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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尾巴,是个皮狐子。不信?你们看,剥得到她算稀奇!放在篓子里,第二天早上一看,其它都在,果然不见她了,下了一窝娃儿。我们吓得把兔子娃都放了。
蹲在人空里的黑太阳小声对童铁佛讲,肯定是“孕妇”兔子下了娃儿,肚子变小了,才能够从竹篓空儿里钻跑。童铁佛点头认同,并说,也许是兔妈妈的智慧,只有自己拼命挤走,吓吓猎人,结果一家“人”得以全师而退。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人就应该知个饥饱
葛老大继续在讲:第二回啊,我们姑家老表捎信儿叫我们去他们黄楝树岗打,说他们那儿兔子厚得很。我们来到黄楝树岗村外的时候,看见一座桥,桥上有一只兔子,他们举枪要打,我说:打不得,你们看,他是文王的儿子,两个爪爪举着,头一点一点的,在朝太阳,朝完了要回西岐去呢。
数米和金奴不信那只兔子是文王的儿子变的,偏要打,一打,惹事了。硝烟散去,我们瞪六百只眼睛也找不到兔子了,只看见两只雌鸡在桥面上扑跳,很快就静止了。我瞅瞅那桥面,纯是用古碑铺的,其中有一块刻着头大的字——文王庙。我说:咋样?惹着鬼了吧。文王的儿子文王吃,你们也想吃,那就吃亏吧!
正说着,从村里跑出来许多妇女,其中有个较鲜亮的不说先哭,我们猜;鸡肯定是她家的。她说她的鸡是宝鸡,如何地宝呢?我们就看她连哭鼻子带抹眼泪,抱着死鸡像是抱着夭折的孩子,哭诉了一番。她说鸡是她和她丈夫爱情的结晶——她丈夫在陕西宝鸡当军官,给她写信说的明白:星期天专程上岐山,辛辛苦苦掏到了两个野鸡蛋,千万里邮回来,让她无论如何要把它俩孵成小鸡;为了让丈夫探亲时表扬她,她真舍身下本,把俩蛋暖在衣服里孵出了小鸡,这形势上不就是她的孩子吗,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却命丧三个恶人枪下,叫她可怎么活?
那女人说着说着就哭昏在地,众人七手八脚把她抬到赤脚医生那儿才抢救过来,后经老表好说歹说,我们三个赔了她六只鸡才算说和。
第三回是晚上,我们打累了,坐在鬼光谷谷底吸烟歇歇,突然看见坟堆里冒出来一个鬼火,并且一明一灭地向我们逼近。数米说是兔子眼睛发出的光。我晕晕乎乎中了邪,向来迟疑,这回却出奇地果断,站起来“嘣”就给了它一枪,手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俩胳膊做了个“广播操”。再看我的爱枪,成了两半截:枪管是枪管,在左边地上;枪托是枪托,在右边地上。撞针、弹簧等小部件都不见影儿了。右袖子烧了个大洞,肉崩烂了一大块。得亏我没上眼,只是伸胳膊随便擩了一枪。要是上了眼(即枪托紧贴腮帮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枪零件都能被炸飞,脑瓜子岂不要被炸开花。我们跑到坟堆里一瞅,见一个黑衣鬼爬在墓碑下挣扎,嘴里呜哩哇啦地骂娘,吓得我也顾不得疼了,跟着他俩就跑了。
书中带言,世界上有没有鬼?应该说是肯定的。老年人一般是不说假话的,但偏偏有一样,就是在关于鬼神之事上,有些老年人最喜欢说假话。生活中,常常看见有些老年人在公众场合讲述见鬼的经历,其表情严肃认真、正二八板,把过程描述得绘声绘色、神乎其神。这种场景不在少数,应该说是普遍现象。为什么会存在这种普遍现象呢?直到如今还没有哪个科学工作者研究出来。
俗话说“戏不够,神仙凑”,也许那些老年人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戏不够了,拿鬼神来凑些精彩吧。纯属一家之言!
老年人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跨越两世纪。他们极具社会价值,我们随处可见,他们中的许多人是非常刚直的,社会信用也是极好的,德性操守还在他们身上闪烁着光辉。可以说,他们是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特殊人物,他们身上的高尚品质影响和照耀了几代人,在促使世风向上、向善方面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们是“活宝”,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活化石,极具宝贵的历史价值,他们肚里的经历就是历史,但他们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他们的故去,将是人类精神文化宝库的巨大损失。
人无完人,他们那一代人并不是十全十美,也有缺点,最明显的一个缺点就是表现在编造和传播鬼神故事上。真佩服他们的勇气和老道,因为他们在表演鬼神传说时常常是理直气壮、底气十足、一点也不心虚,仿佛那神话已是他们翻烂背熟的大本头,与之共存共荣了一辈子,好似“翻案”才是说假话,改口反而是晚节不保,就像眼镜、假牙、假肢之类,跟人时间长了,人已经错觉它就是与生俱来的器官了。
老葛总结他的话题。他说:吃哪家饭都不容易。头三脚难踢,好不容易摸上路,练到闭眼熟,总结了一肚子经验,又该收手呐。熟手收手难,但难也得收。人就应该知个饥饱,有个始终,想在一个行当吃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吃的时间长了必然会自食恶果的,那恶果就是打雁的让雁鵮了眼,常在河边走难免打湿鞋。养由基以善射成名也因射亡身,关公因割人头始,也因头被割终,所以说,经过这三回事儿,我是死活不打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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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一枪打中了火车
听老葛絮絮叨叨总算结了尾,有个年轻人接过了话茬儿,人们一瞅,接腔的是石政府。石政府是指石头沟的石佛子。由于石佛子工作讲实际重效率,成绩突出,屈书记看中了他这棵苗子,很快把他从乡里的基层岗位上抽调到政府部门公干了,所以老乡们公送他外号“石政府”。因为今天放假,他也转到柳沟来玩,听到老葛讲打猎的事情,他也憋了一肚子,正好遇到机会倒倒。
他说:“要说打猎用药的事儿,我们在部队上玩的那才叫绝呢。我在东北当兵那会儿,军营周围的大山里野兔野羊厚得很,到了晚上,我们就开着军车去打。汽车灯是多亮啊,比手电亮千倍,那光一照,兔群就顺着灯光跑,根本不知道拐弯;野羊更憨,干脆站那儿不动。我们就用机关枪扫射,可过瘾啦!狐狸躲在老虎后边,我们打不着。东北虎是国家保护动物,我们不敢惹。部队上的TNT炸药威力大得很,一块只有香肥皂那么大,有个两块,绑一起,能把道轨炸断。我们放树根本不用锯,只需用一种特殊的军用物质,在树上绕两圈儿,一点,石磙那么粗的树,一会儿就缩倒了。这些玩法估计底下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杀伐太重,必遭天谴’,猎人‘当体上天不忍之心’,这些是唯心的话,但是,我们不可全信,也不能一点不信。残杀生灵的行当不能干得时间太长,这一点我和葛叔的看法一样。就是因为枪杀了一些动物,我也吃过一次大亏。”石政府说到这儿,还掀起上衣,让大家看他浑身的伤疤。
展示完累累伤痕,小石解说受伤的缘由:“几年后,我在部队上熬了个官儿,时间和经济条件都优越了一点儿,就置了一杆双管猎枪,每天都到山上去渲泄子弹和杀心,所得的猎物或战友们海吃,或拿到集市上卖钱,那时节过得十分潇洒滋润。但是,要命的危险就在舒坦日子后边隐藏着。有一天正午,我在跟踪一只狡兔,它跑进坟地不见了。我正在端枪搜索,突然,迎着我的面儿,从坟场里冒出来一位白胡子老头儿,用鄙视的目光看看我手中的猎物,拦住我说——‘小伙子,你每天都打些鸡兔能值几个钱,熊掌才值钱。我是老猎户,教你一招打黑瞎子的诀窍吧;黑瞎子也就是狗熊’,我说那求之不得,太愿意学了。他说:‘黑瞎子一般住在山洞里,你寻到山洞,站在洞口学熊叫,呜呜,呜呜,如果里边有熊,它就会呜呜回应,你就端枪严阵以待。它叫过之后必定要向你飞奔而来,当你感觉到有劲风扑面时,就扣动扳机。如果你严格按我说的做,就一定能打到狗熊,这是我一辈子的经验之谈啊!’就在高人指点后第二天,我真遇到一个洞口,想起他的高招,就想试试灵不灵。我先呜呜叫,竟然非常灵验,马上听到回应声,并且有个乌黑的庞然大物向我飞奔而来,我就开枪了……”
葛大瞪大眼睛猜测道:“没打中,反让熊伤了你?”
“打中了,不过不是熊,是火车!把我撞进了医院;躺了仨月。”
大家听得咋舌、叹惋,正在各竖耳朵欲闻更多新奇时,突然听到村中“轰”的一声巨响,齐甩脸朝爆炸地点观看,可不得了,只见老葛家的茅草房上浓烟滚滚、烈焰飞腾。人们齐说:不好,葛家失火了!
全村人急忙忙各拿桶盆奔往出事地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泼救,终于把火扑灭。可怜一溜四间草房被烧得满目疮痍,到处黑黢黢,站在里边,像步入了小煤窑。那用茅草和泥巴糊盖的房顶也所剩无几,通过众多大洞仰视,可以看见房外的大树和蓝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房子周围的钻天杨都被打扮成了阴阳脸,靠近房子的一边被燎焦,另一半还是青枝绿叶。房子西山墙旁的大杨树上架着广播总线,葛家的分线就从那儿引下来牵到门前的桃树上,然后由门框上入户。葛大揉揉昏黄的老眼仰望总线大树,觉得焦叶间挂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葛数米和葛金奴看到家中出事,早已回来。金奴说:“啊呜跟他妈上外婆家逮小猫去了,家中光剩鸭乎和他奶奶。鸭乎当时在西屋里做火铳,老妈坐在门口做针线。现在这两个人都到哪儿去了?”大家正在为两个人的生死担心时,从门外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轰’的一声石胎破,齐天大圣冲上天。得亏老娘我跑得快,一下蹿到树上来。”大家寻声看去,见葛妈正稳稳坐在桃树杈上,真不愧是名符其实的稳婆。从她念叨的意思分析,肯定是鸭乎在屋里摆弄火药,不小心引发了爆炸,气浪把他冲上了天,葛妈尽管是小脚,也怕逼,一逼一迷,不往远处跑,竟来了神力,蹿到树上去了。
金奴等站到树下求她下来,她竟神魂颠倒地说:“我是桃花树上开,变个蟠桃躲此灾。妖魔鬼怪靠边去,不长熟我不下来。”她看众人盯着她不走,气得手舞桃枝驱赶他们。她一摇,桃树就晃,桃树上的广播线又牵动大杨树晃动,突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缘着铁丝滑下来,正好落到她怀里。葛妈定睛一看,“妈呀”叫道:“大圣逃出老君炉,要吃蟠桃我快逃!”她被烧了手似的,迅速抛掉那,麻利地跳下树,一溜烟跑开了。
葛金奴接住黑物一看,顿时悲从中来。那竟是他的儿子鸭乎,已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死相可怖。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儿子,要不是自己打兔子,家中就不会存放炸药,就不会出这悲剧。原来,韩必忠在航校混得不错,很有面子和能力,金奴便从他那儿弄到军用炸药,不料竟闹出这么大的悲剧:房子烧了,儿子死了,老妈吓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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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小蛤蟆人
一位体无完肤的女子被激流冲到岸边,气息奄奄,一个蛤蟆大小的男人站到她肩膀上,问:“有什么愿望?快讲出来吧。”
她以为是大限将至,小鬼来勾魂了,就说:“我希望上半生做一个好人,虽然辛苦,但比较真实,无愧于心;如果有下半生的话,再做一回坏人,像胡玉雪那样,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