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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言咬牙切齿的抓住鬼狐,狠狠道:“别说冻在冰里,就是化成了灰,剩下骨头渣子,他也别想跑。”
江川任由他死死地抓着鬼狐,不停地在冰雕上抓挠,也不知能不能抠下几块冰渣子来,显然怨念极深,并不是一层冰层就能打消的,只得也低下头检查雁佳缨,突然心中一动,抬起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雁佳缨身上的冰,好像薄了一点。”
狐言一怔,也去看时,才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雁佳缨,根本就不知道她原来冰层是厚是薄,道:“您说冰在慢慢化掉?”
江川看了一眼冰冻的鬼狐,道:“不一定是凭空化掉的。鬼狐你先抱着,我去找点东西做个实验。”
林下洲主洲,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虽然离着典礼还有三日功夫,但七大派使者俱已到齐,连太岳道都一改常态,提前三日派人来道喜。
太岳道是大昌七派之首,即使来的不过同等级的琢磨宗师一人,林下洲也分外重视,拍了宗师中最会交际的朱飒前来陪伴。
朱飒陪着那太岳道的宗师秦阳泉游览了一日,秦阳泉对于风景堪称七派之首的林下洲兴趣寥寥,却直言,要见天庸长老。
朱飒心中不满,面上却是笑容可掬道:“本来天庸刚刚晋升,是应当拜见各位师兄的,只是一来他境界不稳固,这几日正在加紧修炼,二来典礼之前,不见外客,也是多少年的惯例,您的器重我替您带到,天庸想必也深感荣幸。”
秦阳泉捋着胡须道:“不是老夫不知道规矩,只是有些事情,非要跟他说才好,若是不先跟他说,那就要跟贵派掌门说,倘若还是不行,就要拜见两位老祖了。”
朱飒目光一闪,笑眯眯道:“掌门师兄正在闭关,老祖更是不见外客多年。有什么事,和小弟说也不妨。不瞒师兄,闭关之前,掌门师兄命令在下和天隐代理掌门之责。”
秦阳泉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天隐和朱师弟一起,老夫有要事相谈。”
朱飒暗自不爽这老儿不上道,咳嗽了一声,道:“那也应该。”
既是太岳道直言要见掌门,朱飒和天隐代行掌门之权,这一番会面就在林下洲的大殿青木殿进行。虽然说是两个人,但是天隐还是像以前一样,慢吞吞赶到,软洋洋的坐下,半睡半醒的样子,看来就是个人形的摆设。
朱飒看天隐的样子,无奈中带了一份得意,道:“秦师兄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秦阳泉眼观鼻,鼻观心,肃容道:“敝门早就听闻,天庸长老精通丹术,是修炼与丹道的双天才,如今果然结丹成功,真是我大昌修真界一件盛事,可喜可贺。”
朱飒哈笑道:“秦兄实在是过誉,不过一个琢磨期宗师,在敝门是极重视的,但在太岳道,岂不是俯首皆是?秦兄太客气了。”
秦阳泉道:“并不是客气,修为不说,只说炼丹术,天庸长老就可算得一代宗师,尤其是研制的几种特殊丹药,不逊于上古灵丹。”
朱飒连连摇手,道:“越发的夸奖过了,天庸虽然精通丹道,但修为和年岁在那里摆着,哪里敢于上古大修士相提并论?”
秦阳泉轻笑一声,道:“天庸长老,既然是典礼未开,酒宴未办,那么,名字一定还没记录在林下洲宗门玉牒上吧。”
一言既出,原本懒洋洋眯着眼的天隐骤然睁开眼睛,目中光芒闪烁,竟带着一分凶厉。
朱飒寒毛一乍,冷喝道:“你什么意思?”
秦阳泉笑眯眯道:“哪里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敝门的老祖宗亲自过问,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天庸师弟来我门中屈就?”
朱飒饶是颇有城府,也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什么礼仪,喝道:“你太岳道未免过界了吧?”
没错,太岳道数年之间,确实也挖过其他门派的墙角,包括林下洲的,譬如一个有前途的杜仲杰,就给他们挖走了,门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挖底下的弟子,和明目张胆的讨要一个琢磨宗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太岳道做到这个地步,那是不止踩得是林下洲,还是挑了其他所有门派的底线,倘若有这一次,那其他门派若还不反抗,那就没必要存在,直接并入太岳道算了。
秦阳泉冷冷道:“我太岳道虽然势大,可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我这可是为了天庸和咱们大昌着想。”
朱飒手指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敲,压住满心的恶言,只是喝道:“送客。”
秦阳泉道:“就算没有我太岳道,你们难道就保得住天庸么?我们太岳道出面,就是为了将这个人才留在大昌,还能为我大昌贡献一二,倘若给人带走了,到时候还不知去到何方,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朱飒冷笑道:“我倒不知道,除了你们太岳道,谁还有这样的胆子,这样的脸皮?”
秦阳泉淡淡道:“你们可知道,长生殿回来了。”
一言既出,大殿一片死寂,朱飒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却是天隐慢悠悠的开口道:“那又怎么样?”
秦阳泉道:“天隐师兄莫非装傻,长生殿的做派,你我虽未经历,可也曾听说过一二,倘若他们复出,就要爬到我整个修真界的头顶上。”
天隐还是那副腔调,道:“那又怎么样?不必长生殿,你们太岳道,已经爬到我们头顶上了。”
朱飒不由暗笑,天隐这副腔调,平时交际是不行的,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最合适不过,神仙也别想让他着急。
秦阳泉忍怒道:“你可想好了,长生殿下,只有我太岳道可以支撑一二,这个时候……”
天隐插言道:“这个时候,是你们趁火打劫的时候?我说……你们是二吧。”
秦阳泉再也忍耐不住,只觉得此人每一句话都讨厌无比,喝道:“林下洲代掌宗门的宗师就如此说话么?这就是你们林下洲的水准?”
天隐慢吞吞道:“这就是你们太岳道的水准?大风过境,最重要的,当是团结所有宗门,力图一拼,别说纡尊降贵,就是反送个琢磨宗师过来,也不嫌多,怎么却反而找上门来讨人嫌?你们这是逼着我们做出依附你们的选择,还是在怂恿我们过两天跟着踩你们两脚?太岳道果然是做祖宗做久了,脑子做傻了,也未可知。”
秦阳泉拍案而起,怒道:“天隐,你什么东西,竟敢辱我太岳道?秦某人在此,倒要看看,是谁傻了!”说着冲上去就要跟天隐动手,天隐靠着椅子,别说屁股,连眼皮都没抬。
朱飒见自己做白脸的机会到了,忙上前拦住,道:“慢来,慢来,天隐就这样,好好的话,非要别扭着说,您要往好话听……”
秦阳泉被他二人一唱一和气得浑身发抖,突然袖子一抖,一面金光闪闪的令牌出现在手中。朱飒皱眉道:“太岳至尊令?”
天隐慢悠悠道:“您错了吧?这里是林下洲。”
秦阳泉呼喘气,道:“我知道这里是林下洲,但凭我太岳道太岳至尊令,求见贵派两位老祖,还有资格吧?”缓过气来,冷笑道,“我想两位老祖,必然能做出比二位更加睿智的决定。”
073陇西之意
073陇西之意
江川伸手,把两只兽怪扔在地下。//
说是兽怪,也不过是两只刚刚脱离了野兽的mén槛的小老鼠,有两只长牙,带着些许兽怪的味道,连最低级别的九阶都不到,不知被江川从哪个地dong里拖了出来,被特殊的手法制住,昏mi不醒。
将两只兽怪,一只放在雁佳缨身上,一只放在鬼狐身上,江川道:“倘若我所料不错,几日之内就能见分晓。”
狐言道:“您说这冰层会慢慢扩散,然后分薄?可即便如此,也太慢了,谁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解冻?就算能解冻,也不一定会完全解冻。若几百只兽怪人人都冻上一层冰,却谁也化不了,那便如何?”
江川一时无语,直接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方法吗?”
这回轮到狐言无语。
江川道:“放心吧,雁佳缨冰冻了这么长时间,依然生机犹在,鬼狐自然也不会死的。”
狐言哂笑道:“他死不死与我何干?只要留着他一身骨血也就是了。”
江川心中一动,道:“你不在乎他死活?”
狐言摇头,道:“他死我不在乎,但他活着我很在乎。”
江川挑了挑嘴角,摇了摇头,不过狐言的回答,也让江川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从身边又拿出一个灵兽袋——这是刚才他急着找兽怪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带着灵兽的散修,情急借用的倒也没有用强,毕竟一个法体期的散修看见一个灵觉期前辈脚踏飞剑,从天而降,伸出手来只要了他的灵兽袋,连里面的灵兽都没有顺便抄走,心中只有庆幸,那还会不开眼的多罗嗦一句?
将雁佳缨和鬼狐分别收起来,江川苦笑道:“这回又不能丢掉了,倘若鬼狐寒冰不化,那么最后还要着落在这姑娘身上——我怎么感觉,我竟像是被恶灵缠身,逃脱不了?”
一番跋涉之后,江川终于进入了陇西道。
一进陇西道,便觉一股热气蒸腾而起,仿佛一下子进了蒸笼,全身的水分都要被蒸干了似的。这也难怪,整个陇西道,除了绵延无边的沙漠,就是火山于戈壁,百里找不到一处水源,千里看不见一丝绿sè。
荒漠和酷热是陇西道的恶源,也是大昌国的幸运,因为这片荒漠的后面,就是凶残好战的西戎,而这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挡住了异族的铁蹄,换来了中原数百年的和平。要不怎么说,大昌得天独厚呢,国境接壤的大赫,整个国都都暴露在西戎族的弓箭shè程之内,每年半数的税负都用来养病,虽然培养了jing兵良将,但对于国力的消耗之大,也让国家的经济从未站起来过。而大昌,周围有冰原,草地,戈壁和高山,这些看似险恶的地貌,却像屏障一样拱卫着中央的土地,带来了昌盛的文明和繁荣的经济。
虽然说强兵和富民各有千秋,但若让人选择,有几人会选择在沙场浴血,而不是守着丰收的田园平安一生?
当然,虽然这片戈壁客观上,作为保卫家园的功臣,应该受到尊敬,但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身体力行的去接近它,除了几篇绿洲上还稍有人烟之外,其他的戈壁都被一些沙漠特有的兽类占据了。
当然,连凡人都没有,修士就更少了,修士一向比凡人挑剔,只不过挑剔的内容不同,像这种除了贫瘠就是贫瘠的地方,绝大部分地方,是没有修士的。
绝大部分的意思,就是少部分地方,还是有的。
因为这里不仅仅有戈壁,还有火山。有火山,就有矿产,特别是金属矿。尤其是对于修真士,火山之中,也真有不少好东西。在这里开宗立mén就免了,但是建个矿山,派几个弟子在这里监管一二,还是可以的。
江川要去的地方,就是深山中的一处矿产,不过却不是林下洲的矿产。而是一处公共矿产,说白了,就是散修的矿产。
散修被欺压了这么多年,也有一些散修组织起来,企图建立一个类似于联盟的组织,但是因为缺乏mén派的约束力,使得人心不齐,内讧的太严重,终究没有成事。但是在一些宗mén涉及不到,或者势力较弱的地方,零零星星的散修组织已经建立起来,还圈占了一些资源,初步建立了根基。当然,这些资源的获得也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抢来的,虽然没有跟宗mén正面冲突,但是一些小家族,却是失去了自己的领地,甚至从此销声匿迹。修真界的斗争,一向如此。
陇西道因为离着宗mén聚集的南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