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孜一怔,想起中午叶语说的话,喉咙口什么滚动了一下。她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时刻监视他,而是让他明白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在给他支撑过漫长的辛苦时间的力量。
“啊,你这个监工果然长袖善舞。” 裴孜笑着,“那么我似乎也不能就这样坐享其成,作为回报,我会好好敲打你在英文方面的弱点。”
“自信满满啊。”
“还好还好。”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随着那似小锤子砸门的声音,一个堪比恐龙咆哮的声音传来,偏偏内容却散发着甜腻的味道,“我说甜心,你又让我等很久,你要知道我是多么迫不及待在你那性感的翘臀上踢上一脚,让你在天空划过一条美丽的抛物线,直接让你四肢朝地出在教授那两条小细麻杆腿前。”
一听这声音,裴孜难得地哭丧起脸来,“啊,这时间怎么这么快,又要开始了么?”
话音未落,一个硕大的,顶着满脑袋钢丝般爆炸头,上面还有一顶几乎已经看不见的白色护士帽,那位传闻中的维斯塔法护士长挪动着如泰山般的身躯挤进了门框,如同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正勾勾搭搭地招呼裴孜快点跟上她的脚步。
叶语挤出讨好的笑容,“是的,是的,马上”说完一划拉桌上的资料,推着不甘愿的裴孜快步离开了房间,往医学中心走去。
……
在医学中心的日子,便在这一天天固定的行程中度过。每天,叶语要花五六个小时陪着裴孜进行各种复诊治疗,然后在隔壁的房间内完成免费志愿者的大量问答资料,还有回答那两位博士大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成为他们某个神秘课题样本调查的最后一环。
有时候叶语觉得这种过程和十年前的某些环节有些相似,但随即便释然了。既然都是在精神病科方面的研究,本来就有很多是作为将来的治疗手段,而他们这些志愿者大人就是所谓这种治疗手段的实验者和验证者,以期了解课题对正常者和某种精神疾病患者的干涉疗效。
每天她还是准时向裴绍汇报美国这边的情况,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裴孜配合得极其好,甚至可以说是以一种乖巧的姿态在进行着。看着叶语随时扫描送来的关于裴孜的报告,连裴绍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叶语要比自己更加能让那个狡猾的家伙老实起来。
最让叶语觉得高兴的,便是裴孜的各种报告结论都是不错的。按照那位在此领域作为泰山北斗人物存在的乔纳森。维布马儿也给出了不错的结论,甚至在药物的用量上难得地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控制量。
只是,她本人莫名被选为志愿者参加的项目似乎有些不太顺利,有几个晚上,凌慧茹还万分抱歉地增加了她的问卷项目和谈话内容。对此,凌慧茹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发现在某些课题设计环节上出了问题,不仅是她,就连已经完成的样本单体都要增加访问量。
虽然没有见过他们这一个项目组的全体成员,也最终没有明白他们那些深奥的课题,但看着凌慧茹凹陷下去的双眼,还有哈欠连连的戴维,叶语便知道他们的工作量有多大。
远在地球另一半的裴绍在几天后接到了一份报告,上面的结论让他皱起了眉头。如果叶语也在现场,她一定会惊讶不已,那些明明是凌慧茹拜托她作为志愿者参加科研调查的数据,怎么会出现在这份报告上。
裴绍看着报告上最后一行建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裴孜的复诊结束了,他拥有了难得的悠闲时光,陪着叶语来到距离医院不远的这片学院操场。这所全美最好的医院附属于同名的一所私立大学,而且两者依靠一片自然的小山地带自然连接。爬过小山丘便是这座全美著名高校一望无际的活动场地。
美国人天生热爱运动,这所学校同样以棒球和田径闻名于全国,更有一支全美三强的拉拉队助阵。那些靓丽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对叶语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现在她的使命全部完成了,所以全无负担地被那些晃动的青春躯体给吸引了过去。
裴孜看惯了这些年复一年的美*女们的大腿,所以只是远远地看着叶语,并没有和她一起起哄的打算。
口袋一震,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知道很顺利,难得我那么配合。”裴孜席地而坐,电话那头是裴绍 声音。裴孜顺手对一直挥手让他过去的叶语摆摆手,示意他在接电话。
阳光洒在这片葱绿的草坪上,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早春的滋味,在这片惬意和舒适的气氛下,裴孜却渐渐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结论并不乐观。”远在电话那头的人脸色凝重,“报告我刚刚收到,结论是不能完全否定。”
裴孜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正在人群中高声鼓掌的背影上,眼中抹上了深深的担忧,“然后。”
“他们给的建议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因为目前迹象并不显著,但有先兆。”裴绍看着那份端正地摆放在桌面上,签有那个著名名字的诊断书,“他们建议她留下。”
“你想让她留下?”裴孜问。
“不行,这样她会发现,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裴绍断然否定,既然没有确诊,没有必要那么早就让她背上心理包袱。她已经受过伤害,不能再次承受这样的结论。
“难道你准备让她和我一起回来?”裴孜的声音变得尖利,“如果有疑问,就该让她接受治疗,而不是耽误病情”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低沉的声音发出了模糊不定的字眼,“我不知道怎样做决定。”
裴孜明白是什么让一个杀伐立断的男人如此踌躇,第一次表露出他犹豫徘徊的心境。裴绍,这个十几岁便开始说一不二、在做和不做之间从不犹豫的男人,竟然在今天当着他的面说出了“不知道”这三个字。他的心乱了,只有心乱了,才会如此举棋不定。没有定论,所以两难。让她回去,怕耽误她的病情,让她留下,则可能是杞人忧天反而诱发她的担心。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你,后悔么?”裴孜轻声但尖锐地提出他的问题。所谓后悔,是指对过去决定的后悔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他清楚那副枷锁有多沉重,正是知道才会毫不犹豫地直面问题。如果裴绍有一丝的悔意,即便还在犹豫,他也会帮他斩断全部的纠缠。虽然残忍,但至少俩个人还能活下去,否则只能落得玉碎瓦崩的下场。不需要设想,不需要可能,那是活生生经历过的往事。
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笑声,“后悔?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同样不会有。”
“哪怕后果是伴随一生的累赘?”裴孜肩膀的线条绷得笔直,如果老天爷真的爱开玩笑,那么等待裴绍的将会是什么命运?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能成为依靠,而将成为最大的负坠,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累赘?”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裴绍的声音却能听得出坚定,“不,对我而言什么都可能成为累赘,除开她,还有你。”
裴孜握着电话的手指渐渐发白,格外精致的面庞飞快地闪过几种情绪,但最后幻化成淡淡的惆怅和微微的情绪。
放下电话,他很想点上一支烟。可惜身上只有一只ZIPPON的打火机孤零零地躺在口袋里,泛着微微的温度。
“除开她,还有你。”
他低着头,盯着脚尖被皮鞋踩倒的草,盯着鞋尖上淡淡的绿色汁液,悲哀地闭上了眼,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如果她和我一样,是连一句正常的承诺都给不起的人,你知道她会痛苦的,而这种痛苦足够毁掉任何一个人。”
……
“如果真相会是最残酷的那一种,裴绍,你该怎么办?”
正文 二百五十、真相(二)
二百五十、真相(二)
裴孜的复诊很顺利地结束了,但裴孜并没有马上带着叶语回国,反而驱车去了百公里之外的纽约。
“这里也算是我和裴绍待了好几年的地方,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我带你随便走走。我带你看看那座著名的白圆顶房子,再看看纪念碑。可惜我们来的太早,否则也能看见一片樱花花海,不必东京的差。”在华盛顿特区一幢豪华酒店的套房内,裴孜笑着这样解释道。
叶语有些疑惑,现在集团正有不少的麻烦,难道不是应该回去更好一些么?裴孜怎么突然有兴致带自己游山玩水起来?
“那个家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这个CEO你知道也是假假,虚挂在那边的。所以,少不少我其实没什么关系。”裴孜耸耸肩,“让那个工作狂发疯去吧。”
“那个工作狂好像是你兄弟。”叶语摊手道。
“哈哈,不过我更喜欢‘大侄子’这个叫法。还是说……”裴孜的话语戛然而断,但眼神中的戏谑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意思。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叶语抱肩不在乎道,“就算你猜得对又怎样?反正不丢人。我就是想了,想了”
听着叶语直承,裴孜反倒无话可说了,只能摸摸鼻子笑道:“你这么坦率,我还真是没话可以笑话你了。放心好了,我和裴绍说过了,他让我照顾好你。”
叶语“扑哧”一笑,“看来做些好人好事还是不错的,这么快就有回报了。”
“当然,而且回报丰厚。”
第二天,裴孜果然带着叶语来到了他口中“白色圆顶屋”的地方。隔着栅栏,叶语看见那座经常在新闻中看见的象征意味极其浓烈的建筑,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比电视里看上去更漂亮。
四周有全球各地来的游客,三三两两,或瞻仰、或拍照留念。栅栏外的警察比其他地方更多,但不知道是看惯这样的场景,还是知道没有不要命的家伙敢往世界上保全最严厉的地方闯,这些警察并没有特别的肃穆和警惕,只是有些散漫地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叶语并没有一般游客那种“到此一游”的概念,也没有想要在这幢著名建筑前摆个十八连拍的意思。俩人绕着围墙,悠然地往林肯纪念堂走去。
裴绍和裴孜在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便来到了美国,只不过裴绍是为了求学,而裴孜的主要目的是治病。两人相隔的空间距离并不遥远,每逢周末的时候基本都是裴绍到巴尔的摩去看望裴孜,只是到后来裴孜的病情有所控制后,偶尔他才会去波士顿散散心。
那段岁月虽然已经远去,但其中的滋味却留在心间不愿散去。
漫步在林肯纪念堂的中轴线上,裴孜仰起头望着不远处的方尖碑,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夜,他和裴绍席地而坐,望着黑幕穹顶的夜空,繁星闪烁。他已经厌倦了充满消毒水的日子,同样也厌倦了这具躯壳下的灵魂,唯一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和珍惜的,便是那个从小看似敌人,其实亲密无间的兄弟。
这份唯一的眷恋,让他在那个夜晚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但那时候自己竟然觉得这是唯一一次能帮到他的决定。但事实却是,他不仅没有帮助他,反而拖累他、害了他。
“在想什么?”叶语的提问打断了他的回忆,裴孜看着在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脸,摇摇头,“在想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是个少年,今天旧地重游,已经是三十奔四十的大叔了。”
“你这是在感叹岁月如梭?”
“不,我只是在感叹日子怎么过得如此之慢,我希望我现在应该老到什么都不记得才好。”裴孜的话透着阵阵凉意,却让闻者一阵心酸。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