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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我。”
江年锦皱了眉。
“她在哪里?”
文森特太太不回答他,只是瘸着脚在江年锦面前不断的来回也不停的讽刺他:“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连莫向远都斗不过,苏听溪都看不上的可怜虫罢了。”
江年锦淡淡的站着,并不反驳,等到文森特太太越说越得意的档口他稳稳地伸脚将她一绊。
文森特太太猝不及防的跪了下去,右膝磕在碎玻璃上,白色的睡袍上立刻染上了血渍。
她疼的抽了口凉气,抬眸死死的瞪着江年锦。
江年锦蹲下去轻蔑地拍拍她的脸:“你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我们走着瞧。”
?
江年锦从维尔特堡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沐葵的公寓,没想到苏听溪竟然搬到了这儿住。若不是Baron说了,他怕是永远都猜不到。
他的车子刚刚开到门口,他就注意到了那家玩具店。
“宝贝不哭”,吸引他的是这熟悉的店名。刚刚,就在刚刚他收到的那条短信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店名。
苏听溪是在这家店里买了玩具,整套的Hellokit,她以前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他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奇怪,她为什么会买,但是现在全懂了。
江年锦没有进去,直接开到了沐葵公寓的楼下。
房间里的灯盏亮着,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经有些晚了,她怎么还不睡。
江年锦熄了火,推门下了车,再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倚在车门上,熄灭的灯火彻底断了他想要上去的念头。
他开始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可是依旧无法消弭,心里那钝钝的痛。
失去孩子的痛苦,这不是他第一次承受。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失去他自己的孩子。
他吐了一口烟圈,想象着如果苏听溪告诉他她怀孕了的话,他会有怎么样的欣喜,他无法想象……那一定,棒极了。
他记得,那个时候罗冉冉一直对他说想要一个孩子。习惯了自由不羁的他其实是有些抗拒的。毕竟,结婚这一步迈出去他的人生就已经显得有些仓促了,更何况是孩子。
但是罗冉冉很坚定的想要,她想方设法的想让他要了她,可是江年锦一直没有。直到那次她约了他喝酒,喝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第二天他在她的床上醒来,她略带娇羞的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罗冉冉又告诉他,她怀孕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回过神来,他还是挺高兴的。他立马敲定了悬而未决的婚事,想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一个家。
可是,罗冉冉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江年锦问起,她只说自己可能得了产前抑郁症。可是她不是的,她有自己的秘密藏着……
天台纵身一跃之前,罗冉冉告诉了他她在加安所遭受的一切,她说:“年锦,我对不起你,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惩罚那些坏人,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也不会带着你的孩子去死。”
她说:“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
他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来到加安处心积虑的活了这么久……
可是,他发现罗冉冉其实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骗子。
她到死,都还在对他说谎。
他一直不知道,直到遇到苏听溪,直到开始对苏听溪有感觉,直到他开始查苏听溪和罗冉冉的关系……
阿府把一大堆关于罗冉冉和苏听溪的资料带给他。那堆资料里,甚至有罗冉冉死后的尸检报告。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那报告里说,罗冉冉死时,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可是,三个月前,罗冉冉还在加安。
可是,罗冉冉所谓的“酒后乱性”也不过发生在一个月前。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酒后乱性也不过是罗冉冉欲盖弥彰的一场预谋!
……
江年锦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一下又一下。
喜当爹,戴绿帽子……他听不得那样的话。当然,不止是他,想必每一个男人,都听不得。
他坐回车里,今晚不想走了。今晚,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
听溪一早起来,就觉得精气神好些了,她梳洗之后下楼给自己买早餐。
进入这个圈子工作之后,为了保持身材时常需要节制自己的饮食。可是再怎么样,听溪对于早餐从来不会马虎。
楼下的花坛处环卫阿姨在打扫卫生,听溪经过的时候听到她边扫边抱怨着。
“哎哟,谁昨晚在这儿抽烟啦,抽烟就算了,怎么还抽这么多!”
听溪看了一眼,那些烟头……她认得,是江年锦惯抽的牌子。
他昨晚在这儿?
怎么可能。
“听溪。”
听溪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柳惠提着一个袋子迎面过来。
“久太太你怎么……”
“昨天分开的太仓促了,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久太太柳惠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是Baron说的啊!风这么大,你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你自己的身子你可得自己注意啊!”
“我只是买个早餐。”
“快回去吧,我给你带了汤。”
柳惠给带来的是红枣莲藕汤,听溪只喝了一口,就觉得甜到心里去了。
“真好喝,久太太你手艺真好。”
“我可不敢邀功,这是别人煲的汤。”
“谁?”听溪边喝边问
“你别问是谁,好喝又补身子最重要是不是?”
“那我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你的谢意我给你带到就成。”柳惠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她。
听溪点了点头,继续喝汤。
柳惠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惆怅的感叹一句:“也不知道沐葵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听溪不语,只怕说多了心里更难受。她扯开了话题:“听说你和久师傅都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不是尔冬这孩子,听说她出事儿了,老久就一刻都待不住了。”
“对了,尔冬没事吧?”
“没事儿,昨天吃了药就好多了。只是身体上的病能吃药,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她很坚强,我相信她很快能缓过来的。”
“嗯,等过段时间你身体恢复了,就来看看她吧。她现在就需要个人时时刻刻陪她说说话。”
听溪答应了柳惠。
从那天之后,柳惠天天带着汤来看听溪,还每天都变着新花样。因为花样太新,这味道有时候还是怪怪的,听溪多少次婉拒之后,她还是天天送来,有时候人脱不开身,汤却从来不缺席。
听溪的身体就这样慢慢调理好了,她的脸色也比从前更加的健康。她和柳惠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等到她恢复工作的时候,那些漂亮衣服都得容不下她了。
柳惠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很多男人,都喜欢看起来瘦抱起来有肉的女人。”
听溪想起江年锦。
她实在太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最近一段出镜率也低了不少。
复出工作的第一天,久太太就约她晚上一起上他们家里吃饭。听溪一口就答应了,末了,久太太才通知她,江年锦也会去。
她想,去就去吧,他们总不能真的这样,一辈子都不见面了吧。
?
听溪结束在秀场的工作之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门。她按着住址找到了久太太他们住的地方。
路过楼下水果超市的时候想着进去挑些水果带上去。她记得尔冬最爱的是芒果,她进去选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芒果,又选了一些其他的水果,结账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的车慢慢驶进了停车场。
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超市里出来,江年锦正好也从停车场里上来。两个人就这样遇个正着。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她,不过,他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手里的那些袋子。听溪觉得,手里的水果袋子黏上了他的目光之后,就更沉了。
她想快些过去,江年锦忽然跟了上来,经过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抢过了她手里的袋子。
听溪感觉到手上一轻,回神江年锦已经提着她买的水果走的老远。
这人……
听溪撇了撇嘴。
天还未黑,小区里的路灯却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江年锦的毛衣在灯光下勾勒出淡淡的光影,他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拎着从她手里抢走的水果,背影随着他的脚步或长或短……他走的脚步渐渐放慢,慢的像是在等她。
这画面真暖。这样的江年锦也很暖,暖得好像收起了他冰冷的刺。
听溪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和相爱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每天吃完晚餐之后下楼散一圈步,散步回来之后就去果香四溢的水果超市挑上几样自己爱吃的水果。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他一手提着袋子走在前面,而她可以冲上去拉住他的手同他嬉闹,或者跟在他的身后心无旁骛的东张西望也不怕会走丢……
她低头笑了一下,真想就这样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像一对没有经历过大喜大悲的寻常小情侣一样,对他撒个娇耍个赖说句“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就和好……
真的很想。
江年锦比她早走到老久家门口五分钟,可是他一直没有按门铃。听溪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年锦还维持着面壁的姿势,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侧了一下身子,将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塞回听溪的手里,然后开始按门铃。
门铃只响了两下,久太太柳惠就跑过来开了门。
看到听溪和江年锦同时站在门外,柳惠显得特别的惊喜。
江年锦打了个招呼就进门了,听溪紧随其后,换鞋的时候顺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柳惠。柳惠接过那袋水果就一声惊呼:“怎么提这么重的水果,你身体刚好能不提重物还是暂时不提重物的好。”
听溪怕柳惠在江年锦面前收不住,泄露了小产的事情,她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江年锦正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她讪讪地放下了手。
“尔冬姐呢?”
?
柳惠指了指走廊最里面那间房。
听溪轻轻的走过去,门合得紧紧的,她敲了一下门,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一下。
“噗”的一声,门开了。
陈尔冬拉开了门,也不看是谁,就走回电脑桌边坐下。
听溪跟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唯有电脑屏幕前闪着一束光。听溪坐在床沿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心就被逼仄进了角落。
屏幕上方来回滚动的,是陈尔冬的设计稿。可是这些设计稿,高高的挂在Modern的网页上,设计师打上了别人的名字,这才让人觉得讽刺。
“尔冬姐。”听溪唤了她一声。
陈尔冬没有回头。
听溪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须说清楚。她走到门口,合上了门也顺势拍下了房间的灯。
橘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可是陈尔冬还是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听溪走到陈尔冬的身边,蹲下去按住了她正在滚动鼠标的手。
“尔冬姐,我不知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但是……”
听溪顿了一下,她将双手抬起来捧住了陈尔冬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但是,我以我失去的那个孩子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有没有动过你的设计稿。”听溪说起孩子,说起自己被冤枉的事情,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陈尔冬漂亮的眸子里也慢慢起了水雾。
“傻瓜。”
陈尔冬张嘴,嗓音因为咳嗽已经哑的不能听了。
听溪却因为她这个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