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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仓库的保管员被抓了起来,面临的是数十年的牢狱之灾。裴敖苦苦哀求父亲,但是得到的却是勃然大怒下的禁锢。裴敖明白了,一切一切不过是他们的美好愿望,其实背后的实情却是那么不堪入目。
她请管家带信给狱中的恋人,告诉他要好好地活下去,忘记她。然后,她到父亲面前发下毒誓,再也不见那个年轻人,放弃婚姻的自主权,交换的条件只有一个,让他干干净净地从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
十天后,他放出来了,没有留案底,而且为了阻止他们的再次见面,裴老先生让老管家把她送回了英国老宅,然后又送往了更为偏僻的苏格兰乡下。
又是一出类似于古老化蝶的故事,只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它没有那美好的结尾和神话了的人物。
叶语沉默了很久,她明白为了什么裴敖会出手帮助陆仁颐,不为别的,为的是她那逝去的恋人。那把火,一切都是因为那把火。
“火不是他的责任,他从来不抽烟,哪里来的火种。”裴敖的脸色灰暗,目光凝固。叶语没有接话,她知道她隐藏其下的真正含义,那是一种无法再次吐露的寒意。
“他呢?就这样放弃了?”叶语当时问。
裴敖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他放弃了,毕竟我已经不在国内了,他还能怎样呢?”
叶语微微颌首,那时候的人根本不能出国,他除开等,只有放弃。
“但是一直到他死,我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只有两年,他为什么会成为纵火犯,又会自杀,我一直想不通,一直。”
裴敖吐出最后一口气,“直到昨天,我才明白,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一刹那,叶语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那股不祥之气。
……
叶语被咖啡店悬挂在门上的风铃声惊醒了,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对面座位,和桌上残留着的咖啡杯,不知道哪里钻进来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战。
想了想,叶语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裴绍的电话。刚才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太好,她要通知裴绍,请他留意裴敖的动向,毕竟他和她是一家人。
电话接通了,那头一片安静。
“怎么了?”裴绍站在走廊里,身后阖上的会议室的门关住了一群好奇的目光。在会议期间不接电话是他的规矩,但现在他自己打破了这个规则。但他不想错过她的电话。她会在上班时间给他电话,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担心她。”在略略说明了事情后,叶语决定把心底的感觉说出来,“我觉得她有了不好的念头。”
裴绍紧皱眉头,他没有问叶语怎么会在上班时间碰到裴敖,但她的口气让他明白事情似乎很严重。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交给我吧,回公司路上不要胡思乱想,到了给我电话。”裴绍叮嘱她。
叶语点点头,按下了通话键。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冷风更大了,叶语拢了拢双肩,抬头看着天空,那阴沉沉的天空里漂浮的棉絮似乎沉重地似乎吸满了水一般。
回到公司后,叶语无心理会豆男的千恩万谢,心思却全部留在那件让人介怀的事情上。她没有给裴绍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平安信息给他,不想让他分心在自己这件小事上。
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裴敖当时就知道其实是裴老先生的欲擒故纵之计,让她和情人天各一方,心里一定是有怨怼的。难怪自己以前觉得这豪门一家的感情冷淡,父女、父子、爷孙之间的感情单薄。这个就是以前裴孜和她提过的裴敖和裴一皠老先生的心结么?如果是,那这个心结果然很深,尤其是裴老先生已经去世,心结变成了死结。
但接着一个疑问,虽然心结深种,但既然二十多年都忍受了下来,那么在裴老先生去世后似乎她没有理由突然爆发。
“直到昨天……”叶语回想着裴敖的话,喃喃自语,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彻底心灰意冷呢?叶语想起也许寄居在裴敖家的米璐璐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但随即压下了这个念头。她和裴敖只不过带着那一丝牵绊,如果问了,倒真的变成偷窥了。意外碰上是一回事,可是有意为之又是另一回事情了,这事情还是让裴绍去处理吧,毕竟他和她是血亲,她这个偶尔窥之一隅的陌生人最好把这件事情永远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叶语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份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之火如果爆发出来,谁知道会烧死多少身边的人?
正文 一百五十、一夜
一百五十、一夜
一日下来,一切如往常一般静悄悄的,等到在裴园吃完晚饭后,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虽然是冬雨,但雨势还是有些大,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
叶语盘腿坐在床上,辗转了几次还是忍不住给裴绍发了一条短讯询问情况。才发出去几秒钟时间,裴绍的回复就来了,“没事,早点睡。”短短五个字让叶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和裴绍相处久了,虽说不是百分百了解他,但叶语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静有余,热情不足,能让他写出这五个字只能说明他不想让她插手,他回复地太快,所以显得格外强调。
想了一想,叶语写到:有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但随后想想又一股脑儿地删除了,她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这件事情上,她能帮上什么呢?从家事上说是裴家的事,从公事上讲是MH的事,压根没她什么事。
叶语盯着空白的短消息界面,她对其中的事情一无所知,何必装得热情的模样?叶语反复斟酌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条短消息过去,“你也一样。”
发出去后,叶语就后悔了。她这样似乎多此一举,她不是他的谁,这样的话太过轻佻和亲昵了。但现在要改已经来不及了,叶语有些恼恨自己千思万想后还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举动。
想了半天,叶语才决定反正没脑子惯了,再多写一条又怎样?“有精神和我聊会么?”
叶语端坐在床上,看着黑屏的手机,足足五分钟,他一直没有消息进来。觉得她无聊还是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叶语自嘲。
正在思虑间,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盯着手机的叶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明明手机黑屏的,为什么有铃声呢?突然她反应过来,那是他和她之间的专用电话在响。叶语跳起来,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翻出那支手机,慌忙地按下通话键,就怕他在这之前挂断电话。
“喂?”话刚出口,叶语便说不下去了,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有必要激动成这样么?她怎么了?
“晚上聊天很容易睡不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叶语听到他没有变化的声音,不由心神一松,“少睡几个小时又不会死人,你还在办公室?”她听见背景里有沙沙的打印机的声音。
“嗯。”裴绍把转椅转到落地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黑幕下的CBD地区仍旧灯火通明。他刚刚从裴敖那里过来,拉下的工作必须要补回来,从今往后的日子里他的工作量会猛增,因为太多的事情需要他的小心和亲自过问。
“吃过晚饭了?”叶语不知道如何继续,只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上打圈子。
“如果说没有,你会过来?”裴绍突然失笑,她在电话那头的惴惴他听得出来。
叶语想起他指使自己的模样,笑道:“可惜,我现在在裴园,你鞭长莫及。”直到这时,她才回到了和他说话的往常口气。
“啊,看来我要考虑延长物业的办公时间。”
“喂喂,玩笑哦,别当真,我可不想当那个千古罪人。”叶语连忙阻止。
“有那么严重?”
“当然,光想想工作的时候身边围绕着怨灵之气,就让人毛骨悚然啊。”叶语好似已经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拢着肩膀瑟缩道。
话筒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裴绍在笑。
叶语听着他的笑声有一阵子怔忡,她已经渐渐习惯他在自己面前展开的笑容,现在他还能笑得出来,这算是好事情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穷人了,你会怎么看?”裴绍突然提问。
叶语一愣,他变穷人?脱口而出,“你是在说和世界末日一样几率的事情吗?”
“我可不是神。”
叶语点点头,自己果然天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能保证一辈子荣华富贵,风光无限。这才仔细想了想,不过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裴绍穿着半旧衣服,在路边吃柴板馄饨的样子还是飘渺在云里,叶语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假设性的遥远问题不是她的专长,“穷人就穷人了,不一样过日子,吃三顿饭睡一张床么。”
电话那头的裴绍沉默下来,她的意思是她毫不在乎?
“你还真是个奇妙的人。”他最后轻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个没心没肝的人呢。”
“为什么?”
“因为没心没肝,所以才不在乎啊。”
裴绍喟叹一声:“两根神经的家伙。”
“诶,这样说一名女士,非常不礼貌哦。”有人在反对。
“你对我也从来没有礼貌过,好歹我也算是你的上司。”
叶语扁扁嘴,“太遥远的上司没有震慑力的道理你知道吧,如果你是安经理我可能还惧怕你点,如果你是宏林的老总我可能还敬畏点,可惜,您的职位在云端里,属于看不见摸不着的类型。”
“这么说我还不如那个胖子有威信?”
“咳咳,总裁请注意文明用词。”叶语正经地提醒他。
“啊,对不起。”裴绍正经地道歉。
“算了,算了,气氛沉重起来了。”叶语挥手,好似能赶走那些沉甸甸的东西。
裴绍停顿了一会儿,“给我讲讲你的父亲吧。”
叶语一怔,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他怎么突然对她的父亲感兴趣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样性格疏朗的人才能培养出你这么大条的女儿来。”裴绍学会了叶语的吐槽功夫。
“我会生气哦。”
“不会,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
“知道便是知道了。”
叶语安静下来了,当裴绍都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叶语才慢慢地说道:“准确说,我的性格不是我父亲的培养,是一种类似于精神上的问题。”
裴绍坐直了身体,张开了眼。
“你,知道我在那次事故后进过医院吧?”叶语低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讲自己的病情。虽然工作简历上没有,但调查过她的裴绍应该有这一段记录。
裴绍没有否认。
“大学由此休学一年,医生的诊断是由于突发的刺激导致的行为混乱,虽然还算不上什么精神类的疾病,但却是很严重的心里疾病。”
“我从小就和父亲相依为命了,他不仅是父亲,还是母亲。他是个很风趣的人,心灵手巧,在技术上是一流的好手,看马力就知道了。他对人很好,看他的徒弟就知道了。他们都把他当父亲一样。相对的,他们对我那就是亲妹妹了。那时候我基本上是跟着几个师兄屁股后面跑着长大的。再后来小燕姐姐来了,她的辫子很粗很粗,黝黑发亮,摸上去和丝绸一样。”
叶语沉浸到自己的情绪中去了。
“小燕姐是谁?”
“她是来车铺帮忙的,现在她是我大师兄的妻子。”
裴绍静静地听着,她父亲的突然离世对她来讲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现实吧,这样的打击可能击垮了她的精神,才导致了那一段不幸的经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们两个经历很像,只是各有各的原因。
“不过总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