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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会儿,里面伺候的丫头们一个两个地都垂着脑袋出来,桑珠也走了出来,琬玥迎上去问:“他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说着又看了一眼那几个被骂得面红耳赤的丫头,不甚明白却又心急如焚。
桑珠朝里头看了一眼,小声对琬玥道:“这个冤家主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昨晚给他上药许是疼糊涂了,才没闹得不可开交,今儿要让丫头给他擦洗,却死活不肯了。您说,那有什么可害臊的,从前没被打的时候哪一回不是奴婢们伺候着洗的,今儿反倒发这么大的火,还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真不知道是闹的哪门子气!这么热的天儿,伤口不上药还捂着,这是诚心要溃烂了才罢休啊!”说着又急又恼,辞了琬玥往外走,“格格要不先在这儿坐会子,奴婢去请王爷,这要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担待不起。”说着往外走。
琬玥动心思想了一想,拉住桑珠,劝她道:“姐姐先不要急,这事还是不要惊动王爷的好。他昨日才挨了打,今日王爷过来,就算是劝他,依他的脾气也未必领这个情,何况王爷或许气仍旧未消,过来了见他任性,免不得又是一顿骂,反而情况更严重。”
桑珠听这话也觉有理,点点头,又问琬玥:“那格格说该怎么办,阿哥不肯上药,也不能由着他呀,好好的身子,怎么好糟践坏了!”
琬玥低头想了一会儿,咬咬唇,对桑珠道:“不如让我进去劝劝他吧,要再不听,姐姐再去请王爷也不迟。”
桑珠听了,原本焦急的脸色却忽然转了晴,嗤嗤笑两声,点头说好。
琬玥便从外间打了帘进去,才拐进内屋来,便看见敏杭趴在床上,光着背,背上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始终挂记着他的伤,女孩子的矜持便也顾不得,轻步上去喊了一声十阿哥。
敏杭听见声音回头,一见是她,怂得立刻用棉被把自己牢牢裹了,隔着被子喊道:“你来干什么?!桑珠是干什么使的、怎么把你也放进来了!快出去!出去出去!”
琬玥又好笑又无奈,上前来拉他的被子:“这么热的天,你要把自己闷死吗?快出来……背上还有伤,你这样任性固执,伤口是好不了的!”
可扯了半天,敏杭也不服输,死死攥着被子,一口一个“出去”地赶琬玥走。
两人拉扯了一会儿,琬玥也累了,坐到他床边的矮凳上,故意激将道:“你从前在我面前那样趾高气昂的,今日倒成了缩头乌龟了,真是好笑。一个大男子汉,被自己阿玛打了几下就这样闹别扭,这事情传出去了,你十阿哥还要不要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敏杭果然上钩,从棉被里露出头来,“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自己是因为谁才被打成这样?!她反倒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地说风凉话!他瞪眼昂头地看着她,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琬玥也不惧他,抬眼看着他,询问道:“肯出来了?那就上药吧?”说完走到盆架子旁,拧干了帕子要过来给敏杭擦身。
敏杭见她如此理直气壮地不害臊,被怔得一愣一愣的,结巴着道:“你、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见了男人的身体脸都不红一下的!你名节还要不要了?!”
琬玥哪里是真不害臊,都羞得恨不得钻地了,可若不这样,他十阿哥怎么肯就范。她只当没听见他说的,走过来站到他面前,故作镇定地扯他的被子:“我是你们鄂亲王府的质子,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出阁了的,所以十阿哥不必替我担心。”说完手上一使劲儿,趁敏杭发怔,夺过了他的被子,“不趴下吗?”
敏杭望着她,鼓囊道:“谁说你这辈子不能出阁了,你不是……”不是许给我了吗。话未说完,自己却脸红了,竟真顺了琬玥的意思,乖乖趴下了。
琬玥这才松了一口气,弯下身子来,避开他的伤口,把旁的地方给他擦洗干净。完事之后又拿过桌子上放的药膏来,细细地给他上药。
昨晚上药时敏杭还觉火辣辣地疼,今日却没甚感觉了,也不知是伤口好了的缘故,还是这丫头手劲轻巧的缘故。他呆呆地趴着,一动不动地任由琬玥替他上药,却忽然想起二阿哥走的那年冬天,他二人站在铺满银雪的园子抬头看天的情形。那时额娘也还在,他与琬玥之间,关系也不像现在这么僵硬,这么奇怪,那个时候,真好。他静静想着,偷偷地回头看正在上药的琬玥,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干涩地问琬玥道:“你昨天晚上,哭什么……?”
琬玥的手一抖,用力重了些,敏杭疼得一声闷哼,琬玥红着脸忙说对不起。敏杭坐起身来,随手拉过一件内衫来披上了,继续问琬玥:“你这两年……过得好么?”
琬玥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抬了头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敏杭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两人于是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起来。
桑珠这时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小明月,明月一见主子在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过来拉琬玥:“格格自己出来怎么也不跟人说一声,害我好找。”
琬玥看了敏杭一眼,笑着对明月道:“我也就是出来走走,不一会儿就要回去的。”说完走到桑珠身旁,道,“十阿哥的伤已经上过药了。”说完脸一红,出了房门。
明月跟在她后面,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披着内衫坐在床上的十阿哥,心里疑惑到——他们俩方才是……这样单独处在一起的?想完心里一个拧巴,快步跟了上去。
到摆午饭时,明月才终于忍不住问琬玥:“格格一大清早的,跑到十阿哥的房里去做什么?”
琬玥正喝茶,脸一红,糊弄道:“他昨日挨了打,我过去看看他还好不好。”
明月仔细地看了看她主子,等下人摆完饭都撤下了,才又问:“格格心里头……没有结了……?”她虽然年纪小格格一岁,但却也是知事的,尤其是奶奶走了之后,她的心眼比从前多了许多,想事情也晓得多转几个弯,她当然知道格格每日落泪除了是思亲之苦,圈囿之累,更多的,还是对十阿哥的情谊。她多少次看见格格半夜站在园子里唉声叹气地画十字,多少次看见格格痴痴站在西厢门口只为等那个身影,多少次看着格格攥着那个玉簪子念诗幽叹,这都是看在她眼里的。可十阿哥呢?福晋没后,对格格的态度大不如前,从来没踏进西厢一步过,格格这几年日子过得这样苦,他可曾过问过可曾在意过?这样薄情的人,格格却还是一百分心意地付出,见他受伤就哭得那样,一整晚上翻来覆去担心得不得了,一大早连早饭都没顾上就去探他的病……那人若值得如此,她做下人的当然没有二话,可,摆在眼前的事实,这十阿哥是配不上格格的情谊的,这样一想来,她便心中郁结,为格格抱不平了。
琬玥听她这样问,当然也明白她的心思,明月跟着她这几年,福没享着苦却吃了不少,她不是不心疼的,而明月是一心为自己,她也很清楚,于是拉过明月在旁坐了,想了想,解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诫我,不要对十阿哥那么好是不是?”她叹一口气,拔下头上的海棠花簪子来握在手里,“我其实也不愿自己这样一门心思地犯傻,尤其是这两年的日子过下来,我更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也并不是因为近来指了他所以又动了念头,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他因什么原因疏远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虽努力了,却远远做不到将他视若无睹,表面上的事情可以装,可这心里的感觉却是装不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今后和他之间会如何,或许成了亲他也还是不重视我,可,可我却没有办法因为心怀报复便将他也轻看……明月,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明月点点头,这些话虽似懂非懂,可她大概也知道,格格的意思是,她不得不喜欢十阿哥。她叹一口气,撅嘴道:“格格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不过十阿哥若是敢对您不好,明月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傻姑娘。琬玥笑起来,摸摸明月的脸颊,喊外面伺候的人再添副碗筷,叫明月同她一桌吃饭。
两人吃完饭,又一起看书写字,嬉闹一阵,一天也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糊涂了
之后几天倒是相安无事,敏杭再要闹,桑珠就把琬玥搬出来,说阿哥要是不肯好好上药,就叫七格格来帮忙,敏杭才老实了。因为受了伤,所以宫里也甚少去,这几日乖乖待在园子里养伤,到昨日才能出园来走两步。
琬玥自那次去探他后,之后却也不再多去,纵去,也是挑他睡觉的时间,站在外头问候一两句也就走。敏杭几天没见她,初初觉得没什么,后来终于觉得心里硌得慌,隔三差五地就旁敲侧击地问桑珠,他养伤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桑珠却笨得很,只回答他没有。他憋得慌,但也不肯明问,便自己闷在一旁看书。
这日也是趴在桌上在看闲书,间或画两个字,却忽然听到外间桑珠在跟谁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是琬玥来了,一喜,想都没想就冲出来,一看,却不是琬玥,而是她身旁伺候的小丫头明月。他一分分失望,拐个弯儿坐在椅子上,问明月:“你怎么跑来了?你家格格呢?”
明月却忽的脸红了,瞪着眼睛看着桑珠。
桑珠也略微尴尬,敷衍了事地对敏杭笑笑:“没什么大事,琬格格有个花样叫我帮她改改,这才叫明月过来的。您既听见了,我也就省得进去跟您说了,我过去西厢一趟,您有什么事找外头伺候的丫头。”说完神神秘秘地拉了拉明月,叫她快走。
敏杭斜着眼睛看着神神叨叨的两个人,想问又问不出来,索性又回房,自己一个人看闷书。
桑珠跟着明月到了西厢,只见所有下人都在屋外头伺候,连一门都不进,笑了笑,拉着明月进房。
进去时琬玥正坐在床上,看见桑珠进来想要起身,可想了想又害羞,复又坐了回去,只说了声桑珠姐姐好。
桑珠笑吟吟地迎上来,坐到琬玥床边的小矮凳上,小声问道:“格格是不是初潮来了?”
琬玥一听,脸红得更厉害,点了点头。身后的明月也脸红得厉害,眼珠子直转悠。
桑珠想笑,却又心疼这小格格。年纪小小的就被送到别的府里,这些事也从未有人教过她,身旁伺候的又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可不可怜么。这惶恐羞涩的样儿,真叫人看了疼到心眼儿里。她起身坐到琬玥身旁,拉着她的手,温柔道:“这都是女孩子要经历的事儿,格格不必害羞。只是奴婢要问一句,格格来时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琬玥羞涩地看了桑珠一眼,小声答:“小肚子那里紧得厉害,若躺着便好,坐起来就一阵儿一阵儿地疼。”
“哦……”桑珠点点头,“这也是可有的症状,格格不必担心,喝些滚烫的红糖水就能缓缓。若是坐着难受的,格格便躺着休息,这几日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着便行。其余的事情,我会交代给屋子里懂了事的丫头和婆子,她们自会照料。格格若是害羞的,近身的事儿就交给明月,明月办不了的,只管过去东厢叫我。”说着把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琬玥的小腹。
琬玥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桑珠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伺候琬玥睡下了,才往东厢回。
这头敏杭刚用完了午饭,躺在床上睡午觉,听见外头桑珠回来的动静,立刻一跃身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