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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绝非凡人。单看长相,男人跟阿榆只有眼睛略有相似,虽然阿榆认了对方为哥哥,可阿榆本来就单纯,万一对方只是冒充的怎么办?阿榆是二少爷喜欢的 人,相信这事早就传出去了,若是有人蓄意骗走阿榆再来胁迫二少爷……
明月不敢再往下想,可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她也不敢阻拦,强 装镇定道:“程公子现在要带阿榆姑娘回王家村吗?外面风大,不如公子骑马,奴婢送姑娘一程吧?”若是这人不回村,她是万万不敢放人的,必须让车夫阻拦。若 是回去,长安留在王家村,他见多识广,她可以跟他好好商量。
“不必。”程杨肃容拒绝,转身对阿榆道:“这里离家不远,咱们走回去吧,哥哥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回家了。”路上安静,他想好好跟妹妹说说话。
阿榆点头,朝车上的明月笑笑:“那我先跟哥哥回去了,你替我跟表姑娘道歉。”
程杨微微挑眉,不是展家大少奶奶吗?怎么变成了表姑娘?
明月还想再劝,程杨已经一手牵马一手牵妹妹,转身沿土路往回走了。
“明月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车夫六神无主 。
明月咬咬唇,最终道:“你先慢慢赶车,我留意后头,如果他们真的进了村子,咱们马上回去禀报二少爷!”
暂且也只能这样了,车夫回到辕座上,轻轻“驾”了声。
明月趴在后车窗前,偷偷盯着那边。
程杨走得很慢,先简单地跟阿榆解释为何他这么久都没有音信。
“哥 哥押镖路上遇到山匪,被他们抓到山上,他们逼我入伙,我没应,被他们关了起来,每日做苦力。大约做了一年多,官兵前来剿匪,把我当成山匪同伙押走了,送到 西北从军。说来丢人,哥哥心想既然从军了,不如好好打一场,挣个官也好光宗耀祖,没想才打半年上面将军战败,我跟其他几十个将士都成了俘虏,在敌国一关就 是四年……”
“两国再次交战,哥哥侥幸逃了出来,还立了些功。那时哥哥就想回来找你了,可战事紧张,哥哥脱不了身也没法给你传 信。九月大军班师回朝,哥哥忙着打点上头好求个咱们这边的官职,脱不开身,便派人过来给你递信,那人打听之后却说你早早出家三月里又丧命火场,你都不知道 哥哥听说后有多……阿榆,这次回来,哥哥本来是想给你寻仇的,幸好,幸好你没事。”
程杨松开马绳,再次将妹妹抱进怀里:“别哭, 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哥哥不是好好的?往后咱们兄妹一起过好日子。阿榆别哭了,你好好跟哥哥说说,你怎么会出家,大伯不要你了,他逼你当尼姑?还有尼姑庵那 场大火是怎么回事,你跟展家又是什么关系?”妹妹失而复得,他急着见她,便只跟那个小丫鬟打听妹妹去了哪里,以及展家是什么身份。
以前的事,阿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记 忆太模糊,她只记得自己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时已经成了尼姑,至于是她自己昏倒在尼姑庵门口还是怎么回事,她都不记得。尼姑庵几年的生活日日相似,她介绍了 师父师祖和师姐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除非程杨细问,她并没有刻意回想什么,最后便是她认识展怀春之后的事了。
有因必有果,有 些事情阿榆想含混带过去,程杨却紧抓不放,譬如阿榆为何会被主持逐出尼姑庵。阿榆想撒谎,程杨一个眼神她就心虚了,只好把展怀春逼她破戒一事说了。接着又 是她当丫鬟,为何她会记起小时候的事,于是展怀春打她板子的事程杨也知道了,再然后就是家里的摆设隔壁多出来的房子……
最终阿榆能瞒下来的,只有那些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亲密。
可程杨是什么人,不知道时不会多想,知道了,他直接提出一个很关键的疑问:“既然莺儿是你的丫鬟,为何她跟你睡在一个炕上?”虽然只在妹妹屋里站了片刻,里面的布置他却记得很清楚。
那是她防着展怀春用的,可阿榆哪能说实话啊。
她低头想借口,程杨看看她红红的脸,攥着拳道:“不用说了,哥哥知道,你怕黑,不敢一个人睡。”他不想让妹妹太难堪。
阿榆松了口气。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村子,程杨让阿榆坐到马上,他牵着她往回走,路上遇到村人,很多他都记得,一一跟他们打招呼。村民认出他,均是震惊表情。
阿榆安静地看着,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她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两 人慢慢到了家门,阿榆刚下马,忽见莺儿从隔壁门口探出头来,四目相对,阿榆好奇莺儿怎么跑到那边去了,莺儿已经哭着跑了过来,她想抱阿榆诉苦,程杨没给她 机会。莺儿害怕,更害怕自己主子吃亏,退后几步哭道:“姑娘,这人是坏人!他硬闯咱们家,长安想拦他,被他踹晕了,还在里面躺着,姑娘你躲他远点啊!”
阿榆愣住,难以置信地问程杨:“哥哥,你打长安了?”
“放心,那点伤死不了,外面冷,咱们回家。”程杨牵着妹妹的手,直接往里走。
阿榆心中不安,回头望望呆愣的莺儿,忍不住道:“你打长安干什么啊,他是少爷身边的小厮,对我挺好的。”
知道妹妹心善,程杨低头朝她赔罪:“那时哥哥不知道他是展家的人,出手有点重,阿榆你别怪我。一会儿哥哥的人到了,哥哥马上让他们请郎中去给他看病。走吧,哥哥早饭还没吃,阿榆给哥哥做点饭吧。”
阿榆登时忘了长安,一心给哥哥做饭去了。
程杨就坐在灶房南门门口,看自己的妹妹笑着给他做饭,心中软成一片。
日 头渐渐挪高,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起来足有十来人。锅里最后一道蘑菇炖肉还差些火候,阿榆坐在灶膛前的矮凳上烧火呢,听到动静很是好奇。程杨拍拍她 肩膀,笑道:“是哥哥的人来了,我出去接他们,你在屋里等我回来,不许出门。阿榆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轻易让外男瞧见。”
阿榆乖乖点头。
程杨站了起来,从外面将南门带上,转身往门口走。
莺儿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程杨看她一眼,冷声道:“回隔壁去,别等我赶人。”
莺儿落荒而逃,出门瞧见几个高大健壮的汉子纷纷下马,她吓得脸都白了,双腿打颤跑进隔壁,急急将大门关上,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姑娘喊那人哥哥,听说姑娘哥哥当年被山匪抓走了,难道现在也当了山匪?
“怎么回事?”长安已经醒了,听到动静走出来,就见莺儿慌慌张张往里跑。
“姑娘哥哥回来了,他当了山匪,带了好几个山匪来了,咱们怎么办啊!”莺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长安胳膊,她可不想姑娘也去当山匪啊。
长安脸色一变,打发莺儿去屋里,他悄悄溜到墙根下偷听。
程杨正在吩咐他的手下:“……那几个尼姑法号分别是静慈,清诗清画,还有明容明华明心,明日天亮之前,你们把她们都带过来,关在隔壁,连同我大伯一家子,我亲自审问。”
“是!”六人拱手,翻身上马而去。
长安心里咯噔一下,玉泉庵那些尼姑可没有几个好的,打他那人真是阿榆哥哥?来给妹妹寻仇的?
正想着,忽听那人又道:“你们两个守着前后门,一会儿我先审他们。”
“大人放心,属下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长安双腿发软,后面那人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楚,只听到一个尾音,一个都跑不了……
长安好想哭。
他招谁惹谁了啊?从小跟在少爷身边,除了贪些小钱除了朝少爷溜须拍马,最近还对莺儿稍微动了点小心思,其他什么坏事他都没做过啊,怎么就撞到山匪了?
长安心里七上八下,踉踉跄跄回了屋。不急不急,阿榆知道他是好的,一会儿她哥哥真想动手,他说什么也要求阿榆救他。还有,还有明月他们应该回去了,少爷听说后肯定会过来救他的,少爷功夫那么好,再多来几个山匪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长安镇定了些。
念头刚落,外面又是一骑快马急速而来,长安侧耳倾听,听到“嘭”的踹门声,惊天动地。
他大喜过望,这踹门声一听就是少爷弄出来的啊,旁家谁能把门踹得这么响!
确实够响,吓得阿榆把饭碗递给哥哥时没拿稳,整个碗直接扣在了桌上。
“阿榆!”
是展怀春在喊她!
阿榆喜上眉梢,刚想应声,之前盘腿坐在炕上的男人突然打断她:“你在屋里等着,哥哥出去看看。”
阿榆忽然有些担心,小声求道:“哥哥,他脾气不太好,你别打他……”展怀春也真是,好端端踹什么门啊?
程杨温柔地笑,再次叮嘱她不许出门,这才迎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门:我招谁惹谁了,干嘛踹我?好委屈……
、第79章 兄控
展怀春根本不信阿榆的哥哥还活着;明月跟他一说;他第一个念头便是阿榆被身份不明的陌生男人骗了。想到阿榆可能已经被男人带走,他的心好像也被人挖去了,恨自己今早非要挖什么梅树,早点过去找她不就没事了?
不顾大哥阻拦;展怀春飞速上马,直奔王家村而去。
转弯之后,先瞧见自家门前立着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展怀春没打算理他;对方竟然先来拦他,不准他去找阿榆。展怀春马上想到阿榆可能被那人困在屋里欺负,眼睛都快红了;一脚将人踢飞再去踹门;拼了命往屋里跑。
快到门前,对面忽的转过来一个身影。
展怀春不由顿住。
只一眼,他便确定,这人就是明月口中那个阿榆“哥哥”。
“阿榆在哪儿?阿榆!”展怀春先是质问,随即直接朝屋里喊人。
屋里,阿榆忐忑地站着,她不想忤逆哥哥的话,可展怀春声音太急,联想他踹门的动作,她情不自禁走了出去。程杨挡在门口,回头看她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往前走,犹豫片刻,阿榆歪头对展怀春道:“少爷,这是我哥哥,他不是故意打长安的,你别生气啊!”
见她衣衫齐整面色红润安然无恙,展怀春总算活了过来,扫一眼程杨,一边朝前走一边问阿榆:“他真是你哥哥?你……”
“我不是他哥哥,难道你才是?”程杨面冷如霜,伸手拦住展怀春:“展二少爷是吧?这是我们程家,不巧今日没有邀请你来做客,且舍妹不便见外男,还请你出去。”言罢扭头吩咐阿榆:“阿榆你回屋去。”
他并未生气,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但阿榆莫名就是一阵心悸,不由自主想听他的。
她 要转身,展怀春急了,一掌朝拦在身前的男人手臂劈了过去。程杨冷笑,闪身避开再抓住展怀春肩膀用力往后一推,便将展怀春甩出几步远,趁他往回冲的短短功 夫,程杨迅速将南门带上并扣上锁,才勾上,身后传来凌厉风响。能在短短时间打倒他的手下,程杨不敢轻敌,弯腰低头同时长腿横扫,开始跟展怀春过招。
这个展家二少爷,他早想打了!
阿榆的叙述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尼姑庵似乎不太对劲儿,展怀春带阿榆回家当丫鬟更是有蹊跷。这些都不提,展怀春敢打他妹妹板子,敢仗势欺人坏他妹妹闺誉,他都饶不了他!
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小精心练武实战经验并不算多的富家少爷,一个是虽无人指导却在八年生死拼搏中练出一身好本事的铁骨男儿,一招一式均疾如风快如闪电,你来我往竟一时难分上下。
“少爷,哥哥,你们别打了!”里面阿榆听到动静着急了,两个都是她看重的人,她不想看他们打架。可男人不听她的,门缝里看不清楚,阿榆连番推门拽门都扯不开上面虚挂的锁。她急哭了,顾不得脚边汪汪乱叫的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