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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依然笑,笑着笑着就哭了,靠在王岳泽的肩上,哭着哭着就累了。快要睡着前抱着他的脖子说:“岳泽哥哥,背我回家。我想睡觉。”
王岳泽的背宽宽厚厚,脚步又稳,她在他背上只觉得舒心安适,耳边好像还是那婉转的吴侬软语轻声的唱:“紫竹开花七月天,小妹妹采花走得欢,手挎紫竹篮,身穿紫竹衫,美丽的紫竹花开(满)胸前,采了一山又一山,好象彩蝶飞花间——”
她沉沉睡去,醒来时睁开眼,正对上王岳泽的眼睛,眼里满是温柔和怜惜。他见她醒来,脸上又挂了笑,鬼使神差,她竟然问他:“岳泽哥哥,你喜欢我吗?”
他不说话,只是嘴边噙着笑,慢慢的靠近果果的脸,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自己,眼皮上有一阵温暖湿润的呼吸,他又把她搂在怀里,发出长足的喟叹:“果果,再睡会,睡醒了,什么都过去了。你又是崭新的自己。”
第二天醒来,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屋外是房东太太开嗓练越剧的声音,宏亮婉转,她悄悄溜到王岳泽的房间,拿着鸡毛掸子上拔下来的羽毛,放在他鼻子底下逗他,半天都没动静,她疑惑地靠近他,谁知道被他抓个正着,一下子被带到他怀里,她趴在他的身上,红的脸都快滴出血来——男性早上特有的特征顶着她,咯得她很不舒服。王岳泽笑的像只偷腥的猫,放她离开怀,把身上的衣服一扒作势要换衣服,吓得她一下窜到门外,直嚷“色狼”。
房东家的女儿比起果果岁数还小几岁,可她是个鬼精灵,看到不苟言笑的果果那几天脸上总带着笑,欢喜得不得了,撺掇果果和王岳泽帮她把风,她自己爬到房东先生的酒窖里偷那陈年老黄酒。每天偷一点,就着花生米,在那河边三个人坐着,一口酒,一颗花生米,生活惬意的让果果都不想离开。
终于有一天,房东女儿偷酒喝的时候,被房东先生抓了个正着。房东先生看着三个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大笑三声,把整个酒坛都拿出来说:“酒也是有灵气的,会选有缘人。”
那是第一次,房东一家和果果、王岳泽开怀畅饮。被水乡人家的热情豪爽感染,王岳泽喝了多少她早就不记得了,她倒是喝到眉眼都醺了,才回房睡觉。
在甪直,他们过着与城市喧嚣隔绝的悠然生活,彻底忘记了许多事情。每日黄昏,王岳泽都牵着她游走在古老的巷子间,或者期待遇上一个丁香花一样的姑娘,去圆满这个古镇的传奇。
等王岳泽带着她踏上归程时,两个人都有了情侣间的默契,虽未有多的言语,可是一笑一颦间,果果都觉得舒心。有时候她会想到,自己是不是用一段感情来遗忘另外一段感情,可是王岳泽给她的感动和呵护这样多,她都分辨不出什么是感动,什么是爱,只是单纯的想要倚靠。她忐忑地接受王岳泽对她的好。
隔年春天,他又带着她来到甪直,房东女儿见到他们两,开心地又去偷她老爸的酒,第一晚,两人就喝的酩酊大醉。
翌日,她早起,见王岳泽还没起床,便去推他的房门,入眼的便是酣睡的王岳泽和正要起身却□的杨念露。王岳泽的手还搭在杨念露赤条条的腰间。杨念露羞得躲进被子里,这一躲,却将凌乱的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红暴露在视线里。
果果瞥了一眼床单,了然的关上门。当时就收拾了行李,告别房东,匆匆上了回家的火车。
两人在一起不到半年,从此不再说爱。
这销魂的误会(二)
王岳泽停顿了一下,把脸埋在她锁骨间,轻轻的叹道:“以后还是叫我岳泽,不准再叫师兄了。”伸出舌头舔着果果的脖颈,诱惑她:“来,叫我的名字,我要听——”她的手却往她的裙底探去。
果果觉得热浪一阵阵往自己袭来,只怕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急切喊道:“岳泽,不要,外面有人——”
“岳泽,你摔了什么东西啊,声音这么大?”门咯一声打开,王师母看这一室凌乱,慌的立刻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王岳泽拿起被子第一时间将果果盖上,吵王师母吼道:“妈,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啊!”
王师母掩面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想想又不对,冲上来掐着王岳泽的耳朵说:“靠,小子你当老娘是瞎子啊!你在干嘛!给我下来下来!”
果果整个身体埋在被子后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王岳泽无声的笑。他呼一声站起来,拿着烟,随手甩上门,气呼呼的冲出去。
送果果回家的路上,王岳泽开着车一路狂奔,果果拿着王岳泽常年放在车内的加菲猫靠垫,整个脸埋在靠垫里,肩膀不停地抽动着,偶尔还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王岳泽听着烦心,本想不理她,可是听久了,又觉得心疼,猛的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扶着她肩膀细声细语的说:“不就是吓吓你,也没对你做什么嘛。该难过的是我好不好,我忍的这么辛苦!”
不劝还好,劝完她反倒抽的厉害,整个身体都在抖,若不是安全带绑着,她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
他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懊恼的说:“果果,你还真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啊?你还真以为我是会施暴的人?今天我是过分了些,可是没想把你怎么着啊。你因为一个那么幼稚的误会耽误了我这么多年,我总要讨点什么回来。哎,你能不能别哭啊,你哭的我好像真是一个强。奸犯啊。哎!我本来就想吓吓你的,谁知道没收住,是我不好——”
他急着解释,渐渐觉得不对劲,把抱枕从她手上硬生生抢过来,仔细看她的脸——她哪里是哭,她分明是笑的快岔气了。
“哎哟,师兄,你太逗了。”她扶着自己的腰揉着肚子,笑得直喘气。
“你当我是猪啊,如果想对我做什么,根本不会选择在家里,我随便一嗓子都能把师母喊进来,更不会故意摔杯子引师母注意——你分明就是想让师母进来救场的。如果她不来,我看下不来台面的人是你吧?师兄,下回要装坏人,要装的彻底点,不要被我看穿哟。”
王岳泽扯着嘴角邪笑:“要装的彻底点?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他作势就要往她身上压去。
她一张嘴咬着他胳膊不松手,嘴里含糊骂道:“让你掀我裙子!让你当色狼!这就是当色狼的代价!”
他不紧不慢看着她咬,等她咬完了他看着伤口说:“啧啧,属狗的,都喜欢在自己看中的东西上做个标记。想当初,赵敏也是这么咬着张无忌的。你懂——”
她不反口,又把脸埋在抱枕里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就是,就是王师母说的那个,我妈和她定的娃娃亲。什么指腹为婚。”
王岳泽笑的眼睛都弯了:“哦。那个啊。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啊。大人开玩笑总说我有一个媳妇儿,叫果果。后来你来我们家,我就知道是你了。不过都是大人的玩笑话,我都没放在心上。你还真当了真?哈哈!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呢哈?不错,这个真不错,我认了!”
果果拿抱枕丢他:“你知道是玩笑就好。可别因为什么‘责任’这种烂理由,才对我好。我可不稀罕。”
刚被师母撞到那狼狈的一幕,她羞的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愿出来。师母也不揪她,坐在床边说了一席话就走了。
她说:“我一直都知道岳泽喜欢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订好了,要结个娃娃亲。岳泽小的时候我当玩笑说给他听,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你格外好。毕竟是我的儿子,他的心思我也是后来慢慢才懂,他是真心喜欢你。”
“你们年轻人的事师母不愿意多干涉。我和你妈妈都觉得,你们开心就好,有缘就共结连理,无缘就当兄妹。后来你们又变回打打闹闹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分开了,就忙着给你们两张罗对象。如今看来不是这样。如果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师母还是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儿的,你妈妈知道了也会高兴——她常说,她不能成为王家的人,让你嫁给岳泽也好。”
王岳泽抱着加菲傻笑:“我呀,可是你还没出生就被定下来的夫君大人哟。你嫁给我可就是皆大欢喜了。家长们要开心死。”
“哎,说到这个我正想问你。我妈总说你爸是她的初恋情人,师母又是她的闺中密友,这情况很复杂,我看不懂。我妈还跟师母说什么‘不能成为王家的人是她的遗憾’,师母竟然不生气也!”
“你妈没给你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啊?我也不太清楚。我妈跟我提过,好像是你妈和我爸年轻时曾经很要好,差点山无棱天地合了,结果我爸家里不同意,说是你妈——”
王岳泽说的跟绕口令似的,果果半天才听懂,总结起来就是:果果妈和王教授青梅竹马却被棒打鸳鸯,阴差阳错,王教授娶了果果妈最要好的朋友,果果妈被果果外公带走。流年经转,再次碰面时,双方都有良好的姻缘,感叹千帆过尽,顾好眼前人为重。于是各自看开,将彼此美好的祝福寄托于下一代。
果果满脸黑线,想着彪悍的老娘年轻时也有这么风花雪月的一段过往不由感叹:谁年轻时没有点故事呢。可看看身边的王岳泽,还是没有解气,骂道:“哎,师兄,你说你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怎么动起手来就这么衣冠禽兽呢?”
王岳泽又用手捏她下巴,威胁道:“林果果同志,我不想再警告你第三次,请叫我的名字。”
“我靠。师兄你跟我来真的啊!”她扭头不去理他,天色已黑,她倒是惦念那份案子了。再不看完,恐怕过几天还要出丑。
“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晚上我又要加大夜班了。新作的那份案子我看了,要讲演起来比较复杂,我要好好准备准备。”
王岳泽默不作声,深呼吸,开着车刷的一下又冲出去,一路无话,开到了果果家楼下。
果果试着去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皱着眉头,佯怒骂道:“师兄,开门。别玩了。”
话都没说完,王岳泽就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搂进怀里,果果惊讶的嘴还没闭上就感觉到王岳泽的舌头溜进来,追着自己的舌头不放,一直绕着触碰,她一急,想用舌头将他的舌头顶回去,不料却正中他下怀,果果都能看到他眼里得意的笑——他果断吸着她的舌头,尝了个心满意足。
她脑子里面散乱了很久的画面终于拼凑在一起,那一晚,有个人用同样的温度这样吻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的就是这句:“林果果,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我还你。”
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还是一个春梦。没想到,却是真实的。还真是王岳泽!
推开他时,他眼底却是没有温度的冰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打开门,拽着她的胳膊下了车。他望着她楼层的方向,说:“林果果,你知不知道,曾经,我每次站在这个位置都是多么开心?”
“每次看你从楼上急冲冲下来,我都乐得开怀。你笨笨的这么好骗——我忘不了我们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一段时间。虽然你一直都不愿让家里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是这座楼的许多人都见证了。门卫大叔,物业的阿姨,他们都夸我们有夫妻相,般配。每回他们夸我,我都好得意。”
果果心头一紧,想起每次他在楼底下扬起的笑脸,心酸楚的喘不过气。
“我一直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