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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搁下电话,坐在床上发呆。
看看周围的人,看看裴绍?
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那趟毫无征兆的画展。在画展上裴绍一共为两个人介绍过她的全名,胡大林和萧劲,当时他那毫不忌讳的态度现在想来竟是故意为之。那么这两个人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
胡大林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毫无反应,甚至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但萧劲的态度就有点怪异了,她清楚记得他掩盖下去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瞬,但多少能说明点问题。
他为什么不悦?
思绪不由自主地滑到了南乔身上。她和萧劲不认识,从未谋面,如果说唯一的可能性就出在南乔身上了。叶语突然一吸气明白了过来,萧劲要南乔归宗,自然对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很有兴趣。像裴绍这样的人物都能随便调查自己一样,有权有势的萧劲要知道南乔现在的状态只怕更加易如反掌。在这其中,要牵扯到她简直就是百分之一百,毕竟南乔现在号称是要追求自己。
一切都明白了,他不悦,不用其他理由,只一条就让他开心不起来:唯一的儿子竟然要追的竟然是裴绍的女人。
叶语失笑,原来如此,裴绍一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带她去的画展,“碰巧”般地把自己介绍给了萧劲的至交胡大林,然后自然就会马上吹进同在画展的萧劲耳朵里。所以,萧劲才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主动过来打招呼。他不是要见裴绍,他要见的是她,他是来核实情况来的。
一切都能圆满地解释了。
叶语倒在床上,她只是不想深想,只是习惯大条而已,但这不代表她是傻瓜。一颗小小的棋子在战局上能派到多少用场,全掌握在下棋人的手中。
她自嘲地对自己笑了笑,多日累计起来的愉快在这时变成阵阵苦涩。她忘记了,和他们在一起,自己永远不是一国的,这和裴绍最后一句话形成了多大的讽刺和嘲意。
叶语失神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她只是自己这一国的。
裴绍挂断电话,站在落地窗边笔直的身形没有动,他抬头看着阴霾无光的夜空,与有她在的那一晚完全不同,既没有星辰,也没有皓月,只有脚底下城市的流光还在穿梭。
他沉思着,但丝毫没有想到他的一席话把叶语带上了歧途。
第二天起床梳洗的时候,进来铺床的东珠问叶语这个周末有没有空,叶语含着牙刷满嘴泡沫地想了想,好像没事,便问东珠干什么?
“小姐,你忘了,这个周日就是初八了,缘觉寺重开山门。”东珠直起腰来,走到盥洗室里门口说。
叶语恍然,好像东珠是说过这么一回事,说什么肉身菩萨贴金什么的。不过那时候自己正在烦恼陆仁颐的事情,所以没有多想。这个周日就是初八了?日子过得还真是快。
想到这里,叶语回头道:“好是好,但重开山门的第一天人肯定得乌压压的吧,别说拜那位肉身菩萨,恐怕连屁股都没地方放。”
东珠好笑叶语的形容词,不过想想倒也是实情。这拜菩萨拜了一溜凡人屁股的事情,的确不划算。她眼珠一转,“那我们提前一天去好了。”
“不是初八开山门么,提前一天我们怎么进的去?”叶语奇怪。
“放心吧,小姐,我有办法。”东珠拍着胸脯。
叶语笑了,小丫头胸有成竹,她这个白吃白拿客还挑剔什么?当下点头答应。随后想起一事,就拜托东珠和裴管家说一声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餐了。东珠好奇地问是不是有约会,叶语拍拍她那满脸八卦表情的脸颊,什么没说,引来她的小小不满。
九点准时到了办公室,叶语打开电脑,一封熟悉的电子邮件已经躺在了收件箱里。自从那些花海把叶语弄得犯了“花痴”的毛病后,南乔算是吸取了教训,另辟蹊径地准备用点滴打动人心的办法。从那以后,每天一封报备性质的邮件就会出现在叶语的信箱中。
里面或寥寥数语,说说当日的所见所闻所遇,或者一张台前台后的照片。字不多,意绵长。叶语开始佩服这位大明星不同常人的耐心,一天一周都不算难以办到,但他离开这个城市已经快两个多月了,看着满信箱足足六十七封信,和他离开的日子一天不多,一日不少,就很难得了。有时候叶语都有些恶意地想,是不是V4的全国巡演没人气,搞得他那么有闲,有心。但随后便嘲笑自己心肠还真是坏,那明明是不可能的。
叶语点开今天的信,里面只有两个字:爆棚,附件中有一张人山人海背景下,一个大大的人手V字的照片。大概是他的手吧,就算没有本尊的出现,叶语也能想见他得意的笑容。看样子他所在的V4演唱会又是大获成功。叶语笑笑关掉附件,不需要看她就知道,每天的娱乐新闻基本上都能看见V4的行踪。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语远远地看见裴绍和一帮公司上层在他们的固定用餐位置上,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裴绍的脸色一贯冰冷,目光深沉。但只那一瞥,叶语就转回头去。昨晚那心底凉凉的感觉让她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小棋子要有小棋子的觉悟。
下午的时候上次递交的报告终于发回了物业部,叶语还得和那位制片人联系,协商赔款的事情。整整一个下午就在零碎的忙碌中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叶语谢绝了安经理的聚餐建议,她还要去一个地方办一件差点忘干净的事情,那件事情拖得太久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叶语终于找到了那家寿司店。那只漂亮的碗一直没有还回去,摆在案头做着装饰品的作用。最初的时候她先是忙着陆仁颐的事情,后来又是一堆应接不暇的事故,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看见那只放在电视柜上的独特装饰品。
正文 一百四十二、恐怖和苦涩
一百四十二、恐怖和苦涩
寿司店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安静,叶语挑起门帘,里面传来热情的招呼声。叶语走进门,小店里只有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再也没有别的客人。叶语真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盈利的?
老板娘一看见叶语,马上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叶小姐,好久不见。”
叶语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好久了,老板大概也不指望她能把碗换回来了吧?想到这里,叶语连忙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用牛皮纸层层包裹的碗,“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老板娘不会怪我吧。”
不过老板娘的表情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反而非常不好意思道:“噢啦,一个碗还麻烦您亲自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我不好意思才对。这个本来就是店里的东西,竟然被我拿走这么久。”叶语连连摆手,要说日本人的礼仪也太多了,这短短几句话她就跟着鞠了好几个躬。
老板娘接过碗,问道:“今天裴绍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叶语摇头,笑道:“我一个人来,老板娘不欢迎吗?”
“啊,哪里,当然欢迎。”老板娘笑着把叶语迎到吧台的位置上,叶语连忙和柜台里的老板再次打了招呼。
椎名先生微微点头一笑,继续埋头他的料理中了。
叶语坐在上次那个座位上,点头感谢老板娘端上的热茶。
“上次你们匆匆就走了,没什么事情吧?”老板娘端着托盘担心地问道。
“没有,没什么事情,裴绍那个人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叶语解释道,而没有说事实。不过老板娘这样说,难道裴绍也好久没来了吗?
正有点狐疑,一盘漂亮的寿司放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叶语垂涎欲滴的表情,老板娘笑道:“尝尝看,这个是今天才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的。”
叶语一听之下也毫不客气,从筷桶里拿了一双竹筷对老板双手合十致敬后,一筷子夹了一个颜色最鲜亮的北极贝寿司丢进了嘴里。
“怎么样?”老板娘笑眯眯地问。
叶语大嚼之下根本没空回答,只能点着头,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好吃。
“赞”吞下最后一口的叶语,大声地表达着满足感。
老板娘显然对叶语突然用中文表达的词语很感兴趣,叶语连忙解释就是非常好吃的意思,老板娘跟着学了几声,马上就学会了中国人用的四声。
“这个,尝尝。”椎名先生突然站在了叶语的面前,亲自为她端上了一盘小小的料理。叶语的目光被颜色亮丽的黄色鱼籽吸引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椎名先生从厨师服袖管里露出的一条经年的可怕伤疤,一直延伸到虎口,然后她才发现椎名先生的左手没有大拇指。
“这个……”叶语担心又犹豫地看了一眼椎名先生,人常说十指连心,这么可怕的伤口当初他该疼成什么样啊?
椎名看了看叶语目光所及处,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继续坚持叶语先尝尝他刚刚端上来的食物。
见他坚持,心中有些惴惴的叶语只好先动筷子夹了一块。
椎名先生嘴里嘀咕了一句日文,但叶语没有听懂,正准备问第二次,老板娘却插话了,“他们还没有结婚呢,别多事。”看见叶语一脸迷茫的表情,老板娘掩嘴轻笑,在叶语耳边嘀咕了一声,叶语的脑袋砰得一声红翻了天。连忙想吐出刚才还在咀嚼的寿司,但随后想到好像这样做太没有礼貌,一时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那付尴尬的表情把老板娘逗得咯咯直笑,连一直不苟言笑的椎名先生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转身回到他的料理台去了。
直到老板娘说了句“没那么大的功效后”,叶语才勉强把嘴里的给咽了下去,但打死也不动那份料理了。
老板娘看着叶语吃得愉快,似乎心情也跟着一起好起来,从酒柜里拿出一小盅酒,拿出两个小杯准备请叶语喝一点酒。但叶语连忙谢绝,她还要骑车回裴园。老板娘便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席间,叶语询问椎名先生那可怕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老板娘淡然一笑,“那是一次遇险。”看着她别过脸去的模样,叶语不清楚那轻描淡写下的真实含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椎名先生站在了她们的身边。由于客人少,该上的料理都做完了。椎名先生解下围裙,拉出一张高凳,看着椎名太太在自己面前也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他的目光迷离了。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椎名先生开了口,但第一句话就让叶语惊得停下了筷子。
“这个,是被工兵铲铲断的。”
椎名先生的目光飘忽到叶语身后,仿佛她身后便是那一片修罗地狱。
这个伤口已经伴随他近三十年了,那是在非洲探险的时候留下的纪念品。那时候到非洲尼罗河发源地探险,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曾经很时髦,所以他们夫妻、裴畋,还有一个叫华盛顿的美国人相约到那里进行一个月的探险活动。
“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椎名先生再次干了面前的酒,突然叹气。
“你知道原始雨林中最不起眼的东西是什么?”他问道,叶语茫然地摇头。
“是蚂蝗,这种小东西又多又讨厌,而且比平原上的蚂蝗更长更能吸人血,只要沾上就有点麻烦。但我们怎么会在乎这些常碰到的小妖怪呢?用刀子割掉便是了。有时候在密林中时刻要注意脚下,这些小东西自然就不太注意它了,只要它吸饱了就会自动脱落。如果那时候面前没有那条必须要渡的大河,一切就不会是问题了。”
椎名先生沉浸到往日的可怕中,连老板娘的脸色都似乎微微一变。
“那个季节,牛羚还有半月后才会渡河,雨季也要在半月后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