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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薇和黎宸在甲板上说话的时候,米尔斯就站在舱口。
海风将她们说话的声音送到他的耳边,那是一种据说流传了千年的古老语言,米尔斯听不清,却并不妨碍他从两人的说话神色中判断出他们的交情深浅。
她和那个东方男人说话时的表情,和与他在一起时的那种高贵疏离,完全不同。
米尔斯正转身准备离去,却对上一张充满戏谑的笑脸。
他眯了眯眼,眸底漾出一抹怒气,他的身后,西蒙斜倚在过道的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黎宸走下甲板时;隐约瞥见舱门处有两个打斗的身影。他隐在暗处看了一会,便猜到了端倪。
可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任何人。
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圣罗德贵公子,学会了沉默。
张雅薇回到巴黎之后不久,一家法国媒体就登出了米尔斯?汉密尔顿与勒法夫瑞家族大小姐携手登上游轮的照片。
人们将这当作了两大家族已经决定联姻的铁证。
照片上的她穿着高贵的米色雪纺长裙,左手被米尔斯握住,而站在甲板上低头看着她的米尔斯穿着剪裁俐落的银灰色西装,眼神是罕见的温柔。两个人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对深情款款的璧人。
尼尔扶住壁炉,将目光从杂志封面收回,“我听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连雨馨轻轻撩起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她执杯的手,顿在半空。
“尉临风,他现在在哪里?”老爷子绷紧了面容。
连雨馨缓缓垂眸,唇边漾起一抹甜美至极的笑容——他已经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了很久,可华尔街,仍然有人愿意为了得到他的消息而不惜千金。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张雅薇的缘故,就连尼尔也为这样的人才而感到心动。
当天傍晚,张雅薇走进起居室时,发现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她有些吃惊,却很快反应过来,屈膝行了一礼,“您找我?”
“坐吧。”
她依言坐下。
平日里很少在她眼前露面的大总管卡萨反常地站在老爷子的身后。她坐定了之后,站姿笔挺的卡萨弯腰将一份文件搁在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股权让渡书,Mademoiselle。”
她抬起头。
卡萨低声解释,“老爷子决定将俱乐部的股权转让一部分给您。”
“多少?”
“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那是勒法夫瑞一个鞠躬尽瘁、为了家族死而后已的长老,所能拿到的最高份额,一个很微妙的比例。
她撇了撇唇,笑容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轻蔑。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无功不受禄’。”她轻声道,“您给了这么重的礼,让我很是惶恐。”
“无功不受禄?”老爷子眯了眯眼,表情有些阴沉,“这句话说得很好,可惜错了。”
她笑了,“哪里错了?”
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抬眸盯着她,慢悠悠的道,“我已经决定……让你和米尔斯成婚。”
“哦?”她挑了挑眉,“他肯吗?”
“Mademoiselle真是爱说笑。”卡萨躬了躬身,笑着替老爷子补充,“在您出现以前,小汉密尔顿先生闹了那么多次人尽皆知的绯闻,都没有被媒体们曝光过,不是他们抓不到,而是……没有小汉密尔顿先生的授意,没人有那样的胆量。”
“所以呢?他愿意娶我了,我就得嫁给他吗?”她冷冷一笑,“他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
“小汉密尔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尼尔无动于衷。
她霍地站起,耸耸肩,“好吧,我……”
“我知道,你在台湾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尼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更加冷酷,他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沉声道,“听说在你回巴黎之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的背影僵住。
“你一时忘不掉他,我可以理解。可我已经给了你两年的时间,足够了。”
她蓦然回转身,“您真的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能够按照您的意志运转吗?”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找你?”尼尔眯起眼,眼神更加锐利,“我知道你不喜欢米尔斯的风流,可他已经做了让步,你也应该适可而止。”
尼尔说完这番话许久,她仍是沉默,好在尼尔也并不真的需要她的回答,可就在他起身欲走的时候,她却如突然惊醒一般,抬眸道,“您这么着急的安排我的将来,是因为,我已经威胁到奥斯顿了吗?”
尼尔停住脚步。
“你真的很像凡赛。”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可你毕竟不是他。”
“我当然不是他。对于我的父亲来说,您是令他尊敬的人。可对于我来说……”她笑哼了一声,语气里有藏不住的轻蔑,“勒法夫瑞、汉密尔顿、罗斯柴尔德,这几百年来,三大家族表面和谐、内里却暗流汹涌。您希望我嫁给米尔斯,不就是希望我能够帮助勒法夫瑞家族削弱汉密尔顿的实力?可您就不怕……我把整个勒法夫瑞,都当作陪葬?”
“陪葬?!”尼尔勃然大怒。
他苦心经营的家族,他费心替她筹谋的未来,她却将之弃如敝帚。
她毫不畏惧地梗直了脖子。
尼尔冷冷的瞪着她,想要狠狠地处罚她,却想起英年早逝的儿子凡赛,想要原谅她,又想起引得凡赛离家出走、有着同样倔强眼神的索菲,两张脸在他的脑海里不停闪现,爱恨交织,最终渐渐模糊了界限。他想起初到巴黎时,站在自己眼前那个脸色仍带着一丝苍白的女孩。是他看错了人?还是她隐藏得太深?
“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我想我不会介意。”尼尔轻声说了最后一句。
她笑了笑。
在卡萨惊讶的目光中,她走回沙发前坐下,在股权让渡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伊蒂斯?德?勒法夫瑞。
“希望您记得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她将文件递给卡萨,而后垂眸屈膝,微笑着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也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默默滴更新……
☆、83第七章 乌纳
布隆比斯堡的主建筑后头;有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一座被簇拥在玫瑰花海里的白色欧式凉亭。。城堡四周的山坡地也都如同此处;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玫瑰花,一年四季此处开罢彼处盛放,空气里经年弥漫着花香。正因为如此;布隆比斯堡的别名;就叫做“玫瑰山庄”。
侍从将她带到了凉亭里;“先生下午去了市区,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他转身翻开茶盘里的瓷具;沏了一杯俨俨的热茶搁到她的手边;她瞥了一眼,端起来一口饮尽。
安置好她之后,侍从默默的躬身告退。
她在大理石桌旁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她才起身离开,顺着山坡上的石板路走下去,沿着城堡的高墙散步。
米尔斯终于赶到时,她已沿着长阶登上了城墙。
她伫立在高耸的城墙上方,裙摆在风中飞舞,她的身后,银色的满月高挂在夜空,倾泻了一地的,是如水的月光。
米尔斯的嘴角浮现笑容。
“伊蒂斯。”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似有灵犀般,她低下头,迷茫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明亮,“米尔斯。”
米尔斯抬脚踏上石阶,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他解下西装外套替她披上,这才开口问道,“你来找我?”
“本来是,可后来……”她顿住,笑了一笑。
米尔斯从她的身前退开,斜倚着城墙,“怎么了?”
“老爷子决定将俱乐部的5%的股权转让给我。”
米尔斯的身形半藏在阴影里,凝神细看着她的表情;那双褐色的瞳眸里,说不上是温情,还是冷漠。
她扯了扯嘴角,“我签字了。”
半晌后,他起身拥住她。
“以汉密尔顿家族的名义;我答应你,”米尔斯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后除了你,我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一个手指头。”
“米尔斯。”她笑微微的道,“你出现得太晚了。”
米尔斯以为她是在指责他从市区赶回来的速度太慢。
米尔斯?汉密尔顿和伊蒂斯?德?勒法夫瑞的订婚仪式终于被提上了日程。两大家族分别指定了专门人选负责谈判、仪式用品采买和宴席策划,虽然两大家族都将消息瞒得死紧,可是这样大的动作,骗骗别人犹可,想要瞒住罗斯柴尔德,那根本不可能。
“少爷。”侍从上前了两步,恭声道,“老爷回来了,他想见见您。”
站在廊下的黑发男子穿着一件菱纹背心,胸口处别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族徽,看起来地位不低。他闻言回身,那双明亮的黑眸在侍从身上微微一顿,便移了开来,“带路。”
“少爷,这边请。”
黑发男子身后的庭院里,草木正在盛放,香气沁人心脾,他却如同黑夜的恒星,兀自幽远。
“您找我?”
伊斯托弗放下手中的相框,从书桌后抬起头来。
这是一间很简朴的书房,除了四面墙上的书架,窗边的地球仪,还有黑发男子此刻坐着的那张半新不旧的沙发,便只剩下伊斯托弗面前那张痕迹斑斑的书桌,从这屋子的布置来看,他的主人应当是一位性格坚忍的人,可偏偏,此刻坐在书桌后头的伊斯托弗却穿着一身昂贵的白西装,脖子里塞着一条色彩缤纷的格纹方巾,看起来如同一个粗俗的暴发户。
“怎么?你也觉得我的这间书房很怪异?”伊斯托弗笑问了一句。
“不敢。”黑发男子微微颌首,“想必……您有您的用意。”
伊斯托弗起身从书桌后离开,背着手站到窗前,从他的笑容来看,这个回答似乎让他很满意,“知道我最喜欢你的是哪一点吗?”他仿佛自言自语地道,“你的耐力、你的隐忍,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实在是像年轻时候的我。。
“谢谢您的夸奖。”黑发男子垂眸微微一笑。
“唔。”伊斯托弗漫应了一声,“我听说,奥本最近又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的事。”黑发男子顿了一顿,才道,“我应付得来。”
“来法兰克福,也有两年了吧?”
“是。”
“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再给我半年时间,就可以收尾了。”
“半年……”这个时限让伊斯托弗再一次沉吟,他低头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对自己的这位义子直言相告,“勒法夫瑞和汉密尔顿,已经在筹备那两位订婚的事宜了。”
巴黎,勒克莱尔俱乐部。
张雅薇看见来人,顿时露出笑容。她放下酒杯迎上前去,张峰远叹息着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又瘦了?”
她微微一怔,便立刻佯怒嗔道,“您都快三个月没来了,想是记错了吧。”
“小丫头!”
张峰远笑骂了一句,便挽住她的手进了间包厢,等侍从布置好酒水退了出去,这才沉下脸来问她,“我听说……你要和汉密尔顿家的那个花花公子订婚?”
“您听说了啊?”
她端着瓶子给他倒酒,似笑非笑地应着,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可张峰远是什么人?中年丧妻、老年丧女,偌大一个财团,全靠他自己一个人奋斗到今天这番规模,自己的外孙女喜不喜欢那个男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一下子就没了心情,“好了,不用倒了。”
张雅薇也并不立刻就去招惹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香槟浅尝,包厢里一时静默。
许久后,张峰远叹息着打破沉默,“当年……你母亲说要和凡赛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