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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反正也是临时的,挤挤就挤挤。
一路上风尘仆仆,加上马车上的颠簸,袁心鑫很快就睡下了。
到了下半夜,忽然远远的传来几声闷闷的枪声,她一下子被惊醒了,再认真倾听又没声音了,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刚想要再闭眼时门口响起轻轻地叩门声,
“谁?”袁心鑫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句“是谁?”,她不敢贸然开门,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
“是我!”是郑军的声音,袁心鑫听出来了,她马上起身开门,知道不是重要的事他绝不会半夜来敲的自己的门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快关门!”浑身是血的郑军一下跌到在袁心鑫的房间里,身上有一阵浓烈的酒精味。
“你怎么了?伤的这么重?还喝酒了?”她皱着眉头,马上把郑军扶到自己的床上,他身上穿着带血的军装,伤的好像是胸口,让他躺下之后袁心鑫小心的解开他军装上衣,还好,没伤到心脏,但还是有一颗子弹留在了他胸口的下方,受伤的地方正淳淳地流着血,
“想办法把子弹挖出来”他虚弱地对袁心鑫说,
“不行,我没这个本事!”袁心鑫连连摇头。
突然郑军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抓住袁心鑫的手腕说:“有胆子说大逆不道的话,没胆子拿子弹?”
“挖!就用刀挖!”他从军靴里拿出把匕首,用力掰开袁心鑫的手,不容置疑地把匕首放在她的手里,自己又重重地躺回在床上,大汗淋漓地喘着气。
“好,你要不怕死我就帮你挖!”袁心鑫赌气的拿起匕首,走到桌边。
桌上点着油灯,此时她十分庆幸这里没有电灯,只有盏油灯,她在火上烧了烧匕首之后,鼓足勇气走到郑军身旁,颤抖着手,掀起他的军装。
她给自己做了个深呼吸,拿着匕首对着胸口下方那块镶嵌着子弹的皮肤就挖下去。
子弹很深,袁心鑫控制着自己的手尽量不抖,先用刀尖刺进他的皮肤,再用力一挑,没挑起来,反而把子弹移到了肉的更深处。
她再次吸了口气后,摒住呼吸,再落刀。
这次扎的更深,还是没挑出来,她咬咬牙,终于在最后一次的动作中把皮肤里的子弹给挖了出来。
袁心鑫吐了口气,马上用自己干净的手帕捂住他的伤口,用力的按着,整个过程中郑军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一声不吭,额头上汗如雨珠。。。
她看着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仔细打量着。
这就是军人吧,有着铁一般的意志,虽然喝过酒,意识有点模糊,但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还能不吭一声,她真心佩服他。
按压了会,血也止住了,他好像睡着了,袁心鑫把他的军装和军靴脱了下来,帮他包扎好伤口,替他盖上被子,床已经被占了,自己也只能在板凳上过一夜了,反正明天在马车上可以补眠。
想着想着袁心鑫趴在桌上睡着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谢谢!”他费力的起身,好像没那么虚弱了,
袁心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不客气,上次骑马你救了我一次,我们扯平了,我还欠你一次。”她指的是杜子康的事。
郑军听了袁心鑫的话有点不高兴地扯了扯嘴角,有必要和自己算的这么清楚吗?
“你不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说,
“想说你自然会说”袁心鑫说,
“临走的时候,我第一次和大帅争吵,我觉得军人就该奔赴在最前线。。。”郑军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离开安阳时对于袁世凯的决定郑军感到不满,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尊重的大帅提出质疑,
“郑军你少安毋躁,这次派你去表面上是护送家眷,其实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和祺瑞去办”,袁世凯在“养寿厅”里单独召见了郑军和段祺瑞,他对郑军语重心长的说,
“只要是大帅吩咐的我们一定照做!”一旁的段祺瑞马上行了个军礼,以表对袁世凯的忠心。
“嗯,我收到密保,这次我们去武昌平定革命党需要的一批军火暗中被人劫了下来,劫军火的正是吴禄祯这个臭小子,哼!我还知道这次他准备和山西那群革命党暗中来往,就连这次的起义也一定也有他的份!哼!这个臭小子,我刚得到消息,他会在河北石家庄火车站的司令部停顿整修部队,你们俩就趁着这个机会帮我干掉这个叛徒!”
“哼!有袁无吴,有吴无袁,除了他之后,以后在北方我就没有顾虑了!就能一统北方天下了!!”
领着密令的郑军和段祺瑞就在今晚买通了吴禄祯的手下,悄悄潜进司令部,把吴禄祯和他的副官杀了,郑军也在枪战混战中受伤了。
“昨晚吴禄祯在临死的时候对我说‘我死不足惜,我知道袁世凯不支持革命,可不革命就不能推翻满清这个百足之虫,不立宪就不能像日本那样强大,中国永远会被其他国家践踏!!’”
“段祺瑞听了他的话后一刀砍下了他的头,就算他的头落地了,可他的眼睛还是睁着!”
“我糊涂了,到底革命是对还是错?”
“到底大帅是对是错?”
。。。。。
怪不得昨晚他到自己房间时一身的酒味,原来他一方面是为了止痛,更多的是为了麻醉自己吧,袁心鑫心想,现在的郑军没有一丝冰冷的气息,他看着袁心鑫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袁心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过了半响,他穿上了军装,“谢谢!”准备离开时他说。
“现在的朝廷就像长在身上的腐肉,不割任其腐烂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割,虽然会流血、会痛彻心扉,但过后新肉总还会再长出来的。”袁心鑫坐着没动,在郑军身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吐露出这两句话。
郑军听到了,他顿了顿身形,沉默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禄祯
清末中国历史上第一批留学日本的士官生,他看到日本在明治维新后从一个不起眼的边陲小国迅速崛起,拥有强大的武力,他立志要学习日本,推翻满清,拥护立宪。
而当时在北方的军人中只有他能和袁世凯较量,他被刺杀时享年32岁。
、第 27 章
第二天一早,大部队就出发了,大家似乎都听到了昨晚隐约的枪声十分担心,袁老太太问了段祺瑞,他笑嘻嘻的打着马虎眼,拍胸脯的保证一路上有他们在,绝不会有人动袁大帅的家眷。
袁心鑫在人群中没有看到郑军的身影,段祺瑞对袁老太太说郑军身体有点不适,不让他骑马,让他坐袁老太太和太太们的老爷车同行,三小姐袁叔祯满眼担心之色,几次想上老太太的车,都被老太太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袁老太太带头,各自都上了自己的老爷车、马车。。。
段祺瑞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他开心的想着袁大帅交给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等大师功成之时,应该就是自己名就之日了吧。。。
而此时坐在老爷车里养伤的郑军却细细地嚼着袁心鑫那晚对自己说的话。
大部队又开始了朝京城的旅程。。。
就在袁心鑫赶去京城的路途中
同一时间的上海
上海外马路的一幢三层楼洋房里
“大哥,你现在可是一战成名了!”粗旷的声音在一楼客厅里响起,被称做大哥的男人穿着件白衬衣,衬衣上套着件银灰色的西装背心,贴身的背心勾勒出男人精碩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
修长的下身套着条黑色西裤,脚上一双呈亮的黑色皮鞋,他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抽着烟。
他的手指白皙、干净,怎么都不会让人想到这双手染满了血腥,倒像个艺术家的手。
他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动作十分洒脱,他没有听进粗旷男人说的话,而是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沙发旁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正用热情洋溢的话语描写着武昌起义的内容。
“啊呀老三,弄(你)声音好轻点伐?哇啦哇啦的组撒(干嘛),又不是去打架”,开口的是一个有着上海腔的年青男子,长的很斯文、瘦弱,穿着中式男士长马褂,他此时正对着一个长着一身蛮肉、穿着一身短打的结实男人说着。
厅里的三个男人不同于京城的男人,全都留着短发。
“上次让大哥一个人去干掉熊明华时我就不同意,结果瞒着我们多危险!以后大哥行动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
“也算我一个!”瘦子男人和结实男人目标倒是一致。
他们口中的大哥没说话,他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又重重吸了口烟,再从鼻腔里轻轻吐出,修长的手指把烟灰弹进沙发边上的烟缸里。
“大哥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现在陈爷看重我们,推荐我们加入青帮,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但要是再有危险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们说!”结实男人一屁股粗鲁的坐在吸烟男子身旁,郑重的看着他。
“对,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边的瘦弱男子也附和着,看得出他们三个感情非常好。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杜子康,他点点头,掐灭烟头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结实男人的肩膀,
“月笙、蛮子,谢谢你们!”,低沉的声音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却包含了一切。
说完杜子康手拿着报纸,转身上了二楼书房,
“二哥,你看大哥又。。。”结实男人无奈的看着二哥月笙,
“大哥就是这个性子,话不多但他心里全明白,否则不会上次有机会干掉熊明华的时候,不通知我们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的,要是失手落在熊明华手里会怎么样你最清楚了!”
“哼!”月笙有点藐视的说:“龙虎帮的熊爷,上次我们手下的小弟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居然让人把小弟的脚给剁了下来,要是大哥那次失手,落在熊爷手上真的是要生不如死了”
“唉。。也是因为如此大哥怕我们有危险,才瞒着我们一个人去的,跟了大哥这么久还不知道啊?”
“弄个只刚度(你这个傻瓜,上海话)。”杜月笙连珠带炮地教育着杜蛮。
“我知道,我都知道,大哥要不是为了我们也不会答应加入陈爷、加入青帮,大哥他重情重义,兄弟们都知道,所以才愿意都跟着大哥,可每次看他一个人去书房,唉。。。他心里有事又不肯跟我们说,他去书房肯定又去看他那宝贝疙瘩了。”结实男人叫杜蛮,他摇摇头继续说,
“刚跟着大哥的时候我总不明白,他身上有钱还选择去码头做苦力?就算咱们再苦再累他都不肯动用那笔钱,把那钱笔当宝贝疙瘩一样。”
“以前我他娘的能理解,这钱可能是大哥用命换来的救命钱,他藏着不肯用也应该,但现在有钱了他还是整天对着那笔钱发呆,还他娘的弄了个几千块大洋的红木盒子装着那笔钱,二哥你说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钱是不是他欠谁的啊??”对于头脑简单的杜蛮来说,大哥的行为他非常不能理解。
他只知道大哥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总去二楼书房,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每回都是对着那存钱的红木盒子发呆,叫他一起去找乐子,他也不去,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唉,老三,说你是蛮子就是蛮子,不懂问世间情为何物吗?”老二杜月笙文绉绉的对老三杜蛮说,
自从他们三兄弟结拜后都跟大哥改姓杜了,反正他本来也姓杜,没什么损失,倒是从小是孤儿没姓名的蛮子乐坏了,因为他有姓了,而且是跟自己最重爱的大哥一个姓,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所以他对杜子康的事情特别的在意。
“什么情啊,物啊的,大哥有喜欢的人了?”杜蛮傻傻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那大嫂肯定比白婉长的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