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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完,放下话筒,在顾云清旁边儿坐下。
我只能做到这步。
顾云清倒是一点儿反应没有,不论是我在他身边儿坐下,还是有意无意间看他,这位爷愣是理都没理我。
我靠在沙发上,觉得腰有点儿酸,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不动声色,起身走到潇潇那儿坐下,然后微微往潇潇身上靠了点儿,“让我靠会儿。”
潇潇来回看了眼顾云清,又看看我,稍稍换了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点儿。
您甭问,为什么我腰酸不去靠顾云清——那是因为,我这人儿没什么优点,唯一一样,就是性子倔。
既然顾云清打定了主意不搭理我,我更不可能再巴巴地往人身上靠。
顾娆又唱了首《哭砂》,唱得满脸的眼泪儿,这时候,顾二哥顾承甫接了话筒,顾承甫唱的是《春天里》。
春天里我只听过汪峰版的,绝对声嘶力竭的一声歌,顾承甫唱得也特别投入,最后嗓子都哑了。
我听着吉他间奏,无奈地笑了,摸着肚子低声说,“妈对不住你,这胎教音乐忒奔放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消化的了。”
我声音放得低,再加上音乐音量高,所以只有离我最近的尹潇听到这话儿。
尹潇听了以后,也乐了。
我们在紫荆城待到很晚,而我跟顾云清始终没说一句话,甚至到最后,伊夏还丢下顾承甫,跑到顾云清身边儿。
伊夏和顾云清说的什么,我一句没听见,我也不想听见。
这其间,我还看见顾二哥左胳膊上一道长长的疤,新结上的,兴许,就是伊夏的杰作。
还有叶芳菲,叶芳菲左手心儿那块儿也结了痂,深色的痂,结在细嫩的肌肤中央。
叶芳菲的手很好看,尤其是手心儿——怎么说呢,就是瞧着特别秀气,手掌泛着淡淡的粉色,娇嫩的色泽,手心儿却是那么一大块儿痂。
我把叶芳菲的手摊放在自个儿手上,“烧了一点儿,留下一片”。
挑碎了心尖儿上那颗朱砂又怎么样?留下这一大块儿疤,一辈子都得跟着她。只要一摊开手,就能瞧见。
所以我说叶芳菲痴,痴中之最。
她一辈子都不能忘了我哥,却打算要跟了顾三哥。
叶芳菲握紧左手,然后移开,“这倒真忘了,只想着别再见着那东西,没成想,留了个更烦心的。”
“不跟我哥死磕到底了?”我放下叶芳菲左手。
“我已经磕死在苏景墨跟前儿了。”叶芳菲瞟了眼顾三哥,三哥也正往我们这边儿瞅,俩人视线刚一对上,叶芳菲又立马儿收了视线,“顾从月走以后,他跟我在一块儿时候,就一直发呆,有时候,我不叫他,他能就那么呆上半小时,然后我叫他,他叫从月儿。”
叶芳菲扯扯嘴角,笑得芳菲妩媚,艳丽动人。
俏媚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叶芳菲一直笑着,笑容越来越明艳,最后,硬是把那眼泪儿给逼回去了。
顾娆还在唱,唱到最后,嗓子都发不出音儿来了,这才放下,然后叶芳菲接了话筒,叶芳菲只唱了一首——《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我从前说顾从月是个烈性子,其实叶芳菲更甚。认准一人儿,兴许就是那么一眼,可要放下,那就得是一辈子。
我正想着这些事儿,猛一抬头,发现顾家大哥正看我呢,我和大哥对视一眼,立刻会意,到了他跟前儿。
“顾娆前夫前些天来了,跟那丫头为了孩子的事儿争呢。”
在锦亭我就觉得顾娆心里有事儿,顾劲松这么一说,果然是。
我记得顾云清跟我说过,顾娆跟她那前夫,当年也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动静儿闹得忒大,最后把顾家老太太老爷子全给惊动了,可如今,非但是离了,顾娆还因为争孩子的事儿神伤。
再说顾家二哥顾承甫,把伊夏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追了八年,好容易抱得美人归,结果,伊夏那心还挂在顾云清身上。
八年对一大老爷们儿意味着什么?——顾承甫如此精明甚至是奸的一位爷,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跟伊夏耗了八年,临了,还是没把伊夏给拿下。
至于我跟顾云清,那就更不用提了。
歌里唱得倒是好“因为爱情,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可我们这些人,不是不爱,到头来,没看着谁是特幸福的模样儿。
我也不知道顾云清是不是故意跟我杠上了,从头到尾,甭提说话了,就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到最后,我不自觉地就觉得心凉——我还不至于说,让顾云清连瞅一眼都特别厌恶吧?
我没去自讨没趣儿,又回到潇潇身边儿,然后靠着潇潇,“我睡会儿。”
“这睡得着凉了,我送你回吧。”尹潇扶着我,他指定看出来我跟顾云清有事儿,可尹潇就是特有眼力见儿,一句没提。
我靠在潇潇身上,就看见伊夏和顾云清说什么,不时还推搡顾云清一下儿,或是跟顾云清那么勾肩搭背两下。
我知道他们平时都放得开,不讲究这个,可我看了,像是吞了个绿头苍蝇似的,恶心。
我捂着嘴,觉得胃里有什么往上翻。
我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跑进洗手间。我在洗手间里干呕了半天,还是觉得恶心,我拍着胸口,这时候,就感觉有人轻轻给我抚着背。
我以为是潇潇,结果这么一瞧,发现是顾云清。
“滚”我咬着牙蹦出一个字儿。
顾云清果然走了,还是那么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走得毫不留恋。
我一个人,则是在洗手间里放声大哭,我也没顾忌外边儿那几位能不能听见,反正我就是特想哭。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云清对着我,竟然能走得这么干脆,我想起前几天的事儿,加上今天这一回,摸摸心口,觉得心寒。
锦城四少 第九十九章 渐行渐远
清晨。
圆桌,玻璃杯,杯里盛着微漾的清水。
曲子是Bandarl的Beatrlx,很老的曲子,老到我忘了确切是哪年的。
就像我睡的这一觉,睡得太长,长到我忘了,究竟是昨天还是前天晚上,在紫荆城里那惨烈的一哭——那天晚上,顾娆像是跟我呼应似的,我在卫生间里哭,顾娆就在外边儿嚎,那凄厉程度,一点儿不逊色于我。
最后,竟然是叶芳菲把我带回了别墅,至于顾云清,您还是甭提了,他跟着伊夏走了。
兴许顾二哥也跟着三人行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不操那份儿闲心,打今儿起,凡是顾云清的事儿,我绝对不操心。
我用手指轻轻扣着玻璃杯,每扣一下儿,杯里的水就会跟着漾起。
叶芳菲起得早,叶芳菲有个习惯,早起洗头发,这会儿,叶芳菲正擦着滴水的湿头发往落地窗边走。
“给我说个故事。”
“文艺的台言的?”我仍旧有一下儿没一下儿扣着玻璃杯。
“有一个叫苏微漾的丫头,从上幼儿园小班开始就喜欢一个叫尔夏的小子。”叶芳菲没理我,自顾自说起来。
“那时候,苏微漾还是个五岁的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觉得尔夏那小子好看,瞧着顺眼,然后苏微漾每天都会盯着尔夏看,怎么也看不够,她总想,这小子长得真好看,就是个性太差,所以,从来就没人理这小子。”
“等上了小学,苏微漾竟然还和尔夏在一个学校,苏微漾在二班,尔夏在一班,苏微漾经常能看见尔夏,这时候,苏微漾才知道,尔夏不是没人理,而是没人敢惹,因为尔夏就是一顽主儿。”
“到了初中,苏微漾竟然还和尔夏在同一所初中,苏微漾在三班,尔夏在七班,而且最巧的是,三班和七班居然是临班。尔夏每天很早就会到学校,然后有一天,苏微漾那么一抬头,恰好看见二楼上往下看的尔夏。尔夏笑起来更是好看,那一笑,迷人心窍。从那天起,苏微漾每次走到楼下,都会下意识地往楼上看,而苏微漾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尔夏和她视线相交错的那一刻。至于尔夏,不仅是个顽主儿,还是个带头的顽主儿,总是招呼一帮小子,什么坏事儿都不落下,而苏微漾是个听话的丫头,所以,苏微漾和尔夏从来没有过交集,但苏薇漾总会偷偷地看尔夏;藏着小心思,暗地里打听尔夏的消息。”
“到了高中,苏微漾去了一中,再也没有尔夏的消息。结果又是那么巧,苏微漾从朋友那里得知,尔夏去了市一中。”
“高中三年,苏微漾没有见过尔夏,直到大学的前一天,苏微漾终于拐着弯儿地从母亲那里知道,尔夏出国了。苏微漾的妈妈在苏微漾上小学时开过餐厅,还和尔夏的父母认识,有一次,尔夏的父母来吃饭,尔夏领着几个坏小子,把剩菜的油汤倒在椅子上,苏微漾穿着过年的新衣服,一下子坐上去,后来,发现尔夏和那几个坏小子在笑,笑得不怀好意,苏微漾这才站起来,发现椅子上的油汤。苏微漾很生气,然后跑了。”
“可是苏微漾一直都记得,那个把油汤洒在椅子上的尔夏,就是当年性子孤僻又好看的尔夏。”
“苏微漾喜欢了尔夏很多年,打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开始。”
故事说完了,叶芳菲的头发也擦干了。
我仍然扣着玻璃杯,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响,在清晨里,格外悦耳。
我把杯子托在掌心,看着晨曦从窗帘间漏进来,叶芳菲靠在窗边,这就是一副绝妙的景儿。
“挺文艺的,这说的是伊夏跟顾云清吧。”
叶芳菲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道,“晓儿,有句话儿,叫难得糊涂。”
“我是难得聪明。”我一口气喝完玻璃杯里的水,“伊夏到底什么打算?”
叶芳菲冲我晃晃左手,“伊夏就是把手给砍了,也放不下。”
“那成。”我把玻璃杯放回桌上。
“什么成?”叶芳菲转过头看我。
“他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着吧,我现在旁的都不想管,我只想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
“你放得下?”叶芳菲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我认真想了会儿,然后摇头,“我以前扯淡时候说过,我对顾爷有深厚的感情,其实俩人在一块儿,你好我好大家好时候,倒没多大感觉,出了事儿,才知道疼,才知道,那人儿对自个儿来说,到底有多少分量。”
“嗯。”
我还要开口,听见门铃响了,我过去开门,门口儿那是尹潇。
尹潇杵在那儿,真像个大尾巴狼似的,然后冲我乐。
“傻乐什么呢,进来。”我推了他一下儿,让他进门儿。
“还难受不?”尹潇盯着我一个劲儿看,然后点点头道,“脸色还成,晓儿,有什么事儿就说不能委屈了我干儿子。”
我又给了他一巴掌,“我这亲妈还没培养出感情,你们一个个儿的一点儿奉献没有,就在这儿抢着给我孩子当干爸干妈,忒不厚道了。”
尹潇把手里两大袋子放下,我扒拉了两下,全是什么妇婴产品,或者是补身子一类的。
“你丫这是贿赂我呢,还是我孩子啊,我可告儿你啊,我们娘俩都不买账。”
“这是嫌礼太薄啊,得,改明儿我再送份厚的。”尹潇放下东西,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说话的功夫,我忽然觉得胃里恶心,赶紧捂着嘴往洗手间跑。
我在洗手间里又是干呕了半天儿,这时候,有人跟着进来,也是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一晃神,我以为是顾云清,那天晚上在紫荆城,顾云清也是这样,轻轻拍着我的背,不时也轻抚两下。
我猛然转身,发现这回真是尹潇。
“没事儿,你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