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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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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先生一个人及时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甚至避免把它告诉自己的妻子,直到奉命
进入这个市镇的军队突然来临。士兵们是在拂晓之前悄悄地进来的,带着骡子拉的
两门轻炮,把指挥所设在学校里,宣布下午六时以后为戒严时间。他们在每座房子
里都进行了比前次更严厉的搜查这一次连农具都给拿走了。他们从房子里拖出
诺格拉医生,把他绑在市镇广场的一棵树上,未经审讯就将他枪决了。尼康诺神父
试图用“升空”的奇迹影响这帮军人,可是一个士兵却拿枪托敲他的脑袋。自由党
人的激烈情绪消失了,变成了无声的恐怖。奥雷连诺脸色苍白,神秘莫测.继续跟
岳父玩多米诺骨牌。他明白,阿·摩斯柯特先生虽然拥有市镇军政长官的头衔,但
又成了有名无实的镇长。一切都是指挥警备队的一个上尉决定的,他每天早上都想
出一种新鲜的特别税,以满足公共秩序保卫者的需要。他的四个士兵从一户人家拖
出疯狗咬伤的一个女人,就在街道中间用枪托把她打死了。市镇被占之后过了两周
的一个星期天,奥雷连诺走进格林列尔多·马克斯的住所,象往常一样温和地要了
一杯无糖的咖啡。他俩单独呆在厨房里的时候,奥雷连诺用他从来没有过的威严口
吻说,“叫朋友们准备吧,咱们要去打仗啦。”格林列尔多·马克斯不相信他的话。

“用什么武器?”他问。

“用他们的武器,”奥雷连诺回答。

星期二夜晚,在不顾一切的大胆行动中,二十一个三十岁以下的人,在奥雷连
诺的指挥下,拿着菜刀和利器,出其不意地袭击了警备队,夺取了枪支,在广场上
枪决了上尉和打死女人的那四个士兵。

就在那天夜里,广场上还传来行刑队枪声的时候,阿卡蒂奥被任命为马孔多的
军政长官。那些已有家室的暴动者几乎没有时间跟妻子告别,就让她们听天由命了
。黎明时分,在摆脱了恐怖的居民们欢呼之下,奥雷连诺的队伍离开马孔多,去同
革命将军维克多里奥·麦丁纳的部队会合,据最近的消息,他的部队正向马诺尔移
动。在离开之前,奥雷连诺从一个衣橱里把阿·摩斯柯特先生拉了出来。“别怕,
岳父,”他说,“新政府说话算数,保证您和全家的人身安全。”阿·摩斯柯特先
生好不容易才闹明白,这个脚穿高统皮靴、肩挎步枪的暴动分子,就是经常跟他玩
多米诺骨牌玩到晚上九点的女婿。

“奥雷连诺,这是发疯,”他说。

“这不是发疯,”奥雷连诺说。“这是战争。别再叫我奥雷连诺;从现在起,
我是奥雷连诺上校了。”





第六章

奥雷连诺上校发动了三十二次武装起义,三十二次都遭到了失败。他跟十六个
女人生了十七个儿子,这些儿子都在一个晚上接二连三被杀死了,其中最大的还不
满三十五岁。他自己遭到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二次埋伏和一次枪决,但都幸免于难
。他喝了一杯掺有士的宁(注:一种毒药)的咖啡,剂量足以毒死一匹马,可他也
活过来了。他拒绝了共和国总统授予他的荣誉勋章。他曾升为革命军总司令,在全
国广大地区拥有生杀予夺之权,成了政府最畏惧的人物,但他从来没有让人给他拍
过照。战争结束以后,他拒绝了政府给他的终身养老金,直到年老都在马孔多作坊
里制作小金鱼为生。尽管他作战时经常身先士卒,但他唯一的伤却是他亲手造成的
,那是结束二十年内战的尼兰德投降书签订之后的事。他用手枪朝自己的胸膛开了
一枪,子弹穿过脊背,可是没有击中要害。这一切的结果不过是马扎多的一条街道
拿他命了名。

然而,据他自己寿终之前不久承认,那天早晨,他率领二十一人的队伍离开马
孔多,去投奔维克多里奥·麦丁纳将军的部队时,他是没有想到这些的。
  
“我们把这个镇子交给你了,”他离开时向阿卡蒂奥说。“你瞧,我们是把它
好好儿交给你的,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它该更好了。”

阿卡蒂奥对这个指示作了十分独特的解释。他看了梅尔加德斯书里的彩色插图
,受到启发,就给自己设计了一套制服,制服上面配了元帅的饰带和肩章,并且在
腰边挂了一把带有金色穗子的军刀;这把军刀本来是属于那个已经被枪决的上尉的
。然后,他在市镇人口处安了两门大炮,鼓动他以往的学生,叫他们穿上军服,把
他们武装起来,让他们耀武扬威地走过街头,使人从旁看出这个镇子是坚不可摧的
。其实,这个鬼把戏未必有用:的确,几乎整整一年,政府不敢发出进攻马孔多的
命令,可是最终决定大举猛攻这个镇子时,半小时之内就把抵抗镇压下去了。阿卡
蒂奥在执掌政权之初,对发号施令表现了很大的爱好。有时,他一天发布四项命令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规定年满十八岁的人都须服兵役,宣布晚上六时以后出现
在街上的牲畜为公共财产,强迫中年男人戴上红臂章。他把尼康诺神父关在家里,
禁止外出,否则枪毙:只有在庆祝自由党胜利时,才准做弥撒、敲钟。为了让大家
知道他并不想说着玩玩,他命令一队士兵在广场上向稻草人练习射击。起初,谁也
没有认真看待这些。归根到底,这些士兵不过是假装大人的小学生。有一天晚上,
阿卡蒂奥走进卡塔林诺游艺场的时候,乐队小号手故意用军号声欢迎他,引起了哄
堂大笑。阿卡蒂奥认为这个号手不尊重新的当局,下令把他枪毙了。那些敢于反对
的人,他下令给他们戴上脚镣,把他们关在学校教室里,只让他们喝水、吃面包。
“你是杀人犯!”乌苏娜每次听到他的横行霸道,都向他叫嚷。“奥雷连诺知道的
时候,他会枪毙你,我第一个高兴。”然而一切都是枉然。阿卡蒂奥继续加强这种毫无必要的酷烈
手段,终于成了马孔多不曾有过的暴君。“现在,镇上的人感到不同啦,”阿·摩
斯柯特有一次说。“这就是自由党的天堂。”这些话传到了阿卡蒂奥耳里。他领着
一队巡逻兵,闯进阿.摩斯柯特的住所,砸毁家具,抽打他的几个女儿,而把过去
的镇长沿着街道朝兵营拖去。乌苏娜知道了这伴事情,非常惭愧,狂喊乱叫,愤怒
地挥着树脂浸透的鞭子,撒腿奔过市镇;当她冲进兵营院子的时候,士兵们已经站
好了枪毙阿·摩斯柯特先生的队列,阿卡蒂奥准备亲自发出“开枪”的命令。

“你敢,杂种!”乌苏娜叫道。

阿卡蒂奥还没清醒过来,她已拿粗大的牛筋鞭给了他一下子。“你敢,杀人犯
,”她喝道。“你也杀死我吧,你这婊子养的。那样,我起码用不着因为喂大了你
这个怪物而惭愧得流泪了。”她无情地追着阿卡蒂奥抽打,直到他躲在院中最远的
一个角落里,象蜗牛似的蜷缩在那儿。绑在柱子上的阿·摩斯柯特先生已经失去知
觉,在这之前,柱子上挂着一个被子弹打穿了许多窟窿的稻草人。行刑的小伙子们
四散奔逃,生怕乌苏娜也拿他们出气。可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阿卡蒂奥的制服已
经扯破,他又痛又恼,大声狂叫;乌苏娜把他撇在一边,就去松开阿·摩斯柯特先
生,领他回家。但在离开兵营之前,她把戴着脚镣的犯人都给放了。

从这时起,乌苏娜开始掌管这个市镇。她恢复了星期日的弥撒,取消了红色臂
章,宣布阿卡蒂奥轻率的命令无效。乌苏娜虽然表现勇敢,心中却悲叹自己的命运
。她感到自己那么孤独,就去找被忘在栗树下的丈夫,向他无用地诉苦。“你瞧,
咱们到了什么地步啦,”她向他说;周围是六月里的雨声,雨水很有冲毁棕榈棚的
危险。“咱们的房子空啦,儿女们四分五散啦,象最初那样,又是咱们两人了。”
可是,霍·阿·布恩蒂亚精神错乱,对她的抱怨听而不闻。最初丧失理智的时候,
他还用半通不通的拉丁语说说日常生活的需要。在短暂的神志清醒当中,阿玛兰塔
给他送饮食来的时候,他还向她诉说自己最大的痛苦,顺从地让她给他拨火罐、抹
芥末膏。可是,乌苏娜开始到栗树下来诉苦时,他已失去了跟现实生活的一切联系
。他坐在板凳上,乌苏娜一点一点地给他擦身,同时就谈家里的事。“奥雷连诺出
去打仗,已经四个多月啦,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消息,”她一面说,一面用抹了
肥皂的刷子给丈夫擦背。“霍·阿卡蒂奥回来了,长得比你还高,全身刺满了花纹
,可他只给我们家丢脸。”她觉得坏消息会使丈夫伤心,于是决定向他撒谎。“你
别相信我刚才告诉你的话吧,”说着,她拿灰撒在他的粪便上,然后用铲子把它铲
了起来。“感谢上帝,霍·阿卡蒂奥和雷贝卡结婚啦,现在他们挺幸福。”她学会
了把假话说得十分逼真,自己也终于在捏造中寻得安慰。“阿卡蒂奥已经是个正经
的人,很勇敢,穿上制服挺神气,还配带了一把军刀。”这等于跟死人说话,因为
已经没有什么能使霍·阿·布恩蒂亚愉快和悲哀了。可是,乌苏娜继续跟丈夫唠叨
。他是那么驯顺,对一切都很冷淡,她就决定给他松绑。松了绳子的霍·阿·布恩
蒂亚,在板凳上动都不动一下。他就那么日晒雨淋,仿佛绳子没有任何意义,因为
有一种比眼睛能够看见的绳索更强大的力量把他拴在粟树上。八月间,大家已经开
始觉得战争将要永远拖延下去的时候,乌苏娜终于把她认为真实的消息告诉了大夫。

“好运气总是跟着咱们的,”她说。“阿玛兰塔和摆弄自动钢琴的意大利人快
要结婚啦!”

在乌苏娜的信任下,阿玛兰塔和皮埃特罗·克列斯比的友好关系确实发展很快
;现在,意大利人来访时,乌苏娜认为没有心要在场监视了。这是一种黄昏的幽会
。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总是傍晚才来,钮扣孔眼里插一朵栀子花,把佩特拉克的十
四行诗翻译给阿玛兰塔听。他俩坐在充满了玫瑰花和牛至花馨香的长廊上:他念诗
,她就绣制花边袖口,两人都把战争的惊扰和变化抛到脑后;她的敏感、审慎和掩
藏的温情,仿佛蛛网一样把未婚夫缠绕起来,每当晚上八时他起身离开的时候,他
都不得不用没戴戒指的苍白手指拨开这些看不见的蛛网,他跟阿玛兰塔·起做了一
个精美的明信画片册,这些明信画片都是他从意大利带来的。在每张明信片上,都
有一对情人呆在公园绿树丛中的僻静角落里,还有一些小花饰箭穿的红心或者
两只鸽子用嘴衔着的一条金色丝带。“我去过佛罗伦萨的这个公园,”皮埃特罗·
克列斯比翻阅着画片说。“只要伸出下去,鸟儿就会飞来啄食。”有时,看到一幅
威尼斯水彩画,他的怀乡之情会把水沟里的淤泥气味和海中贝壳的腐臭昧儿变成鲜
花的香气。阿玛兰塔一面叹息一面笑,并且憧憬着那个国家,那里的男男女女都挺
漂亮,说起话来象孩子,那里有古老的城市,它们往日的宏伟建筑只剩下了在瓦砾
堆里乱刨的几只小猫。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漂洋过海追求爱情,并且把雷贝卡的感
情冲动跟爱情混为一谈,但他总算得到了爱情,慌忙热情地吻她。幸福的爱情带来
了生意的兴隆。皮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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