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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摆手笑道:“无妨。且看这天色,估计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话是如此,但神色间却透着无比的自信,不知这个认识自何而来。
尉迟敬德古拙的脸上微微动容,眼中不由射出崇慕之色,规劝是本份,决定权自然在李世民手里。
他归顺李世民是一回事,内心是否真正臣服又是一回事。
他只是被李世民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命,为报恩而投到其门下,但李世民自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娇气,相反还礼贤下士,这时表现出的豪情与胆气,还有为他深知的强大实力,令他生出种适得其主,风虎云龙的庆幸感。
此刻大地虽仍有微晃,但较之刚才山崩地裂、天昏地暗要好得多。
天色亦逐渐晴朗,依稀可见将露的晨曦。
细雨轻柔,洒落人间,在无瑕的月光中飘起层层淡薄的雾气,衬得眼前的幕幕惨剧像是场不真实的梦境。
李世民移动脚步,淡看风雨,忽然微笑道:“都道乱世出英雄。当今杨广无道,群雄并起,无论是门阀还是草莽,庙堂还是江湖,都是人杰辈出。敬德你看今晚我三弟与那明宗越的实力如何?”
“很强。”尉迟敬德的步伐略加速少许,很中肯地评价,“公子秘密练就黑甲骑兵,以此精兵,稍加磨砺,在战场上以一当十,所向披靡也非是难事。可若是遇上如这两位般的绝世高手,也只有被屠戮的份儿。”
李世民不经意地洒然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道:“看来今夜两大高手交战的情形对敬德你的信心影响颇大啊。”
“属下不过道出实情而已。”尉迟敬德不卑不亢地道,“今日两人交手,引起天象异变,足以毁天灭地。只怕在战场上再多人也难与之相抗撷。”
数里长的剑气,满天的电火,武功稍差的强者都受不了,何况是马儿呢?训练的再精良也不顶用。若是这样的高手在战场上发威,百万大军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这绝不是应在人间出现的怪物!
李世民摇头道:“你只看到了这一点,却不知今夜两人能有此阵仗,亦须各种条件配合无间才行。”言下之意,自是日后再难有此威势。
“愿闻其详。”尉迟敬德恭敬请教道。
他的舞台虽在战场,但身为一名武者,碰上这种超脱人类范畴的战斗,所受打击巨大得难以想象,一时间颇有万念俱灰之感,只不过他意志坚定,强行把那股念头压下。但若仍不释怀,久而久之必成心魔,为祸更甚。
李世民扬眉道:“其一,你可知,这皇宫之中有处可吸纳天地元气的阵法?”
“阵法?”尉迟敬德想起皇宫内外多处元气稀薄的现象,大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年隋朝初立时,长安旧都破败,文帝杨坚下令在长安之侧营建新都,名为大兴,取大业兴隆之意。以其时大隋一统华夏,举国强盛,要建立一处可吸纳元气的阵法并不稀奇。
相传上古神人满天飞,先天强者更是数不胜数,现在都成稀罕货,原因在于天地间元气渐少,修炼起来事倍功半。所以不少门派都建在灵气充足的名山大川,一来可修身养性,二来就是方便修炼了。
但以尉迟敬德的见多识广,也不明白阵法是如何吸纳元气的。军营的阵法与江湖上的阵法即使有相通处,但在奥理方面的差别无疑更大。
李世民续道:“因为有了这阵法,三弟可以把方圆数里内的元气都吸纳起,即使以他强横的身体,要想将这许多元气贯体,亦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三弟惊世的一剑刺出,何其壮观,但多数并非他可发挥的本源力量。”
尉迟敬德点头,若是那是一个人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那他们哪还有活路?对宗师中段的他而言,三大宗师的境界层次虽是遥不可及,但多少有过耳闻,其交手情形也断然没有这般恐怖。
李世民又道:“其二,三弟南下江南,得到曾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独孤求败遗留的剑意。”
若李玄霸在此,定会骇然,因为他从没有对凌风以外的任何人提过地仙剑意一事,即使父亲李渊也不例外,想不到会被李世民一语道破!
尉迟敬德登时了然,盛传独孤求败可一剑断山,吓得宇文阀青年一辈第一高手宇文化及成了十足的白痴,其剑意自是非凡,想不到他居然破空而去,白白便宜了李玄霸。
这亦侧面证明李玄霸的了得之处,换作一般人哪受得了地仙级的剑意?多半心神崩裂,吐血身亡。这也正是独孤求败告诫凌风,武功修炼至大宗师层次再赴江南的原因,否则直接将剑意传输给他岂不方便?
不过他显然未曾料到世上仍有李玄霸这般人物,当初他细数当今强者,不外三大宗师与天刀宋缺,此四人均不可能窃其剑意,因为那样必将对其本身坚定的求道之心形成强烈的冲击,得不偿失。
李玄霸无疑是个天大的变数!
李世民淡淡道:“这剑意何等强大,三弟只能炼化其中一小部分,这样骤然提升境界,对其日后修行的弊处可想而知。”眼中变幻着莫名的光彩,“而且这剑意消耗一分是一分,要想再有今日之威势,难于登天。他的实力与三大宗师亦仅在伯仲之间罢了!”
不可否认,李世民看得极准,经此一败,李玄霸道心受损,不复昔日无坚不摧的锐气,凌风已成为他最为严重的心魔,落得不好,将重蹈曲傲当年的覆辙,再难寸进,甚至一退千里!
从石之轩的身上可以推知成就大宗师的严格程度,他只是心灵有了无法弥补的破绽,就跌下神坛,掉到入微巅峰长达十余年,再也不能战胜宁道奇。心境与肉身双方面的完善,才可以证道人仙!
“其三,明宗越其人如何,相信敬德有所认识吧?”李世民脚步稍缓,回头问道。
尉迟敬德眉头一皱,似是在整理语言,片晌后答道:“此人我只是有所耳闻,并未谋面。但从其出道至今,所作所为,可以推知其性情一二。”
“江湖送其绰号‘血手阎罗’,多有不实之处,而这绰号最初是从南阳传出,盖因明宗越扫了当地三派四帮一会的面子,手段确有些凶狠。之后他携妻南下,其妻一路挑战各家各派,名家武师自然嫉恨,而且沿途大小马贼土匪全遭了殃,钱财索尽不说,性命亦多半没能留下。因为这点,他在武林中的恶名才被越传越响,几乎魔化。”
“其实,若仔细研究明宗越与风清扬出手案例时,就可轻易看出两人实为一人,作风没有多大改变,不同处在于明宗越杀人方式较为残忍罢了。这应与他修习了魔门功法有关。纵观他所杀之人,泰半是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一般人没他那么大的杀性。”
“此子嫉恶如仇,行事果决,却是性子偏善,从未杀过女人,广纳妻妾,颇有好色之嫌。虽有争霸之意,可对天下会的管理松弛,军队领属权均在手下寇仲、李靖数人之手,久而久之,必出乱子!”
李世民赞许道:“敬德所言不差,明宗越除武功一道外,实不足为惧。而今日他能与三弟交战多时,不落下风,多半要靠他体内的三种奇异的能量。”一双眸子忽然变得深邃莫测,“据我所知,他这能量应来自上古奇书《长生诀》。”
“需知那《长生诀》是上古广成子赐与黄帝轩辕的神物,里面蕴藏了天外天的奇异能量,千百年来无人可以破解,想不到被他以某种异法吸收到。”嘴角的笑意泛得有丝阴冷,“可惜从今往后,这能量也要烟消云散了!”
尉迟敬德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今日可怕的天象,两人是再也无法引动了?”
见李世民点头微笑,尉迟敬德心里平衡一些,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强大,真是令人深受打击,只是不解道:“公子如何能得知这等秘辛?”
李世民淡然道:“我自有独特的途径。而且可以肯定,即便他此刻不死,一身功力也应所剩无几。这正是诛杀他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那将必是我李阀的恶梦!”
且不论凌风年轻尚轻,有着极为出色的习武天赋,就是普通先天强者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这类人,要么好意结交,若是得罪,务要一击必杀。他们一旦下定决心做起刺客来,今天杀俩,明天杀仨,什么政权可以维持下去?不是每个官员都有皇宫大内般的护院。
尉迟敬德同意道:“三大宗师当年就可以左右时政,如傅采林率领高丽族人,使得杨广三征无功。他们就不该是这个天地间应有的存在。而三公子与明宗越看起来还要强他们一线,想必人间帝皇也奈何他们不得。”
李世民面容一肃,像是在回忆什么,沉默半晌后摇头道:“以傅采林一人之力如何能挡大隋天兵?其时大隋军威远播,战无不胜,兵锋所指,望者披靡,使得杨广颇为自满,结果却在高丽折戟,这是他无能所致,怨不得别人。”
声音不知不觉间放低,“至于地仙级的超卓人物,威能自是非同小可,按理说该破碎虚空而去,不知为何仍有闲情逸致插手这里的事务,真是奇哉怪也。”
尉迟敬德没有见过尊主,不知李世民的具体所指,不由纳罕,只听他续道:“若是千余普通兵马,以大宗师远超常人的体能与技巧,要将之击溃确是轻而易举,但换作面对突厥出为出色的金狼军,亦只有转头逃命的份儿,什么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只在传说之中。”
尉迟敬德心神一振,忧色一扫而空,表明李世民的开导有了效果。
他最担心的就是战场上个人武力也可以影响战争的胜负,那样他再一无是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李玄霸与凌风二人今天的表演都是超常发挥,其中一个必有退步,另一个绝难逃命,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他却不知,李世民中间夹杂的一句地仙才是重中之重,陆地神仙之强,没有人可以预料!
毕竟几百年来地仙仅出过数人,如燕飞、向雨田都是两百年前同一时期的绝代人物,独孤求败横空出世,与向雨田巅峰一战,世间大宗师级数的强者虽多有感应,但终是未能亲眼目睹。而尊主武功奇高,仅是被怀疑为地仙,因为还没有人能逼他全力出手!
不过可以想象,今日凌风二人交手的情景与地仙相比,所差无几了。若非他们在心境修为上都不够,只怕可以破开虚空,现出传说中可供飞升的仙门。
说到这里,啪啪的拍掌声响起,破败的承天门前出现一道身影,赤着上身,露出壮实健美的虎躯,奇异的是在风雨中依然干干净净,而且没有半道伤痕。
狭路相逢,正是凌风!
他没有退避,反是拦住二人,显然是这两天压抑许久,有必要发泄一下。而眼前的李世民,可不就是出手的最佳对象么?
“什么狗屁千古一帝,宰了再说!地球没了谁也一样转,可这天下要是没了你李世民该是怎样一副情形,真是让人期待啊!”佛也有火,凌风又怎会例外?
此时决不会再想什么日后归顺李阀,连番算计他且不谈,单是毁掉祝玉妍的肉身,就已是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大仇!
李世民面色微变,随即恢复过来,内心却是风起云涌,浪潮迭起。凌风未死,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何况看去还神采熠熠,全无伤势,精神饱满,气吞山河?
尉迟敬德则眼中精芒爆闪,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人定是他们刚议论过的明宗越,不仅没有害怕,肺腑反升起激昂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