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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相比起安爷引来的那几位,倒算不上多么凶恶了。”
一个精瘦汉子看着两人背影,问道:“这刀疤脸的家伙是谁?”
一阵默然。
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沉声道:“这人武功已至化境,绝不好惹,大家小心了。”
精瘦汉子识趣地道:“前辈,他怎么个厉害法?”
老者道:“先不说此人轻功缩地成寸,一步跨了不下百丈距离,已是江湖上极难做到的顶尖境界,单是他那避雨的身法,你们可曾注意到了?在这大雨天里他的衣服依然干净如常,没有任何雨水渗透的湿润痕迹,若是纯以内家罡气将近身雨滴蒸干,虽属难能,却也当不得老夫一个赞字,偏偏他在行走时通过有节奏的轻微颤动弹抖,便将凡落到身上的雨水都反弹出去,隐含‘泼水不进’的意境,更是连丝毫真气也不曾运用,端的是骇人听闻。”
有人失声道:“不用护体真气?这不可能吧?”
老者道:“不止如此,此人的呼吸,脚步的声音,脉搏的频率与雨水下落的频率浑然一体,换句话说,他走在雨中,全身的生机状态与雨水大风的运动状态完全吻合。对上他,就若要面对整个天地的风雨。这是武道修行中天人合一的境界,当世能做这点的以前绝不超过五个人。”
他所说的五个人,显然是三大宗师、宋缺与石之轩。唯有他那个辈份的人才知这五人的可怕之处,更由此推测出方才那位刀疤客的强大。
“您老说的太夸张了吧?这人横看竖看不过三十几岁年纪,武功怎能高到这种地步?”
“就是,这样的绝顶高手就让我们有幸给碰上了?”
顿时几人嗤之以鼻,进了厅堂。
精瘦汉子却一脸敬重,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颓然道:“我算得上什么前辈,只不过痴活了数十载罢了。老夫欧阳希夷。”
“原来是黄山逸民!失敬失敬!您请!”有听了议论的迎宾汉子抢上迎接。
欧阳希夷长叹一声,跟着进去了。
且说身为知客的半老徐娘文姑领着凌风两人避开无数热情的少女,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栋,非常讲究。
侯希白随口问道:“不知尚大家被安排到了何处?”
文姑似笑非笑地道:“侯公子这话怕是会让清秀伤心欲死吧?”
凌风道:“文姑所言是极。侯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不让天下女子苦守空闺,尝尽相思?”
侯希白笑道:“凌兄休要打趣我,我倒想学你广蓄姬妾,奈何家底没你丰厚,可舍不得那么多美人随我颠沛流离,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凋零了红颜。”
凌风叹道:“侯兄何必找这个不切实际的借口。我听说范采琪姑娘对你可是痴心一片,我想范家的万贯家财赎回散花楼所有红阿姑也绰绰有余了吧?”
巴蜀的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堡、川帮和巴盟。
独尊堡自不必说,巴盟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联盟,以抗衡汉人的势力,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大老“鹰王”角罗风和彝族的“狼王”川牟寻。
而川帮大当家则是有枪霸、枪王之称的范卓,范采琪正是范卓的独女,宠爱非常。若侯希白娶了范采琪,那嫁妆定令他亏不了本。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小白被迫入赘范家……
侯希白知他在开玩笑,故作怒色道:“侯某当凌兄是知交好友,凌兄却这样损我?侯某不才,倒也不是靠女人吃饭的人!”
文姑见缝插针道:“侯公子当然不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哩!但我家清秀确有从良之意,赎身之资又可减免,侯公子不考虑一下么?”
侯希白道:“若论怜香惜玉,侯某可比不得这位凌公子,文姑莫要找错人才好。”
文姑熟悉侯希白的性情,知事不可为,不禁幽幽一叹,心道:“古来姐儿爱俏,这凌公子初见下为人似是不错,但他脸上那块刀疤太吓人了,清秀未必看得上。唉!可是那几个凶神恶煞逼迫,事态紧急,怎生是好?”
这时将要拾级登上三楼,凌风道:“文姑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侯希白也看出文姑满面愁容,皱起眉头。
文姑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都是安爷引来的恶客哩!两位公子也明白,似清秀这等清倌人向是卖艺不卖身的,可安爷的两个朋友偏要啖她的头汤……”
侯希白道:“你说的安爷是胖贾安隆?”
文姑道:“可不是他么?清秀当然不愿,可主事也不便得罪安爷,又不能送清秀入火坑,就推说清秀已有良人,马上就不是散花楼的人了。安爷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他那两个朋友却不甘,一心要见清秀新嫁的夫君。侯公子你想,这两个时辰内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嘛。一来人品差了,清秀也是下半辈子受苦,二来地位不高,我看那俩人真有杀人夺妻的打算呢!早先有几位客人看不过眼,仗义执言,结果没过几合就给打得肠子都流出来了。”
凌风道:“距时限还有多久?”
文姑奇怪地瞥他一眼,忙道:“不足半个时辰了。这不,侯公子一来,清秀喜极而泣,正在房内候着呢。”
凌风笑道:“侯兄还不准备英雄救美?”
侯希白叹道:“这等好差事只有麻烦凌兄你了。那两人来一个,侯某自忖还有几分胜算,若两个齐上,侯某就只有找虐的份儿了。”
凌风道:“也罢,凌某恰有意会会圣极宗的两位败类。”
文姑听他说的轻易,将信将疑,推开房门,花香扑面而来,只见对门的窗台摆满桂花,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梅花闲竹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难怪能与上林苑并称当世,只是摆设的家具便见讲究。
墙上角落处均有字轴摆设作装饰,没有半丝俗气。
鉴于下雨的缘故,室内相对黑暗,但未点起火烛。
楼内楼外隐约传来丝竹弦乐之音,不但不觉喧闹,还似更添散花搂的深远宁和。
三人进来,只见主人正默然坐在放置古筝的长几面窗处,一只玉手压在筝弦上,垂首轻泣。
文姑心里大恸,叫道:“清秀!侯公子来哩!”
清秀闻言一震,抬起螓首,如丝细眉下一对明眸透射出深深的渴望,俏生生站了起来,道:“希白!”
凌风这才看到此女的全貌,仅管粉面含怨,泪痕未干,却依然展现出她骄傲十足的气质,而这种骄傲绝不使人讨厌,反不失风流文雅,由轮廓至身体的曲线,无不优美迷人,从内到外全面激发男人征服的**。
她头扎彩布中冠,穿的衣服更是非常别致,宽大的罗袖从袖口卷齐到肘部,露出温柔而富弹性的小臂,长衫短裙,上衣无颌,对襟不系扣,露出纹理丰富,色彩红艳的胸兜,衣边裙脚套有彩色布料的捆边,腰围花布造的长带子,使她纤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再披上无袖坎肩,益显绰约多姿,该属蜀地某一少数民族的美女。
侯希白叹道:“清秀你这是何苦?”
外篇 第301章 情孽纠缠
文姑不明所以,凌风却心知肚明,直叹此女刚烈。
散花楼能作为巴蜀最负盛名的青楼,后台背景自不容小觑,安隆的面子虽大,但也绝难逼得当红的姑娘被迫接客,即使他想出资把人赎回去作小妾,散花楼就算舍得这个摇钱树,也要考虑清秀的感受,答不答应把卖身契给他。这倒不是散花楼讲多少人情,而是此时尚秀芳正下榻于此,散花楼哪敢担那恶名招致尚大家的反感?
侯希白看得清楚,清秀是在拿她的清白逼他表态。
这是玩火,稍有不慎,即会引火烧身。
凌风则知清秀爱上侯希白后受到的心理煎熬,在久候不到答案的情况下,怕是已存死志。今天要么侯希白带她走,要么香消玉殒。
踱到窗前,窗外灯火中,城景尽收银底,只见神祠佛寺、道里亭馆、闾闾巷市、楼观馆室、圃榭池沼,在高楼外交错,心中不由浮起佳人弹唱时,那旖旎动人、醉生梦死的青楼美景。
清秀微露错愕神色,忽然破啼为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侯希白摇头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今天若非得遇贵人,就是我肯带你走,你也难逃那俩恶人的魔爪。”
清秀挟着香风过来,神色自若地把纤手挽上他的臂弯,喜孜孜道:“希白,你肯带我走了?”
侯希白见她断章取义,哭笑不得,道:“清秀,你该明白的,我是那种游戏风尘的花间浪子,绝不会被女色羁绊的。”
清秀神色一黯,旋即恢复自然,把侯希白按到左旁靠窗的太师椅上,又温柔地为他添酒,微笑道:“希白,再听我一曲好吗?”
侯希白如何不知她的心绪,点头道:“好。”
文姑见这情景,便退出了厢房,并掩上门扉。
清秀缓缓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坐下,举起纤手拨挑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串脆响,垂首轻轻道:“这位公子看来好面生呢。”说的却是斜后方的凌风。
凌风背负双手,陷入前尘往事的追忆里,两年前的自己还在千年之后的这座城市,为未来的生活做着憧憬,今时则已站在超然的高度享受生命的动人,成为唯我独尊的陆地神仙。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呢。随口道:“凌某家教甚严,少有机会到散花楼来见识世面。”
清秀扑哧娇笑出声,道:“凌公子可真风趣呢。”
叮叮咚咚!
清秀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
筝音倏止。
清秀幽幽叹道:“希白,这是你谱的筝曲。是你在清秀最痛苦的时候激起清秀对生命的渴望,当年言犹在耳,不曾或忘,以后不管遇上什么困难,清秀都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可是希白,你知道吗?清秀已经二十四岁了。唯一配的上你的只有这个尚算清白的身子,即使没有今日之事,我的处子之躯也保存不了多久了。希白,你可知清秀心中的苦么?”
旧时保养条件差,青楼女子到了二十五岁就算年老色衰,故一般红倌人在那年纪都会被迫卖掉初夜,开始接客。
当然,尚秀芳或许是个例外。但天下有几个女子能有尚秀芳的才情呢?
侯希白心头像被块重石压着,忍不住举杯一饮而尽。
清秀怔怔瞧着他,许久。
终于失望。
乃至绝望。
侯希白果然是多情之人,不可能属于她,也不会属于任何人……
清秀笑了。
清秀起身将半边香躯靠往临近的凌风,充满诱惑力地道:“凌爷,只要你赶走那两个恶人,奴家就是你的人了!”又凑到他耳旁低声道:“随你使出怎样的花样儿都成!”声音虽低,管保侯希白可听的清清楚楚。
凌风对这飞来艳福大感吃不消,朝侯希白苦笑道:“侯兄,你未免绝情了点吧!”
清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风情万种地道:“你看希白做甚?奴家又不是他的发妻,有什么好顾忌的?唔,凌爷的身体很年轻。”
侯希白俊秀的脸上不露喜怒,淡淡道:“凌兄应是了解我的人,该明白希白的苦衷。‘囊括经世道,遗身在白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凌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花间派传人切忌动情。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