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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他何必又蒸馒头又做衣裳的?展怀春越想越气,若不是顾忌被人听见,真想直接把肖仁扔出窗去。
肖仁扒着门板不愿走,“别动手别动手,要不换一个,不叫大哥了,你亲自帮我洗三天袜子……”话未说完胳膊被人用力拧了一下,疼得他浑身冒汗,肖仁脾气也上来了,恨恨甩开展怀春,咬牙切齿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你这么喜欢住尼姑庵,那你干脆住满一个月吧!”
“行啊,不过你得再找一只蚂蚁跟我比,再输我就住一个月。”展怀春淡淡道。
肖仁愣住,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你真想再跟我比一次?”
展怀春颔首,笑着看他:“如果你不怕死,尽管带着蚂蚁来。”上次答应跟他比谁的蚂蚁爬地远,他真是鬼迷心窍。
肖仁嗤了声,摇摇折扇道:“手下败将,我就知道你没那个胆量……退后,你想做什么?我,我警告你,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休了你!”眼看展怀春又想动手,肖仁被烫了般往后跳,跳完见展怀春愣在那儿,肖仁又飞快跳了回来,大手趁其不备在展怀春胸口摸了一把,摸完大笑着跑了,“哈哈,娘子在这儿好好静养,为夫半月之后再来接你回家!”他打不过展怀春,跑得却是飞快,一眨眼没了影儿。
展怀春额头青筋直跳,低头看看胸口两个鼓包,转身进屋,关门,在屋里转了一圈踢翻一张椅子后,走到床边,直接趴到了早被他彻底检查过的干净被子上。趴了一会儿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展怀春猛地转身,闭着眼睛,静了好久才抬手,把胸口被压扁的俩馒头又捏圆了……
为何要让他遇到肖仁那个道貌岸然的混球!
展怀春低声骂了一句,踢掉那双绣花鞋,把一双长腿抬到榻上,动了动,寻到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闭眼睡一会儿,谁料手臂搭下去时却碰到一处明显的凸起。他睁开眼睛,手探到褥子底下把东西摸了出来。
是把匕首。
展怀春轻笑,拔。出匕首打量。刀刃薄而锋利,寒光流转,好是好,只是肖仁那家伙也太小心了,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就算有些古怪,又哪里值得他动用刀子?
将东西塞回枕头底下,展怀春仰面躺着,阖目小憩。
那边阿榆正站在静慈屋里聆听训诫。
“明心,既然方夫人看中你,你就安心服侍她吧,除了晚上回自己屋里睡觉,每日做完活后都直接去她那边,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有一样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她脱你裤子,也不准听她的自己脱,懂吗?”静慈轻声嘱咐道。不管对方有什么怪癖,花银子都是为了找女人的,五十两,只要对方不做到最后一步,其他的她都答应。至于裤子,静慈对男人再了解不过,一定不能让他们脱,脱了就管不住了。
阿榆乖乖点头,想了想又不解地问:“师祖,她为何要脱我裤子啊?”
这个傻孩子……
静慈把人叫到身前,慈爱地拍拍阿榆手道:“这个啊,师祖是看方夫人有些异于常人之处,胡乱猜想的。她若正常最好,万一她对你做了什么怪事情,明心别怕,等她做完了你直接过来找师祖,师祖给你解释,但裤子千万不能脱,记住了。”她知道清诗对小弟子的教养法子,难得遇到这么个天生玩物,静慈也愿意配合清诗。而且正因为阿榆傻,这次待客反而省事了,不用费太多心思解释或威胁。
阿榆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师祖这么说了,她照办就是。
静慈又嘱咐了两句,让人出去了。那两人衣着气度非凡,应该是显贵出身,这样的人家,真想买初夜的话不会吝啬银子,既然没买,多半是不会强要的。况且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知道她跟高昌的关系,也知道吃白事的下场。
静慈很放心,摸摸那五十两白银,藏到自己的小柜子里去了。
外面阿榆朝客房走了几步,又拐去自己房间,将缝到一半的袜子和针线筐都带上,这才去客房找女施主。
她轻轻敲了敲门,“夫……施主,我来服侍你了。”叫夫人有点怪,她还是习惯喊施主。
展怀春还没睡着,听到动静,皱了皱眉,不想起来。
里面迟迟无人应声,阿榆等了会儿,绕到窗前,发现床榻前摆了一双大绣鞋,上面躺着熟悉的红裙身影。以为对方睡熟了,阿榆转身在花坛边的台阶上坐下,拿出剪刀剪指甲。
外面没有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动静,展怀春心生好奇,悄悄起身,缓步走到窗前。
距离正午还有段时间,春日阳光温和明媚,小尼姑安安静静坐在门前台阶上,无比认真地剪指甲。一双小手沐浴在日光里,纤细小巧如葱白。
展怀春看得有些出神,目光慢慢移到小尼姑脸上。
她头上戴着尼姑帽,下面没有头发遮掩,反倒显得脖颈修长,耳垂白嫩可爱。展怀春盯着她偶尔眨动的眼睫瞧了会儿,慢慢收回视线,心中却认可了肖仁的话。没有头发还能让他觉得好看,小尼姑确实算是绝色了。
他朝门口走去,去给她开门。
他的指甲也有点长了,看她剪得那么认真,也帮他修修好了。在家里,他不习惯丫鬟伺候,更不可能让小厮替他做这种事,小时候是大哥帮他,现在大哥不管他也不想让他管,偏偏自己剪右手指甲时又不方便,那就趁现在身份之便,省事一回吧。
、见红
剪完最后一个指甲,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
阿榆扭头,见女施主站在门口低头看她呢,赶紧将剪刀放到针线筐里再端起来走过去,有些拘谨地解释道:“施主,师祖让我干完活就专心伺候你,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吩咐,没事的话施主在屋里休息好了,我在外面做活,不会打扰你的。”
展怀春看看她手里的东西,侧身,示意她进去。
阿榆乖乖进去了。
展怀春随后跟上,反手将门栓落下。
“施主你关门做什么啊?现在外面有风,吹进来很舒服的。”阿榆不解地问,说着将针线筐放到桌子上。尼姑庵里客房都一样,外间是个小厅堂,里面是卧室,一会儿她就准备在外间待着了。
展怀春没理她,把里外屋窗户也都关上了,最后回到外屋桌子前,坐下,捡起针线筐里的剪刀,用里面的白棉布擦了擦,这才招手示意小尼姑坐到他身旁。阿榆都看呆了,怔怔地坐到他身前,刚想问话,展怀春将剪刀塞到她手中,然后把左手伸到她面前。
他动作太突然,手又挨得那么近,阿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展怀春挑眉,手依然伸着,等她。
阿榆看看面前白皙修长的手,再看向展怀春,挠挠头问:“施主给我看你的手做什么?”说完忍不住又看了那手一眼,手指修长,手背又白又细嫩,若不是长得太大,恐怕比师父的手还要好看。
见他做到如此地步小尼姑还不懂,展怀春皱眉,点了点指甲给她看。
阿榆不喜欢像三个师姐那样留长指甲,自己指甲都剪的比较短,所以只要谁的指甲比她习惯的长,她马上就能看出来,因此也就懂了展怀春的意思。她不自觉地嘟嘟嘴,不太愿意帮人剪指甲,因为她没有帮过别人,怕不小心剪坏了,可师祖又叮嘱她什么都听对方的,阿榆只好从命。
“施主,我帮你,但万一我不小心剪得难看了,你别生气啊,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阿榆托起展怀春手腕,实话实说,希望能打消对方的念头。
展怀春看看握着他的那只手,没有说话。
“那我开始了?”阿榆试探着问。
展怀春点点头,右手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等被人伺候。
他摆出这副架势,阿榆只好乖乖听话,托着他手仔细瞧了会儿,拿着剪刀左比划右比划,最后还是觉得攥着一根手指这样依次剪下来比较方便,便先攥住他大拇指,小心翼翼地剪。
她心无旁骛,展怀春感觉就有点怪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子如此亲密,还是对方握着他的手。
他微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明媚日光被木窗挡在外面,只有朦胧光线透过窗纸漫了进来,像黄昏时的昏暗。风吹不进,可整个尼姑庵都沉浸在淡淡的桃花香里,这小小的客房也不例外。院子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飞过的鸟雀啁啾几声,清脆悦耳。
这些对于展怀春而言都是新奇的。
目光在窗前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小尼姑身上,因她眼帘低垂神色专注,他打量地肆无忌惮。
小尼姑看起来十四五岁,个头不算矮,但人有些瘦,却也瘦的恰到好处,再胖脸圆圆的戴尼姑帽就不好看了,瘦了脸颊凹下去则显得刻薄可怜,不如现在,清新秀丽,像开在山谷里的幽兰。
是啊,生的这么好看,她爹娘如何狠下心送她当尼姑……
正胡思乱想,展怀春目光一凝,却是小尼姑剪完他拇指指甲,突然嘟嘴对着那里吹了起来。微微嘟起的唇,是她身上唯一娇艳的颜色,清浅温柔的气息,让她的傻气多了一点乖巧懂事。谁料他刚觉得她没那么傻了,小尼姑吹完后竟然对着他拇指笑了,满意的自得的,像是做了件多值得夸的事。
果然还是傻的。展怀春嘴角微翘,看她似乎是要看过来,及时垂了眼眸。
“施主,你看这样可以吗?”阿榆松开他手,让他先看看,虽然她自己是很满意了。
她松开了,展怀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的手是温热的,她的则有些凉,碰着很舒服。他看了一眼指甲,点点头,再次把手递过去。
阿榆有了心得,剪得越来越快了,不一会儿左手已经剪完。
展怀春换手的时候,阿榆实在忍不住夸道:“施主,你的手真好看,如果不是太大了,肯定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手了。”说完攥住展怀春右手拇指,继续开剪,根本不等展怀春回话,仿佛之前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展怀春觉得入耳的话,想了想,觉得这十五日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便低声问道:“是吗,那你……”一句话没能问完,指腹突然被剪刀尖儿扎到的疼差点让他一脚踹过去,若非对方是个小尼姑,他肯定会真踹过去的。
展怀春深深地吸了口气,见小尼姑呆在那儿,心中火气又窜了上来:“还不快帮我止血!”
他脾气并不算好,家中下人若是惹到他,小厮多半会挨一脚,丫鬟被他瞪哭骂哭的比比皆是,现在在尼姑庵里训起人来依然戾气十足。阿榆哪里被人如此吼过,肩膀一抖,小脸瞬间一片苍白,“施主,施主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少说,快帮我收拾,你们这里有没有伤药?”展怀春不耐烦地打断她。
“没,没有,我不知道有没有……”阿榆心中又慌又怕,脑海里只剩下快点帮他止血的念头。眼看对方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仿佛又要骂她,阿榆急得要哭了,忽的记起明安不小心切伤手指时的反应,忙将手中剪刀放到桌子上,跟着一手握他手腕一手攥着那根冒血的手指,送入口中,学明安那样轻轻地嘬。
展怀春僵住了,本能地想抽。出来,她小手却攥地紧紧的,刚刚紧闭的眼睛睁开,看他。
她的眼睛清澈纯净,还会说话,展怀春知道,她让他别动。
展怀春心情复杂地别开眼,可眼睛看不见,她夹住他手指的柔软唇瓣,偶尔碰到他的舌尖,还有那吸得他浑身不自在的力道,都让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不停在他眼前晃悠,跟盯着她看没什么两样。
他再次看了回去。
阿榆正好将他手指放了出来,盯着指端瞧了会儿,见只有一点小血珠冒了出来,她低头去吮,快要碰到时不知怎么想的,改成了舔,舌尖飞速从伤口掠过,吃下展家二少爷今日流的最后一滴宝贵血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