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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没有任何守卫。
晴素出了门口，走了几步，敲开隔壁的门。
司空野正在批公文，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口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
他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她走进来，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倚在厂商专门为他定制的豪华椅背上，冰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看向她，不带一丝温度。
“你。。。”晴素原本刚才准备好的话突然忘得干干净净。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但是后背挺的直直的，眼里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倔强。
冰冷的房间像是要把人给冻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先开口；“来干什么？”
晴素像是等到了特赦令，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表达出来：“我想把蝴蝶要回来，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跟蝴蝶无关。”
司空道：“蝴蝶是司空府的奴才。”
晴素心里一凉，他什么意思？
“来人。”他冷冷道。
“少主，请问有何吩咐。”
“把人带上来。”
晴素看到蝴蝶的那一瞬，连忙奔过去。
蝴蝶发丝枯黄，眼里流露着恐惧和无助的神色，此时见了晴素，如同见了亲人一般。
“小姐。”蝴蝶眼泪汪汪的看着晴素，昨夜她被带到牢房里，被人盘问了一夜。
“好丫头，你受苦了。”晴素上前抱住她，连忙检查她哪里受伤。还好没动刑，不然蝴蝶肯定会承受不住。
晴素有些感激的回头看着司空野。
司空野淡淡道；“少夫人昨夜偶得风寒，需要静养，此今往后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东房，打扰其休息，除非经过本少主同意。”他淡漠的看着她：“来人，带少夫人回去。”
晴素一滞，他要禁足她？
司空无情的冲外面挥挥手，转过身再也不看她。
“小姐——”蝴蝶被这突然的转变愣住了。她回过神来，这时候小姐应该向少主求情吧。
晴素微微一笑，手紧紧的抓住蝴蝶的手，硬生生将她拽出房门：“我们走！”
两个带枪侍卫紧随其后，将晴素“护送回房”。
从那之后，晴素再也没见过司空，而司空也从未主动找过她。
还是那一天，陈然把在司空府外面徘徊了一夜的清意送回东房，晴素连忙让她好好休息。
整个东房除了兮兮之外。所有参与了那晚事件的人都仿佛元气大伤，全都需要静静的休养。
那个冬天，整个东房寂静了。
按理说，冬天最冷的时候，应该是整个季节最热闹的时候，因为那段时间里包括了新年。除夕。元宵节。
只是整个司空府仿佛都被冰冻了一样，未感受到一点过年的气氛。
听过往的下人们说，若非是家主和夫人从欧洲回来住，府里一般是不会有新年的气氛的。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一直到冬天过去。
万物解冻。百花待放，温暖柔软的春季初来之时，府里突然热闹起来。
少主即将迎娶新的夫人。府里的仆人开始张灯结彩，忙上忙下，为了迎接新的少夫人——蓝府大小姐蓝郁进门。
晴素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不是那种喜欢打听事情的人，整个东房的丫鬟受她的影响，都变得安静而且淡然。
东房就像是单独被开辟出了一个空间，门里是一个世界，门外又是一个世界。
由于不能出房门，晴素便坦然的待在房间里，东房的丫鬟及主子过着安静悠然的生活。府里的人不知道东房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只以为少夫人性格孤傲冷僻，丫头们也跟着瞧不起人。不屑跟其他仆人来往，所以对东房有颇深的偏见。
此时的东房安静清冷，房外宾客往来，热闹非凡。
温暖的春天，阳光明媚。
晴素叫人拉开客厅的窗帘，透彻干净的阳光从落地窗上照进来，整个客厅都是明亮的。
晴素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杯茶，她悠闲的翻着书，时不时喝口茶，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她正看到投入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合上书，往发声的地方看去。
门口站着清意，一个仆人正对她说着什么。
清意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朝晴素走过去。
“少夫人，”清意俯下身轻声道：“夫人回来了，说让您去见她。”
“夫人？慕容？”晴素有些愣住了。
“是，慕容夫人。听说慕容夫人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少主和蓝府大小姐的婚礼。”
“跟夫人说，就说少主说我需要静养，不方便出门。”
清意一脸为难：“奴婢说了，夫人说。。。”她有些说不出口。
“说下去。”
“夫人说，说少夫人身子再不舒服，只要是能下床便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她说她是少主的母亲，即使少主让您修养。。。”清意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晴素叹口气：“出去一次也未免不可，反正到时候司空野追究起来就说是他母亲让我去的。只不过我实‘在是不想去。”
她无奈的起身，随意披了件棉质长袍，外面的仆人见她出来，“给少夫人请安。”
晴素点点头，示意她带路。
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晴素跟着仆人在富丽堂皇的蜿蜒走廊里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内堂。
看到内堂那气派庞大的布置，清意倒吸一口气，晴素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有些薄凉的一笑，只有正妻结婚的时候才能在内堂，侧妻和妾室都是在偏堂或者别的房间。
晴素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几个月前，她也曾穿着华贵的礼服坐在里面，像个木偶般任人摆弄，那时候她的心情是多么的不情愿，不知道今天的新人是心怀什么心情嫁给司空野。
晴素微微一笑，面色悠然的走进去。
内堂正中间，端坐着一个庄严雍容的女子，正用不满的眼光看着她，正是慕容。
坐在慕容一侧的，就是今天的主角，穿着一身蓝色婚纱，微低着头，一脸羞涩和幸福的蓝郁。
堂内，几乎是京城所有的达官贵族家里的夫人都来了，那些穿着华裳、佩戴华饰的贵妇人们，一个个用鄙视，同情，怜悯，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晴素不为所动，直直走到内堂中间，微一俯身：“夫人安好。”随即起身，静静站在那里。
堂内随即陷入寂静，直到蓝郁坐不住，有些不安的看向她未来的婆婆。
慕容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新夫人过门，你身为府里的少夫人却不出席，如此小家子气的行为，是不愿意看到新人嫁入司空府，还是对少主娶妻的行为不满？”
气氛随即陷入冰冷。
第九回 找茬
堂内的气氛终于从热闹彻底的转化为凝固，下面一片抽气声，所有人都在看晴素的反应。
“回夫人的话，都不是。”晴素后背挺直，淡然而立。
“哦？那是因为什么？”慕容倒是想看看她要说什么。
“因为晴素不知今天是蓝妹妹过门的日子。”晴素瞥了一眼蓝郁，淡淡道。
慕容还没开口，晴素继续道：“上两天因为久病卧床，府里的一切重担都落到含烟妹妹头上，原本该是我打理的事情都交给管家和含烟妹妹，按理说，原本府里有什么大事，含烟妹妹该会通知我，但是今天，貌似含烟妹妹和她的奴婢跟本就没来到我的房间。”
哦——众人有些理解了。
站在慕容身旁的含烟连忙解释：“妹妹今天。。。”
晴素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管她今天是怎么了，但是这么大事情不告诉她一声确实是故意的。
含烟急着狡辩，慕容道：“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你身为少夫人，凡事都要多遣丫头们打听着点，每次都要别人来提醒你，怎么能担当的起司空府少夫人的大任。”
“是。”晴素淡淡道，她就忍下这口气。
一旁的清意有些不忿，但是被晴素一个眼神给压下去了。
在这一方面晴素睿智的很，如果说她是一条修炼百年的蛇妖，那慕容就是条修炼千年的蛇精。无论她再怎么能言善辩，慕容终究是比她多活了二十年吗，与其反抗不如息事宁人。
慕容该说的话也说了，气消了大半，其实原本她对晴素没有那么多不满，只不过这次蓝郁嫁给野儿，是她和夫君主张的，野儿听说之后是极其不同意的，她和夫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野儿同意这门联姻。
正因如此，她平常便对蓝郁多一些爱护，好弥补这个儿媳妇嫁入司空家之后可能遇到的冷落和心里的委屈，因为以野儿的性格，很有可能一开始便对蓝郁不理不睬。
还好上两天野儿见蓝郁的时候，听方叔说态度还算缓和，她便放了心。慕容想，如果野儿对蓝郁好，那么他对晴素多宠一点也是无所谓的，毕竟男人都喜欢美貌年轻的女子，等到野儿对晴素不那么迷恋了，她再处理掉她也不迟。
没想到楚晴素那么不识大体，蓝郁过门她身为少夫人竟然不到场，慕容气极之下，心想，肯定是野儿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仗着野儿的宠爱便肆意发泄自己的不满，恃宠而骄！所以慕容才有了方才对晴素的刁难，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司空府真正的女主人。
晴素坐到慕容左侧的座位上，慕容已经知道晴素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态度缓和了很多，对晴素道：“身子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可要紧不要紧。”方才凌厉的态度变成如阳春三月般的温暖和煦。柔柔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人们她这个婆婆是多么公私分明，对儿媳爱护有加。
可惜晴素是见惯大场面的，这种忽然变脸，两面三刀的场面她见了不下百次，也有千次。慕容之所以找她的茬，除了含烟暗地里故意作祟以外，还有就是以防蓝郁进门之后她这个老人欺负新人。
她不冷不淡道：“身子一直就是那样的，医生说要多休息，不能过度劳累。”话里暗暗影射慕容等人刚才对她做出的行为。
慕容面不改色，依然笑眯眯道：“上阵子管理府内一大帮子人，可是累着你了，没事，等你蓝妹妹进了门，府里的事你们共同主持，你便可卸下重担，再不用那么劳累。最近你好好养病，大事小事就先交给含烟丫头，到时候病好了再接过那些事。”
一番话，表面上温和无害，实则清楚明了的划分了几人的权利，正大光明的将她手里的大权给剥下来。
晴素心道，这慕容真是不动声色，不过以慕容争强好胜的性格来看，能如此委婉的将她手里的权利悄悄剥下挪给别人，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看到晴素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的笑容，慕容心下有些不满，但还是强挂着温柔的笑意，乐呵呵的跟众人说笑。
第十回 斗心
慕容对晴素道：“日后郁儿进了府，做了平妻，府里就有两个女主人了，清意，还不快去给你另一个主子请安。”
晴素的脸瞬间拉下来。
清意站在晴素的座椅旁不说话。
蓝郁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的面容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晴素淡淡一笑：“清意刚才进了堂来的时候，的确有些不大方，你是不是没给在座的众位夫人请安？身为我身边的大丫鬟，竟然连这点礼数都没有，怎么做的！”说话间，神色语气颇为凌厉。
清意连忙走到内堂中间，对着在场的女子福了福身：“奴婢清意方才有失礼数，还请众位夫人原谅。”
“无妨。”在场的官家夫人们连忙道。
晴素微微一笑，转头对慕容道：“蓝妹妹今天过了门，京城府邸里又多了一位夫人，眼下京城闺阁女子如春笋般成长，而待嫁的女子也慢慢变成了稳重沉静的夫人，真是让人感叹时光不等人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