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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我们还不错,可你知道他从前是如何对我的吗?你一定还记得我曾经也被老爷救过一命,为何我没有像对公子和小姐那样对老爷死心塌地的呢?你知道老爷救了我以后说了什么吗?”
雷德好奇心大起,问道:“骋翁当时说了什么?”
白俊像说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漠然道:“老爷当时严禁我去找公子和小姐,说他救我不过是为了帮公子和小姐还我一个人情。他道:‘狐狸就是狐狸,得了人皮也还是畜生。’”长叹一声,白俊接着道,“唉!老爷总算是看在公子和小姐的面上只说了一个事实,比这还不堪的我不知听了多少!天下之大,我也只遇见过公子和小姐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他们还不信任我,可始终对我客客气气的。后来他们接受了我后,就再也没有将我当作外人。他们是真的将我当作了朋友,即不轻视,亦不抬举,更不客气,就像人类对待人类那样。自古士为知己者死,你说,我焉能不对他们死心塌地?”拍拍雷德的肩头,叹道:“你的运气真好,第一个接触的人类就是公子和小姐,你以为所有的人类都像他们那样么?都有他们那样的修养吗?真是井底之蛙!”
雷德虽然被骂,竟也服气得很,由衷的道:“像公子和小姐那样的人,你不佩服也不行,他们的智慧道法就不用提了。不仅助你过了雷劫还助骋翁过了火劫,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最难得是他们有心亦有力,事后也不挂在嘴边,这份人品修养才真是让人没话说。”
“哼!你们夸奖楚平和彩衣不外是想让我听见。但说谎也要有点分寸,过分夸大了便没人相信了。他们到仙界不过一年,就算是修养不凡,那道法功力靠的是年积日累,他们又能有多高的成就?居然可以助人度过天劫?不过是侥幸破了雪魂阵,便夜郎自大起来,难怪做了人家的囚徒。”巫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雷德又想发作,被白俊一个眼神制止了。两人于是转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白俊将一边博古架上的陈列的摆设一件件的讲给雷德听。什么这个是汝窑美人觚,那个是用翡翠精雕的鱼蓝观音,还有古拙的商鼎、艳丽的唐三彩,精致小巧的内画鼻烟壶……雷德于此是一个老粗,大半东西连名字也叫不上来,都是听白俊在讲。白俊口才了得,知道得又清楚,雷德自然也听得津津有味。
白俊闲着无聊,兼之讲开了性,指着墙上仇十洲的工笔山水画,又谈起了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郑板桥的竹,齐白石的虾,……雷德这才知道原来简单的一幅画也有这么多的讲究。上次他畅谈仙界本身来历让白俊刮目相看,此刻他也对白俊的广闻博学刮目相看。可白俊接着又讲起了西洋的油画来,说什么远看像幅画,近看鬼打架。听地雷德是云里雾里,怎么想也不明白,既然是鬼打架,又怎么还能像幅画?直后悔上次中秋到尘世的时候没有弄一张来看看。
转眼已经到了午时,骆君成进来躬身道:“巫仙长请两位贵客听雨榭午餐。”
骆君成带着白俊和雷德不走早上之路,顺山势渐行渐上,很快到了一个山上的水池边。池边垂柳依依,池水溶溶荡荡。度过一个柳阴中的折带朱拦板桥,便到了一所清凉水榭前。水榭背山靠水而建,旁边种着许多的异草,牵藤引蔓,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清幽得很。
进了听雨榭,巫玑已经坐在桌前相候,却不见道童随侍。桌前只有两张木凳,白俊和雷德也不客气,不待人指引,径自坐了。骆君成施礼后退下。
巫玑的神色比昨夜看来友善了些,却绝口不提娲族之事,边吃边随口和白俊谈一些冷僻的诗词歌赋,颇有考较之意。白俊心中冷笑不已,知道巫玑又偷听了他和雷德后面的谈话,面上则恭谨的应答如流。雷德这段时间虽然在诗词上下了一些功夫,这时却一句也插不上嘴,心中决定,回去还要继续用功。
片刻餐毕,巫玑招来道童撤下饭菜,换了清茶。巫玑摸出两颗丹药放在桌子上,道:“这便是你们的解药。”
白俊和雷德均知道巫玑还有下文,都只管坐着,并不去碰解药。
巫玑看着白俊忽然道:“白道友面上恭谨,然心中却有不屑,何也?”
白俊一愣,倒收起了小视之心,想了想,肃容认真的答:“白俊多读了几本杂书,不经意间便有了文人持才傲物的臭毛病。”话中之意直指巫玑。
巫玑亦是玲珑剔透之人,如何不明白白俊话中之意,但他显然没料到一直恭恭谨谨的白俊会这样说,也愣了一下单刀直入的淡然道:“白道友这样说,不是等于直言看贫道不起。不想贫道告诉你们娲族之事了吗?”
白俊潇洒的笑笑,道:“我这样说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佩服道长了,所以才不愿意欺瞒道长。道长曾经听见了我与雷德的肺腑之言,应该知道白俊自视不低,并不轻易服人。老实说,刚来时我的确没有将道长放在眼内,至于道长肯不肯告诉我们娲族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做了我们可以做的一切事情,决定权并不在我们身上。”
巫玑冷笑道:“你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哪里真是肺腑之言了!”
雷德大怒,按桌起立道:“我们自己说话,哪里想到你会偷听了?不管是在雷泽还是现在的洗剑园,我已经习惯了周围尽是光明磊落之人,再没会有宵小去偷听别人的谈话。你总认为我们在夸大公子和小姐的成就,试一试我们不就什么知道了?”
巫玑指着桌上的丹药道:“正有此意,请两位道友吃了桌上的解药。”
雷德哈哈一笑,坐下道:“原来是想打架了,现在不怕我们了?”
巫玑亦是哈哈一笑,旋即板脸冷冷的道:“贫道何曾怕过你们?贫道至功成以后,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那两粒丸药不过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罢了。你们既然来了,又费了不少的心机周章,贫道也不是那不近情理的人,自然会让你们如愿的。再怎么说你们也曾经救过君成,贫道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可是你们也引发了贫道的好奇心,这才诸多留难,并无其他之意,不过为了试试你们罢了。谁知越试越好奇,不打上一架今后怎么静心!而且你们也不会服气。放心,不论输赢,贫道都陪你们到娲族走一趟。”
白俊听他这番话不尽不实,但已经承诺了娲族之事,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大喜下吃了一颗丹药,顺便和巫机拉拉交情,道:“原来巫道长已经将我们当作了朋友,我们还误解了巫道长,多有得罪。”环顾四周,“我们在这里打么?”
巫玑淡淡一笑道:“大家不过是切磋一下,又不是性命相搏,不会损伤园中美景。过一会儿,等药力行开,你们恢复功力我们就动手。我出两个小法术,你们一人破解一个,大家玩笑一番后,我们就出发到娲族去如何?”
雷德不喜巫玑为人,拱手道:“巫道长只要告诉我们娲族怎么走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自己会办,不敢太劳动道长了。”
巫玑笑道:“我是久静思动,顺便自己也去散散心。娲族远在海外,我也不大说得清楚他们的所在,索性陪你们走一趟,就当为我昨夜的傲慢赔礼好了。”
白俊想不明白巫玑为何前倨后恭,微笑再次拱手道:“早知巫道长一直是这么随和的人,我们也不用但心了。”
巫玑像一点没听出白俊的意思,笑而不答。他当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而且还相当的冷漠,否则也不会任由骆君成失陷在雪魂阵中了。但他曾经遍防名山寻找度劫之法都没有找到,现在忽然知道有人可以助人度劫,听来又十分的逼真,当然要见一见了。以己度人,没有交情他们未必肯见,所以他要陪白俊和雷德到娲族去,先套好交情。
过了一会儿,白俊和雷德自觉功力都恢复了,遂恭请巫玑出题。
巫玑笑笑,淡淡的道:“贫道为这个水榭取名‘听雨’,所以贫道没事总爱下点小雨来听听以怡性情。”说话间水榭外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并不小,但只集中在水池中大约两亩的水面中,其他地方依然还是一片晴空。巫玑接着道,“只是此道颇为违背自然,还请白道友助力收了雨势。”
白俊微笑拱手道:“听雨榭有雨相陪,果然是好味道。白俊虽然不才,却也不愿意做那焚琴煮鹤,大杀风景之事。”
巫玑愕然,他也知道白俊只是一个狐狸精,并不想给白俊难堪,所出的这个法术并不难破,不过是想从白俊的手法中知道一些他的深浅。难道白俊连这个也破不掉?到要从新考虑陪他们去娲族一事。
却只听白俊接着说道:“李商隐诗云:‘留得枯荷听雨声’。这水池空荡荡的殊不美观,不如我助巫道长一些枯荷吧。”池塘中果然冒出了一片翠绿的新荷,由尖角而展圆叶,转眼间已经开花结蓬,紧接着又凋零冷落,最后真的只留下一片枯萎。
雷德故意眉头大皱道:“我虽然是一个粗人,不懂诗词这类风雅的玩意,但也知道在这万物凋零的初冬,听雨已见萧瑟,白俊你还要特意再弄些枯荷助势,岂不是要愁煞人么?快快去了,不要影响我们的好心情。”他与白俊患难多次,白俊一动作,就猜到了白俊的心意,连忙配合,给白俊搭个梯子,让白俊能继续接下去。其实这里乃是仙家福地,虽在初冬天气,整个翠烟山庄花红草翠,哪里看得见万物凋零的萧瑟景象。
白俊正是嫌巫玑的题目太简单,才有意玩些花样出来,雷德之言正和他心意,微笑说道:“说得也是,这些枯荷的确碍眼,还是去掉的好。”满池塘的枯荷果然瞬间消失,白俊又道,“没了枯荷,雨声也没意思了,不如让我们欣赏雨后彩虹吧。”雨自然也立刻停了,一道冬日并不常见的彩虹高挂天际。轻轻易易,漂漂亮亮的破了巫玑的法术。
巫玑心中微微一惊,首次正视眼前的白俊和雷德。这到不是说白俊以幻术为主的法术很高明,白俊做的他也可以轻易办到,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出白俊的手法,只是可以肯定决不是狐仙法术。而且白俊显然游刃有余,未出全力,他竟然摸不着白俊的深浅。
巫玑决意出点难题给雷德,笑道:“闻听雷道友世居雷泽,对一些浅滩涉禽应该是非常熟悉。看看贫道这个丹顶鹤还过得去吗?”水池中凭空出现几对正在剔翎的仙鹤,灰白的颜色,幽雅的体态,只是其鹤头不红,却顶着一丛羽冠,乃是一些冠鹤,却非丹顶鹤。巫玑故意摇头道:“久了不弄,手也生了,怎么弄了一些冠鹤出来?说不得只有再加一道工序了。”使了一个“地涌金莲”的手法,让冠鹤的头顶涌现出一块红色。“地涌金莲”不难,却是一个土系法术。巫玑早听说雷神人不谙土性,故意在其他的法术中杂这么一个土系法术,有意看看雷德的本事。冠鹤头顶上一块鲜红,鲜红上依然顶着羽冠,真有些不伦不类。巫玑笑道:“这样越发不好看了,还是请雷道友大展神通,去掉这个四不像的玩意。”
雷德早看出巫玑捣鬼,换了以前是一定会出丑的,但现在早已今非昔比,他对巫机有气,暗忖:“你要看我的功力,我偏偏就是不要你知道。”起身走至窗边,哈哈大笑,道:“巫道长是故意出个难题给我。我们雷泽中向来只有像我这样不解风情的老粗,和蒸腾弥漫的雷神气,何时有过如此雅致的鸟儿?看,这才是雷泽的样子呢。”随着雷德的手势,一团雾气冉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