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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大学?”小陈强忍着笑,“你知不知道咱山东的分数线是多少?”
“当……当然知道。”孙大鹏傻笑了两声,回头偷偷问张毅城,“分数线是干啥的?”
张毅城崩溃。
将军庙距离刚才几个人等小朱的地方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教程,虽说远看这庙不算大,但等走近了一看却着实不小。真个将军庙大概有十来间房,分前后两个院子,院中到处破烂不堪杂草丛生,所有的屋子都是半木结构的,其中大部分已经没有屋顶了。
进庙门正对着的是大殿,约莫有个二十来平方,前后都是门,殿中想必曾有泥塑,但此时已是空空如也,虽说当时太阳正毒,室外气温少说得三十三四度,但大殿却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凉。站在大殿中间,张国忠不禁打了个冷战,“像是个招灾惹祸的地方。”
穿过大殿,张国忠走到内院,只见内院四周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空的,院里的篙草足有一人高,在靠近院底的墙角,张国忠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狗洞的拱形洞口,洞口下面已经平了,仅剩了一道一指来高的缝隙,想必这就是当初建庙时用来“开渠泻阴”的“引阴渠”,理论上讲渠中应该有水,在庙外也应该连着河流或小溪,之所以这座庙成为藏污纳垢的中心,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庙外连接着“引阴渠”的小河因荒芜或其他原因被填埋所致。
“莫非是我多虑了?”绕着内院转了几圈,张国忠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似乎近期也没什么人来过,“论阴气,这里应该比周文强家菜窖里更厉害啊,莫非那个黑衣人要去的不是这里?”张国忠皱着眉头暗自嘟囔,按理说,能称的上是“旋魂庋”的弃庙,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尤其像将军庙这种囤阴藏怨了几百年,却并未遭到太大破坏的弃庙就更不常见了,如果黑衣人真是朝这个方向来了,不大可能发现不了这里的。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张国忠又回到了前院,面向着庙门坐在了大殿的台阶上,刚想抽根烟歇会儿,突然发现庙门右侧不远处有一个雕花的石墩子不大对劲。只见这石墩子大概二尺来高,形状大小和公园里的石墩凳子差不多,石墩表面有一个人工凿出来的开口,顶上有个碗口大的凹洞,与下面的开口相通,凹洞四面黑糊糊的,好像被火烧过。
本来,从外表的磨损程度看,这石墩应该也是个有年头的东西,在如此一座古代破庙的旮旯里出现这么个东西,换作旁人是不大可能会注意到的,之所以这东西能引起张国忠的注意,完全是因为其表面的雕刻花纹——八卦纹。这座名为“将军庙”的破庙,起初贡奉的是不是“将军”虽不得而知,但从建筑风格看,大体是以佛教风格为主,在这样一座庙里出现道教的图案,自然也逃不过张国忠的眼睛了。
点上烟,张国忠走到了石墩子跟前。“怪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石墩子的凹洞以及石墩子周围的地面,发现凹洞边沿的黑色像是信烧上去的,而石墩子周围的地面上也有一些黑漆漆的碎渣,最大的有绿豆粒大,最小的比小米还小,三三两两散落在草丛粒,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捡起地上的碎渣用手捻了捻,张国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些黑渣似乎是用热油炸糊了的碎肉渣,不但黏糊糊油腻腻的,而且还有一股酸臭味儿。
而当张国忠回过头仔细端详石墩子的雕纹时,心里不禁又吃了一惊,只见石墩四周的八卦纹四周,还充斥了很多类似于“梵文”的雕花,每个雕花中都隐约地镶着一道铁线。
“散谶益寿纹?”张国忠不禁一愣,虽说茅山派并非“丹鼎派”,但《茅山术志》中对丹术多少也有些记载,眼前这个墩子上的雕花并非梵文,而是一种叫“散谶益寿咒”的“丹纹”,据说会对炉中丹药产生特殊影响,按理上讲,刻有这种咒文的丹器,应该是一种始于东周的比较“高端”的丹术器皿,到了战国末期不知为何种原因其制作工艺突然失传,同时丹士们在用的此种丹器亦同时绝迹,之后也没再出现过,明清时期,这种带有“散谶益寿纹”的丹器不知因何种原因,曾经受到了一些丹士的疯狂追捧,但据说当时市面上带有这种“丹纹”的丹器大多为唐宋时期的仿制品。
看看石墩上的“散谶益寿纹”,手里捻着碎渣,张国忠眉头紧皱,虽说地上的碎肉渣究竟是什么时候弄掉地上的不好说,但从碎渣里还未风干的油腻分析,时间应该不是很久,看来这个石墩子应该是传说中的东周“梦幻”丹台——“散谶益寿炉”。
“莫非又是个假货?”张国忠不大相信眼前的“丹台”会是东周或战国时期的正版“散谶益寿台”,如果其真是东周或战国初期的原装货,那么看来这个黑衣人的来历也着实不简单,“莫非是在这儿炼丹?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一时迷糊了。
“看来他肯定来过这儿。”张国忠继续观察丹台周围,发现丹台底下的杂草被压死了一片,看来确实是被后来搬到这里的,“没错了。”站起身,张国忠大踏步出了将军庙,迎面正好看见孙大鹏朝自己跑过来。
“师傅,他……他们到了。”孙大鹏气喘吁吁道:“让您老赶紧过去呢。”
“哦?你不是说得一个小时吗?”张国忠开始跟这孙大鹏往回走。
“俺那就是估计。”孙大鹏道:“那个姓朱的警察好像说人已经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10分钟后,张国忠回到了刚才等人的地方,发现小朱、王友善手下的民警小王和刚才那个小陈警官以及两个不认识的警察正扎在一块聊天。“哦,张大哥,你干吗去了?”看张国忠回来了,小朱赶紧笑呵呵地上前:“柳队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到了?怎么这么快?”张国忠一愣:“对讲机能用了?”
“用不了,没信号。”小朱道:“不过我刚才收到一个传呼,应该是柳队打的。”说话间,小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传呼机:“你看,信息是409,这事柳队的生日,以前柳队交代过,只要收到这个号,肯定是他打的,就得赶紧回电话,他能给我打传呼,说明他应该与309国道那边布控的兄弟们会合了。”
“对讲机没信号,这小东西能有信号?”张国忠对传呼机这种东西还真是挺新鲜。
“哎,张大哥,外行了吧?这可是大老美的最新技术,能收着广播的地方,它就有信号,我这是127台③的,全国联网。”小朱借机还显摆上了。
“呦,摩托罗拉的!朱哥,你这玩意儿多少钱啊?”小陈好像还挺羡慕。“不贵,2000微贵点,带一年服务费,托一塘沽④的哥们儿给买的,进价拿的货,外边买稍微贵点,但也超不过3000。”小朱嘿嘿一笑,把传呼机装回了口袋。
“对了,小朱,我发现那个破庙有点古怪。”张国忠把小朱拽到了一边,把双塔山秘密小路近期被人开垦的事以及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那个丹台不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回来取那个东西。”
“哦?”听张国忠一说,小朱也是一愣,“这么说张哥你的意思是。”
“在那儿守着。”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现在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应该急于逃跑,那个石墩子不像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没准很快会回来取。”
“这个……”小朱也是有点犹豫,回头看了看其余4个人:“行吧,我跟他们说说。”说罢,小朱又回过身跟其他几个民警嘀咕了一通,之后又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事你最好别太搀合,你看,现在都下午了,几位同志走了这么远的路,连口饭都没吃,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上一天两天很正常,这个主我做不了啊!”
“你……”张国忠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朱警官,他们没吃饭我也没吃饭,而且我昨天连觉都没睡!抓坏人是你们警察的责任,我完全可以不管,情况我已经向你们反应了,重视不重视是你们的事!你要觉得我的话没有价值,我现在就回天津!”
“哎,张大哥,你误会了。”小朱一看张国忠真急了,也没底气了,二话不说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案子,案发毕竟是在天津,人家现在是协助我们破案而已,山东是人家的地盘,别说是我,就算是柳队,在这儿跟人家发号施令,合适吗?张大哥,我相信你的推断,要不这样,我跟你在这儿守着,让他们先回去报信,你看怎么样?”
“这个……行吧。”张国忠也理解,小朱就是个普通侦查员,在人家的地盘,确实也不好做主。
“行,那咱俩现在过去守着。”小朱回身又跟旁边的几个警察嘀咕了一通,寒暄了几句后,除小朱外的几个警察顺着土路走了,“张大哥,我已经让他们把你说的情况转达给柳队他们了,如果上头认同你的分析,可能会派人过来。”小朱也没辙,千里迢迢把人家从天津找过来,此刻人家这么热心,也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不是?
将军庙里,小朱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张国忠嘴里的那个神秘的“散谶益寿台”,但凭小朱的感觉,这东西并不值得罪犯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取,“张大哥,你说这东西是丹台?炼丹用的?”
“对,而且不是一般的丹台。”张国忠道:“我分析,这个人可能很极端,因为疯狂地迷信某种传说,所以会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倒腾出来。”
“传说中的东西?”小朱一皱眉。
“对。这东西传说始于东周,但战国末期就失传了。”张国忠道。
“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珍贵的?值得冒险回来取?用砖头搭一个台子底下点火不是一样吗?”小朱对道术可是一窍不通,此刻的话茬子已经近乎于抬杠了。
“小朱啊,这里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自古那些追求完美的丹士,都讲究“配套器具”,一个丹台只配一个丹炉,这个人既然能把东周的东西折腾出来,应该也是个思想极端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丹台的。”
“哦,还有这么一说啊。”小朱点了点头:“张大哥,这东西要真是东周的,我觉得就算抓不住坏人咱也不白来,至少给国家追回了一件文物。”
“大鹏,离这儿最近的村子得走多远?”张国忠把孙大鹏叫了过来。
“以前的状元村现在叫团结村,比解放前外迁了几里地,离这儿最近,去的话得俩钟头,不过回来的话就快了,俺一个表兄住那儿,家里有摩托。”孙大鹏道。
“去,买点吃的回来。”张国忠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剩下的给你表兄买包烟抽。”
“哎呦,师傅,徒弟我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怎么能让您老花钱呢。”孙大鹏一脸堆笑,不由自主地接过钱,“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爸,我去吧。”张毅城看着200块钱也是眼馋。“
“你认识路吗?给我老实待着!”张国忠一板脸,“对了大鹏,顺便给我也买包烟回来。毅城啊,我躺着儿睡会儿,七点叫我。”
夏天天黑是很晚的,可这孙大鹏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也没看见踪影。
“爸,伟大的孙大鹏师兄,不会是怕闹鬼,溜了吧?”张毅城的肚子都饿扁了,一个劲地发牢骚。
“别瞎说!”虽说下午睡了会儿觉,精神好了不少,但张国忠的肚子也是饿得直叫,看了看表,9点多了,“没准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