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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颜这下子更莫名其妙了,“殷思弦难不成还是大夫?”
正说着呢,已经到容梓霖门口了,贺颜推门进去,看见桌上的那碗姜汤任然摆在原来的位置,不见动过的痕迹。
琴嫣悄悄地说:“容大哥嫌药难喝,除了殷公子那儿的药,他都不喝,我偷偷尝过,殷公子的药不知什么原因,好喝的很。”
贺颜走到容梓霖床头,伸手探了探他头上的温度,有些热。
容梓霖没有睁开眼,却微微偏了一下头,想甩掉贺颜的手。
弄墨端了药过来,放在桌子上,贺颜顺手就把那碗姜汤递给了他,“端下去。”
“琴嫣,你可以去继续找殷思弦。”
琴嫣总觉得自打昨晚开始,子絮就不太像子絮了。
“人走了,你睁眼吧。”贺颜在床头坐下。
容梓霖依言睁开了眼,支起了身,贺颜还没反应过来,容梓霖就恢复了他本身的面目,他的脸已是通红,贺颜再次探了探他额头,比方才更热一些。
贺颜赶忙递过一条打湿的方巾,替他敷在额头,又端来一杯水,看他很快喝下,也许是喝得太快,还微微有些喘。
容梓霖似乎舒服了一些,想继续躺下,却被贺颜一把拽住,“还没喝药。”
“不用,”容梓霖一眼都没看那棕色的汤药,想挣开贺颜的手臂,可是侯爷的手臂哪里是这么好挣开的,更何况容梓霖今天整个身子都疲乏无力。
“别动,喝药。”
容梓霖也有些佩服贺颜,这人弱势和强势转化起来倒挺快,昨日还是仆人嘴脸,今日已显侯爷本色。
“为何不愿喝药?仅仅因为难喝?”贺颜态度忽的放软了。
“是。”容梓霖别开了脸,但他仍然注意到贺颜皱了皱眉。
贺颜端起了碗,凑到容梓霖跟前,“你喝,还是不喝?”
“若你是以侯爷的身份,草民自然,不得不喝。”容梓霖的眼里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话语里却已经带了些怒气。
贺颜猛的将碗移回到左手,笑着摇了摇头,“不,仅以贺颜。”
语毕,他右肘按住容梓霖右肩,手托上容梓霖下颌,喝下一口汤药,在容梓霖略微有些震惊的眼神中,抵上了他的嘴唇,好一番唇齿纠缠,容梓霖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贺颜,也可以说是贺颜主动离开,此时,药已咽下了,容梓霖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气,看见贺颜又要上前,他立刻抢过了碗,一饮而尽,这次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苦涩的药上,反胃的感觉,也不那么强烈,慢慢的就平复了。
容梓霖的声音和表情终又重回波澜不惊,“侯爷,好奇,也该有个度。”
站在门外看好戏的殷思弦闻言可是大吃一惊,虽知此人不同寻常,却不曾想是侯爷本人,他对琴嫣等人摆摆手,告诉他们不要上楼,殷思弦喝着玉公子的药,继续听了下去,只当是喝茶看戏了。
贺颜眼眸微黯,“我说过,看到后就更不甘心了,好奇只是最初。”
气氛有片刻尴尬,没有一个声音来打破。
“不甘心什么?”容梓霖竟先开了口。
“折腾这么多,无非是不希望你们因我是侯爷而对我有太多芥蒂,却有些适得其反,至于甘不甘心,至少,再给我‘友人’这一身份吧。”
良久,容梓霖点了点头,“可以。”
甫一出门,就看见了佯装着刚刚赶来的殷思弦,贺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立刻识趣的说:“殷思弦参见侯爷,侯爷,不知者不罪。”
“如何不知?你这不是知道了么?”贺颜手向旁边一摆,示意边走边说。
“侯爷武艺高强,既已探得殷思弦之位,又何需打趣。”殷思弦转着竹笛跟上贺颜脚步。
“令容梓霖起疑的是你,送容梓霖画的也是你,难道不是和本侯过不去?”贺颜反问。
“四哥心细,早已生疑,再者,恕殷思弦妄加猜测,侯爷也希望四哥尽快发现。”殷思弦的表情特别友善。
贺颜忽然停了下来,用赞许的目光看向殷思弦,“继续。”
“侯爷一向光明磊落,此举不过一时兴起,此举虽是一时兴起,却着实是想交个朋友,而且您早已察觉不妥,毕竟,交友须以诚,所以您才给出这么多漏洞,更何况,陛下准您的一个半月休息恐怕也快到了。”
贺颜笑了,“殷思弦,本侯此举不光明磊落,交友不真诚以待,才是你的弦外之音,陛下准了多少时日,你要不提醒,本侯恐怕真忘了。”
“草民不敢。”殷思弦说得不卑不亢。
“你不敢?不敢说的都说了,你敢说些什么,也一并说了。”
“草民敢告诉侯爷侯爷想知道的。”
“果然都是能人,审时度势的好啊,看样子,本侯还不能生气。”贺颜已经回到了还是子絮时所住的房间。
殷思弦没等贺颜吩咐,也坐了下来,自斟自酌。
少年时的容梓霖比现在张扬,没现在清冷。
某个兔年,月景风闲来无事挑战容梓霖的易容术,他扮成容梓霖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而容梓霖却没什么变化,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手里提溜了一只兔子,月景风看到那兔子就“哇”地哭了,“喵喵,四哥把你怎么了喵喵?”一旁的容梓霖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有这等趣事。”贺颜手颤地都握不住杯子。
容梓霖身上一直有种贵气和傲气,就如那多多少少一直伴随他的冷淡态度。
在月景风眼里,他严厉认真;在伊玉和小妹眼里,他温柔细心;在大哥三姐眼里,他独立懂事;在师父眼里……师父总是能一眼看穿人,二哥也差不多。
殷思弦觉得,容梓霖虽然不喜言谈,但一句话总有一句话的价值,虽然处世淡漠,可是,冲动的事儿他也没少干,还不撞南墙不回头。
容梓霖对外人冷淡,对自家人甚好。
“你看他对我们,多好,”殷思弦冲贺颜挑挑眉。
“本侯颇为嫉妒,”贺颜啜了一口茶。
“侯爷莫急,四哥对您也算很厚道了,”殷思弦笑得像个狐狸,看贺颜瞥来一记不善的目光,又正色起来,“不过就算四哥真是神仙,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感觉,因为太熟了。”
所以容梓霖最初并没有危机意识,也不像现在这样戴上了一张不太好拿下去的面具,正如殷思弦所说,太熟了,没人觉得,自然也就没人告诉容梓霖长得有多好看。
十六出山,是个规矩,容梓霖比殷思弦大两个月,自然就早走了两个月,二人约好目的地是京城,走得却是不同的两条线路,容梓霖绕了很远的路,使得殷思弦再见容梓霖时,已近两年,清霁乐坊都在贵人的帮助下站住了脚跟,殷思弦差点没认出他,容梓霖完全易容成了现在的模样,身边还多了个女人,比容梓霖大三四岁的样子,殷思弦觉得是不是旁边再有个孩子最好,惹得容梓霖冷眼看他足足半个月。一了解,果然不是殷思弦想的。
殷思弦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不甚了解。”
贺颜不置可否,“无妨,我只想知道大概。”
那好,用容梓霖自己那简短的话来说,就是体察到了民间疾苦,官僚地主相互勾结,胡作非为。黑白已然颠倒,公道不在人间,盛世粉饰太平,奈何一叶障目,富者为富不仁,贫者自甘堕落,尚惜一缕真情,却作镜花水月。
“果真精辟独到别树一帜,”贺颜不由目瞪口呆,“可是……”一句话都没提到容梓霖的经历。
总而言之,他一路见到了许多不平之事,在搭救一女子的时候出了差错,那女子反过来救了他。
好吧,那就再详细些。那女子名曰夏琴欣,家境平凡,本心有所属,却被迫嫁人,容梓霖念此真情,试图帮助二人,岂料那男人畏首畏尾,又见容梓霖长相极美,暗地里说动为富不仁者,乞求用容梓霖换回琴欣,容梓霖冷眼作了一首打油诗:一身战甲碧水宫,戏浪万年心未休,后世子孙千百代,地界之龙位其中。
惹得全城通缉。
“乌龟、地头蛇,把两个一块儿骂进去了,”贺颜笑了笑。“后来?”
后来琴欣一弱女子,假使苦肉计,方得以把容梓霖的匣子送进去,两人逃了出来。
这事儿差点就坏了,琴欣负伤,容梓霖想暂时躲在琴欣父母那儿,却不曾想,这边母亲看似好心挽留,那边父亲却要去通风报信,所幸琴欣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暗示了容梓霖,也亏得当时的北堂府家主北堂筠与其子北堂朗昱恰至郦州,让容梓霖和琴欣混入家丁,这才出了城。
最让容梓霖不能理解的是,他听见琴欣的父母商量,“等琴嫣长大了……”可能对于他们来说,为了儿子,只有牺牲女儿,琴欣说,不公平,但就这么残酷。
所以待容梓霖回到京城安顿好之后,就把琴嫣接了过了。
两年前,琴欣的病被容梓霖发现了,那之后,容梓霖的宅子里就弥漫着汤药的苦涩的味道,然而最终还是得面对这个事实。
关于容梓霖的就说完了,贺颜没有太多表情,这倒像是街边书里描写的私奔戏码,却又大相径庭,只是他没想到,容梓霖会遇上这等事。
容梓霖还对殷思弦说了些当时的见闻,譬如布善施粥中混入的泥沙,赈灾官印被私自扣下部分。
“对了,侯爷可回过京?”殷思弦忽然问。
贺颜略作思考,“若说上次封赏封侯,到的确回过一次京,只是行程较紧,未曾对外透露,避免不必要的排场。”
“是了,这样看来,四哥所指确是侯爷了。”
“哦?”
看贺颜疑惑中带着几分惊喜,殷思弦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好话,侯爷您以为保密,其实从上到下都透了风。”
容梓霖那时说,为了绥靖侯短暂的路过,乞丐被集中驱逐到了固定地点藏着,店铺前的商贩要是仪容不达标,那几日不可做买卖,当然也不能太过冷清,表面上的热闹繁华还得做到。美曰其名,让保卫边疆的士兵将领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
殷思弦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就这些,侯爷,草民先告辞了。”
差不多见好就该收,该说得都说了,不该说的自然没说。
赠画一张
第七章、
“容大哥,”琴嫣忍不住跑来找容梓霖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可我都快累死了,子絮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容梓霖放下手中的书,“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自己,亦或是担心他?”
“都担心,”琴嫣笑了笑,“不过,还是更担心子絮,我是无所谓,可是子絮却一连三天没有踪影了。”
“他一开始还说这几天要照顾你,可是呢,你还不是在我精心照料下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他有要事。”容梓霖忍不住打断了琴嫣的话,琴嫣一旦抱怨起来,能说上很久。
“他能有什么事啊?算了算了,那他住哪儿?也没见他回来过……他会不会不会来了?”琴嫣又担心起来。
容梓霖沉默了片刻,“他,住在,”容梓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琴嫣,索性避开不说,“应该会回来。”
琴嫣一整天都很疑惑,从没见容大哥说话吞吞吐吐,还用上了不确定的词语。
自打琴嫣进来过之后,容梓霖也没了看书的心情。
那天殷思弦走后,贺颜又来过一趟。
“容老板,”他换上了这样的称呼,“结算工钱吧。”
容梓霖拿出了比他应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