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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啊”
付苗苗微微笑着,“佟易安估计也得回四九城了”
“还打算鼓动叶芳菲一块儿”
付苗苗听到叶芳菲,又看了我一眼。
叶芳菲跟我哥苏景墨的事儿,现在我们这圈儿里,没一位不知道的,付苗苗自然也最清楚。
“叶芳菲倒是舍得走”
“就是舍不得才走”我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下。
付苗苗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杯子,我想说的那句是,叶芳菲是舍不得才想走,付苗苗更是如此。
付苗苗不是没有叶芳菲那份痴劲儿,可问题在于,当年的事儿,是付苗苗起的头,又让我哥知道了,所以付苗苗心里通透着,她跟我哥,早在两年前,就一点儿戏没有。
付苗苗没接我茬儿,而是从包里摸出俩玛瑙打火机,一个递给尹潇,一个递给顾云清,“没什么可送的,你俩又什么不缺”
我瞅着付苗苗,半天才看付苗苗又笑了,她伸手揉我头发。当我俩还在穿开裆裤、雌雄不分的时候,付苗苗就爱揉我头发,后来这十来年,付苗苗却没揉过我头发。
我以为她早忘了这动作,可今天她这一完全下意识的动作,我就立马儿明白了——日久经年,即便人心也变了,有些东西,却能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
付苗苗这动作,如同我习惯性的坐姿,早就渗入骨血,不需要刻意去做,完全就是本能反应。
“你嘴刁得很,月饼只吃广式雪皮,本来给你买了,可上网一查,孕妇吃多了月饼不好,所以我买的那些,自个儿搁家全啃了”付苗苗笑着,就连乌溜溜的眼仁儿,也因此生出一分俏生生的意味,很熟悉,更陌生的感觉。
“那你得送点儿别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云清的东西不就是你的?”
“那玛瑙打火机?我又不抽烟,要那东西干嘛?”
“玩儿呗,实在不行,砸核桃吃,一砸一个准儿”付苗苗今天笑得格外频繁。
“苗苗,那你再送我一个,我回去给老爷子砸核桃”尹潇这时候插了一句。
“你不手头有一个?”付苗苗白了大尾巴狼一眼。
“一个我用,一个老爷子用,我爸牙口好,自个儿就能咬开”
“滚犊子!”付苗苗嗔道,可心情明显是极好。
我在桌儿底下的手握着顾云清的川辣子里这情景,这辈子,估计也是最后一回了。
付苗苗自小对尹潇就好,那感觉,有点儿像护犊子,见不得尹潇挨欺负。
后来,在自家老爷子、老太太大力撮合下,俩人的事儿定下了;再后来,俩人掰了,闹得阵仗还不小;最后,临别这一餐,俩人在桌上笑闹,脸上笑得多热闹,心里就有多涩。
我看着那俩人,眼睛有点儿热,可能还湿了,我眨了几下儿眼睛,正要点菜,川辣子外边儿竟然又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随后而至。
付苗苗愣了一下儿,然后回神、点菜。
付苗苗还是害怕打雷,这是我第一反应;而我的第二反应,就是拉着付苗苗的手。
动作顺畅得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儿。
付苗苗今儿特意没点辣的,要在往常,我俩是无辣不欢。
菜单轮流推到我们四个跟前儿,每人都点了几样。
这顿饭倒是吃的平淡,吃饭时候,几乎每人说话儿。付苗苗平日胃口浅,可今天一直在埋头苦干;尹潇吃得不多,虽然没点辣的,尹潇依旧吃得少;至于顾云清,则是一直在照顾着我吃。
外边儿依旧是雷雨,雷声一声高过一声,雨点落在地上,哗哗作响。
付苗苗一直埋着头,等雷声渐渐隐去,才对我道,“叶芳菲这回走定了,苏景墨太绝”
我一时间不明所以,要夹菜的手也这么停在半空中。
“苏静墨性子凉薄,没几个是真正放心头的,好容易有一个,还没了”
我放下筷子,看向顾云清和尹潇,那二位倒是没什么反应,该干什么还继续干什么,像是压根儿没听见付苗苗的话儿。
“国土资源局,信赖一姑娘,叫刘桑,等你见着她,就知道,你哥有多绝了,对旁人狠,对自个儿更狠。”
付苗苗这几句以后,我更是迷糊,可当我真正见过刘桑以后,就一点儿不迷糊了。付苗苗说得不错,我哥就是对旁人狠,对自个儿更狠。
我哥不是没心没肺,而是性子太冷,做事儿又太绝,绝倒叶芳菲也扛不住。
那个几个月前还明媚地笑,跟我信誓旦旦说,要跟我哥死磕到底迪锦城芳菲,在看见我哥搂着刘桑时,只留下一句话儿,级义无反顾地跟着佟易安走了。
其实重点不在我哥楼了一姑娘,而在于——我哥楼的是刘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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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晴的时候,我们这顿饭也刚好结束。临走前,付苗苗又揉揉我头发,这回揉乱了,就没再给我理好。
付苗苗一边儿揉着我头发一边儿说,“孩子出生儿告诉我一声”
“那必须的”
“晓儿,好好儿过,你看我说得多准,云清比旁人都强,会疼人儿”
“嗯”我应道。
付苗苗说完这两句,有对顾云清笑了一下儿,然后挽着潇潇走了。
付苗苗和尹潇刚走两步,我立马转回身,那俩背影看得我难受,索性转过身子不看。
从川辣子出来,顾云清原本打算回富锦园,可我想回家。我想看看,我哥到底能对自个儿多狠。
虽然我没把这层意思表达出来,只告诉顾云清,我想先回家看看,可顾云清对我的心思,一向门儿清,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直压迫我,当了我十来年领导人。
今儿礼拜天,照理说,我哥是在家休息,可我回到家,连我哥影子都没见者,反倒看见叶芳菲。
没有苏诺,也没有我哥,而是叶芳菲。我妈正特别慈祥地盯着叶芳菲瞅,看那架势,想把叶芳菲收了做未来儿媳。
这又唱的哪出儿啊?我把视线移向顾云清,结果这位爷也就耸耸肩,接着拉着我进门儿。
第一百一十章 凉薄
不止一次地有人跟我说,我哥性子凉薄。
的确是凉薄。
从上次我在家看见我妈和叶芳菲亲切友好的谈话,到今天,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
我妈是大学教授,从前在东大商学院国际金融与贸易专业教过几年,后来,我妈全面开花,商学院里什么都教,甚至偶尔客串上外国语学院教凑个热闹。叶芳菲从前可以说是我妈的爱将,难怪俩人聊得这么热闹,笑得如此欢实。
我妈虽然偶尔会打打麻将,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知性的中年妇女,唠叨和磨叽都是不足以磨灭我妈知性的气质。
叶芳菲是我妈得意门生,可我到今天才知道,如此可见,我的确是缺心眼儿得很。
我妈很喜欢叶芳菲,常常和叶芳菲一聊就是一下午,什么话题都有………天文地理、养生美容,无话不谈。而在那二位闲聊时候,我则在一边儿拄着下巴,昏昏欲睡。
这都是应我妈要求的………说是提前做好胎教工作,增长增长知识,有益无害。
除此之外,我妈还会放上胎教音乐,有JohannStrauss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有JohannesBrahms的《摇篮曲》,偶尔也放RobertSchumann的《梦幻曲》。
对此,我多次表示无语,虽然我妈也知道,现在胎儿听力还没开始形成,可我妈坚定且坚决地表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哪怕是听不见,也得提前适应适应。
我怀孕的事儿,还是顾云清告诉我妈的,因为最近情况已经稳定,所以不用再为流产而提心吊胆;我妈知道我怀孕以后,对我更是关怀备至,没有课的时候,甚至恨不得把我栓裤腰带上。
最近几天,顾云清有点儿忙,所以白天我都在家过,叶芳菲几乎天天来。
经过上回富锦园的事儿,我没再见过苏诺,我爸也已然在首都扎根儿了,所以最近我家特别冷清,要不是叶芳菲天天过来,可以说,那真是冷冷凄凄,毫无人气。
我妈叶芳菲的态度,我琢磨着,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个儿的爱徒,当然得嫁给自己儿子。
后来,我妈也跟我哥提过这事儿,看起来,我妈不知道我哥跟叶芳菲挺热闹的前一段儿,可我妈还是极力称赞叶芳菲。
可甭管我妈说什么,我哥都只是听着,很少答话,非答不可时候除外。
我妈起初还耐着性子,把叶芳菲从外表到内心,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可后来我哥反应冷淡,我妈索性也就不说了。
其实我妈这用意,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哥………顾从月走了,我哥一直就陷在这个事儿里头,可我妈毕竟不能眼看着亲儿子一辈子就陷在一个已经去了的女人身上。
我妈跟我哥提过两回,可回回都被我哥挡了回去。
“哥”我凑到我哥旁边,“我想见见刘桑”
我哥听到我提刘桑,有点儿没觉着诧异,反而说,“过几天带回来让你瞧瞧”
“带回来?”我哥没诧异,我倒是惊着了,我哥从前身边儿也有过一些妞儿,可除了顾从月,其他的,我哥一个都没往家带。
<5>我哥要是真把那姑娘给带回来了,那就等于,我哥跟刘桑的事儿,算是定下了,至少我哥自个儿定了。
<1>“叶芳菲要跟佟易安上四九城了”我一面儿说,一面儿观察我哥。
<7>可就是有这么一种人,生性凉薄。
<Z>我看我哥一点儿反应没有,就拉拉他胳膊,“哥,叶芳菲到底哪点儿不好?”
<小>这话儿憋在心里,憋得实在累。虽然我明白,感情这个事儿,不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可我哥现在这个模样儿,忒急人了。
<说>“没哪儿不好”我哥侧过脑袋,忽然反问我,“子言哪儿不好?潇潇哪儿不好?”
<网>我被我哥这一句,问得当场愣了。
陆子言哪儿不好?大尾巴狼哪儿不好?………没哪儿不好,可我到底没选他两其中任何一位。
我愣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理清思路,“刘桑哪儿好?”
我哥摇头不答,我也不再追问。这个事儿,问到死也问不出个结果。
虽然我哥一再对我妈的提议反应冷淡,可这一点儿没打消我妈积极性,相反,我妈越挫越勇,隔三差五的,依旧跟我哥宣扬叶芳菲的种种优点。
我哥这回像是铁了心,坚守阵地,甭管我妈说得多天花乱坠,我哥还是给挡了回去。
“那姑娘已经去世了!”这算是我妈跟我哥说得最重的一句话儿,一针就戳中心坎儿里。
我哥转身、开门儿,正要出去,却看见门口儿的叶芳菲。
我妈那门儿隔音效果挺好,估计叶芳菲也没听见什么,可叶芳菲也是个剔透的人儿,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当天晚上,我哥没回来,我哥很少夜不归宿,自打两年多以前发生顾从月的事儿,我哥的生活变得尤为规律,每天下了班儿,偶尔应酬一下儿,然后就回家。
回到家,生活更是规律到枯燥………看新闻、天气预报、上网,最后十点半关机、睡觉。
规律到枯燥是因为顾从月,现在夜不归宿,还是因为顾从月。
其实我哥不是个死心眼儿,可叶芳菲那话儿说对了………活人有时候,终究比不过已经去了的人。
斯人已去,剩下的,只有记忆,所以记忆会越发得鲜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明,然后你会觉得,那些事儿就像是昨天刚发生的。那个在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冬天,那个如火一般热烈,又不经意间撞进我哥眼里的顾从月,始终立在我哥心尖儿上,扎根在我哥心坎儿里。
顾从月一走,我哥那心,从里到外,都枯了;叶芳菲这时候若是再跟我哥死磕,结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