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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战后,美国和石井四郞做过一笔幕后交易,一方把“731”研究成果移交美国做抵押。另一方则免除战犯起诉。关于这一点,琼·莱辛的文章已经透露过。但这种交易很可能是在G2审问的时候进行的。如此看来,在井崎受审的时侯,石井因郎和北野政次等干部也受到过审问。栋居意外地窥见了战后史中的某一页。
“然而,我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没用的人。我想回到智惠子所在的日本去。但是妻子的坟墓在这里,把她一个人留在异国的土地上太可怜了。于是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井崎补充的这番话,体现了他对亡妻的无限怀念。使人惑到井崎延续了“731”的过去。今天,他已经显得精疲力尽了。
第四节
栋居从美国回来后,简单向那须作了汇报。然后立即赶赴井崎告诉他的智惠子住处。一打听,才知道去“瓣天堂”药店要坐京五线的车,到播谷站下车,然后穿过甲州街道,再朝北拐,有一条小商业街,“瓣天堂”就在这条小街上。这条街虽小,但充满了工商业者居住区的气氛,显现一片兴旺的景象。
栋居赶到目的地一看,只有“瓣天堂”一家店上着门板,上面贴着一张写有“临时休业”的纸。
看来店主的住房在店堂楼上,但楼上的木扳套窗也关着。栋居向隔壁的蔬菜铺打听,女主人用围裙擦着手回答:
“啊?你问邻居?前天夜里她丈夫的父亲去世,一家人都奔丧去了。”
“她丈夫的父亲住在哪里?”
“哎呀!这倒不清楚,曾听地说在都立大学一带。请进,太太,今天的鸭儿芹可便宜啦。”
蔬菜铺的女主人向一位进门来的顾客堆起了和蔼的笑容。
“都立大学!”
栋居也顾不上女主人已接待顾客不再搭理他,象根木头似地呆站在店门前。过了一会,栋居从惊诧中清醒过来,又在附近打听了一番,了解到“瓣天堂”店主的父亲住在目黑区中根一带,店主姓“二谷”。
智惠子的夫家就是“二谷”。井崎曾含蓄地说访问一下智惠子便会真相大白,现在栋居才理解了这句话。
然而,智惠子的公爹前天夜里死了。而且死时正值栋居赶回国的时候。栋居心里一阵不安。
第五节
二谷的家在目黑区中根一段十X号,该地是夹在目黑区与东横线之间的住宅区。距离杨君里叫出租汽车的地方只有步行一、二分钟的路。从位置上看,同仙波信仰家相邻。
二谷的家不用打听就会知道。丧家为了方便吊客,一路都在显目之处贴上了黑色标记。一拐进目黑路,就看到一家围着树篱的旧平房前聚集着许多穿丧服的人。那里就是二谷的家,挂着一块写有“二谷昭治”四个字的门牌,字迹已经淡褐。这大概就是单手鬼的原名。在此之前,栋居曾几次路过他家门前。
此刻,死者家属正好从火葬场捧回火化后的骨灰罐。栋居见了不由地咂了咂嘴,万一要查死因的话,尸体已经烧成灰了。哎,真是晚到一步。
栋居装成吊客走进二谷的家。面朝院子的一间屋子里陈设着祭坛,上面放着骨灰罐和灵牌。死者的家属以及亲朋好友都在烧香。
站在祭坛右侧的可能都是死者的家属。
骨灰罐上装饰着花,贴着死者的放大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吸着烟,面部表情舒展、温和。遗像一般都选用死者生前最好的照片。但是这张遗像上照的仿佛是一个完全没有名利欲望和野心、清清白白的老年人。
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死者很可能是“单手鬼”或同单手鬼有关系的人。然而,照片上的形象毕竟同单手鬼罪恶的经历不相称。这是为了蒙蔽吊客而摆设的“素食”,难道三十多年的漫长岁月抹去了沾满鲜血的旧恶吗?
栋居扮成一位普通吊客,坐在室内一角。以杨君里的死为起点,栋居追寻着“731”的轨迹,已经深入它的腹地。开展侦察以来,已经遇到古馆丰明、奥山谨二郎的死,加上杨君里,这已经是第四个死者了。
战争时期,单手鬼在中国大陆暴虐无道,无恶不作。能参加他的葬仪,是一个具有讽刺意昧的巧缘。栋居悄悄地观察一下周围,没有发现“731”或死者当年战友模样的人。献花的也只是町会①、经常往来的商人以及其他个人。栋居暗中地打量在场的人。蓦地,栋居大吃一惊,那位给吊客端食物的中年妇女的侧脸仿佛在哪里见到过。这不是去年年末到多磨公墓访问篠崎时,同乘一辆车的那个散发熏衣草香气的妇女吗?而且,在归途中还同她擦肩而过。
注:类似我国的居委会,——译者注
难道她就是智惠子!栋居恍然大悟。在此当口,她的脸恰好转向栋居。只见她眼角细长,鼻、口端正。身着黑丧服,洁肤显得更白。没有错,肯定是那位曾经邂逅的妇女。
她的目光碰到了栋居,微微向客人点了点头。她不可能认识栋居,以为栋居也是死者的朋友。
她把食物放在栋居面前,又折回另一间屋子。
从外部看,这座旧房子格局并不大。但是可能是扩建过几次的缘故,房间的结构似乎很复杂。谁也没有注意栋居的存在。
“二谷先生患的是什么病?”栋居悄悄地向边上一位邻居似的吊客打听。
“听说是脑溢血,去年五月底发作过一次,倒下了,以后一直在治疗。”
“发过一次,以后就倒下了……”
“是啊,听说是这样,反正同突然死亡不一样。发过一次病后,家属就有思想准备了。”
栋居这才知道二谷死的情形同古馆丰明一样。古馆也是先发一次病,卧床不起,然后再发作而死的。而且二人第一次发病的日期相同。不知道罪犯在这段时间里是否有同时作案的可能。不过,现在再查为时已晚。
“听说二谷先生以前是军人。”栋居套对方的话。
“哎,这事听说过。他本人很避忌谈及过去,但有人传说战争时期他是一个以手段毒辣闻名的宪兵。捱说有一家电视台计划播放一个停战特集,其中有一段叫‘宪兵’,想邀请二谷上电视,但被他拒绝了。”
“二谷先生的右手是否有些不方便?”
“对啦,听说是战争中被游击队扔的手流彈炸掉的。哎呀,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对方露出诧异的神色。
“咦,我那故世的父亲同二谷是好朋友,我是代表父亲来的。”栋居打了个寒颤,但马上若无其事地掩饰过去。
“这么说,令尊是二谷军人时代的战友啦?”
“哎,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对方不再问,他的注意力被刚端上的菜肴吸引了。至此,栋居证实了二谷昭治就是单手鬼。莫非杨君里是来访问二谷的吧。可以推测,把二谷地址告诉杨君里的是古馆。古馆的女儿曾反映过,说她曾在去年二月从学校回家时,顺道去过目黑路上父亲的工作室。当时古馆连连说“奇遇,奇遇。碰到稀客了。”还给女儿的红茶里放了柠檬片。
古馆的工作室同二谷的家只隔着一条目黑路,仅咫尺之距,他们完全有可能在路上不期相遇。
然而,在战争年代,古馆是“731”少年队员,他会认识二谷吗?如果认识的话,对古馆来说,二谷难道是值得感叹“奇遇”的人吗?古馆从来客连想到柠檬,但是二谷同柠檬并不相干呀。
于是,栋居脑海中重新浮现出一个人物——井崎良忠。栋居觉得智惠子嫁给二谷家,这不一定是不幸命运造成。但井崎却可以到女儿的夫家走动走动。去年二月,井崎曾离开美国暂时回国,莫不是来访问二谷的吗?也许就在这个时候,井崎遇到了古馆,告诉古馆:智惠子的夫家就在附近,古馆又把它告诉了杨君里。
顺着这条思路分析下去,就能够架起一座桥梁,通向杨君里曾访问过的神秘人物。
“没啥好吃的东西,请您多用一些。”
凝神沉思的栋居,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女性的说话声。抬头一看,智惠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旁。她究竞是不是智惠子,栋居还没有证实过。于是,栋居利用这个机会问:
“夫人,您叫智惠子吗?”
“是的,你……”
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智惠子。
“对不起。您就是死者儿子的夫人……”
“对,故世的就是我丈夫的父亲。”
“我的父亲生前同死者是好朋友,我是代表父亲来的,夫人的生父是井崎先生吗?”
“您认识我父亲吗?”
“不是直接认识。听家父说,战争中他得到井崎先生很多帮助。”
栋居担心说话间会不知不觉地暴露自己的身分。
“这么说,是大陆时期的好朋友呢。”
“对,我父亲说,还受过令堂大人的关照,令堂大人身体好吗?”
栋居问智惠子。他佯装不知,悄悄地观察智惠子有什么反应。
“父母双亲都在昭和四十三年去了美国,母亲已在昭和五十三年故世了。”
“故世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听说去年五月令堂大人还回日本来过呢。”
这里所说的“令堂大人”,无疑是指杨君里。但是,智惠子的脸上不仅毫无反应,还露出不解的神色:
“去年五月?决不可能。母亲早在四年前就在美国去世了,您一定弄错了吧。”
“噢——,那一定是搞错了。……今天我同夫人已经不是初次见面啦。”
“哎呀!好象是在哪儿见过。”智惠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去年年底,我在多磨公墓偶然见到了夫人。在去的路上我们也坐着同一辆公共汽车呢。”
栋居回想起当时笼罩在车厢里的一片悲恸气氛。丈夫健康无恙,她却在阅读题为“战胜孤独,坚强起来”的剪报。
“哦——,那时同车的吗?那一天正好是我母亲的忌辰呀。”
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了解的材料证实:井崎的妻子死于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碰巧那天正是她母亲的忌辰。
“您母亲安葬在多磨公墓吗?”
其实井崎已经明确告诉栋居葬在美国。
“父亲曾经说过,要同母亲一起把灵位合祭在多磨公墓的精魂塔墓地里。”
“精魂塔是怎么回事?”栋居假装糊涂。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在大陆时期同父**过事的已故战友都祭祀在那里。”
说话间,祭坛前一簇人中传来叫她的声音,大概是丈夫叫她。智惠子向栋居行个礼便走开了。
智惠子不知道杨君里曾来日以及杨君里同自己的关系,看她的表情不象是说谎。杨君里还没有见到智惠子就死了。她到底为什么而死的呢?杨君里是死还是活,以及她的存在与否,智惠子是不知道的。杨君里还没有见着智惠子便死去了。
杨君里是否认识二谷昭治呢?二谷当宪兵的时候,以傅家甸为渠道,鲸吞了大量战略物资。杨君里的父亲就是在傅家甸开业的牙科医生。杨君里同二谷在傅家甸见过面的可能性很大。
杨君里曾被关进监禁过弟弟的马鲁他小屋,发现了弟弟写的掲发血书——“单手鬼杀害山本正臣”。杨君里既知道杀夫凶手姓名,又认识凶手的脸。
古馆不知其中原委,当杨君里以自己的著作为线索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把二谷的家作为智惠子的婆家告诉了她。终于要见到亲生女儿了,杨君里心潮激荡地向女儿的婆家走去,但她却遇到了杀害丈夫、逼死弟弟的单手鬼。
自己忍着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