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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你们能坚持多久!”
趁着打斗的间隙,他贴近管事的耳边,恶狠狠的威胁。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其他三名管事也听了一个真切——身为一个合格的管家,耳聪目明是必修课。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名管事回头做了个手势,众人就看见长廊上又走出了四名侍从,他们松了松领口,挽起袖子,一个错身的瞬间,便替换下了四名管事。
四名管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回身沿着长廊,慢慢的从执法卫队的视线里消失。
而新替换上来的这四名侍从,虽然身手明显比不上管事,但居然也和执法卫队的队员们相差无几。
众人一下子觉得有些崩溃。
四名管事鱼贯走入Mademoiselle卧房门外的起居室。
奎克正站在壁炉前。
为首的管事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我们的人,坚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奎克走到窗前,撩起厚重的天鹅绒垂帘,看向天际微泛的白,“坚持到天亮,就可以了。”
楼梯口的对峙,渐渐的演变成流血冲突。
执法卫队中也开始有人挂彩,然而出面应付他们的一直都只有四个人,一旦动手的这四个人受伤或者体力不支,便立刻有人将他们替换下去,一个人也不多,一个人也不少。而还未动手的侍从们,便低着头安静的站在长廊上等候,仿佛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
又像是一座让人无法逾越的大山。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他带着另外一队执法卫队,牵着一名金发女子的手,身后跟着排名仅次于杰尼斯?杨格的家族律师维隆卡?塞尔特,随着他的步伐,一阵诡异的沉默从后往前蔓延,执法卫队向两边退开,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莱伊笔直的走到侍从的面前,“让开。”
四名刚刚结束了激烈战斗的侍从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并肩挡在他的面前,躬身致意。
他抬起右手,亮出了指间的勒法夫瑞之戒,“我说了,让开。”
长廊上,已经笔挺的站了数个小时也未曾移动分毫的侍从们看着他手上的戒指,神色间有些动摇。从走进伯利斯堡的第一天起,他们就被训练着要向拥有勒法夫瑞之戒的人效忠,无论何时,不论生死。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当出现了两枚勒法夫瑞之戒时,又该如何。
正僵持间,得知这里的情况终于起了变化的奎克赶到。
他挥手示意侍从们后退,走到来人的面前躬身行礼,“莱伊少爷,不知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莱伊缓缓勾起唇角,湛蓝色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寒光。
他放开了身侧女子的手,她神情淡漠的从奎克的身边走过,向着他身后的所有侍从们说道,“我是贝纳尔?凯洛。”
因奎克的到来而被压下的骚动再一次蔓延。
贝纳尔?凯洛,莱伊?德?勒法夫瑞的妻子。
但对于在场的侍从们来说,他们更加畏惧的是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伯利斯堡现任大总管卡萨?凯洛的独生女。
“反抗执法卫队,反抗勒法夫瑞之戒的命令……”她语气冷冷,双眸却有些空洞,“这就是我父亲教给你们的吗?”
奎克皱了皱眉,还待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叫。
“放开!”
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仆从,班克迪尼和康德拉率领着家族成员直直闯入西堡的会客厅,在看清厅中的形势后,气势汹汹的众人皆是一怔。
莱伊坐在大厅正中唯一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他的身后站着家族三大执法卫队的队长,下首的沙发上依次坐着深居简出的贝纳尔?凯洛,次席家族律师维隆卡?塞尔特,以及他唯一的儿子,奥斯顿。
穿着长睡衣的Mademoiselle跌坐在地毯上,神情依旧恍惚。
她的身边只站着一个奎克。
莱伊和Mademoiselle的手上,各戴着一枚勒法夫瑞之戒。
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他和她的指间逡巡。
似乎是察觉了众人的退缩,莱伊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一个和煦笑容。
“坐吧,都站着干什么?”他抬手示意。
班克迪尼和康德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依言落座。
“莱伊。”康德拉率先开口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莱伊道。
他扭头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真是可怜。”他的笑容里带着怜悯,以众人都能听见的低沉音量说道,“谁会想得到呢?我哥哥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最终……却变成了疯子。”
屋内一片沉默。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人群里传来一阵吸气声。
他回过头,默默记下那些脸孔,又回眸盯着她空洞而毫无情绪的眼,笑了一笑,轻蔑的甩开了手。
她的脸因为他的力道,而侧向了另外一边。
“父亲临走前,将勒法夫瑞之戒交给了我。”他站直了身躯,神色淡然,“至于Mademoiselle手上的戒指,自然,是假的。”
在场的诸人,神色变幻莫测。
班克迪尼却是立刻一声冷笑,“既然您说这戒指是老爷子交给您的,那么为什么不在老爷子一失踪的时候就拿出来?既然Mademoiselle手上的戒指是假的,那么为什么老爷子从来没有出面否认过?”
莱伊淡淡的笑着,抬手指了指犹如背景一般站在场间的三位执法卫队的队长,“如果戒指是假的,那我又怎么能指挥得动他们?更何况,维隆卡也在这里,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惑,也不妨问问他。”
“据我所知,家族中有资格判定戒指真假的,只有家族首席律师。”站在人群中的克劳伦斯突然出声道,“你说维隆卡?他说的话,可做不得准。更何况谁知道杰尼斯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莱伊皱了皱眉,须臾间又笑道,“你看,我一开始不拿出戒指,便是为了看一看,家族中还有多少你这样的人。”
克劳伦斯脸色一变。
康德拉也紧跟着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家族面临的灾难,大家不觉得来得有些太快吗?”莱伊笑着说道,“难道大家就没有怀疑过,家族里出了内奸吗?”
班克迪尼直勾勾的盯着莱伊的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些问题,重要吗?”
莱伊微笑着摩挲手中的戒指,抬头环顾众人,“难道,你们要选择跟着一个疯子?”
这个问题,很是诛心。
可有资格成为家族核心成员的人,领悟力总不至于太差。
就算Mademoiselle手上的戒指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家族三大执法卫队都已归属莱伊,次席家族律师也承认了他的地位,他们就算再反抗下去,又能得到什么?更不用说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他们又如何能将家族的掌舵人之位,交到一个疯子手里。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的落在Mademoiselle的身上。
她的脸诡异的侧向了一边,神色恍惚的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墙壁。
似乎刚才被莱伊甩了那一下之后,便一直没有动过。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
答案,呼之欲出。
唯独这几个月来一直侍奉在她身侧的奎克,从她空泛的神情里察觉了一丝执着,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后,神色微微一变。
西堡的会客厅里,挂着一幅画。
一幅黑色与墨绿色交织的油画,19世纪浪漫主义画家惠斯勒的名作《黑与金的夜曲——重新坠落的烟火》。
很多人都因为莱伊的那番话而开始动摇,却没有人率先开口,气氛转变成一种微妙的僵持,似乎随时会发生改变,又似乎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莱伊少爷。”一名仆从出现在会客厅的门口,“门口来了一位客人,想要见一见Mademoiselle。”
“哦?”他挑了挑眉,“带进来。”
莱伊走回沙发前坐下,戴着戒指的右手状若无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逼得众人不敢直视。
过了一会儿,两名执法卫队的成员挟持着一个男人走进会客厅,将他重重的掼倒在Mademoiselle的身边。
众人的心中皆是一凛,终于醒悟今日恐怕是无法善了。
莱伊坐在沙发里不动,微微侧身问着那个被强压着跪在地板上的男人,“你是谁?”
跪在地板上的男人对莱伊的问话置若罔闻,他摘掉眼镜,揉了揉酸痛的鼻梁,抬头打量着跪坐在他身前不远处的Mademoiselle。
而后,他抬首看向奎克。
奎克眯了眯眼,终于认出了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来人的沉默触怒了莱伊,他向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便有人冲了上去,将他从地板上拖了起来。
“放开!”他挣扎了两下。
莱伊笑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见他依旧不肯开口,莱伊终于皱了皱眉头。
“薇薇?”他的目光,不肯从她的身上稍离。他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依旧歪着头,盯着墙壁。
“张雅薇。”他苦笑着说道,“你连我……也忘掉了吗?”
在场的众人,除了奎克和少数几位学过中文的家族成员,大部分的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包括已经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的莱伊。
正因为听不懂,他终于渐渐的动了杀心。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队长看见了莱伊的手势,从腰上的皮套里解下手枪,俐落的拉开了保险栓。
那个声音很轻。
她却听到了。
其实听到的不止她一个人,但只有她一下子判断出声音来源,并从其中一名队长身上察觉出了杀意。她歪着头看向他的目标,极其辛苦的辨认着那张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他叫什么名字?
心底的呐喊声越来越大。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想起来了。
☆、94第十八章 孰真孰假
落地窗外的草坪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三架直升飞机正在缓缓的降落。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围住了草坪,胆战心惊地看着机身的权杖标志。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他穿着高级订制西装;手里拿着台终端设备,胸前银质项链上挂着的链坠,赫然和勒法夫瑞家族族徽上的权杖一模一样。
年轻人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灰褐色的长发在直升机翼卷起的狂风中飞舞。
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如果说会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油画代表了她对父母的记忆;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则勾起了她对台湾的回忆。
台湾。
多么久远的一个词汇。
可正是在那里;她遇到了他们;度过了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旅程。
一个,是一次又一次地替她疗伤,另一个;则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她。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雅薇动作僵硬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她神色迷茫地环顾四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她参加了简立文的婚礼。
她准备和三哥结婚了。
然后呢?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奎克在这里。他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人为什么抓着他?他做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向着他走去。
耶诺拉举起手瞄准了简立文的心脏。
正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准星里却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后脑勺挡住了目标,耶诺拉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莱伊的背影,脑海里于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她死了……
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可以阻止莱伊。
耶诺拉再次眯起左眼,这一次,却是瞄准了她。
简立文感觉到了杀气。
自小随着母亲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