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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神秘一笑,凌空吸了三只金针在手心旋转,于沙芷菁眼花缭乱之际分别刺入进儿大椎、神道、命门三穴,而进儿依然静坐,像身体没有任何异状。
沙芷菁黛眉微蹙,道:“这三穴同在背部脊椎当正一条直线上,若说于阴阳五行有什么特殊关联,却又谈不上。你这招有何道理?”
凌风摆出一副神棍样儿道:“佛曰:不可说。”
沙芷菁含羞带嗔扔他一个白眼。
凌风也不拔针,旋又捏起另外三只来,双目微闭,循着感觉缓缓移向进儿后背。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异变源于凌风将针头刺入进儿身体的那一刹那。
沙芷菁出手了!
最后三只金针随着她的芊芊玉指射出的指风分取凌风上中下三处丹田,这三处穴道由于凌风与她是并肩而站的关系,凌风又不得不弯腰来完成他的动作,故极难同时击中,然而事实就是这么诡异,凌风真的中招了!
凌风反应迅速,足不沾地地退往舱房侧壁,在对手疾攻时发劲将这三只针激射出体内,如划过天空的闪电,迎上扑至的沙芷菁。
随即,凌风的瞳孔倏地紧缩,显然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看到了尊主!
看到尊主本人并非什么新奇的事情,新奇处在于沙芷菁在他眼前变成了尊主。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风帽,全身包裹在一片黑暗中,即使正对着凌风,凌风也不能透过明显没有任何物事阻隔的风帽看到他的尊容。
三只针仍在高速运行中。
凌风对它们已不抱任何希望。
尊主微微一笑,这一表情神妙地出现在凌风的脑海里,他纹丝未动,坐等并行于一起的三针刺入他的双眼与眉心。
凌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尊主,心灵变得晶莹剔透,忽然,他感到头顶直达舱顶的天地旋动起来,这并非一种错觉,而是一种异常真实的感觉。
尊主身量不算高大,却以凡人之躯予凌风一种顶天压地的气势,他就像一个掌握天地乾坤的神,主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他的身前三尺蓦地出现一团黑洞,三只金针没入黑暗里,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出现于世间。
凌风知道尊主从摊牌的那一瞬起,就开始用精神和气势压迫他,使他生出无法击倒对手的感觉。气势是高手决战的决定性因素,此刻尊主确实强大的如同不可战胜的天神。但他再非初履大兴的少年,现在对尊主无所畏惧,旧时种种恩怨正好今日算个清楚。
尊主目光闪闪地打量他,整个人散发着深邃不可测度又诡异莫名的神气,柔声道:“凌风,我们又见面了!”
他口中说的是“凌风”,而非“明宗越”,表明他对凌风的情况了如指掌,给凌风充分的想象空间,旨在打击他坚实的心境,力求露出无从弥补的破绽。
凌风暗苦方才的失算,他早看出这个“沙芷菁”有问题,故特地把“她”留了下来,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居然会是尊主亲扮。当尊主以金针刺他时,他有心诈伤,就硬生生接他三针,孰料这三针竟有轻重之别,真正的杀招却在射往上丹田,也就是印堂穴泥丸宫的那一针,促不及防下他的神识再遭重创。
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道:“尊主伪装的女相真是妙不可言,在下几乎一见倾心,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尊主不以为忤,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本座承认以前是小觑了你,所以今天势要将你击毙当场。”
他这番话自是攻心为上,只要凌风一回忆起大兴之战对上他时颓然无力的情形,心灵定会无法保持那种圆融无瑕的状态。他虽然尚未动手,可是一阵阴寒刺骨的气劲像海洋浪潮般向凌风冲击而来,无隙不窥地在找寻他的破绽弱点,只要凌风的心神稍有失守,他的攻势会排山倒海地直攻而至。
尊主的气劲涟漪似的在空中扩散,当气浪袭上凌风,与凌风本身的真元真气互相激荡,即产生微妙的气机感应,而尊主便可凭气机神妙的感应,出乎天然地占据战场的主动。
凌风识得厉害,当世能将先天真气运用到这种层次的,也就三五人罢了,等闲气劲离体后焉能继续存活多久?他的精神力虽大不如前,但体内三百余真神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轻易将浑身气机收敛得无影无形。冷笑道:“尊主何必再说这种大话。你若真有信心杀我,又怎会使出这类下三滥的手段,试图刺杀于我?”
他这是点出尊主话中矛盾之处,提示尊主内心深处并无击败他的把握,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凌风已成为足以与他抗撷的出类拔萃的大高手。
两人未曾真个动手,却已各施其能,气氛看似缓和,实则若崩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拉断伤人。
外篇 第287章 大同世界
尊主忽道:“凌风你可知你乃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变数。//老实说,千金易得,对手难求。但为了本座的百年大计,唯有忍痛牺牲你了。”
凌风一时也捉摸不透他的具体心意,若从那日婠婠偷听到的情况来看,尊主显然还有利用他的地方,但眼下那股森然的杀意赤&裸裸地不加掩饰,让他感到只要有万一的机会,尊主决不会放过,一举将他击杀!
这一缕困惑的思绪根本无法瞒过尊主的慧眼。
杀气凝霜。
他电光闪现的眼神,像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
凌风立知不妙。自己走神的毛病仍未改变。
两人的目光相触。
在时间上没有一分先,一分后。
凌风直觉地感觉到尊主古怪的外表下,实充满着洞悉世情的超然智能,生命对他来说只是个胜与败的游戏,没有半分忧惧。
可他全不明白为何有这种直觉。
尊主闪电飘前,撮指前劈。
剑指。
指挥如剑般锋利!
凌风暗叫厉害,区区一指就如此凌厉,从飘至他身前至攻出剑指,找不出丝毫间隙,不让人喘半口气,而他因精力没有集中,失了这一招的先手,不能发挥出十成的实力,又忖这里不是好战场,遂决意走,此念一起,无穷无尽元气在窍穴间鼓荡起来,挥袖拂他一击。
当!
尊主竟被震退三步,眸子里清楚透射出难以置信的感情,显然未曾想过凌风会如此强大!
凌风乘机破顶蹿出,没入满天风雨里。
程碧素、陈来满、沙福、马许然、小凤、小珠六人闻声拥进房来,愕然看着破烂不堪的房间。
程碧素忙移到床榻把儿子翻转过来,只见进儿呼吸均匀,睡得正酣,陈来满为他切脉后确定应无余毒,众皆大喜,唯有马许然与小珠的神色不大自然。
沙福抬头看着上面的洞口,那里细雨飘零,淋到身上有种痛快的感觉,若有所思道:“五小姐呢?”
陈来满脸色古怪,道:“许是随凌少侠云游天下去了吧。”
这一插科打诨没惹来笑声,程碧素拥紧爱儿,心中对小姑子的失踪不大乐观,吩咐道:“快去岸上找找,务必寻回芷菁。”
陈来满正要应喏,舱外传来惊呼声,“少夫人,不好了,五小姐在内舱晕倒了!”
内舱即是底舱,别说尊贵如五小姐,就是一般下人也不会没事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沙芷菁何时跑到内舱去了?
※※※※※※※※※
凌风沿着汉水一路南下,极速飞驰着,没有人能够想象他的速度,犹如肋生双翼,自这个山顶滑向另一个山头,数百丈的距离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翔过。
但尊主仍在凌风身后紧跟着。虽在视野里无法见到他的踪影,但毫无疑问他从未放松对凌风的追逐。他的气力好像凌风一样,也是无穷无尽的。
是日正午,霪雨菲菲。
凌风停在一处山麓的主峰上,此处地形复杂,山峰林立,怪石乱布。峰下是湍急的河流,狂风卷进礁石的间隙里,浪花四溅,尖厉的呼啸犹如鬼哭神号,闻者惊心。
山风凛冽,凌风的心却平静得难以形容,仿佛整个天地全都装在他的内心,抑或他便是山风,山风便是他,天与地与他,三位一体,随天地动而动,随天地静而静,所以他的心有着难以形容的平静。
他知道,尊主一定会来,而且这是不可能躲得过的。
他们之间必要做个了断。两人的争斗,像命运一样让人无从抗拒。
雨粉漫天,并不能挡住凌风的思感,更不能束缚他的思想。生命,就像是存在于虚空任何角落的空气,在一呼一吸之间不住流转。
尊主来了!
就在山峰的另一面!
于是凌风缓缓转过身,神色依然静如山岳。
两人相距只有三百丈。
阴寒的杀气顿时弥漫了每一寸空间,气机随着山风暴雨不住地爆炸变异,虚空之中似乎无端地多出了无数的磷火,诡异之状莫可形容。磷火之下,尊主身上泛着碧绿的光泽,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
不过,凌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你终于来了。”如见到多年不遇的老友。
尊主被山风拂着的黑衣倏地静止下来,脚步极其缓慢地移动,发出若闷雷的声音,轰传于峰间交错的洞穴内,回响不绝,威势慑人。他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道:“这就是你选择的战场?”
山峰似是摇晃了一下,把浪声风声,全盖了过去。
凌风仍是意态悠闲地卓立,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天门筹谋数十载,怕是等不到你这门主回去主持开派大典了。”
尊主摇头道:“自古你我这个级数的强者交锋,无不是超越生死、追求天道的过程,实在罕有你我这样为了世间俗事而分一胜负的。可怜复可叹!”
凌风失笑道:“尊主你再故作高雅,就令我不齿了。我倒想问问,以你的境界层次,为何还要插手凡尘之事?”
凡是武功进升至陆地神仙一流,对人间权势享受都会不屑一顾,只有茫茫不可测知的天道才是他们的追求目标。
尊主油然道:“夏虫不可语冰,鸿鹄不比燕雀,你如何能够明白本座志愿之宏大?我曾立誓要使天下大同,生有所养,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人人相亲,人人平等。你自问你那随手创立的天下会可以做到吗?”
凌风肃然起敬,道:“不能。”
尊主道:“但我能。为了那看似缥缈虚妄的理想,本座足足准备了三十年。换作是你,你能耐得住这三十年的寂寞吗?”
凌风沉吟半晌,道:“不能。”
尊主停下脚步,喝道:“那么你还要阻止本座完成宏愿吗?”
凌风微笑道:“在下从没有与尊主你为敌的意思。一直以来,好像只有你算计我吧?但无论如何,我凌某人决没有引颈就戮的道理。”
尊主道:“本座有个提议,凌兄可有兴趣听听?”
凌风道:“但说无妨。”
尊主道:“凌兄若肯携美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本座可承诺定将善待你名下天下会会众。”
凌风怦然心动。
这确是个很好的提议。他对权势并无执着,随着修为的提升,更将争霸天下当作难以卸去的负担,亿万苍生的福祉在他的眼里,实在太重了,他挑不起,也不想去挑。
但他隐隐觉得不妥。这丝不妥源于哪里?
思念电转,将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整理,寇仲、南阳,白清儿、襄阳,登时联系到飞马牧场与竟陵,眼中爆出摄人的精光道:“你已经对天下会动手了?”
尊主眼中闪过惊讶、迷惘、嘲弄等情绪,叹道:“本座焉知凌兄会如此好说话?自然要以防万一。竟陵之战仅是个开始。”
凌风面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