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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江小七一觉醒来也感到饿了,连忙捧起桌面上的粥吃起来,烫得张嘴傻笑。
藏不住喜怒哀乐的江小七,狼吞虎咽的样子多少让陆晓岚的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回头看了一眼重新躺回沙发上的秦海,早已闭上眼睛再次睡下去。
看着他安静的脸容,陆晓岚一瞬间有种错觉,他根本就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威胁她去买粥。可是她的心有点难受,明明一直以来的行踪都很小心谨慎,为什么秦海会知道小雨的存在?
陆晓岚靠在沙发上,已经是深夜三点半。原以为自己会因为这晚突如其来的事情睡不着,可是假寐过后,竟然毫无防备地睡死过去。
因为酒吧的窗帘是厚实的深灰色,所以当陆晓岚从男人的吵杂声中醒过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她的身上还盖着江小七浅灰色的外套,当目光扫过站在詹成刚身后的他时,忍不住向他投去感激的笑容。
“算了,他都不怕死,你还怕什么?”詹成刚穿着黑色的衬衣,挺拔的身材挡住了唯一能从窗帘缝中透进来的阳光,就像被光晕笼罩般朦胧。“真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去医院。”
空气中弥散着僵持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秦海才压低声音说,“现在就回酒店,身上太脏。”
“像你这种人还挑三嫌四?”詹成刚没好气地说,目光掠过雷子扬的黑脸,若有所思地说,“去酒店的话昨晚的事也藏不住,还是去我的公寓吧。”
秦海休息了一晚,不,应该是半晚以后,脸色也没有昨晚那么苍白,还能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估计这男人身上流着魔鬼的血液。他没有否定詹成刚的建议,也没有赞成,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彷佛世事都与他无关。
不知不觉间,秦海的目光穿过了围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落在了刚睡醒的陆晓岚身上。江小七习惯性地追随秦海的目光,然后看着不远处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女人,恍然大悟,“对了,可以让晓岚照顾海哥,她毕竟是女人,比我们细心,还是读过护理专业的大学生…”
江小七有个坏毛病,凡事从他嘴里吐出来,都让人有种大惊小怪的感觉。而此刻的陆晓岚,有种想要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把对方掐在地上暴打的冲动。
丫的,你不说话,没人会嫌弃你的哑巴!
随后,三个还沉浸在僵持气氛中的大男人,似乎心照不宣地达到了某种共识。
☆、022。小雨
雨后的街道被冲洗得干干净净,陆晓岚很喜欢这种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初夏午后,总让人感到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从詹成刚的公寓离开以后,陆晓岚借口回宿舍收拾东西然后独自走在大街上。想不到以秦海为祸心的四个大男人,居然想到了让她贴身照顾秦海这么无聊的想法。
尽管陆晓岚三番四次撇清自己与秦海的关系,可是从三人暧。昧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这么想,似乎认定照顾秦海就是陆晓岚的首要责任。
不知道是对秦海的同情,还是对那个被她爆瓶男人的害怕,在詹成刚的威逼劝说下,她被迫同意混这趟混水。
从宿舍里离开以后,陆晓岚左肩上随意搭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她简单洗了个澡,换上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米黄色的麻质上衣。披散的头发还没干透,微风拂来,一丝丝在空气中飘散,半遮盖的素颜小脸让人感到舒服而温暖。
她不喜欢用电吹风,就这么让头发风干在雨后温热的阳光下,慵懒地顺着旧城区的方向走去。
这片小区的建筑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深黄色的外墙剥落严重,是八十年代特有的建筑群。小区里种满了榕树,斑驳的阳光投影在水泥地板上,老掉牙的收音机里播放着熟悉的粤剧,让陆晓岚彷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些夏天。
“晓岚姐姐!”没等陆晓岚把脚步停止在拐角处的那户人家,一名穿着浅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便飞奔而来,“噗通”一声扑到她的怀里。“这么久也不来看小雨,小雨挂念你了。”
怀中的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像猴子般用双手环住了陆晓岚的颈脖,苍白的小脸上绽放着如初夏般灿烂的阳光。
站在树下的陆晓岚,发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粗糙的左手抚摸着邹小雨的发丝,轻声解析说,“最近比较忙,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
“今天留在这里吃晚饭吧,阿姨做了东坡肉。”邹小雨清澈的眼神流露出万分的期待。
陆晓岚的内心在揪紧,端下来小心地整理邹小雨的裙摆,轻轻摇头,“今天姐姐很忙,等会儿就走了,下次再过来探望你好吗?”
尽管脸上写满失落,邹小雨还是点了点头。她扯着陆晓岚的衣角,领着她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屋子。
邹阿姨坐在藤椅上,四周摆满了塑料珠子,正费力地玩弄手中的针线。她的眼睛不太好,穿了很久也没有成功,表情有点懊恼。
“我帮你。”陆晓岚笑着夺过邹阿姨手中的针线,眯着眼一下就穿了过去。
邹阿姨叹气说,“老了,眼睛不中用。”
“下次我给你买个穿针器。”陆晓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朝身后的邹小雨笑说,“小雨帮我倒杯水吧。”
“好!”邹小雨屁颠屁颠地往厨房走去,后脑勺上的羊角辫上下抖动,可爱极了。
陆晓岚从背包里掏出牛皮纸信封塞到邹阿姨的手中,压低声音说,“阿姨,这个给你,我可能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没空过来了。”
☆、023。路是自己选的
邹阿姨摘下了老花眼镜,盯着陆晓岚干净的脸容,忍不住再次叹气说,“小岚,钱你自己存着,以后结婚的时候好给自己准备点嫁妆。居委领导时不时会给我们带点慰问金,生活也算过得去。”
陆晓岚把邹阿姨塞回来的信封折起来,重新塞到她的围裙的口袋里,声音有些伤感,“就当是我替他孝敬您老人家,如果你推搪,就是把我当外人看待。”
“好吧,我先替你存着,以后结婚的时候给你当嫁妆。”邹阿姨顿了顿,双眼微红,“小岚,其实他也走了这么多年,你欠他多少也都还清,其实…”
按住邹阿姨干枯的双手,陆晓岚做了个“嘘”的动作。邹小雨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走过来,笑着把水递给了陆晓岚,然后撒娇说,“晓岚姐姐,今晚在这里吃晚饭吧。”
“对,你很久没来了,今晚吃了饭再走吧?”邹阿姨也附和说。
摇了摇头,陆晓岚始终还是咬着牙关站起来,胡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儿童读物递给邹小雨,“小雨,这两本书送给你,姐姐有事要忙,先走了。”
每次看到小雨,陆晓岚都不忍拒绝。可是她不得不走,因为等会儿还要回到如牢笼般的公寓,照顾一个不知何时与自己纠缠上的男人。
这个小区陆晓岚已经走过很多次,可是错综复杂的旧楼,经常让她找不到出口,就如同她现在的人生。
最后一次,她站在那棵有着三十年历史的榕树下,不经意地回头打量站在门口与她挥手告别的粉色身影,心中有种如同走进未知深渊前的壮烈。
午后的阳光有点炫目,让陆晓岚几乎睁不开眼。未来的路举步难行,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又该怎么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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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止痛药的原因,秦海昏睡到傍晚才醒过来。江梓俊早上来过一次,细致地检查过后,千叮万嘱他要注意伤口才离去。
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在床上躺这么久,秦海翻了个身,发现卧室的门半掩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厨房里那抹米黄色的身影。
回想起昨晚被人围攻的情景,秦海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大约像他这种留着黑暗血液的男人,凶残和嗜血早已是家常便饭。回国后他逐渐从程勇的手中接回阿公手下的生意,易主的消息传开,海市每个角落里的势力都暗中观察,只有那个脑残邀功的男人才会迫切地跳出来扯破脸皮。
扯破脸皮并没有什么不好,时下重伤的秦海大概也没有必要考虑合适的借口,去铲除那个社团里的蛀虫。三年后低调回归,秦海也早已不是那个血气方刚、年少气盛的男人。如今的他深藏不露,却在对方意料不及的时候出招,让对手瞬间一败涂地。
秦海的目光再次落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背上,回想起昨晚缝针的时候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手的样子,未免觉得幼稚。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尤其像陆晓岚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但几番相处下来以后,他又觉得她挺有意思,却道不出原因。大概因为她冰冷的外表下,有着与表面相违的平静。
男人总会对自己掌握不住的女人感兴趣,例如她胸前的壮观,又或者她隐藏在心底的那份处之泰然的寂寥。经过昨晚以后,他甚至对她精准地拾起地上的玻璃瓶,朝那个袭击他的男人敲下去的那股狠劲,有种莫名的感觉。
☆、024。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秦海很少会对一个女人这般留意,但是回国第一天与程勇聚餐,他对陆晓岚的手被强子压在餐桌上,却依旧不肯哭着求饶的倔强感到不解。
这个女人有着最完美的伪装,站在餐桌旁一脸笑容,神采奕奕;被欺负的时候不卑不亢,毫不畏惧,似乎那只被强子压着的手并不是她的。
其实他无心打听邹小雨的存在,只是那天他独自一人回到很久前曾经居住过的旧公寓,在小区的门口遇到了陆晓岚匆忙的身影。
那次她神色轻松,往小区最旧的那栋楼走去,在榕树下被小跑过来的小女孩扑到怀里。远远望过去,她满头大汗,可是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像羽毛掠过秦海的心尖,却怎么也飘落不到心底。
他们做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却从未见过她有着如此触动人心的笑容。他习惯被女人百般讨好,唯有这个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她身下娇。吟,至今从未说过一句温柔的说话。
逐渐接近的香味,让秦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陆晓岚已经把香喷喷的猪肝粥捧到秦海的床边。她把托盘搁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起鸡蛋敲碎了外壳,专注地剥壳,然后递给了他。
“粥有点烫,先吃鸡蛋吧,以形补形。”她故意把以形补形几个字加重了音调,听上去有点嘲笑他的感觉。
虽然陆晓岚的语气听上去含着几分不情愿,可是无可否认从事服务行业的女人很懂得察言观色和照顾别人。她扶着秦海的手臂坐起来,然后把枕头塞到他的身后,让他侧躺的时候舒服一些。
秦海静静地吃着鸡蛋,一脸从容地吃着陆晓岚吹凉后送到嘴边的鸡粥。卧室静得发慌,这种冷场的局面并不是陆晓岚擅长打破了。
直到一碗粥见底,陆晓岚才把碗放下,盯着秦海那种阴晴不定的脸容坦然地说,“你别动她一根头发,她只是个孩子。”
不是请求,更像是一种警告,很有陆晓岚风格的语气。
“她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这般紧张,然后勉强自己留下来照顾我?”秦海话音刚出,就觉得自己的说话很多余。她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深入探究对方的私隐?充其量她不过是他的一个玩伴而已…
“没什么关系,只是同为没有父母的人,我希望她能活得舒坦一些。”陆晓岚略微思考了半刻,才淡淡地继续说,“相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