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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小卫,能影响环境控制仪能量值的只有它的同类,你也知道这一点,你只是不知道它在哪里,我找出来你看!”她变得异常自信,按动着那只小仪器,一会儿便开始移动,快速绕过了保护罩,停在墙壁边,喃喃道:“就在这后面……”
这后面是监测维修中心,我可以用密码打开它,可我被她闪亮的眼神吓住了,而且,“洪荒室”已属数据区,我不该不经过允许就带她进来。
程欣上前查看,令我惊异的是不到两分钟她就找到了开启方法。金属门无声地滑开,我顿时惊呆了,屋中间竟真的摆着一只一模一样的宿星人造环境控制仪!
程欣快速走到它面前,兴奋地大声说:“就是它,小卫,就是它!”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原以为自己对杜笛的感情能够容忍他作任何事情,看到这只能量球的一刹那,却发觉心头被人猛地刺了一下,痛得失去了知觉……为什么会这样?他受到了地球那么深的崇敬,为什么要陷地球于万劫不复的苦难中?他拥有了零星这样富丽的王国,为什么还要抢掠不属于他的东西?
杜笛杜笛,我永远敬重的杜笛!
泪眼蒙眬中,我看到程欣正试图取出能量仪——它的外面罩了一层防护网。
恍惚中有一个东西搭在我肩上,我慢慢回头,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正看着我。
“悠然阿姨!”
悠然只看了我一眼就望着程欣,一阵清纯如泉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拿不出它的,小姑娘,打开了那层防护罩你会受到伤害。”
程欣一惊回头,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谁?”
“我是零星的主人,欢迎你。”
“我不知道零星上还有你这样美的女人……杜教授偷了我们的能量球,你知道吗?我要求带走它!”
“我们不会取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很累了,去休息吧姑娘。”
我在悠然永远如笛声一般悠扬的声音中,惊恐地看到一只巨臂无声无息地从金属柱中伸出,准确地托住了程欣的身体,她只来得及挣扎一下便倒了下去。
看着程欣软软的身躯被托起离开,我突然冲动地叫起来:“不行!不能这样,放开她!悠然阿姨,不要伤害她!”
悠然没有阻止我,可是我赶不上机器的动作,手臂已将她送出室外,重新缩回柱中,我返身抓住悠然:“不要伤害她!”
悠然拍拍我:“没有人会伤害她,只是杜笛想和你谈谈,单独谈谈。”
从巨大的透明的穹形天顶可以一直看到宇宙深处,星光满天。每次都是在这里见到他。
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激动地拥抱他,可现在我心中只有一股寒气。
我以为自己会厌恶他,见到他后才发觉,我永远不可能恨他。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涌上鼻端。杜笛走到我身边拥抱我。温暖的双手驱散了我心头的寒意。
我低下头。还是杜笛,平和谦逊,自信而宽容。他是我的朋友、导师和父亲,我永远不可能停止从他身上获益,不论他是什么人,不论他做了什么事,他对我的影响将伴随我直到生命消逝。
我坐在他的对面,我们开始像以往那样宁静的对话。
“跟我说说你的那位程小姐。”
这个话题我喜欢:“她是星际研究所的研究员,前任程院长的女儿,李克文教授的学生……”原以为自己能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可这三句说完,我竟不知怎样接下去。我懊恼地发现,对她的了解原来如此之少!我无话找话说:“她有事业心,有责任感,知识渊博……她性格坚强……她……”
杜笛忍不住一笑:“她美丽动人。”
我承认。一开始她便以美丽吸引了我。
“这么说你们认识不久,为什么你会带她来这里?出了什么变故吗?”
我奇怪他竟能问得这样轻松,但我仍然按他的要求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杜笛直到我说完都没有开口。我开始担心程欣的使命能否完成,杜笛如果不想交出能量球,还有谁能在零星上威胁他?两只一模一样的球体在我脑中跳动。
我终于说:“杜叔叔,你不需要第二只能量球,为什么要把它带来?”杜笛啜了一口茶,才说:“我没有拿那只能量球。”稍顿,又说:“也没有人能不留痕迹地从研究所拿走样品球……我也不能。”
我一呆:“那我们看到的第二只能量球是怎么回事?”
杜笛思索着不说话,站起来走到一架电脑前按了一下:“悠然,有没有结果?”
悠然阿姨的话传过来:“还没有,情况很奇怪。”
他们在查什么?杜笛对我说:“跟我到试验室来,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
杜笛在四号试验室里开始敲打电脑,一会儿我就明白,他在模拟研究所展厅的情形,而且标志出了那间展厅内所有的防护功能——比我发现的多许多。
悠然进来了一次,见我们气氛和睦,又离开了。看得出她的工作也很忙。
她是真的宿星人,而且是宿星的杰出学者,悠然是她的中国名字。在宿星,她并没有杜笛在地球那么大的名气,可我知道零星能有今日局面,她起码有一半功劳——那只能量球就是她从宿星带来的。她是杜笛三十年的同事和伴侣。一个女人能忍受三十年的寂寞忘我工作,我既钦佩又奇怪。
我问她程欣的情况,她安慰我说她只需要睡眠三个小时。我安心地等着杜笛工作,他显然在设计程序从那间展厅内取走正中的能量球。他的效率很高,过了大约半小时,才若有所思地停下手。他已试过二十多种方案了,竟没有一种通过。
半晌,他低声说道:“没有办法能不破坏任何防护线却能盗走能量球……除非有研究所内部的人事先关闭了一些防护程序。”
这也是我一直考虑的可能,我还未表示同意,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
我惊叫道:“杜叔叔!”杜笛已按亮了备用电路开关,室内三分之一的灯光重新燃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凝重,沉着地打开对讲话筒:“全球防护网一级防御准备……一号机器手接通太阳蓄能装置……五号,查看‘洪荒室’情况。关闭一切航空舱。启动‘共工’。”
屏幕重新闪动起来,杜笛按下另一边的按键:“悠然,你在哪里?”
片刻,悠然的声音传来:“我还在五号数据室。”
“你马上去中控室,查一查程小姐的行踪。”
“雨阁”原是悠然的住所,所以杜笛请她查看程欣。我的头“嗡”的响了一下。
室门打开,一个船形机器人飞快滑进来,杜笛跳了上去:“共工,立刻送我们去中心控制室。”
我也跳了起来,往门外跑,杜笛一把抓住我:“你去哪里?”
“我去看程欣!”杜笛不容分说地将我扯上机器,“你找不到她了!不要乱跑,太危险!”共工机器人已飞快启动,朝中控室滑行。
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杜笛一进入中控室,五号机器人就已接通了监视线路。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中心能源室的场景:双层保护罩被全部击碎,无数导线烧得纠缠成一团,正中的能量球位置上空无一物!
维修室内,情形一样,那一颗能量球也不翼而飞!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悠然乘坐一辆机器车赶来:“她不见了,‘雨阁’内没有人。”我如五雷轰顶。
杜笛哼了一声,才说:“没必要了。她能无声无息摸进‘洪荒室’,不在乎‘威力神’的杀伤力,又能对付两倍剂量的神经中枢麻醉剂,就算不是全机器人,也是人机混合体。没有人能够击碎碳钛合金制成的保护罩!”
原来悠然调查的是程欣,听到杜笛的分析,我心如刀扎,大叫道:“她不会是机器人!程欣不是机器人!”
杜笛看着我,只叹了一口气。我像被推入冰窟,深身打颤。
电脑开始报告:“发现能量控制仪位置,目标正向三号舱移动。”
屏幕上出现了程欣。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带着一个一米来高的银白色箱子,奔跑如飞。电脑不断在箱子上闪动信号,里面装的果然是能量球!
我从没见过她拿过这个箱子。杜笛笑了一下,吩咐:“接通通话系统。”
“程小姐,留下能量球,你出不了零星……不要逼我们采取非常措施。”
程欣停下来,笑道:“杜教授,我失礼了。你不敢采取‘非常措施’,打击我等于打击你的能量球,它一受到破坏,你的零星也会同归于尽。”
她的笑容仍然灿烂如花,我痛苦地看着她。程欣忽然跳起来扯了一下什么东西,屏幕上顿时一片雪白。杜笛哼了一声,悠然说:“她竟然找到了监视器。”
杜笛发出了命令:“反应网自动寻找目标,启动‘寒冰’程序,销毁‘组织’号!”
三分钟后屏幕重新出现了程欣的影子,她惊慌地看着一道道金属门在周围关闭,盲目地跳进每一道没有及时关上的门内。我也同她一样惊慌,看着她一步步被诱入陷阱。不到十分钟,她已被逼入液冰舱。杜笛静静地看着屏幕,面无表情,到舱门重重关上时,才再次接通通话器:“程小姐,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液冰室,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交出能量球,我保证送你安全离开。”
程欣四处摸索墙壁。她花容惨白,这样的女子怎会是机器人?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后液冰加注程序会自动启动,液态氮气能冷冻任何机器和有机体,但不会对能量球有丝毫损伤。程小姐,你好好考虑一下。”程欣停止了摸索,昂首朝着空中——她现在已无法找到监视器了:“不用等了,我不会交出能量球的,我的任务是带走它,不论死活!”
我又心痛又钦佩地看着她坚毅的脸,连杜笛也低叹一声,轻轻关上通话器。
沉默了一会,我问:“杜叔叔,那第二只能量球到底是哪里的?”
杜笛看着我:“那是我们二十年的心血和成果,是真正属于零星的。你以为它从哪里来?”
我面色如纸。悠然站起来轻抚我:“这是我们一直没有跟你说的我们在零星的使命——为了宿星,也为了地球——杜笛,别责备他,我们都年轻过。”
三分钟过得飞快,屏幕上的程欣已惊恐地看着从无数针孔里渗进的液体。液冰舱的温度一定在急剧下降,我竟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受苦。
迅速气化的液氮已重新开始凝聚,程欣的身上遍布白霜,她在挣扎。我终于忍不住对杜笛说:“杜叔叔,不要这样,让我跟她说说话,劝劝她!”
杜笛不说话。我开始哭,悠然搂着我。程欣倒下了。
我朝杜笛吼道:“她是人,她不是机器,她会死的!你在谋杀……”
杜笛怜悯地看着我,我抢过通话器,嘶声叫:“程欣!你醒醒,程欣……”
杜笛突然跳了起来,扑上指挥台叫:“停止加注液氮!……”
话音未落突变又起,室内再次一片黑暗。
我和他的话音突然在室内起了回音,我们同时停住,悠然惊问:“怎么又截断能源了?”
我急问:“液冰舱呢?液冰舱会怎样?”
没有人说话。杜笛用应急电源敲打着电脑,过了十多分钟——漫长的时间!他才重新接上了太阳蓄能设备。悠然惊讶地看着电脑:“怎么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