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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就怕苏谨妍……”顾思婷暗暗指了指苏谨妍,“刚刚,云公子好像在看她。”
“不必担心,娘打听过了,苏谨妍的那才女之名有一半是假的,她空有美貌,但才学却未必是货真价实,今日她身边只有一个苏谨心,那些给她出谋划策的西席她一个都没有带在身边,就算她想独占魁首,但那些个世家小姐们的才华,可不比苏谨妍低啊,除非……”顾夫人看着苏谨妍旁边一脸淡然的素衣女子,意味深长地道,“除非你那个二表妹,还留了一手。”苏谨妍要想取胜,必然得找人帮忙,可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苏谨心,除非苏谨心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才华满腹,否则,谁都帮不了苏谨妍。
、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谪仙也会做出舞弊的事吗(3207字)
苏谨妍频频地对苏谨心使眼色,但苏谨心偏作看不到,苏老爷要她帮庶姐苏谨妍,但她又没真的答应,再说,像庶姐苏谨妍这般自私自利的人,你帮了她,她也未必会对你感恩戴德,日后不反咬你一口,你就该酬谢天恩了。
画卷被慢慢地展开,在场的所有世家夫人、小姐们都睁大了眼,生怕漏看了一点,被人抢了先机,这云家的少夫人之位就与她们无缘了。
“苏谨心,你连爹说的话,都敢忤逆不听吗。”苏谨妍再一次拿出苏老爷来压迫苏谨心,但苏谨心只是靠在花梨木椅上,懒懒地打着哈欠,清眸半睁半阖,既然左右都轮不到她,那她就先睡个小觉好了,等那些世家小姐们分出高下,她再另图他法、随机应变。
云公子可是她未来的夫君,要不要再娶妻纳妾,也得她苏二小姐同意了再说不是吗。
“大姐,我劝你呢还是赶紧看画吧,万一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连哭都来不及。”苏谨心嘻嘻笑着,丝毫不着急,却把一旁的苏谨妍气得半死,她要是能诗善画,早就上去了,何必再低三下四地求苏谨心这个小贱人。
云夫人从坐席上起身,来到画前,也不禁被这幅笔法精湛、画意深远的丹青所折服,真是幅好画啊,这要拿出去卖,至少可值万两银子。
云夫人不懂画,但是不是一幅好画,她多少还是看得出好歹,更何况是出自澈儿之手。
“以半个时辰为限,各位小姐,看清画了吗,”云夫人手指丹青,道,“半幅画,半首诗,题目很简单,只要各位小姐谁能在半个时辰内将此丹青画完,并填上剩下的半首诗,那本夫人说话算话,必许她一个重诺。”
在那仆妇低声附于云夫人耳旁,告诉她如何挑选云府的少夫人时,云夫人一听,就心下大喜,她的侄女梁瑛自小精通诗画,仅仅是填个诗,作个画,绝对难不倒她的侄女梁瑛,但未见,梁瑛在看到了那半幅画后,一脸哀愁,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半幅画,涂着蔻丹的指甲更是深深嵌入了皮肉中。
不止是梁瑛,在场的所有世家小姐都芳心大乱,满眼复杂,她们惊叹于作画之人的技艺之高,若换做她们,哪怕再学上几十年,也未必及他的万分之一,因此,相较而言,她们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娘,我画不出来,我真的画不出来……”一向眼高于顶的顾四小姐垂头丧气地扑在顾夫人的怀中,低低抽泣了起来,无论是画,还是诗,都已达到最高的境界,她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做出画,写出诗来。
秦小姐是在座的这些世家小姐中,最擅长作画的,当她刚开始看到那半幅画时,心下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但越看却越心惊,那半幅画看似简单,可每一处的笔法,每一处的暗锋隐藏,却不是很好可以把握的,若她执意将剩下的半幅画补上,到了最后,可能就是狗尾续貂、不伦不类。最重要的是,那半幅画就算补全了,可那半首诗,意境高远,潇洒疏狂,绝非她一个闺中女子可写得出来的。
云夫人虽未直接说出这画是出自谁之手,但在座的这些世家夫人、小姐们精通琴棋书画的,比比皆是,她们一看,就很快猜到了这作画之人。
江南之中,谁不知道云公子的画,一画连城,而云公子本人,更有画仙之誉,现在要在云公子的半幅画上再画下去,那岂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有擅长诗词的,却未必擅长作画;而擅长作画的,却也未必精通诗词;即便两样都精通的,但却被这半幅画、半首诗中的深意给难住了。
一时间,席间在座的各个世家小姐,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毕竟上去了,若做不出画,写不出诗,不是贻笑大方是什么。她们都是出自名门望族的嫡小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各自家族的声誉,是绝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不利流言加诸在她们身上。她们虽面上讥讽苏谨心的不守妇道、惊世骇俗之举,但在一些世家小姐心里,还是万分羡慕苏谨心的肆意妄为,毕竟身处在世家望族之中,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如她们此次来临安云家,多半是家族利益牵扯,当然,能嫁给云公子,即便是被利用,她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宣纸都送到各个世家小姐的手中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但却未见几个世家小姐在动笔,就连自家的侄女梁瑛也陷入了沉思,云夫人大吃了一惊,难不成这场名为她过生辰,实为招亲的宴席要半途而废。
“瑛儿,真有这么难吗?”云夫人走到梁瑛身边,着急地问道,梁家与云家本就是姻亲,若能亲上加亲,自然更好。而且云夫人也答应了她大哥梁老爷,说一定让云公子娶梁瑛为妻,本来,这一切也算顺利,但谁知,偏偏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人。
梁瑛紧咬着唇瓣,黯然地点了点头,若能做出画、写出诗,她早就动笔了,但她苦学了十余年,终是猜不透云表兄画中的深意。这半幅画,可并不仅仅是画,而是以画言志,融画于心,她虽看出了些许端倪,但涉世未深,有些人生的参悟,哪能这么快就猜到、悟到。
云表兄,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从不肯多看我一眼。
看着半幅画,梁瑛就仿佛见到了在云府中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的云公子,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讨云表兄的欢心,论相貌,论才华,临安城有几个世家小姐能及得上她。
可是,从小到大,他总是不屑看她,目光淡淡地,就像看陌生人一般。
苏谨妍本就空负才名,写诗作画也一般,她原有些担心,但看到在场的那些个个将自己说得满腹诗华的世家嫡小姐们,现在都苦着一张脸,有些还伏在世家夫人的怀中低声哭泣,心下暗喜,只要谁都答不出来,那她还有机会。呵呵……还是娘说得对,女子的容貌胜于一切,再有才华的女子,最后无非也是嫁人生子,倘若所嫁的夫君,胸无点墨,那还不是苦恼一生,万一那夫君见你才学高于他,他男儿自尊受损,就有可能纳了妾室,让你一辈子独守空房。
“苏谨心,大姐还真是错怪你了,原以为你是不愿帮大姐,现在看来,你也对这云夫人出的题一样束手无策啊。”苏谨妍一扫愁容,对苏谨心一脸讥诮,“不懂就不懂吧,还装什么装,我呸。”
苏谨妍以为苏谨心不懂装懂,还故作清高,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甚。
大小姐也太无耻了,自己不会,就搬出老爷,逼着二小姐帮她,二小姐不帮她,她就对二小姐冷嘲热讽,巧兰气呼呼地瞪着苏谨妍,出声道,“我家二小姐自然不及大小姐您在临安城的才名远播,二小姐她不会,有何不可。”
“放肆!”若非碍于众多世家夫人、小姐们在场,苏谨妍早就对巧兰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个小丫鬟,说话句句带刺,真不愧是苏谨心这个小贱人一手栽培的,与她主子一样,招人生厌。
是啊,上次的赏荷宴的那首诗,确实是苏谨心所写,那才女之名,也本该是属于苏谨心的,但那又如何,苏谨心长得这副模样,那些世家公子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就算让她顶了才女之名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她,凭她苏谨妍的容貌,必定锦上添花,苏谨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反而觉得苏谨心帮她,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
“巧兰,不许对大小姐无礼。”苏谨心淡淡地开口,“有些人啊,根本不值得我们多费口舌。”说了也白说。
“呵呵,苏谨心,你也别假惺惺的了,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好遮掩的,你看那些比你有才华的世家小姐们都一筹莫展……”
苏谨妍还在一旁嗤之以鼻,但苏谨心因她刚刚的一句话,心中大为惊愕,在场这么多的世家小姐,难道一个都作不出画、写不出诗。
云公子到底是作了一幅什么画,写了一首什么诗?
苏谨心原些并不在意,但现在,出于心中的好奇,她忙抬了头。
那半幅画,被两个丫鬟一人一端拿着,悬于正中央。
这是……
因太过震惊,苏谨心几乎难以置信,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没错,这半幅画,她见过,还在刚刚,而且,她看到的也并非是半幅,却是一副完整的画。
怎么回事,云公子竟然是做了一幅她早就见过的画。
视线再往旁边的诗句望去,这一看,更是惊得心跳加快。
荒野拔峭出尘埃,翠竹碧叶自高洁;
横枝抱结欲凌空,徒自潇洒半山间;
这首诗,这首诗……不就是她那日在云栖竹径写的吗。
她写的诗,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写出下半阙。
苏谨心傻眼了,也惊呆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若让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知道云公子这般明目张胆地在泄题,她们定也会与她一样,以为这云公子今日莫不是中邪失常了吧。
难道,这犹如谪仙般的云公子,也会做出舞弊的事?
这要传出去,不就把他的君子之誉给毁得彻底。
、第 163 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能解此题(3111字)
画卷上的墨汁未干,显然这半幅画,是作画之人刚刚在仓促之下才画成的,但即便是短短的这么点时间,这半幅画的造诣却已是无人能及,令在场所有的世家夫人、小姐们叹为观止。
漏刻上的水在缓缓地流逝,席间的气氛紧张,丝竹声已断,杯盏暂停。
云夫人坐在席位上有些忐忑不安,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竟没有一位世家小姐肯上前作画、填诗,她不禁暗怪帘后的人怎么能出此这般棘手的难题,今日能有人答出此题算好,如若不然,云家就有可能把江南所有的世家都给得罪了,出了一道无人能解的题,这不是存心在戏弄这些世家的小姐们吗,说她们云家无心娶少夫人,只是在拿她们开玩笑。
临安知府夫人坐不住了,嗤笑道,“云夫人,你的这份厚礼,看来今日是无人能领受了。”刘夫人对云家可是又爱又恨,欢喜的是,云公子天纵奇才,又清雅如仙,有这般的佳婿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恨的,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刘淑静,自见到云公子之日起,就对他痴迷到了几乎废寝忘食,云公子到哪,她女儿就追到哪,此事已经沦为了整个临安城的笑谈,害得她在所有官宦夫人面前总感觉低人一等,她跟老爷每日夹着尾巴走路,就怕遇到熟人,一说起她女儿,那言语间带着讥讽的笑意,让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老爷是临安府的知府,掌这一地的军政要权,原先是有些官声的,但现在,全被这个独女给破坏殆尽,在她面前,更是整日不离一句‘家门不幸’。
刘夫人对云夫人才讽刺了一句,坐在她旁边的刘小姐就不乐意了,她喜欢云公子,自然把所有与云公子有关的人或事,都偏袒了进去,“娘,不准您这样说云伯母。”
“静儿,那云公子根本就看不上你,依娘看,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