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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代的是在移出遗体前,先拍下许多照片,打算在召请警方进入之际,全数照片提供给警方。有一部份已经冲洗出来了,各位可以先看看,一共是十二张。”
原来由良手上的牛皮纸袋信封里面装的就是那些照片。照片大约是四开大小,长边放大到约三十公分。坐在左边的荒木接了下来,按顺序往右边递送。拿到手上时,似乎才阳冲洗完成,感觉有些湿黏。每一张都确实拍下了遗体在现场的画面,但也仅止于此。当初一到现场目睹的画面,的确就是这样。
“我们先把遗体、掉在地板上的日志与原子笔,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才开始拍照,因此呈现的是案子发现时的状况。”
因为江神并未实际见到遗体倒卧的柜台内部情况,所以我就低声附耳告诉他:“和原来的一样。”
“我稍微说明一下死亡的土肥宪作的资料。土肥出生于福冈市,现年二十七岁。十五、六岁时就对本会的活动感兴趣,但实际上真正接触的契机是在六年前,他念首都工科大学三年级时拜访了东京本部,也就是在当天入会成为了会员。之后,便在信仰的道路上毫无迷惘地向前迈进,积极地参与会务,大学毕业的同时便到神仓来工作,这还是在本部成立前的事情。他优异的表现在已故的野坂御影会祖眼中留下印象,因此大力提拔。直到往生前一刻,会祖才公布不久的未来人类协会在迎接黄金时代时担负重任的人员名单,其中就包括了土肥,是个非常有光明前途的储备干部。”
吹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而由良则是咬牙切齿地懊悔。是因为丧失了一位背负黄金时代重任的人才而悔恨?我想,应该不只是如此;而是因为御影会祖的预言成了空头支票所带来的冲击。假设会祖的预言无误,那么这个二十七岁英年早逝的年轻人不就坏了好事?
是这样啊?刚才在贵宾室里谈到闭关于东塔的子母泽时,本庄就以(进入黄金时代的重要储备干部之一)来介绍他,但总觉得她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相信。看来是因为与子母泽同属接班团队之一的土肥,并未按照会祖的预言去发展,反而死于非命,所以这件事让她感到困扰吧!
我可以理解她面临的苦恼。光是会务人员在本部遭到杀害已是令人心烦的负面丑闻了,万一凶嫌也同样是会务人员的话,那么这件事更会为人类协会带来重创:再加上会祖的预言不正确,如此无法辩驳的事实更让人意志消沉。
显然江神面对伤心的吹雪并未表示同情,反而直接追问:
“听说土肥是住在本部外面的民宅里,他单身吗?”
“是的,在本部工作的会务人员,有很多都是年轻男女,虽然会规未禁止婚姻,但有很高的未婚比率,大概是一心一意专注于信仰吧!如果会员之间能结为好的伴侣,生下许多的小孩那当然是好事,但事实却非如此。就像我自己因为也单身,所以也没办法撮合怂恿其他年轻人。”
“可否详细说明土肥在协会里的立场与为人处事如何?”
“他是祭祀局的主任,在会务工作上正好活用了他在大学所学的电气工学,他本人则希望能转任到协会的研究局去工作,事实上也预定不久后就要转调过去了,然而……这并非他在会务土的失败与麻烦:在同事与人际关系上,他都有不错的表现。虽然个性比较沉默寡言,但是人却很温柔,行事作为也颇富协调性;与人交往一视同仁,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他都非常亲切。”
接着,由良要求发言。
“只见过土肥死去的样子,对他而言太可怜了,麻烦各位也看一下他生前的模样。”
语毕,她从牛皮纸带中取出六寸大小的照片,上面是他在玩弄笔类文具的画面,似乎是镜头突然朝向他,他显得有些缅腼还惊吓了一下。相较于年龄,眼尾的笑纹显得明显了一些,但仍是一个美男子。头发比死亡时还长,外貌看起来像是很酷的摇滚吉他手。
“很有女人缘的样子。”
我说道,由良也同意。
“他这个人具备了很多吸引女孩的条件,但是他对信仰很虔诚投入。佐佐木医生甚至还说‘如果让这个帅哥一人独处的话,会让人以为他是同志’——但这并非事实。”
江神注视着照片问道:
“听说他是大三时入会的,当时他家里人和周遭的亲朋好友会经反对过吗?”
“没听说过,他父母亲都是考古学者。听说他父亲还会经笑说:‘父母拼命往地底下挖掘,结果生个儿子却反着来,只抬头往天空中望。’其实,这还真是残酷的事实呀!他很想念父母,所以前一阵子刚回去,说是要给父母‘看到自己很有活力’的一面,昨天才刚返回神仓。”
“不打算让他双亲知道他们的心肝宝贝遭到杀害的消息吗?这都要怪你们,只会想到自己!”
与土肥同乡的荒木,仿佛要吐唾沫一般说道。面对如此的数落,吹雪也只是点点头。接着,是由江神开始上阵。
“根据刚才的谈话,我来谈一谈真相问题。的确没错,对土肥怀有杀人动机者尚未浮出水面,但有一种可能性也并未排除,那就是土肥会不会是因为某些错误而遭到误杀?”
“可是,看守圣洞的勤务是以轮班的方式在进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时段土肥就会站在柜台后方。就算凶嫌再粗心大意,也不至于杀错人了吧?其中一定有我们没看到的动机——不过,丸尾与土肥的轮班顺序是否依照预定的排班表进行?”
“没错,不只是丸尾自己说过,另外还有其他几位目击者在四点五十五分左右,见到土肥往待命室走去。这些证词之间并无矛盾之处,因此并无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这么说来,见到土肥生前最后一面的人,除了凶嫌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丸尾了。交班完成的时间正好是五点钟,那么丸尾是立刻离开待命室吗?发现土肥已成尸体的时间是……”
“五点五十七分。”椿先生强调说道,“我确认过我手上的手表,接着在六点四分由良小姐他们跑了过来,佐佐木医生判断死亡时间在三十分钟以上。”
“那么行凶时刻就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若要缩小范围的话,大概会是什么时间——佐佐木先生对此说过什么吗?局长?”
“基于职责所在,恕我无法奉告。但也不能取其中间,说是发生于五点十五分。”
“死因为绞杀勒毙,至于凶器……确定是缠绕在脖子上的细绳吧?”
“是的,与绞痕一致,这一点倒是很有信心。那绳子是捆绑货物用的,随时可以在村里的杂货店购得,因为并非管理中的物品,任何人都可在馆内取得。”
“土肥的休假是到昨天为止吧?”
“是的,他有五天没负责看守了。”
“回来之后有何怪异之处?”
“不,完全没有。”
到目前一直是答话者的吹雪,开始转变角色了。
“现在由我来发问。案发时的那段期间,各位是否看到可疑人物?或者是与案件有关的可能声响之类的?”
我们四个人都没听见过。
“那么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可否告知你们身在何处?做什么事?当然也包括不在这里的望月先生、织田先生与有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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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证不在场证明吗?”椿先生用鼻音说话,“脸皮还真厚啊!这种话还真说得出口。针对土肥先生,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动机可言,因为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因此没理由质问我们的不在场证明。”
“局长目前并不打算调查各位的不在场证明——”
由良的反驳带有一些情绪,但遭到吹雪的制止。
“大概是我问法不当,在此向各位致歉。我并非想要知道各位的不在场证明,而是想要掌握案发当时馆内的状况,还请各位能多多帮帮忙。”
说辞非常完美而又诚恳有礼,椿先生显得很尴尬,或许因为惭愧,竟然自己率先说明。
“提出参访申请的我和荒木,五点前不久就在大门前碰头,然后一同进入本部。一通过入口大厅,负责接待我们的本庄小姐就出现了——”
浏览了地图、听完了简报之后,来到呈半地下状态的大会厅,接着又带我们到种满了绣球花的庭院去。
“她在庭院告诉我们,说本来应该先上到C栋上面去,那儿有个面南的观景交谊厅,可以在那儿遍览整个神仓。但因为忘了一通很重要的电话,想要先去处理,希望我们暂时在庭院里观赏,所以我和荒木就从东侧稍远的出入口进入庭院,在里面闲逛起来。”
“那么二位都一直在一起吗?”
“是的。”才说出口,荒木又立刻更正,“片刻都没分开?倒不是如此。椿先生去上洗手间时,我们是分开各自独处的,但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椿先生,你知道化妆室的位置?”
吹雪连细节都没放过。
“喔?想套我的话吗?我是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怎么可能知道?是之前经过走道时,正好看到的。尽管像是未来建筑的型态,但洗手间还是一看就知道,蓝色与红色分别配上男用与女用的图案。”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是把男女图案以很有创意的方式设计呈灰色调的外星人男女图案,而男性的肩膀很宽。
“几分钟是指三分钟?还是五分钟?”
“哪会记得这么清楚啊?若只是上小号的话,大概一分钟就够了,但因为我还从那儿的窗口欣赏庭院……所以大概是五分钟吧!”
“这期间,绣球花这儿只有我一个人。”荒木抬起眼睑向上看着吹雪,“但我看是故意找碴吧?五分钟就可以进入待命室把人给杀了,然后再返回庭院?其实,我和椿先生距离圣洞算是很近的,真有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吗?”
“没错,”椿先生接着说,“而且嫌犯还从现场带走了录影带。若是我们犯的案,请各位也注意一下,我们根本就没地方可以处理不是吗?两卷录影带可是很有份量、很有体积的。放进上衣口袋或裤子里肯定会凸出得很明显,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们的清白。”
“盗取录影带的人与杀人嫌犯很可能是各自另有其人。”
退休警官听了嘲笑道:
“换句话说,杀人嫌犯与小偷接连潜入待命室?那也太巧了吧!”
“也许杀了土肥的嫌犯与取走录影带的小偷是共犯。”
“太夸张了吧!被带出去的录影带后来怎么了?”
吹雪只丢了一句:“不知道。”
“不见的录影带还没找到吗?”
针对江神的提问,由良回答:
“搜过馆内了,结果没找到。入口大厅有警戒用的摄影机,可以拍到走道上的画面,重新播放后发现有几个会员自久栋的东翼走到西翼——东半部到西半部,还有人搭电梯往来于C栋之间,但就是没发现有手持包包、提袋之类物品的人进出。所以,包括这间接待室在内我们搜索了A栋的东半部,最后并未找出可疑的物品,待命室周围附近也没有——走道、化妆室、非常备用品收纳仓库、前院、后院,同样也都没找到。”
对此,椿先生似乎很满足。
“我和荒木先生如果真是嫌犯的话,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把东西藏在这个范围里,结果是找不到?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可能敲碎录影带的塑胶外壳、裁断里面的磁带,然后冲进抽水马桶。”
“嗯,我现在知道椿先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犯案了。”
“知道就好。事实上,江神他们也可以作证我们是无辜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在同一个范围活动。太好了,这我可轻松多了!对不对呀?”
我应了一声“是”,但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