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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砚霜哪里听说过这种奇事,登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凤看到寒砚霜吃惊,正中下怀,又道:“寒姑娘如果不信,可以到听雨楼看看。不过要小心些,莫要被发现了。”
寒砚霜脸色又青又白,说道:“谁要去看了?我才不看。”转身便回到了自己房中。玉凤只笑了一笑,将盥洗的用具在玉凤房中放下,眼见寒砚霜已经被她几句话吓得魂不守舍,放心了几分,道:“寒姑娘先梳洗一下,对了,寒姑娘宵夜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寒砚霜一肚子气,道:“不想吃。”
“寒姑娘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饿了,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初更,但宵夜也要吃一些的。奴婢让厨房炖碗燕窝可好?”
“随便吧。”寒砚霜无可无不可地道。
玉凤唤了一个小丫环服侍寒砚霜,先行退了下去。寒砚霜正坐在妆台发呆,很快燕窝就送了上来。寒砚霜根本吃不下,随便吃了两口,趁玉凤不注意,从窗口倒了出去。她小姐脾气极大,这些事情在家中本来就是做惯了的。
玉凤看到她吃完了燕窝,服侍她洗盥睡下之后就退了下去。
寒砚霜只是假寐,看到玉凤一走,立刻就爬了起来,换了衣裳就从窗外跳了出去。她在第一次遇到何与飞时就爱上了他,不能因为一个丫环的话就放弃了自己的决定。这个丫环如此貌美,多半也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她的话万万不能信。
何府的庄园很大,如果不是她来的时候已经游览了一遍,很可能会迷路。
寒砚霜避开了晚上巡游的守卫,悄悄来到听雨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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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是二更天了,一轮残月斜斜地挂在树梢上,暖风吹得人有些醺然欲醉。寒砚霜感到自己也有些像是醉了的感觉,昏昏欲睡,却又兴奋异常。
寒砚霜还没有掠到屋顶,便听到房中何与飞低沈温柔的嗓音道:“睿云……睿云……我好喜欢你……可是,我做了这些事,你是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求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寒砚霜从没听过何与飞这般温柔痴情的说话,不由得大是吃惊,伏到了屋檐上,轻轻拿开了几块瓦片,只见床上睡著一个人,但是被何与飞的身影挡著,看不清相貌。
一定是一个不要脸的小男宠。寒砚霜心里嘀咕著,要换个方向看得更清楚一些,只听有脚步声往这里行来。
寒砚霜吓了一跳,慌忙伏低,避免让来人发现。
只见来人直接来到听雨楼,却在门外站定,说道:“少爷,管家让您去一趟,有一些账目上的问题要向你禀告。”
何与飞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才道:“小声些。”
那下人应声答是,又道:“少爷,事情紧急,管家叫你快去。”
何与飞恋恋不舍地朝门内看了一眼,他原先以为自己可以整夜陪著苏睿云的,所以让小玉小红先回去睡觉了。
何与飞道:“你去让小玉起来服侍一下苏公子,我去去就回来。”
小玉就住在附近,而且自己去的时间想必也不会太长,何与飞也没怎么担心,去了何管家所在的账房。
寒砚霜看到何与飞走得远了,便从屋檐上轻飘飘落了地。她本来就是要看看是哪个妖孽迷惑了何与飞,现在何与飞走了,正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寒砚霜闪身进了房门,朝床上睡的男人走去。
烛火摇曳中,照见的不是一个娇弱美丽的少年,而是一个面容白皙英俊的男子。寒砚霜不由得呆了一呆,暗道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门。但听雨楼只有这一间房,决不可能走错了的。
寒砚霜明知自己应该离去,不该看太久,却仿佛如著了魔般脚步慢慢靠近。这个男子不似何与飞那样有著仿佛魔魅的美丽,但容貌却端正之极,眉飞入鬓,丝毫没有一丝邪气。
寒砚霜不由得看呆了眼睛,心中翻来覆去地只是想道:“怎会有这样的男子……”何与飞风流美貌,是绝佳的情人人选,她当初爱上何与飞,不过是因为其雅致出尘,秀美绝伦,想跟他在一起,一定会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爱侣,却没有这种想跟他相伴一生的感觉。
如果这个人醒过来,一定会是一个性格温柔醇厚,忠诚可靠的男子。寒砚霜心里有些醺然的醉意,不知不觉慢慢凑到这个男子面前,鲜艳的唇瓣轻轻地印了上去。
当碰触到有些硬的男性嘴唇,寒砚霜才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她虽然行事大胆,但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她她、她竟然主动吻了一个男人!
寒砚霜吓得心跳加快,一颗小小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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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人,随即蹑手蹑脚地掀开男子身上盖的被子,要好好看一看他。才刚掀起一点,寒砚霜就差点吓得叫了出来,不敢再看,慌忙再给他盖上。
成熟男子上身赤裸,麦色的肌理有种说不出的诱人光彩,肌肉均匀地覆盖在骨骼上,几乎是女子梦中情人的身材。但令她想尖叫的,却不只这个原因。
男子的双肩上被铁链洞穿出两个大洞,伤口竟然已经长合,可见已经穿了不少时日。寒砚霜虽然行为大胆,但是也不敢掀开被子盯著一个赤裸的男子看太久,便没有看到苏睿云小腹下已经十分明显的隆起。
寒砚霜心中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何与飞将这个人锁在这里,一定是得不到他,要不也不会锁住他的琵琶骨,这人好可怜,得找个办法将他救出去。
她本来娇纵任性,也不会为人著想,但此时不知怎地,竟然头脑一时发热起来。
寒砚霜刚准备救人,就听到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寒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寒砚霜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看到何与飞进入门中,目光说不出的冷厉肃杀之气。寒砚霜嘀咕著说道:“你不是我可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吗?我就四处走走。”
何与飞冷笑道:“难道你看不出这里不欢迎你吗?寒砚霜,给我立刻滚出去!”
寒砚霜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气呼呼地道:“什么嘛!何与飞,你锁著人家有什么用,就是得到了他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何与飞吃了一惊,寒砚霜所说的自然是他心里最苦闷之事,即使他得到苏睿云,但是苏睿云一直如同小孩子一样,两个人永远无法真正的交心。何与飞脸色一沈,说道:“你胡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吧?何与飞,看你人模人样的,想不到你这么卑鄙……”
何与飞冷哼一声,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快走吧。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怪你擅自闯入之罪。”
“你不怪我,我倒还要问你,何与飞枉你自称人中侠少,人家好端端的,干嘛要把人家锁起来?还用那么残忍的方法……”
何与飞看到寒砚霜那么激动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笑:“你是不是很同情他?”
寒砚霜被他说中了心思,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何与飞上下将她看了一遍,只见这个女子年纪很轻,只有十五六岁,虽然生性刁蛮,却娇憨可人,心里不由得一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念稍稍一转,便道:“原来你竟然只凭著一眼就看上他了。你别妇人之仁了,知道他是谁么?他是天一教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寒砚霜气愤说道:“胡说,你骗人,我刚才还听到你说爱他,既然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什么不杀他?”
何与飞心里一跳。寒砚霜竟然听到他刚才所说的话了!
如果是这样,那不能再留她一命。
何与飞心里动了杀机,绝丽的面容却是笑了一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寒砚霜听到他这么说,自然不敢再过去,只想往外跑,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脚底发软,一步也走不动。
难道是被他吓得腿软了?
寒砚霜暗骂自己一句,却觉得身体渐渐地发软,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害怕,说道:“你……你下毒!”
何与飞也是一惊:“我什么时候下毒?寒砚霜,别以为你装死就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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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与飞,你这个……卑鄙小人!”寒砚霜肚子疼得已经站不起来,何与飞也不禁有些吃惊,寒砚霜如此痛苦的表情不像装作,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何与飞疾步过去,点了寒砚霜身上几处穴道,说道:“你吃了些什么东西?”他虽然不怕杀人,但是却不愿有人杀了人推到他身上。
寒砚霜皱起了柳眉,想了半晌,道:“还不是你们何府中的燕窝,你现在又来假惺惺干什么?讨厌死了。”
“燕窝?谁给你吃的?”
寒砚霜听到何与飞冷凝的语气,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你那个随身的丫环,叫做什么玉凤的。”人已经奄奄一息,脸色苍白,但嘴巴上却不肯示弱,眼帘微微动了一动,“何与飞……你别假撇清了,我爹要是……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她话一说完,便再也没有力气,手软软地垂了下去,人事不省。
何与飞一惊,伸手在寒砚霜鼻下试了试,还有一息尚存,厉声道:“来人!把玉凤给我叫来,我要问问她!”
何与飞一声令下,门外没有人应声,却是有人大笑起来:“少爷,你要找玉凤么?不知你找她有什么事?她不在府中。”
何与飞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管家何宗。何宗此时身上一件丝质长衫,脸上也是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何与飞的脸不由得沈了下来:“宗叔?”
“少爷运一运气,看看是不是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丹田还痛得很?”
何与飞吃了一惊,立时运气一试,果然发现丹田中疼痛异常,根本没有半丝力气。何与飞不动声色,淡淡道:“宗叔,你想干什么?”
何宗仰天大笑道:“宗叔不敢当,我当年在江湖的的名号叫做‘横戈一击’秦横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何与飞脸上仍然是淡淡的没有表情:“我早就知道你有些古怪,想不到你一介武林名宿,竟然甘心给我驱使那么多年。你给我下的毒,是方才让我喝的茶水里面吧?”
秦横刀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的,不错,我早就遣散了下人,在你喝的茶水和寒砚霜这个小丫头的燕窝里下了醉仙草,人喝下之后半醉半醒,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你死心吧,今日就让你死在我手中!”
何与飞冷冷地一笑,道:“那个玉凤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横刀看到何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