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过了半晌,一个沙哑的声音才缓缓问道:“你是说,你亲手射杀了萧红楼,却不见了尸体,嗯?”
“是……回禀陛下,”郑少功不由舔舔干裂的嘴唇,“那箭头里兑了特制的火油,中箭之人就能着火自焚,顷刻间便化成灰烬……臣……臣抢救不及,所以……”
“所以他化成灰了?”
“……是……是。”
“你怎么知道,你杀的人,正是我想要你杀的人呢?”
“这……当日……”郑少功强咽下一口唾沫,“当日只有他一人身着红衣,当时虽然战况混乱,但据臣观察,凤凰山上的那些武林人士都簇拥着他向山下奔逃。他那红衣质如薄沙,骑在马上甚是好认,所以……所以臣定不会看错!”
“好,很好……那么,其他人呢?”
“臣……臣办事不利!”郑少功重重地磕下头去,金盔撞在地上铮铮作响,“臣未能将乱贼一网打尽,甘愿受罚!”
“你倒是还识大体,这样吧,”手中的朱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沙哑的声音又响起,“戎疆部落最近不太平,你去替朕看着。哦,我听说你府上有添了一个男丁?”
冷汗低落在地面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此时抖如筛糠,“回陛下,是……前日次子才出世。”
“是吗?朕对你家长子喜欢的紧,明日让他进宫来吧。”
“臣……领旨谢恩!”
“跪安吧。”
“是……”
郑少功僵着身子退出议事厅。
却在此时,一个灵巧的黑影从梁上落下,如猫儿一般蜷身跪在墀下。
“属下幺妹特来复命!”竟是女声。
“起来吧。”
“是!”女子立在一旁,一身黑衣飒爽干练。
“朕……把你的廖大哥弄丢了,你说……朕该怎么补偿你?”
“这天下的人命都是主子的,是生是死都由主子说了算!幺妹要那个廖碧城也不过是羞辱他一番,再讨他一命。现在他死在凤凰山乱战之中,自是更好!”
“想不到你一个女子,也这么明理,嗯?”肖仁微微一笑,指了指墀下矮几上的酒盅,“此次你事儿办得不错,朕特让总管备下了龙涎酒,去喝了吧。”
“是!谢主子!”
幺妹——也就是叶绯,心中得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朕忘了说,”肖仁缓缓站起来,现出一身明黄色龙袍,“早在十五年前,朕就和毕尘……也就是你的廖大哥做了约定,朕是金口玉言,不能食言,你说对吗?”
叶绯不解其意。
“而你和他又是朕亲自撮合的一对儿,朕原想用你牵制住他,啧啧,”粗哑的声音可惜地咂么咂么嘴,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可惜啊,枉你生了这么好的相貌,却连一个男人的心都看不住,朕留你有何用?!”
冰冷的话一出口,叶绯顿觉腹中绞痛——原来那酒分明是断肠毒药!
“主……主子!”
“朕一向自诩为世上最无情之人,而今却见到与自己同样无情的人,你说,朕会怎么办呢?”肖仁却恍若未见,兀自悠悠道,“无情之人手段虽好,朕却不敢用啊。幺妹,你上路吧……”
可怜叶绯还来不及琢磨他话中的意思,便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上。
肖仁嫌恶地看了一眼,对着暗处道:“出来。”
“属……属下在!”
“刀狼,你……是无情之人吗?”
“属……属下不是!”
“很好,很好,”把玩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肖仁挥挥手道,“把这儿收拾干净,下去吧。”
“是!”
“……等等。”
抱着心爱之人尚还温热的尸体,刀狼险些流下泪来,“陛下……还有何吩咐?”
“关在京郊洗心小筑的那人,如何了?”
“能……能吃能睡,身体康健。”
“除了下人,让侍卫都撤了吧。”
“陛下?”
“照朕说的做。”
“是……”
等到议事厅里的血腥味也淡了下去,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终于退离了这方寸之地,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斑斑驳驳的影子。
一阵树叶翻飞的声音之后,这议事厅竟又多了一个人!
“肖仁!你……你杀了我徒弟!”
只见来人一头凌乱卷曲的红发,连眉毛也是赤色的,如同燃烧的烈火,额前被一根五色线编成的抹额箍住,更显得铜铃般的双目愤怒圆睁,观面容似年过不惑。所披大氅将身形高大的他趁得越发雄健,手中法杖砸在地上,震得议会厅阵阵颤动。
能在皇宫大内自由进入,可见武功不俗!
“是,那又如何?”
来人怒瞪着他冷冷的表情——平凡的身量、平凡的五官、平凡的相貌,平凡到一无是处的人,扔到众人之中都再寻不到的这么一个平凡的人,竟是当今晋殇王朝的一国之君,竟有一颗杀父弑兄的狠毒心肠!
某沙:“黑色五爪龙纹长靴”这个意向在文中一共出现了三次。龙爪的个数有很多种,三、四、五不等,而“五爪龙”是中国古代皇帝专用。所以,相信很多亲早就已经知道偶这个诡异的儿子是干啥的了~~~
亲们么个~~~
第六十九章 钓诗钩(二)
第六十九章钓诗钩(二)
“你!……你曾答应老夫会放他一条生路!”
“你也曾答应朕会帮朕完成大业!结果呢?哈哈哈,笑死人了!”
肖仁笑得开怀,声音却冰冷依旧,“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清高,当初背叛赤焰神教的是你,亲手杀死正在产子的华倾臣的也是你,为了夺权害死‘禁忌之子’的也是你!你以为你是个遵守信诺的好人?嗯?灵柩国大祭司——天下!”
原来这赤发红眉之人就是当年和“地煞星”别山共同创建赤焰教的“天煞星”天下!
同时,也是灵柩国第一大祭司!
“那……那是你逼我的!”
“哦?五十年前的事业要怪到我的头上?!若非你因爱生恨而动了杀机,我能胁迫到你?哼哼,别一副惺惺作态师徒情深的样子,你当年教他赤焰神功,不也是为了让他对付我?!”
“我没有!”激烈的喊声如同狮吼,果真是烈火一般的人物,“我只是看他可怜……生在皇家,却命如草芥,而且,更是你我二人相斗的牺牲品……”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哈哈,真是可笑!”肖仁笑得好不快活,却似在回忆什么悲惨的过往,“有或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肖仁,你别逼我动手!”
“动手?哼!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晋殇王朝,不是你一手遮天的灵柩国,在朕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你放肆!”肖仁脸颊微红,显是动了真气。
“你……我……我……老夫知道你是生气,你……”见他生气,天下心早就乱作一团。
天下勉强平复住火气,却言不达意,“你也知道老夫一遇到你的事就不理智,我……唉……老夫这不是已经放下一切来找你了吗?可是,可是一入晋殇就听到乖徒儿被杀的消息,你……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
“哦?放下一切?你这是打算来投奔我了?”肖仁睨他一眼,平凡无奇的脸因这一眼竟然生动起来,“若不是得知你宝贝徒弟遇险的消息,你会大老远地从灵柩国赶回来?”
肖仁长叹一声,“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发誓的时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然而,你却负了我。当年我要你来,是让你帮我治理晋殇王朝!你却宁可在灵柩国当着孤零零的祭司也不来帮我!现在,朕当这个狗屁皇上都当够了……”
“你……你说什么?”天下红着眼睛凑到他跟前,“什么叫当够了皇帝?你……你想退位?那为什么还要害死崇儿?”
“我乐意!”肖仁咬了咬下唇,嘴硬地躲开他的视线。
萧红楼遇险之前,肖仁手下的明卫就打探到天下的行踪,知他离开灵柩来了晋殇。想当初他低三下四地求他他都不回来,如今却因为萧红楼那个小妖孽匆匆忙忙赶回,他自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收到天下的来信,信中说他已抛下一切来找他,这才知道他的心意,然而其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才有今日的兴师问罪。
“你!……”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给你徒弟讨回公道?”
“我……”
“哼,说什么放下一切来找我,你还来做什么?当我的男宠吗?!”
天下老脸一红,“额……咳咳,你若非要如此,老夫……也无所谓……”
“你!……”肖仁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响声,“你这百十来年真是白活了!”
“是是是!老夫该打,老夫该打!”方才还怒目圆睁的人此时竟涎着脸凑到肖仁跟前,古铜色的老脸做出一副小媳妇的神态,嘟嘟囔囔道,“只……只可惜了我那好徒儿,练武天分高,还……还长得花儿一般的好看……”
“你!……你个死老鬼,原来你还存着这份心啊!啊?”又是一巴掌下去,这回可是使了真力,“是啊,当年华倾臣那个妖精就是美若天仙,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这回又收了个萧红楼,还是皇家的种,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哎哟我的乖乖,这二十多年前的老陈醋你也吃!你你……”天下做出一副疼痛不堪的样子——肖仁不会武功,疼也疼不到哪里去——委屈道,“我这不是觉得徒儿年纪轻轻的,又总是受人诟病,心疼吗?”
“是啊,师父您大发善心,我又客气什么,看来我还得让他再死一次才解我心头之恨!”
“再……再死一次?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天下惊疑不定,“不……不可能,我的乖徒儿不是给烧成灰了?”
“你怎么知道,烧成灰的是你的徒弟?”
天下一惊之下竟跳起来,“你说,有人代他死了?!”
“谁说了?我可没这么说,”肖仁扭开了脸,“别到时候寻不到你那美艳如花的徒弟,又来找我算账!”
“哎呀,你说我这徒弟命途多舛的,这老天爷终于开眼啊哈!”天下才不管他再说什么,兀自嘟嘟囔囔地高兴,那天真神情和罗刹似的模样真是百般的不符,“看你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那你说,是谁替我的崇儿受这一难?”
“是谁?……”
肖仁沉吟着,气息拖得很长很长,走到床边,看着天外乌云蔽月。
“我也只是猜测,呵呵。不过……无论是谁,都是傻孩子啊……”
天下在他身后看着,也似乎隐约觉出他的心情,遂走上前,将他揽入怀中。
“儿孙自由儿孙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就都放下吧……”
“放下?哼,刚才是谁哇啦哇啦乱叫,让我还他徒儿的?”
“有那么个人吗?老夫怎么没看见?你看见了?”
某位一百岁高龄的老头睁着眼说瞎话。
肖仁气结,用后肘撞他一下:“松手。”
“不松!”
“松手!”
“不!”
“你松不松?”
“我不,我就不!”
“你快松开!”
“就不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