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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心头一紧,想起每次他在楼底下扬起的笑脸,心酸楚的喘不过气。
“我一直都恨我自己,若不是我当初那么鲁莽强要了你,可能你不会这样恨我。我们当初那么要好,可是说分就分了。我以为我真的是罪大恶极。可是,却是因为这样愚蠢的误会。果果,你竟然连质问我的勇气都没有。”
“在我身边,你一直装疯卖啥,极力撇清我们的关系。直到刚才,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单纯地把我当做一个哥哥?你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一直喜欢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你还是害怕我会伤害你,所以你抢先举出后退的牌子?”
“林果果,你受了余弘文那一次伤,就对谁都不信任。包括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战胜心里的小自卑?你这样懦弱,这样无能,这样自私。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一直等你。”
“这一次,不是你转身,是我。我再也不想要你了。你要当我是哥哥也好,师兄也罢。路人也行。我应你要求——我放过你。你爱找谁找谁吧,这一次,我不再管你。”
说完,他回到车里发了疯一样把车上所有加菲猫的挂饰抱枕,包括加菲猫的抽纸盒全都丢到地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果果默默的捡起地上凌乱了一地的加菲猫,抱在怀里都快要抱不动了,一用力又都洒了一地,她慢慢的蹲下来,只觉得灯光都是暗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一摸脸才发现脸上都湿了,干脆赌气坐在地上。
一辆路虎打着强灯,从远处直直地朝她开来,她被刺眼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更别提还有躲闪的空间。那车擦着她生生停住,灯光减弱时,李修杰阴沉着脸从车上慢慢下来,居高临下,冷冷看她。
菲同小可(一)
第二天就要去禧跃提案,果果看着眼前的ppt,突然想到了李修杰。想到他的话,她心里不由得一紧。
“知道你喜欢,我特地买了这车,就想等你告诉我答案,然后我就可以带着你去庆祝,在车里半天,就等你回来,第一时间能看到你。可是我在这等了这么久,我看到了什么?那一副你侬我侬的场景,真是深情的很。我都忍不住要鼓掌——林果果,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很好。真他妈好!”
一连三天过去,王岳泽在公司对她冷冷淡淡,从不叫她上办公室聊工作,在公司遇到,也只是冷漠的点头。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彻底将她当做一个员工。就连杨念露都看出不妥,私下拉着她问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摇头。她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或者说,她逃避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
至于李修杰,更是连面都见不到。开着他的路虎离开后,再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开始有些逃避明天的提案会,似乎什么都被她搞砸了。一个,因着她的误会受着内疚煎熬,好不容易说清楚了,她却退却不前,只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另一个,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断然转身。
翌日,王岳泽带着果果,还有蒋兴,三人到了禧跃。
路上,蒋兴一直沉默,快到禧跃时,他反而有些紧张,喊着让王岳泽停车。
王岳泽把车靠边,转头看他说:“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是个男人,你就自己擦亮眼睛看看你自己一直维护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如果你现在跑了,将来你得到答案,可能更不能承受。你自己考虑清楚,门在你手边,你自己选择。”
蒋兴闭上眼,大大的喘了口气。把手收回整个人仰靠在座位上。王岳泽满意的点点头,又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果果,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
他们来的比较早,星辰的人并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提案李修杰并没有出现,只是禧跃的副总徐傲主持会议。
果果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尔后却不知是难过还是解脱,竟觉得心里堵得慌。
渐渐的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王岳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又在果果耳边低声说:“这是星辰的老总,赵远星。”
她抬眼看他,见他也在打量自己,眼里带着明显的嫌恶,她心里的恶心泛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老色鬼。”
随着他进来的是简泠,简泠笑着跟王岳泽和徐傲打招呼,说:“我们赵总很看重这个案子,今天更是亲自带队。还有我们新晋的设计师——孙菲菲小姐。”
听到她的名字,蒋兴的身体都绷直了,手握着拳,看到孙菲菲从门外笑盈盈的走进来,却是一脸难以置信。那个笑容还是这样温暖,纯良无害,如今,她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王岳泽轻轻拍他的肩让他放松,孙菲菲站定,扫视了三人,用手背轻触嘴唇,又轻笑道:“几天没见,你们可好?”果果看到孙菲菲的眼睛扫过蒋兴时微微加深了笑意,竟是有些妩媚。撩拨的蒋兴身体又是一僵。
那赵远星拉过孙菲菲的手放在掌心,慢慢揉捏着,对着王岳泽说:“菲菲说,在决泽有赖王总照顾,学到了很多。我也要多谢王总,把我的女儿教的这么好。她这几天回来帮我,功力是涨了不少,很厉害。”
孙菲菲靠着他,有些娇嗔的捶了一下赵远星的胸:“干爹,我哪里有厉害,我本来还想跟王总多学习一下的。可惜——”
王岳泽也跟着笑,看着孙菲菲,又抬眼正视赵远星,一脸意味深长:“哪里,能被孙小姐选中,我也深感荣幸。赵总有这么能干的干女儿,令公子也是这样出色,大家都很羡慕。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喜上加喜呢?”
孙菲菲的脸上微变,正待发作,徐傲见人已齐,宣布会议正视开始。
这一次的提案比上次却是激烈了许多,徐傲不断的提问,双方的解答却都很圆满。果果的镇定,简泠的大气,两个人竟然不相伯仲。就连简泠都向果果投去欣赏的目光。这次的提案她亲自操刀,自认为已经无懈可击,可是决泽的案子却也是这样出色,又有果果清晰的解答,鹿死谁手,善未可知。
而蒋兴,似乎不在提案的氛围内,全场他只盯着孙菲菲看,目不转睛。孙菲菲被他盯着有些恼怒,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却浑然不觉。赵远星也看到了蒋兴,有些疑惑地在孙菲菲耳边耳语了几句,了然的点点头,孙菲菲又若有似无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倾诉委屈。
这次提案耗时格外的长,等到结束时,双方却都没能松一口气,徐傲在提案结束后让他们在会议室稍等,没多久,禧跃得出结果:决泽胜出。
简泠的脸微微黯然,赵远星也是一脸不愠,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砸在了小辈的手上。赵远星眼神示意孙菲菲离开,孙菲菲却娇然一笑:“干爹,您先走,我跟王总说说话。”
赵远星点点头,带着简泠二话不说离开。徐傲陪着笑,示意王岳泽等人稍作休息,商讨后事。自己亲自送赵远星出门。
等其他人都走远,只剩决泽的人,孙菲菲走到蒋兴的面前,怒斥道:“你还看。从头盯着看到尾,你是不是有病!?”
蒋兴握着拳,隐忍压低声音说:“菲菲,我还是不信,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不可能——”
孙菲菲哼了一声,将头撇向果果的方向。
蒋兴不信,上来拽着她的胳膊,哀求道:“菲菲,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孙菲菲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用手掸着群上的尘,像是被蒋兴碰后,自己便脏的不行似地,皱着眉头斥道:“别碰我。有什么误会?我不过跟你上了'文'一次床,你帮我做了'人'点事情,咱们银'书'货两讫,互不'屋'相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我,我烦的很!还有,不—要—再—打—我—电—话!不要再缠着我,像个正常的男人,行不行?你这窝囊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若是初见时还有疑惑,这会,果果的怒气也被他挑起了。很难想象这个尖酸刻薄面目可憎的人是当初撞到她就慌的六神无主,可怜巴巴的女孩。更难想象,这就是她相处了这么久,在公司里头广受同事欢迎的孙菲菲。
“孙菲菲,你太过分了,他不过是喜欢你,他一心一意的信你,爱你。为了这个,你也不能这么出口伤人!”果果看不下去,想把蒋兴拉回来,谁知道他像是定在了地上,怎么都拉不动。
孙菲菲斜视蒋兴,翻了个白眼道:“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蒋兴气的浑身发抖,想上拳揍她,最终还是下不去手,颓然的垮下双肩,说:“孙菲菲,是我有眼无珠,□熏心。你的确没骗过我什么。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他说完,转身离开。
果果担心他出事,想要跟上去,王岳泽拉着她摇摇头,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而不是让另外一个人去同情他。
果果百般不能理解,拧着眉问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就为了那个赵远星?他是有名的老色狼啊!你为了他陷害决泽?你是不是疯了!”
王岳泽拦着果果,温言跟孙菲菲说:“孙小姐,赵总还在等你,你是不是该走了?”
孙菲菲失笑:“王岳泽,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了她这么一个丑女人。丑也就算了,她还这么放荡,哪个男的都要。谁都跟他有一腿。余弘文是,李修杰也是,大概,还算上你?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还当做宝贝一样护着?”
果果想要开口争辩,王岳泽抢先开口:“孙小姐,只怕果果的事情还轮不上你来管。倒是你自己,我听说,赵辰凯对你很有意思。如果哪一天赵远星发现,你和他儿子搞在一块,你说,他还会不会保你?”
孙菲菲倒也不怕,以优雅的姿势坐下,玩着自己的指甲:“你知道的倒还挺多。怎么?余弘文跟你说了一些,你就找人查我?你动作倒是挺快嘛。我怕?我怕什么?你要有证据,大可以丢给赵远星看。我倒是等得急呢。”
果果慢慢听出一些端倪,看孙菲菲这副泼辣无赖的样子,再看王岳泽不齿的表情,还有几次王岳泽都拦着她不让她开口,突然想起余弘文那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脑中像是混沌拨开,恍然大悟。
菲同小可(二)
所以,王岳泽不跟她说实情,是知道这事与余弘文有关,怕她为难。而孙菲菲会这样害他,只怕也与余弘文有关。莫不是她误会余弘文喜欢自己,为了自己的姐姐孙思霏,替她报复自己?
孙菲菲看她愣在当场,若有所思,讥笑道:“怎么,余弘文跟条哈巴狗一样把我的消息告诉你讨好你了?林果果,看不出来你制服男人这么有手段,一个两个都对你死心塌地呢。连我都自叹不如。”
话说到此,徐傲正好送客归来。孙菲菲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娇笑着跟他握手告别。果果看着她变脸速度一块,突然想起向卉很早之前所说的——“孙菲菲美则美矣,精致的笑容,精致的妆容,精致的衣着,精致的言语,完美的无可挑剔,可是怎么看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或者说,更像是橱窗里的展示模特,真不像是真人。”
这时,若向卉在身边,她只想告诉她:“她连外表都是丑的,由内而外的虚伪,丑陋!”
她内心翻涌这怒气和困惑,却因禧跃的人士在场不得发泄,更何况,方案定下后还有许多细节还需商讨,她只能公私分明,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就连王岳泽都已经换了脸色,专注地与徐傲商议案子的后续,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