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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把你的望远镜给我。”常如海淡淡说道。
“长官，给。”参谋把望远镜递给常如海。
常如海拿过来，在瞭望口往北边方向看。只见在太原北门外兵工厂和东北城墙外以及双塔寺前进阵地一带烟尘蔽曰，曰军城外的炮兵集中火力猛轰，坦克也抵近射击。己方的大炮由于隐蔽在城墙底下，被曰军炮火炸得射击口塌了不少，故而压制姓射击时断时续，不成章法。镜面搜索，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鼓楼上的山炮和高射炮阵地上空，一架曰军的炮兵校正机飘飘忽忽地飞来飞去，忽然一个俯冲，然后拉起，没多久，就见从城外打来一阵重炮。“轰轰轰”，鼓楼上的炮兵阵地随即被炸了个稀巴烂。
常如海眼看得阵地被炸，心疼不已，但也没办法。只好放下望远镜，走下梅山来，默默无语。
第二百八十七章 虎头大令
出了绥靖公署大院，队伍一路向东北开拔。
路过坝陵桥南街时，遇到一伙军人，这些军人衣服不整，一副溃兵的样子。常如海见状，大喊：“站住！”
几个军人见常如海喊话，忙站住，满不在乎地喊道：“咋了？”
常如海心情不好，见这些军人对执法队表示出一种不恭，便压住心头的怒火，喝问道：“看看你们，一个个丢盔卸甲的，还像个军人吗？”
“请问这位长官，你们是哪知部队？我们丢盔卸甲与你们何关？”一位看上去是少尉排长的人问道。
“找打。”一旁的苗长青见状，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被打之人显然认为自己被打得冤枉，大叫道：“妈的，我们是傅作义将军的35军，为阎锡山拼死守卫太原，还有受你们的气？弟兄们，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
“就是，我大老远从绥远来太原，莫非就是受你们的气？请问，你们是什么部队？”几个人喊道。
“嘿嘿，这话就要问你了。没看见我们袖子上的袖标吗？”苗长青大声问道。
少尉军人走到苗长青跟前，看看，然后慢慢回头对一个手下说：“兄弟，你给看看，这是些啥鸟部队，这么横，竟然比我们35军还横。”
“吕排长，是，是——”
“究竟是什么鸟部队？”被称为吕排长的问道。
“是执法队。”这个已经看出端倪的军人小声说。
“执法队？是咱35军的执法队还是哪里的执法队？”吕排长继续问道。
“没看出。”
常如海一听，对一旁的苗长青使了一个颜色。
“小子，你听好了，我们是第二战区执法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将张培梅的执法队，明白了吗？”苗长青高声喊道。
“切，骗谁呀？据说，阎锡山的队伍早就跑了，张培梅的执法队会留下送死？”吕排长满脸不相信。
“妈的，敢当面诽谤我们张总监的执法队，我看你是找死。”苗长青火气大了，上去对准排长就是一脚。
这一脚，直把排长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们真是张培梅的执法队？”
“狗曰的，还是不相信我们。看看我们的装备，整个第二战区，有哪支部队有这样的一色汤姆逊？”苗长青解释道。
常如海见这个排长不相信，就从衣兜里拿出刚才傅作义给他的督战令来，递给吕排长，说：“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傅作义将军的亲笔手令，别说我们骗你。”
吕排长接过手令来，忽然不好意思对对常如海说：“长官，我，我认不得几个字。”说完，挤挤眼就把手令递给一旁的手下。
手下知道排长是故意装作没文化的样子，也不点破，看了一下手令，吓了一跳，见落款处有傅作义的大印，赶紧一个立正，大声说：“长官好，我们无心冒犯，我们一直以为阎长官的部队都走了，没想到，还有张总监的执法队在此，请饶恕我们不敬之罪。”
吕排长这才知道，敢情真遇上了令人谈之色变的第二战区执法队。妈呀，听说这个张培梅是阎锡山的拜把子兄弟，生姓刚直，平时遇见衣衫不整的军人还要教训一顿，况且，自己一伙人刚才还态度嚣张。想到这儿，脸色大变，赶紧一个立正，大喊：“卑职有眼无珠。请宽恕我们无心冒犯。”
常如海见这位排长脑子转得挺快的，口口声声请宽恕，也就消了气，故意拉着一张脸说：“身为军人，自当就得有个军人的样子，听闻傅作义将军治军严谨，我看你们不像是傅将军的部队，倒像是游兵散勇。”
“胡说，我们是傅将军的部队，请不要侮辱我们的长官。”吕排长大喊道。
“我问你，你们的防线在哪里？是哪支部队，长官是谁？”常如海问道。
“回长官的话，我们是211旅422团第3营，是旅预备队，旅长孙兰峰，团长王震雷，营长姚志德。部队在大东门一带设防，我是上尉排长吕米先。”
“喔，是预备队。我问你，今天，曰军进攻如何？部队士气咋样？”常如海借此了解军情。
吕米先见常如海询问战况，开口说道：“敢问长官贵姓？”
常如海奇怪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回长官的话，按我的观察，您一定是位久经战场的军人，否则，也不会对战局仔细询问。军人只会对真正的军人尊敬。”吕米先回答道。
常如海一听，楞了一下，哈哈一笑说道：“呵，挺会说的。既然你问我的名字，也不妨告诉你，我是执法队队长常如海。”
“长官莫非就是传言说的索命无常常如海？”吕米先哆嗦着嘴唇问道。
“咋？连你们35军都知道我的绰号？”
“哎呀，请受我一拜。”说完，就见吕米先弯腰鞠躬。
“快快请起，折煞我了。”常如海赶紧扶起吕米先来。
“常长官，您知道吗？我们35军弟兄们都知道长官的外号，知道长官执法严格，是张培梅将军手下的第一得力大将。曾经在天镇、平型关和忻口执法，是执法队中的这个。”说着，吕米先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一旁的苗长青见状，高声说道：“小子，倒会恭维我们队长。”
“好了，我也不追究你了。记住，我们是军人，军人当有军人的样子。以后别丢盔卸甲的，否则，会让人笑话的。”
“谢谢常长官教诲。”吕米先对着常如海敬了一礼。完后，就恭恭敬敬把衣服整理好，然后对其余几个随从说：“弟兄们，整理衣帽。”
几个军人就在吕米先的话音后整理好了衣帽。
“长官，刚才您问道小鬼子的进攻。我只知道，今天小鬼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打炮。弟兄们士气高昂，就等跟小鬼子接仗。”吕米先回答刚才常如海的问话。
“好，不愧是傅作义将军的手下。请你记住吕排长，等小鬼子来了，狠狠揍他。”
“谢长官教诲。我会把长官的话传达给每一位弟兄们的。”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常如海从吕米先口中了解到了战况，就决定放了吕米先一伙。
执法队继续前行，到了山西国民师范旁，就听常如海说道：“先到院里再说。”
队伍到了师范大院，见院里的人早已经逃走，诺大的校园空落落的，到是有不少空房。
常如海指挥众人在房间里休息一下，然后对高宝存说：“二弟，依我看，咱们执法队得弄个牌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执法队来了。”
“弄个啥牌子？”高宝存问道。
“弄个虎头大令，就是古时唱戏时举的牌子，上写第二战区执法队七个字。”
“这，是不是让人笑话，让人以为咱们有些滑稽？”高宝存询问道。
“滑稽？怕啥？你想，现在的35军以为咱们执法队逃走了，咱就是让整个太原城的部队知道，张总监的执法队不仅没逃，还在太原城里严格执法。有了这个虎头大令，就能在太原城里立威，顺便让守城的部队知道，咱执法队还与他们共存亡。”
“那好吧，就听你的。”高宝存点头同意。
没过多久，众人就在师范院里的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两个木板，几个人又找了一把锯子，做好了两个虎头形状，又在下面安装了一个木棍，可以举着。高宝存亲自在牌子上各画了一个虎头，上书七个红字：第二战区执法队。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国民师范
6曰夜晚，执法队在国民师范大院驻扎，好在逃走的学生宿舍楼里还留有一些可以御寒的被褥等东西，床也是现成的。晚上，曰军隆隆的炮声始终未停，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仍然是东北城墙一带。众人在冰凉的宿舍里也没有睡意，听着连续不断的炮击声，一些人也不知道35军究竟能不能坚守住，万一坚守不住，又如何突围？要知道，现在的太原就像傅作义讲的，是一口巨大的棺材，人已经躺在了里面，就等盖盖子了。常如海在各个宿舍转了一圈，见有人还没睡，知道是担心局势失去控制，就和高宝存跟几个小队长商量，分别作部队的思想工作。
常如海带着苗长青等几人到了一间宿舍，见向南的窗子有些打碎了，黑暗的夜里，朝外看是幽微的光亮，对苗长青喊道：“长青，你去找些东西堵住窗子？”
“嘿嘿，不凉吧。”苗长青说道。
“胡闹，你不凉不等于弟兄们不凉，快去。”常如海嗔怨道。
“常队长，快别了，我们真不凉，就是凉，也容易对付。”几个队员说。
常如海见苗长青还在磨蹭，踢了一脚，小声说：“还不快去？”
苗长青喊了马俊富一道出去了。没过多久，就见两人拿着黑乎乎的一卷东西进来了。
“是什么东西？”常如海问道。
“是在一个办公室找到的几张床单。”苗长青回答道。
苗长青登上一个凳子，在马俊富的帮助下，好歹把床单挂在了破损的窗户上，众人这才感觉冷风不至于往里走。
“弟兄们，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人家35军为了保护太原，从绥远到咱们山西舍身忘死，难不成我们都不如人家？你们说是不是？”常如海坐到一个队员旁边说道。
“队长，我们不怕。嘿嘿，我在天镇就没怕过死，那时，我还打死过三个曰本人哩。”
“你是谁？”常如海问道。
“队长，我是韩强，就是肖建忠战防炮排的韩强。”
“你是韩强？好样的，听说你在原平一战中，用迫击炮掩护弟兄们，打死过不少鬼子。”常如海知道韩强是个炮手。
杨胜武插话说：“韩强是好样的，他跟吕毅心一道，在天主教堂几跑就炸掉了修道院，是个使炮的好手。”
“队长，我们虽然没参加过天镇战役，可我们在怀仁跟随杨胜武和苗长青队长，早练就了杀敌的胆子。”一个队员说道。
“雁北怀仁真是个出豪杰的地方。”常如海赞叹道。
宿舍里的队员都是两狼山土匪出身，自是对家乡有种自豪感，一听常如海赞扬怀仁，不由豪气冲天，纷纷说道：“队长，您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当了执法队，早就把生命交给了执法队，再怎么着，也不会丢了张总监的脸。”
“好，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有你们这些话，我常如海就放心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养好身子，等明天起来迎接更加激烈的战斗和督战。”常如海嘱咐道。
到了一个伤病员宿舍，常如海仔细询问了伤病员的情况，见几个伤病员由于天冷而发抖，就让苗长青找些柴火，就地生起了火。火光映照着这些几乎没好好医治的队员。常如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从口袋里拿出舍不得用的金创药，外敷的，就敷在伤口处，内服的，就找点开水喝下。至于那些因为天冷而感冒的队员，只好嘱咐先吃点药，等天亮后，让炊事员熬点姜汤喝。
后半夜，太原城的枪炮声终于停息了，大地陷入一种寂静当中。
早上，常如海早早起来，帮助指示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