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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双腿竟然不听使唤,不由大脑支配,她只觉得脸颊冰凉,用手一摸,原来早已泪流满面。
梅剑平冲了过来,用力拉她,一把江晓扶了一起来:“晓晓!”
江晓泪眼磅礴:“我,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梅剑平紧紧抱住她,他将她的脸按在胸前,温柔地抹着她的背部:“不哭,不哭哈···我们马上去机场,还来得及···来得及···”
正文 第三十章 伤心酒杯(中)
飞机正往下降落着,冬夜,透过身边的小窗,下面是汪洋灯海,路上的车流打着一束束灯光,这座城市依旧繁华似锦,霓虹却迷了双眼。
一直被握住的左手,再次被身边的人给与力量,侧头看了他,那一双深黑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忧伤,她看见自己又流泪了。
梅剑平拿着纸巾轻轻替江晓拭去滚落的泪水,此时此地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人的一生之中,势必经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种种,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陪她渡过人生中灰暗的阶段。
拖着行李出了双流机场,有人快步迎了上来,很利落地帮他们拿过行李,拍着梅剑平的肩,说:“二娃,车停在外面。”又侧过头对着江晓:“晓晓,你,唉!你要坚强哦!”
一直低着头的江晓抬头看见了面前的人,原来是小时候的死党赵刚,她点头:“刚娃儿,你来了,麻烦你了。”
“说啥子话哦,你给我两个客气啥子!走!”
三人上了外面停的车,车子一路疾驶去医院。
下车的时候,江晓迟疑了,坐在座椅*犹豫着不敢开车门,梅剑平从车头那边绕过来,拉开车门将手伸向她,“来,晓晓,我们去看外婆!”
她的手放在了梅剑平的手中,两人一起往医院大楼走去。
刚踏出电梯门,江晓就听见嘤嘤的哭声,不大但传入耳朵非常清楚,她甩开还牵着的手,向那个声音飞奔而去。
盖着白布的推床被护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江晓妈正站在一旁哭泣,扭头看见跑过来的江晓,一把抱住了她:“晓晓,婆刚走···刚走···”
“婆!······”望着那白色的布,那布下面就是她日夜牵挂的亲人,她一直不敢相信的事实,终于,终于残酷地摆放在她眼前。
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拉开盖着的白布,露出了婆的脸,还是那么慈祥,只是瘦了。她将手放在婆的脸上,婆的脸还是暖的,她的手摸着婆的脸,*,耳朵,很轻,很轻像是怕惊醒了婆的美梦。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婆最喜欢睡午觉,而她小时候又特皮,睡午觉也不安生,老在婆身边像小虫似的扭来扭去,婆从不发脾气,只是一味地哄她,哄她。好容易将她哄睡了,而她睡了还不忘一只手摸着婆的脸,一只手捏着婆的耳垂。
两祖孙就这样相依为命似的渡过了在一起的每日每夜,而如今,婆走了,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她从心底生出了恨意,她恨自己,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终于护士过来将推床推走了,梅剑平在一旁小声地劝慰江晓妈,一面紧紧地握住了江晓的手,他手掌的热量穿透过来,紧紧密密地将她包围,他要她明白,她不是孤单一人,她的身旁永远都有他。
***************
对面大厦的上班族走了一拨又一拨,却始终没有她的身影出现,雷锐坐在车里,思忖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在这样的下雪天,大家都希望早早回到温暖的家里,享受着丰富的晚餐,偶尔有几个路人走过,也都全是上下唔得严实,行色匆匆。
电话里依然是标准的格式化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一把掐了电话,他将烟点上。
站在车外一个多小时了,凛冽的寒风吹着,他浑然不觉,望着大厦里的灯光,逐层逐层地熄灭,突然觉得所有人都过的那么充实,都有着自己的定位,而只有他看似事业成功,却多余了起来。
他转身回到了车上,将那半截烟蒂弹进雪花中,黑色M3在雪地里猛地打了个转,咆哮着冲了出去,将地上的积雪溅得飞向半空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伤心酒杯(下)
成都,一座几乎不会下雪的城市,每到冬日便是满目的灰,阴沉沉地压下来,一如江晓现在的心。
手捧着外婆的黑白相框,相框里的外婆满目慈祥,微笑地注视着她。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划过婆的眼睛,一大滴冰冷的水珠“啪”滴落在相框的玻璃面上,晕开来,紧接着又一滴落下······
相框里的不是一张普通的黑白照片,那是一张素描,她画的。
那年暑假,当她兴奋地接到了美院下的录取通知书时,对京城的满怀瞳景让她恨不能马上能有双翅膀飞过去,她成日成日地像小喜鹊般活跃欣喜,却没察觉到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不舍。
在她将要启程去北京的前一天,婆突然对她说:“晓啊,你天到晚跑出去画画,咋个都没想起给婆画一张呢?”
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婆坐在了院子的白果树下,第一次当起了她的模特儿。光影斑驳下,婆一直很自然地微笑着,眼神温暖地注视着她,她还一度调皮地开婆玩笑:“婆,你好专业哦,比专业模特儿还专业哦!嘻嘻!”
“啥子喃?摸灯儿?摸啥子灯儿?”
“婆,是模特儿!哎呀,你不懂!不给你说了!”刚好画完的她,把画取下,给婆:“婆,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好!好!”
婆拿着画,返回屋里去,小心翼翼地将画压在了桌子的玻板下。几年来这张画一直压在那里,玻璃上从来都光洁透亮,一点灰尘也不曾有。
回忆的片段如潮水般涌过来,她闭上了双眼,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初她为了那抓不住的爱情,让本应承欢膝下的至亲孤独守望,遗憾离世。到如今,她的执念却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一只手抚上胸口,她感觉到左肋的地方依然跳动,可她知道,这个地方再也放不下那个叫*情的东西了。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眸,安慰和关切透过深深的眸子传递过来。也多亏有他,从北京回来后,他就一直在帮着*办外婆的身后事,做着一切本该她这个孙女该做的事,连着几天几夜都没怎么合眼,又何止累得是身体。
望着梅剑平那张俊秀的脸庞和因熬夜而微红的双眼,顿时,她哽住了呼吸,说不出一句话。
接过纸巾,半响才声音含糊地道谢:“谢谢。登机牌换好了吗?”
“嗯,换好了。这会儿就去安检?”
“嗯,走吧。”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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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投资公司,大厅人来人往,前台小姐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妆容,职业性的微笑。
陆鸣远从电梯出来路过走廊,在转角的秘书处就看见张秘那两只兔子眼,正吸着鼻子,用纸巾抹着,一瞅见他,连忙撇转脸,扔掉纸巾,转过脸来已换上了另一幅的山水了。
“张秘书,怎么了?”大家都在董事长身边做事,彼此关心也是常理,他是这么想的。
“没,没什么,眼里进了小虫了吧。”她不愿意旁人猜测什么,虽说是同事,但她不愿意让人觉得她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哦。”他不再说话,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敲门。
“请进!”声音不大而低沉。
推门而进,雷锐负手而立,正凝视着窗外,远处无数高楼如笋般林立,那轮如火如丹的红日在群楼之间冉冉升起,衬出他身影如剪。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那种不容人忽视的强势气势,通过空气无声无息传递过来。
他就想,所谓的王者之风也不过如此吧!
“雷董,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还有,这个年末初步的业绩报表。”他将手中的文件递过。
雷锐坐了下来,低头翻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沉吟着,略加思索后,在文件上签字,然后他抬头看着陆助,“今天的日程安排怎么样的?”
“今天的日程,是这样的。”陆鸣远翻开手中的文件夹,“上午的十点半,您要参加环球公司旗下分公司的奠基仪式,中午,方董约了您午餐,下午三点董事局会议,还有四点半投行的乔总约了您,晚上···”
雷锐手一挥,打断了他正往下说的声音,“晚上的安排,全部取消。”
“好,我这就去安排。”跟了他几多年,这点上陆鸣远倒是驾轻就熟,老板决策,他贯彻。
门在身后轻轻地被拉合上,在合上的瞬间,他看见老板目光游离,眉头紧蹙着,手上已燃大半截的烟,烟灰已弯曲欲坠,却不自知。
正文 第三十二章边缘
灰白的烟灰无声地掉落在桌面上,冷眼盯着烟灰,他无动于衷,一支烟于女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昨晚的情节,如默片在脑中闪过,他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迷雾中的蔻丹。
*,雷锐又踏进了街拐角那家酒吧。
酒吧所位于的酒吧街和在全国出名的三里屯及后海不同,它安静,自然,不浮躁,依然保留着独特的老北京韵味。
他直接走向了吧台以往坐的位置,那个能将自己恰好地掩埋在光影深处的地方,不曾想,今晚的座位已有人。
是一个女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独自品着杯中的鸡尾酒。
并未多想,他在她的身旁座位坐下,要了杯Chivas Regal12,慢饮着。
小型的舞台上,吉他手正在自弹自唱,声线独特,低沉,一首《把悲伤留给自己》自他口中倾泻而出,别有沧凉的味道。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聆听着歌声,不自觉地,点烟于手中,他将自己沉浸在升腾的烟雾中。在这个小酒吧里,他将自己的情绪释放了出来,眉宇之间再见不到白天的强势凌厉,只余下了孤独,寂寥。
“嗨!”身旁女子转过头来,微眯着双眼,打量着他。
感受到了目光,可他并未转头,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嗨。”
“能借个火吗?”话语间,女子手指已夹上了一支烟。
他并未回答,只将桌上的打火机移到了她的方向。
“铿”一声清脆的响声,烟被点燃,长长细细的香烟于纤细的丹蔻间燃烧,她深深吸了口,然后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于半空中缭绕。
“谢谢!”那女子口中道谢却不再看他,只是眼神迷离地盯着前方的缭绕。
“不用。”
此刻,雷锐才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
一个漂亮的女人,是真的那种漂亮。第一眼感觉,他想,也许只能用惊艳两字,才能准确地概括吧。
烟在她纤细的手中玩味着,并非流于风尘,反而使得她多点深邃,妩媚,慵懒。让他霎那间有点恍惚,仿似看到一朵开的正艳的曼陀罗。
转眼间,杯中酒就被女人一饮而尽,她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在烟缸,又点上一支,一瞬间照亮了角落,照亮了她脸上深深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