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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边挂着一丝冷意,那望过来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样。
春心莫名觉得心颤了一下,匆匆想从她面前走过。
红霓却不肯放她。突然伸手拽住她胳膊,“你个小贱人,你以为回来了,就能破坏我的婚事了?我告诉你,属于我的。你永远抢不走。”
春心甩开她的手,“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冷笑,“别给我装傻,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来的,我警告你,你若破坏我的婚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声音阴狠冰冷,随着那话音一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春心微微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意图根本没表露出来呢,她又如何看出来的?
其实女人对女人之间总会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尤其是敌对的女人,无论她在想什么,你都会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
自看见春心那一刻开始,红霓就在想她来是要做什么?想得到什么?会从她身边抢走什么?然后……她就莫名的觉得害怕,她现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一个未婚的夫婿了。她想到浩然,开始担心她来是为了抢浩然。
她和浩然会议婚是迫不得已,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嫁给村里任何人,在她眼里那些土包子没有一个能配上她。
可是陈秋花劝她说:“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嫁进豪门已经无望,倒不如寻个差不多的人嫁了,我瞧着浩然不错,这回中了贡士,若是进士高中,在外面放一任县令,你也算是官眷了。”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道:“闺女,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寻思许久,看着浩然长得还英俊的份上,也就点了头。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心思里想着,要叫春心眼睁睁看看自己嫁给她的心上人,要叫她羡慕,叫她后悔。
本来李家也是不想同意这门亲事的,李氏瞧不上陈秋花的出身,觉得她做过妓女,她女儿也配不上他儿子。好在红霓在女狐选举中进了前十名,就凭着这一点,也有一些富户上门提亲,这么算起来,浩然能娶她也不算全亏了。
因为这个考量,两家的家长便都同意了,这门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顾虑到浩然四月份要进京殿试,所以要赶在他进京前把婚事办了。这两天两家人都在筹备婚礼,也因为此,春心一出现,陈秋花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晚上在家里吃饭,一家子人除了春水外,都不怎么跟她说话。
春心觉得很是别扭,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外人还好些,现在却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一家子都不欢迎她,而只是她厚着脸皮非要留下来。在来之前,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痛心酸。
韩骄子倒不觉什么,一顿饭吃得大爷之极,一会儿挑菜炒的太老,一会儿说米饭太硬,还瞪着眼叫陈秋花给他倒水来。
陈秋花稍有微词,他立刻晃悠着手中折扇,作势要碰触她的脸。
对于他这把折扇,陈秋花很害怕,总觉得里面住着只怪物。她吓得跳起来,刚要破口大骂,突然一块银子扔过来。
五两银子,立马堵了她的嘴,剩下的韩骄子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了。
韩骄子自然没真钱的,那钱都是石头变的,用不了多久就变回石头,他用这种障眼法不知骗过多少人。
若是骗别人,春心还说两句,骗陈秋花,她倒巴不得。
吃过晚饭,她记着和浩然的约会,天刚一擦黑就出门了。
韩骄子说要和她一起去,她摇摇头,“你留在家里吧,好好看着那娘俩,别叫他们给我捣乱。”
韩骄子自然知道有些话她想背着他说,虽然不愿,也只好点头同意。心里却道,你不让去,难道我就不会偷偷去吗?
他是狐狸精,来去无形,也不怕被发现,心想着,倒要瞧瞧这两人说什么。
春心走到村西,这会儿槐树还没开花,只长了些嫩嫩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等了一会儿,浩然果然来了,他的脸沉沉的,与下午见他时一样,好像心里憋着一口气似地。
他一开口便是冷冷地,“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有事要做。”
看他这样,春心觉得很不舒服,低声道:“我与你一年多未见,难道你就这么对我?”
浩然冷笑,“那要看你如何对我,你做什么的时候,何曾知会过我?”
她诧异,“我做什么没告诉你吗?”
“你成亲可告诉我了?我见过你夫婿了,倒是一表人才,真是恭喜了。”这话里带着浓浓的酸味儿,听着都觉倒牙。
这会儿春心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从一见他就不阴不阳的,满脸不悦,原来是在乎她成亲了。
知道他还惦着她,心里很是喜悦,笑道:“你肯定是误会了,那不是我夫婿,我也没成亲。”她笑着把自己和韩骄子的事说了,是陈秋花害了她,怕没法交代,所以故意造谣她和男人私奔了。
浩然闻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在乎的就是这事,春心成亲的事本来他还不信,但村里人都这么说,还有许多人说见过春心的夫婿,夸赞说是好个人才。他听得多了,便也忍不住信了。
这次回家他本来是想见她的,想告诉她自己中了贡士,以后再中了进士便可做官,就能让她过好日子。他还想向春家求亲,想娶她,所以才会威胁母亲,若不同意就不去考殿试了。
李氏自然怕儿子自毁前程,才会妥协向春家求亲。而那会儿他还不知道,春心根本不在了,他只以为向春家求亲,求的肯定是春心。
后来婚事谈成了,两人合八字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要娶的居然是红霓。他自然不同意,跟母亲大吵了一架,说母亲误了他的事,明知他心里喜欢的是谁,却跟着那些人一起骗他。
李氏听得大怒,大骂他没良心,还说骂春心,说她个小贱蹄子已经成了亲,还敢勾着她儿子。最后拍着桌子道:“春家现在剩下的女儿就是红霓,你爱娶不娶吧。”
这个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雳,把他炸的半天回不过神。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情石上狐狸吃醋
春心已经出嫁了,事情便再无可挽回,也是他自暴自弃,后来就同意和红霓成亲了。
可谁想,就在这时春心回来了,还说出了与韩骄子根本没成婚的事实,让他本已有些松动的心,更加动摇了。他抓着她的手,欣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如此?”
春心点点头,小声道:“你不娶红霓行吗?”
浩然犹豫起来,他刚订了亲,转眼就与女方悔婚,这也说不过去。沉思片刻,便道:“此事容我想想,要回去商量一下再下定论。”
春心暗嘘口气,若他肯应了,以后的事便不会发生了吧。
两人说着话,浩然拉她坐在村边的一块大石上。
这块石头被称作定情石,村子许多私下定情的少男少女都会到这儿来坐坐,以示缘定今生。几年前西街的秀华姐姐,就和情郎在这石上坐了一坐,后来和夫婿相处的感情极好。
那时候明焕还在村子,他和春心曾跟着秀华过来,偷窥过一回。一对小情人手牵手坐在一起,那副情意绵绵的模样,现在想来还觉很是羡慕。
她那时一阵感慨,说若是将来有一日,也能和心上人在这石上坐坐就好了。
明焕则嗤之以鼻,“做到这种破石头上就能牵手一生了,那天下所有的夫妻就都不是怨偶了。”他虽然话那么说,但双眼还是忍不住瞧着那相依偎的人,眸子中分明闪烁的是羡慕。
春心对他口是心非的模样狠狠嘲笑一番,后来两人约定,若是以后谁能和心上人坐在这石上,就遥遥祝福对方。。
而今日,终于和浩然坐在这石上,她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激荡不已,那颗小心脏砰砰乱跳,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话的。
可是出奇的,她却很是平静。平静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浩然倒是有些紧张,握着她,手心里全都是汗,他结结巴巴道:“你,我,你……”
春心低着头,轻声问:“你要说什么?”
浩然好半天才吭哧道:“若是我……取消婚约,你可愿意……嫁我?”
愿吗?不愿吗?以前她是很想嫁他的,可是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浩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勤劳的女孩。善良、对人义气。活儿也做的好。是很好的妻子人选,你可知……我是喜欢……你的?”
他表白了,他终于对她表白了。
以前两人只是模棱两可的,如蒙在纱中的那么一点淡淡的喜爱。淡淡的暧昧,可是今日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感情。她却忽然很想叹气……她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现在却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所说的优点她确实有,但她的性格绝不是他所说的这样。
她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墨守成规,规规矩矩,私底下却常常冒出些令人咂舌的念头,做出的事也时而让人出其不意,大吃一惊。而当别人被她的猥琐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她又迅速地回到了正派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是幻觉,她原本不该是这种人。
还是韩骄子说的对,她这人就是一个复杂体。一方面很守规矩,一转眼的某些行为也可以把人雷的外焦里嫩。而至于守不守规矩,全看她自己高兴。
没想到这样的她,在浩然眼里,竟然是个吃苦耐劳,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贤良典型模范了。
她有些心虚地问:“若我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浩然吃惊的看她,“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她不禁又开始叹气,若她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是个贤妻良母,她也不会把狐族折腾个底朝天,也不会开什么春心农场了。或者没跟着清心师父以前,她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单纯善良,但是现在的她却绝对不是这样。
若是被他知道,她和人合伙用“受不了”做成药丸子拿出去卖,不知表情会是什么样?若是被他知晓,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一场春事表演,就好像看一碗面一样,不知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若被他瞧见,她抓鬼捉妖时,那神神叼叼的好像疯子般的形象,他还会喜欢她吗?
她真的不是好女子,最起码不是他口中的好女子。
不想就此破坏了他心中的印象,硬着头皮道:“我是说如果呢?”
浩然摇摇头,笑道:“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你会是变成什么样?不管变成什么样,你的心总是善的。”
春心觉得自己叹得肠子都要断了,最起码这句他说对了,太坏的事她真做不出来,但不好不坏的……就没准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浩然又道:“你到底如何想,若你肯应了,我明日就去退亲,然后再向春家提亲……。”他说着颊上飞起一丝红晕,映在他白净的脸上,好像傍晚的晚霞一样好看。
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若不是……咬着牙,也想不出若不是什么,只是似乎在狐族走了一遭之后,她的心境变得明显不一样了。
低着下头,心里暗想,不如先把他和红霓的婚事搅黄了再说。
她正要答应,忽然觉得头顶的树一阵簌簌作响。抬起头一看,正瞧见韩骄子从冒出新芽的树叶中伸出脸来,定定地眼神看着她。那眼里盈盈地饱含了水分,就好像一只弱小的动物被人欺负了。记得在柴房里捡到受伤的他时,那眼神就是这般。只不过区别是,那时欺负他的是明澜,而现在那个人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