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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若望-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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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答案很简单。”她说。

奥本海默已是面无人色。

她从沙发上站起,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把这孩子的DNA和奥本海默的做个对比,你们就会明白一切。”

她回到巴黎。

梅格瑞斯大厦的金融中心还在没日没夜的运转,安德鲁斯率率领着他的精英团队正在对家族的产业进行整合,家族长老们因为私人产业的快速扩张也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的深夜,梅格瑞斯大厦都充斥着加班的职员。

相比之下,伯利斯堡显得格外的冷清。

浴室的水龙头已经开了好一会,蒸腾的热气熏得镜子都蒙上了白雾,她抬手擦出一块空白,望着镜中的自己。

米尔斯死了,汉密尔顿濒临破产。

罗斯柴尔德的家族资产锐减了50%,奥本海默也马上就会被罢免。

一切都结束了。

身为勒法夫瑞的族长,她已经善尽职责。

可是她最怀念的仍然是她在台湾的时候,在巴黎街头看见疑似他的背影,那些被刻意压抑着的画面一下子又都闪回她的脑海。

他抱着她一起看日落。

他说,等他们头发都白了,儿孙满堂了,他还会带着她一起看日落。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好累。

大理石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精工镶嵌的锋利匕首。在中东时,她曾用这支匕首伤过不少人,回到巴黎后,作为中东之行的纪念品,它一直躺在她的床头柜里,也许是因为她从未显露出自残倾向的原因,他们并没有把她住处四周的利器给收拾干净。

她低下头握住这把匕首,慢慢的将它拔出刀鞘,试图瞄准自己的心脏。

浴室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维夫冲进来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一扭,她吃痛之下便松了手。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们连她的浴室里也安装了监控。

“Mademoiselle。”奎克看了眼掉落在地板上的匕首,眯了下眼,“离开巴黎,去散散心吧。”

她听从了奎克的建议,带着维夫沿着铁路在欧洲旅行,最终停在了威尼斯,入驻家族别宫。她卧室的窗下紧邻威尼斯的水道,夜晚的时候,贡多拉小船会载着歌者,一路飘扬着高歌。

在威尼斯,她陆陆续续的听说了一些消息。

曾惨败于米尔斯手中的舒尔茨?汉密尔顿很好的利用了他和勒法夫瑞的老交情,在金融风暴还未过去时便已和家族内部的许多位长老打得火热,随着世界经济体的崩溃,他的地位也渐渐上升,最终掌控了家族的实权,米尔斯身亡后,他顺理成章的接任了族长之位。

而罗斯柴尔德,在她离开法兰克福的当晚,奥本海默便已吞枪自尽。

长老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他们取了那个孩子的DNA和奥本海默的做了对比,结果证明关系本应为兄弟的两人,其DNA相似度居然高达99。99%。

那个孩子再度消失了。

第三顺位继承人“失踪”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爆发了关于继承人人选的旷日持久的争夺战,至少在十年间,罗斯柴尔德将再无能力与勒法夫瑞比肩。

数月后,安德鲁斯造访威尼斯别宫。

“Mademoiselle。”他站在起居室正中央,看着走到阳台上的她,“您不打算回巴黎了吗?”

她俯身看着阳台下的威尼斯水道,无数的贡多拉小船在水面上穿梭,热闹非凡。

“经济体的损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安德鲁斯跟着她的脚步走上阳台,“虽然采取了许多补救措施,但金融体系的恢复速度仍然不容乐观。”

她垂下头,“父亲曾经说过,你是金融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安德鲁斯气息一滞,一时间竟闭口不言。

她安静的看着日落。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即使她回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猎人计划”原本就不是她的构想,她修改了细节,却没办法、也不想改变他的布局。

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了,看着这混乱的世间,她便觉得痛快。

“告诉那些长老们,矿山已经搬到他们的眼皮底下,不懂如何开采的话……要他们何用?”

再度回到巴黎,已是第二年的春天。

欧洲的经济形势仍然没有太大的改善,美国参议员和众议院还在为了救助方案对掐,中东的许多地区仍然是战火胶着,倒是亚洲的经济已经开始出现回暖的征兆。

参加完年度家族会议,她决定去日本看看樱花。因为航程太长,奎克不得不安排她从戴高乐机场起飞,接受国际航线的统一调度。在VIP室等候的时候,她看见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穿着玫红色制服的空姐,高挑的身材,歪戴着一顶贝雷帽。

“赵家璇!”她猛地站了起来。

那个空姐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薇薇!”赵家璇的表情很是惊喜,可大概是看到了簇拥在VIP室里的随扈,那抹惊喜又随之慢慢的淡了下去。

“打个电话给汉克。”她扭头吩咐了随扈一句,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赵家璇也在打量着她。

有多少年没见了?她已经懒得细算。

虽然分离仍如同在昨日,但她们都已经长大。

因为她一直没有开口,她的随扈便将赵家璇拦在了原地,接到电话的严少渊很快便从梅格瑞斯大厦赶了过来,身为Mademoiselle的挚友,如今的他早已褪去少年时的玩世不恭与青涩,成功跻身成为巴黎上流社会的一员。

他们的重逢却没有想象中的感人。

她登上飞机后不久,脸色阴霾的严少渊便跟着挤了上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日本散散心。”

她看了他一眼。

“她说她结婚了。”严少渊闭着眼躺在她的身侧,“赵家璇说她已经结婚了。”

“你确定?”

“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婚戒。”严少渊固执的闭着眼不肯看她,仿佛这样子就能藏起自己的伤心,“维克多尔,她丈夫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日本,京都。

在借住的民俗精心营造的古代场景中,看着平家贵族的白拍子舞,听着古琴幽幽,欣赏着夜晚的樱花,她灌了满肚子的清酒。

推开虚掩的院门,她沿着宅第之间的鹅卵石小道在微弱的晨光中漫步。

和服的腰带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扯了扯衣领,目光忽然定住。

前方的宅院从墙里伸出一丛开得正热烈的樱花枝条,花树后若隐若现的屋檐,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向这所宅院的院门。

维夫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人声。开门的老头子和维夫经过一番交涉,终于同意放她进去参观。

甫一走进院子,她便明白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砌在庭院正中清可见底的龟形水池,池面上如许多年前一般飘着几片花瓣,栽种在水池旁边的那株树,这一次却开了满树的樱花。

她扭头望向和室紧闭的门扉,怔怔的想着心事。

“Mademoiselle。”维夫挂断电话走到她的身边,神情有些怪异,“奎克先生让您立即回巴黎,据说……”他吞吞吐吐的道,“泽维尔先生回来了。”

她仰起脸怔怔的看着维夫。

重新坐上飞往巴黎的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从戴高乐机场换车,经过巴黎市区,穿过布涅罗森林,最终抵达伯利斯堡,漫长的旅程,她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在走廊上等着她,坐着轮椅。

她站在台阶下,离他仅有数米之隔。

他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她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他在奎克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缓缓步下阶梯走到她的面前,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充斥鼻间的熟悉的他的气息,眼眶这才红了起来。

☆、99第二十二章 他的归来

她坐在车子里;哭到喘不过气。

奎克和维夫一左一右的架着她的手,害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被隔音玻璃拦在驾驶座上的两名随扈根本不敢回头,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车子沿着布涅罗森林的小道向巴黎的郊外驶去;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车窗。

她渐渐的冷静下来。

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他们放开了她的手臂,她拉出车上的化妆箱,就着一面小镜子卸去被哭到一塌糊涂的妆容。

粉底掩盖下的她的脸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去布隆比斯堡。”她说。

布隆比斯堡的守卫隔着很远的距离便认出了她的座驾。

接到消息的总管沿着罗马式长廊快步走向会议厅,正在激烈争执的长老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走到坐在前排的舒尔茨面前弯下了身;舒尔茨神情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却仍然允许了他靠近自己的耳边。

听完总管的耳语;舒尔茨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会议厅内的长老们,“Mademoiselle来了。”

这句话如同魔咒,整个会议厅瞬时安静了下来。

还没有等众人做好心理准备,会议厅的门已经再次被推开。

随着勒法夫瑞家族地位的上升与汉密尔顿的濒临破产,Mademoiselle造访布隆比斯堡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在她所过之处,勒法夫瑞的大批随扈直接取代了汉密尔顿家族的守卫。

她站在门口,环顾会议厅。

除了坐在石座上的米尔斯,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目光,洗去了所有妆容的她,气势却更加凌厉。

“伊蒂斯。”他垂首俯视。

她抬脚走近他,仰起脸,“米尔斯。”

许多年后,站在石座底下的舒尔茨再度回想起当天的场景时,也仍然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Mademoiselle和米尔斯,她们好像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然后,在电光火石之间。

Mademoiselle从身侧随扈的腰间拔出了手枪,拉开保险栓,扣下扳机。

米尔斯闷哼了一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眼睛,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要低头捂住伤口。

那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暗红的鲜血透过指缝不停的沁出。

米尔斯挣扎着想要坐起,又抬手去抓身侧侍从的手,他的声音卡在喉咙处嗬嗬作响,却只能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却只是看着。

汉密尔顿家族的长老们噤若寒蝉。

维夫上前将手搭在米尔斯的颈部,朝她点了点头,她扔下手枪,扭头离开会议厅。

她乘着飞机抵达法兰克福的时候,米尔斯身亡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开。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们看见她很是吃惊,但却并没有流露出畏惧。在勒法夫瑞集中精力摧毁汉密尔顿的时候,罗斯柴尔德赢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因为受到的伤害不够严重,所以他们对她的目的也不够清晰。

奥本海默最后一个步入会客厅,和到场的大多数长老一样,奥本海默以为她终于决定收手,如同过往的数百年,准备让三大家族握手言和。

“米尔斯死了。”坐在沙发上的她,直视着奥本海默的眼睛。

奥本海默浑身一颤。

她仰起脸,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们,“伊斯托弗罗斯柴尔德先生于我、于我的未婚夫曾有大恩,蒙他看重,曾对我的未婚夫以家族相托,虽然……”她低下头,微微感伤,“但这番恩德,我一直铭记在心。”

罗斯柴尔德家族长老们的脸色一下子好看了许多。

“按理说,对于罗斯柴尔德的继承人选,我是没有资格发言的。”她的神色渐渐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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