自己要放弃了。于浅当然不是容易服输之人,在窗静背后大叫到:“你回来!我还没有输呢!”
说着朝着窗静的后背刺去,窗静侧身一躲,还没站稳于浅的剑又到了眼前。于浅懂得了主动出击的重要性,把以前唐白玉教的刁钻剑招一股脑的往窗静身上招呼。气势是打出来了,但剑招无奈都被窗静挡了回来。
这样来来回回却没有半点进展,于浅有些着急了。余光瞟到一个考生被打倒在地,一时间气血都冲上脑子,抬起剑直直的冲着窗静的胸前刺去。
这一招简单直接,力气也足,但却也是将自身的破绽漏洞都暴露在对手面前。窗静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身形一移将于浅的剑挑开,化解了他的攻势之后又抬腿重重一脚踢在了于浅的肚子上。
于浅被踢趴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不住的想呕吐。等他再爬起身来,发现其他考生的情况与他差不多,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场上也没有了短兵相接,尽是喘息的声音。
周舟行看着这情形,觉得差不多了,平静的说:“行了,可以停了。”
于浅不是没想过会失败,但真的到了这时刻,他却怎么都接受不了,被三王爷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行了就确定了的这争斗的结局。
于浅强撑着气息,站直了身子,恶狠狠的说:“我还没有输。我那么远到了这京城,可不是为了被你们这种人随随便便就决定了成败了的。”说完也不给周舟行反应的时间就又提剑冲着窗静去了。
其他考生被于浅激励,自觉还没有到极限,还可以再战,纷纷加入战局。
于浅此时再无顾忌,使起剑来更加自如。饶是如此也还是不止一次被窗静打伤,最后口腔中涌出一股腥甜。窗静的剑气扫过,于浅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