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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都逼到这个份上了,不疯还能怎么办呢?”,嘴里却说:“你懂个屁,爽爷这叫先礼后兵。”
刘长腿冲我翻白眼。
陆大川晃着手电沿着凸起的高大的船身照了一圈说:“刘鹏,准备绳子上。”
刘长腿麻利地拿出在坑洞壁上拼命抢回来的绳索,在地上找了一块趁手的长方形石头,绑在绳子一头,留出一米来长在空中抡了两圈说:“老大,还是你来吧,我这胳膊有些抬不起来。”
陆大川接过绳头,抡了两圈一撒手,石块带着绳索向轮船甲板上飞去。当听到哐当当几声响之后,呈弧形飞出去的绳索从空中落下来,耷拉在船体上不动了。陆大川试试了绳索的牢固程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把手电含在嘴里,拽着绳索双脚蹬着船身,“噌噌”向上爬去,当脑袋超出船舷左右环视了一圈,双手抓住栏杆猛地向上一拉,双腿缩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牛x的弧线,双脚便落在了甲板上,拔刀在手观望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回头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
几分钟后,我们全部上了甲板。刘长腿收起绳索,陆大川才带着我们小心翼翼穿过甲板走向船舱。
虽然在船下时我觉得恐惧离我而去了,可是上了甲板之后,看见轮船黑乎乎的上层建筑部分像一座废弃已久的鬼楼,心里控制不住又害怕起来,尤其进了连接各个船室墓道一样狭窄、闭塞的走廊以后,心脏更是“咚咚”狂跳不休。
陆大川边走边把手电照向四处,嘴里嘀嘀咕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奇怪了,这船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破败不堪,而这地板又干干净净,被磨得油光水亮,难道船上真有人?”
听陆大川的意思他根本就不相信把船靠岸、抛锚,然后关掉船上所有灯光是人做的,我说:“怎么可能没人呢?船上灯没灭时我在望远镜里还看到船室里有人的。”
“我也看见了,你相信那是人吗?”
“你别吓唬我,不是人是什么?”
陆大川反问道:“你知道这艘船建造的年代吗?”
我摇摇头:“不懂,在上这艘船之前,我就和同学在公园湖里用脚划个小鸭子船。”
陆大川说:“这船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标志了,但从船体构造上看,应该是三四十年代建造的,再看它被腐蚀的程度,至少在水上漂浮了五十年以上,你说在船上的还可能是人吗?”
我嘴巴张成了“o”。
刘长腿趁机挖苦我说:“没上来时,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又用石头砸船还让人家放梯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心里说“那会我肯定是昏头了。”嘴上却狡辩道:“你看见一间房子,有人告诉你那是太平间,和你走进去看见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具具的尸体感觉能一样吗!”
这时我们经过一间船室,陆大川伸手一推,船室的门“吱啊”一声便开了,一股腐臭扑鼻而来。我捂住鼻子望进去,看见室内肮脏不堪,墙壁上到处斑斑驳驳,地面上杂乱地堆放着好些物品,几乎全部腐烂得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陆大川看我一眼,意思是现在你该信了吧,然后探进去半个身子,把门拽回来关上。
我后背上冷汗直流,心里想:不管在船上遇到什么也只能拼了。
我们继续沿着通道向前走了一截,转了一个弯旁边出现了一段钢铁楼梯。陆大川抓住楼梯上的护栏摇晃了几下,感觉还算结实:“走,去驾驶舱看看。”
陆大川带着我们上了楼梯,七拐八拐走到船的一侧,直直向船尾走去。
我感到好奇问道:“不是去驾驶舱吗?”
“是去驾驶舱呀,怎么了?”
我侧身两头望望:“我怎么感觉咱们往船尾走呢?”
陆大川对我解释道:轮船的驾驶舱并不像汽车驾驶室一样只在车前面,它们有的在船首,叫首楼;有的在船的中部;设在船尾只是很普通,方便驾驶台的信息传到机舱,如果和别的船相撞后,也可以控制船使驾驶舱不受到伤害。
说着话,我们走完侧舷走廊,又爬了一段楼梯,穿过一道门,进了轮船的驾驶舱。驾驶舱内和那间船室内一样肮脏,尤其是舱室的挡风玻璃上鸟屎都连成了片,几乎望不到船外。还有我不认识的各种仪器上也布满灰尘,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蜘蛛网。
陆大川一边在舱室内转着圈,一边像念经一样叨叨着:开关控制箱、开关控制箱……
转了好几圈,他似乎是找到了,我看见他在船室内一面好多按钮上一通乱按之后说:“所有的照明、信号灯开关都不起作用,船上根本就没电。”
刘长腿抓住一个把手前后推了几下:“汽笛也不可能发出鸣叫!”
我脑袋打得没有边了:“这个也不灵,那个也是坏的,咱们之前听到的汽笛声和看见的灯光难道是幻觉不成?”
陆大川想了一会说:“这要是一台车,只要有燃料还有可能修理修理想办法开出去,可是这么大的一艘船就算能捣鼓捣鼓发动机也不会开。我看这样吧,上来时我看见船舷上有挂的救生艇,咱们去看看还能不能用。”
“好主意!”我当即同意,“现在一条脚踩的小鸭子船也比这庞然大物靠谱得多!”
“屁话就多,给你一只鸭子船,你小子累死也踩不回去。”
我们返回到甲板,来到巨轮邻水的这一侧,船舷外一排挂着好几个救生艇。陆大川仰头看了一会说:“艇架和降落装置估计也锈死了,我先上去看看,要是小船还好的话,咱们用登山绳拴住把它放到水里去。”
陆大川把手电含在嘴里,攀着船舷上的护栏爬到其中一只救生艇里,向前走了几步,船底就给他踩了个洞,要不是艇架还结实他就从船底漏下去了。吓得我们心里扑通扑通跳。
踩漏了一只,陆大川接着爬进第二只,在里面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还踮起脚尖小跳了两下,船被他踩得吱吱响,好歹没烂,让我拿着绳索上去。
我俩用绳子把小船两头绑好,拽断原来绑着小船的绳索,一人拎着一头咬着牙猛地往起一提,向外一送便把小船悬在了艇架外的空中。
往水里放去时,陆大川害怕损坏登山绳,不让绳索摩擦到船体,让凌空往下放,我两条胳膊酸得几乎从肩膀上掉下来才把救生艇放到水面上。
把绳头递给刘长腿他们牵着,从艇架上爬下来。陆大川把登山绳在船舷护栏上绑死,说:“你们攀着绳索下去先准备好,我解开绳子再跳下去。”
我和刘长腿爬上护栏,抬起腿还没跨过去,巨轮上所有船室的灯莫名其妙地又都亮了。
第七十六章 奇怪的仪器
虽然巨轮从暗河中驶来时就灯火通明,靠岸抛锚后船上的灯才熄灭,但是当时我认为这船再诡异,上面也应该有一两个活人,哪怕是像杨红旗那样身体变成了骷髅的老人,才被陆大川的万丈豪情弄得昏头昏脑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现在在船上转了一圈,知道这艘船不但不可能有活人,而且连船上的一切设备都是坏的,灯不可能亮,汽笛不可能响,所以突然船上的灯又全亮了起来,我心里惊慌,抓着栏杆的两手糊里糊涂就松开了,身体扑里扑通就摔了下来,下巴颏狠狠磕在地上,疼得还没晕过去。
陆大川抓我背上的登山包把我拉起来说:“你小子还没动真格的了,怎么就软了?”
“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我干巴巴的话语难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在这种时间也没人笑话我,因为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感到恐惧,说不害怕那才是不正常。
抓紧时间攀着绳索下到救生艇上离开,还是留下来把大船上诡异的事情弄清楚?
我们还没拿定主意,船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我们听到一阵绞盘咬锚链的喳喳声和巨锚出水的哗哗声后,在一声巨响的汽笛声中,巨轮便离开河岸迎风破浪向前驶去。
陆大川爬在我们边上一面窗户上向里面望了望了说:“还是看看这船上到底什么情况吧!”
害怕救生艇在大船体上撞碎了,我们把登山绳往回收了一截,让救生艇悬在大船船身的半截腰。然后我们又调头向船尾的驾驶舱走去,陆大川的意思是船既然能被顺利地发动起来,有什么古怪首当其冲的必然是驾驶舱。所以一路走去时我们的速度特别快,就好像去晚了人家就关门下班了一样。
事实证明陆大川的想法是对的。一走到驾驶舱的门外,我们就发现舱内完全变了样,那些原本破破烂烂的仪器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像是倒扣着的圆形铜鼎模样的奇怪的仪器。
仪器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舱室,上面三支冲天的角,每支上面都发出一道蓝色的像是闪电一样的线形光芒,连接着室内的天花板上的三个地方。
我们挤在舱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想进去又怕那三道蓝色的光是高压电流。我问陆大川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会说:“这东西虽然诡异,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到船头去,等它不走了,咱们再划小船找出路。”
“要是它一直走呢?”
“那正好可以看看这条暗河到底有多长,能通到哪。”
拿定主意,我们沿着侧舷外的楼梯往最下面的一层甲板走,经过一个舷窗时,我不经意一扭头,看到里面有个金黄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坐在一个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正在化妆,见镜中她三十岁左右,面貌清秀,碧眼红唇,胸前两个肥嘟嘟粉嫩嫩的像要从胸口开得很低的礼服里跳出来的一样火辣诱人,我不由得看呆了,脚步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不快走,看什么呢?”陆可琴在后面推着我脊背催道。
我顺口说:“你看那个房间里有个外国女人。”
陆可琴逮住我腰里一块肉,掐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来在看女人。”
揪心的疼痛让我幡然醒悟,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也不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个女人?
“哪有女人?我怎么看不见?”走在最后面的刘长腿爬在楼梯栏杆上,俯身问道。
“就在……”我手臂抬起来指向窗户话说了一半,额头冷汗噌噌就冒出来了。因为我刚才看见那个房间里灯光依然亮着,可是里面只有一堆破烂和一个四条腿朝天的小桌子。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堆破烂的杂物:“真是见鬼了!”
“别在哪疑神疑鬼的了。”走到最前面的陆大川已经下到下面一层的侧舷走廊上,仰起头说,“快下来。”
在陆大川催促下,我们返回最下面一层甲板,来到船头,围成一圈坐下来。
我不死心又扭头望向巨轮那多达七八层甲板的上层建筑,看到那些小方格子窗玻璃里面的确有人影晃动,指给他们看:“你们看不到那些人影吗?”
陆大川把我手臂压下来说:“刚才放救生艇时在舷窗上我就看到了。”
“你爬到窗户上看的那次?”
“嗯。”
“看清楚里面是人还是什么?”
“我晃见里面有人,贴到玻璃上看时却只看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难道人在船上死后灵魂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船上的传说是真的!?”我低着头瞎琢磨。
“不用管它了。”陆大川拿出香烟,和刘长腿两个点着吸起来,“这些事谁也说不清楚!它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也用不着去招惹它。”
“好吧,那些人影是不是幽灵不管了。可是那个大鼎是什么玩意?会不会和大脑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