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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木偶般的看我。
我恨恨的说道“林杉,真正应该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你!”
而傅迪扬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再次坐到长椅上,弓着的背,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非常脆弱。这时候的傅迪扬只是一个父亲的角色,和商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有半分关联。
林杉木讷的来回打量我们,眼神空洞。
我撇过头再也不看他,努力克制的不流眼泪,我不能哭!我怎么能被这样的人渣气哭,我只是心疼云瑶。
江诺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光着一只脚,站在原地犹如雕像。他把一杯温开水递给我“先暖暖胃。”
我无声的接过那杯水,纯净透明。正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沉重的朝傅迪扬走去“傅先生。”
傅迪扬沉默的站起,无声的望着他。
医生脱去手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难堪的说道“傅小姐的性命已经无忧了,只是。。。”
那个一停顿,让我的心提的老高。医生缓缓的说道“傅小姐的眼睛,因为被飞出的碎玻璃弹进眼睛,视角膜破裂。”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手术室的大门大开着,让整个长廊通风,细碎的风,吹的全身冰凉。
护士推着一张病床,从手术室出来时天都快亮了。
病床上的云瑶整个人都被绷带绑了起来。白色的绷带上还能隐约的看到红色的血印。一双素白手无力的垂着,她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有曾戴过戒指的痕印。
而走廊的那头,林杉定定的望着我们这边,没有任何表情。。。
一行人把云瑶送进了特护病房,当我看到云瑶全身插满乱七八糟的管子,那些我不懂的仪器滴滴的声响让我深深的恐惧。仿佛是催命魔咒,让我头痛欲裂。
当年妈妈也全靠这些维持着生命,直到那天有个仪器突然变成了直线,医生冷冰冰的说道“我们尽力了。”
那天妈妈的手很凉,我很想伸手去握云瑶的手,却在伸手的同时,被江诺白拦了下来“她需要休息。”
我看向江诺白,他一整夜都陪在我身边,现在面容多少有些疲惫。他握了握我的手“你更需要休息,你在这里一整夜了,现在让她好好睡一觉,然后我们再来看她。”
【文、】“可是我不累。”
【人、】“听话。”
【书、】简单的两个字,让我抬头看他,好似那个诺白回来了。
【屋、】可是我却难过。
两个人下了楼,昨天楼下的记者已经只剩下三三两两,看到我们下去又全数赶上来,
举着大摄影机和一支支的录音笔“请问,傅云瑶现在状况如何?”
“他们双双出车祸,是不是傅云瑶对小三唐烟的报复?”
“能不能对这一事件发表些意见。”
我被这群人围的头疼,江诺白缄默的护着我,正焦头烂额,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双城!”
围着我们的人群又散了去,朝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冲去,隐约的听到他们的提问“双城是来看出车祸的傅云瑶吗?”
“请问双城和傅云瑶是什么关系?”
乱哄哄的大门口,江诺白始终沉默的站在我身边,我抬起眼的时候,正好看到江淮锦无声的望着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哀伤快要淹没我。
人群隔开了我们的距离,他在那头,我们在这头,不远的距离,却好似千山万水。
踌躇间,我已经被江诺白拉着出了门,我的掌心干燥而温热,可是我却知道我不能沉溺在这片温柔里,狠着心抽出江诺白的手,轻声道“对不起。”
江淮锦看到我挣脱了江诺白的手,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紧绷,从记者堆里挣扎着出来,快步来到我身边,然后抓着我奔跑。他一扫刚才的阴霾,大笑了起来。
江氏的新闻不能报,那么双城这个公众人物总该没关系,身后的记者,抓住这一点,对着我们一阵猛拍
我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他的姿态。我怕悄悄一眼已是万劫不复。
江淮锦的车一直嚣张的停在医院门口,他帮我开了门后,从另一边开门上车,按钥匙,一气呵成。我始终半低着头,我怕在人海的中间看到他的影子。
道路的两旁高楼林立,每个人的脸都是陌生的。
江淮锦把我带到了他家,也就是我曾经的家。我看着那栋房子一阵唏嘘。他心情很好,转着手上的钥匙圈。
我说“我想回自己家。”
“这就是啊。”
“这是过去的了。”
“啧啧啧,单小爱你可真矫情。”我侧过脸看他,他完全没感受到我的异样,絮絮叨叨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点头。
“那就迁就我一次,好不好?”
现在的我根本无所谓,淡淡的应了“好。”
他咧着嘴笑“让你尝尝我家阿姨的手艺。她能被我挖过来可是花了我好大的价钱。”
“哦。”
“单冷漠,你干嘛?”他总算感受到我的疏离,皱眉“是不是在为云瑶的事情担心?”
“嗯。”
“那你也得吃饭啊,即使你不吃饭事情也发生了。”
我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他也许知道自己刚才太冒失,小心着说“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开心了。云瑶的事,你别太担心,傅迪扬那么有钱,他会给她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
苍白的劝慰不痛不痒,我平静回答“我知道。”
这就是江淮锦,他的真性情。喜怒会表现在脸上。我不能和他有任何计较,现在的我,和提线木偶没有任何分别,即使有人拿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说要杀了我,我都不会有情绪波动。
可是我还是小瞧了生活给予的色彩。在我以为我的生活已经够血腥,够离奇的时候,他会展现另一个画面,告诉你,我折磨你还不够。
我坐在沙发上,在江淮锦扯着领带进厨房吩咐阿姨做吃的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一双古奇的女士皮鞋。我才抬头看是谁时,一个耳光硬生生扇在我的左脸,赵婉巧笑嫣然的看着我,曼声问“疼吗?”
脸颊的火辣,让我眼前发昏,我偏着脸,浅浅一笑“您到底是老了,连扇个耳光都像蚊子叮一般无力。”
她怒极,想要再挥手扇,我一下捉住她的手“您认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在我脸上撒野的机会吗?”
江淮锦听到声响,匆匆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和赵婉对立着,急道“妈!”
“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江淮锦急急的过来“妈,你怎么来了?”
我无惧的看着这个女人,然后放开我一直抓着的手,冷冷的笑“就这样?”
186:我只能隔着时间看你4
我脸上火辣的疼,江淮锦把我们拉开一些距离,焦躁的叫到“沈妈,快煮个鸡蛋,还有从冰箱里拿个冰袋出来。”
几个佣人看到老板家出了这么大的热闹,纷纷躲了起来,秉持着少惹是非的态度。江淮锦的叫声,让他们反应慢半拍,江淮锦气不过,提步跑去冰箱,我看着他的背影阻止“不用了。”
赵婉冷眼看着这一切,慢条斯理的问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快死了?”
再次听到这样的字眼,让江淮锦彻底火大,刚拿出来的冰袋狠狠的摔了出去“妈,我说过,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而我却开始正视赵婉“把你要说的说出来!”
“呵。。。无知的女人,你的胃,已经是癌症晚期你自己不知道吗?”赵婉的眼神没有温度,仿佛看一个死人“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拖累,你要纠缠就去缠那个贱人的杂种,别拖着阿锦,你会害死他的。”
整个客厅静的呼吸可闻。我苍白的笑了“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我提步走向门外,江淮锦从听到那句话后,整个人已经石化,他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冷气开的太大,还是他打开的冰箱门没有关,冷气扑在他身上,冷的他直发颤。
我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我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计程车师傅问了好几遍要去哪,我才警醒,无奈到“医院。”转念一想,又立马交代“去这附近最小的医院。”
车内开了空调,丝丝冒着的冷气让我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臂的寒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让我止不住的牙齿发颤。
我蜷缩在计程车的座椅上不敢动弹。像是泥潭的最后一尾鱼,害怕悄悄一扫尾就惊动了一旁的人,从此万劫不复。
急匆匆的挂了号,然后排队验血,医生翻着白眼的说“吃了东西验是不准的。”
我却恍若未闻。枯坐在医院长廊等着报告出来。
时间仿佛漫长的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纪。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护士来回的走动,以及病人不一的表情。这一切都成了虚无的背景,我有的,只是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
靠在墙壁上,思绪飘渺,大脑中的片段闪了一遍又一遍,全都是纷乱的脸。像是慢镜头的电影,24格的组合,然后慢下去,漫下去。
妈妈爸爸。
原来,我离死亡已经那么近了…
验血报告出来的时候,医生却告知我要重新检查一遍,说仪器坏掉了。我却是不信的,伸手摊开手掌“把报告给我看一下。”
“那份报告不准的,你看了也没用。”
“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不用隐瞒。”
医生直盯着我看,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不自然“个人建议,单小姐再做一个全面检查再看比较好。”
“里面的肿瘤,现在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医生有些为难“要不你让家人一起过来吧。”
“我没有家人。”我执意,脸上镇定回问“好的还是坏的?”
他无奈的从抽屉拿出一份报告“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不乐观。”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直接宣判了我的生死,仿佛有千斤重,我的手有些发抖。报告上面,清晰的写着肿瘤属于恶性,扩散速度极快。
手捏着那份报告,纸张边缘薄脆,我才一用力,就皱的不成形。我的眼前一抹黑暗来袭,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倒地。医生连忙扶住我“单小姐,安全起见,你还是重新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现在下定义还早。”
扶住我的手带着薄凉,陌生的触感。医院马尔福林特有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个味道好似一道催命的符,扼住我的喉让我难以呼吸。我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我知道了。”
恍惚的走出医院的大门,天已经黑透。无知无觉的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车子来了又走了,行人步履匆匆。我无焦距的看着这一切,大脑只有反复一个字:死!
原来,说要死了,就那么快会死的。原来,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先来的是哪一个。
上个月开始胃总是不争气的痛。
其实这些年胃偶尔也会反复的痛,与我而言,时不时的胃痛早已经成了习惯的。四年前医生就已经交代过我不能依赖药物,有时间就去医院复诊。如果出现呕吐一定就得就医。这些年来我也是个听话的好病人。上个月吐的时候我以为是喝了酒的关系。这个月偶尔会有恶心的感觉,没想到昨天,直接吐了血。
半年前旧病复发,原本我以为我是快要死了的,可在江诺白的调养下反倒奇迹般无风无险的过去了。结果,我还是没能度过这个劫。
也许这是逃不了的宿命。我终归不能在这个世界活到风烛残年。挣扎了那么久,不甘心过,痛苦过,怨恨过,最后还是同样结局。
仰头看向天空,喧闹听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不想回家,不想动。手机响了好几遍,我也没听到。仿佛是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