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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索赔就索赔,解放军同志送来的医疗费可娃全收了。这几天,打理着朱源的住院事项,清清楚楚,她和她小姨换班轮流招呼,饕餮二子几乎就住在了姥爷的病房里。
“爸,你现在长吁短叹的有啥用,别着急,现把身体养好,等出院了,我陪你去北舞问问好不好,”
“可晓也没有消息,——咳,生了你们几个没一个叫我省心的————”朱源还在叨叨,
可娃一手端着小兰花碗,一手拿着小瓢羹,坐在病床沿正喂着婴儿车里的饕餮二子吃稀饭。开落在玩鸭子,还好,不动。喜雪就是在小车子里走来走去。两个孩子都能说几句话了,都要不时跟他们说几句他们才肯张嘴巴吃饭。
“乖,开落再吃一口,”开落嘴巴往旁边撇,不吃了,哄他,也不吃了。喜雪更不消说得,逼不得一点,她不喜欢,才拐,撅起小嘴巴跟你闹。可娃现在是主要照顾老爸,没跟一对孩子计较多少,那要以前,她真吼他们。
不吃就不吃,可娃没再说什么,剩下的一点稀饭她自己舀着塞进嘴里,慢条斯理,
“爸,是都不省心,可你看哪家的孩子都省心了?过日子嘛,哪那么平顺——”她安慰起别人来真是轻松。朱源望着她还不心想,你是最不叫我省心的那个!
果然最不省心,
当艾楠驰亲自出现在他病房前时,朱源好容易下去的血压恨不得又往上冲!
艾楠驰一直都想再次拜访朱源,无奈确实公务缠身总不得成行。这天正好排出时间特意上门拜访,却听闻朱源竟然住了院?于是没二话,直接来到了医院。
艾楠驰此行很谨慎,就怕给朱源造成压力,所以轻装简行,连带司机,就只自己的办公室主任陈运和警卫长张廷升随行。
三人这一进来,艾楠驰身穿的军装,不过没有戴肩章。陈运是大校,两杠四星。张廷升是上校,两杠三星。
朱源这一看见来人,吓了一跳,赶忙就要起身,谁知,他闺女跳起来的还快些,手里还端着稀饭,竟然搞了这么一句,
“你们是那两位同志的领导?!这也太严重了吧,我没有投诉啊!”
火星撞地球!朱可娃姑奶奶把这三位当成推她老爸那俩解放军的领导了,不过,细想有啥错儿,确实领导嘛,且,绝对最高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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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源忙拉住她,“不是不是,他是————”是什么,朱源不好说!
搞尴尬了。
这是首长最大度,忙和蔼的安抚,“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姓艾———”
乖乖!可娃同志明显一紧崩连带拉住她的朱源都感觉到了,忙看向她,
“艾——”可娃确实非常紧张又好像不由自主地喃出来,
“艾楠驰。”艾楠驰微笑地朝她点点头,
搞!
搞!
搞!
朱可娃一听这个名字突然像被勒住了喉咙的鸡子一下子炸了毛跳起来,捏着小兰花碗的手都在颤抖,感觉整个人慌乱的不得了!
这下,连艾楠驰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心下是一惊一喜,莫非她还记得小钰?
朱源是慌起来,她这模样跟刚醒那会儿问她原来的事儿烦躁起来一模一样!
“可娃,可娃,”忙起身拉住她,
那儿拉得住?
可娃就像那没了神儿的漂浮鸡,左看看右看看,像找事做,最后拿起桌上的保温桶,“我去洗洗————”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唉,她这是———”艾楠驰也有点不知所措,明显把她吓着了嘛,
倒是朱源没办法样儿摇了摇头,让她去让她去,别管她,怎么能不管?忧心的眉头都打结了!
可是,这么大个客人面前,朱源也只得先压下忧心,“您坐您坐,她是这样,脑袋有时候————咳。”说着说着,朱源都觉得心酸。
艾楠驰忙安慰他,“会好的会好的,都让着点她,慢慢来。对了,您这是怎么住院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儿————”
正关心着,突然,傍边婴儿床里的喜雪喊了声,姥爷姥爷,几清脆哦,蛮清晰,
朱源忙过去,“怎么了,”
“妈妈,钱包,”
小丫头指着床上的钱包,喜雪现在还不会说利索完整的话儿,都是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往外冒。个小精怪,她妈妈出门儿都拿着这个精致的腕儿包,现在她看妈妈出门了,钱包还放在床上,就嚷。
朱源晓得她的意思,跟她说,“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钱包不要紧,”
小丫头不听,一个劲就喊,“妈妈,妈妈,钱包”还像发小脾气的抓着床栏杆直跳,非要跟妈妈把钱包送去,
朱源只得把她抱出来,“一会儿妈妈就回来了,乖,不吵,”几拐个小丫头哦,小嘴巴噘着就闹。这主儿,看这形势,以大家子可能就怕她妈,谁都降不住!
这时候艾楠驰忙把钱包拿起了交给张延升,“好好好,这就给妈妈送去,送去,”张延升也赶紧着真像往外走,
哄啊哄,小丫头看见钱包不见了才消停下
来,还可爱的打了个小呵欠 。闹累了。
朱源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惯坏了,咳,”
艾楠驰直笑,“这是喜雪吧,那是开落,”
开落很乖,睡着婴儿床里像个小大爷,享受的望着顶上的乐趣风铃,
朱源倾身过去把开落也抱了过来,疼爱的放在怀里,“小儿子乖些,小丫头挺调皮,”笑着说,
喜雪是好动,看见艾楠驰军装上的扣子,爬过去要摸,艾楠驰干脆把她抱了过来,她也不认生,摸着了然后小指头直扣上面。开落胆小些,有些认生,赖在姥爷怀里,不过对喜雪抠着的扣子也感兴趣,瞄着上面。
艾楠驰抱着小喜雪看来是爱死了,“喜雪,喊爷爷,”
“爷爷,”
这丫头性子是大气,喊了声。这下,艾楠驰更爱。
艾楠驰看见开落一直也瞄着自己的扣子,干脆解开了军装外套,“开落呀不要摸,”
开落还是怯生生伸出了小手哦,摸了下,又缩回来,样子老文静了,
朱源耸了耸他,“开落,喊爷爷,你看喜雪刚才都喊了,”
“爷爷,”
小儿子一喊,艾楠驰更是大爱,这边又把开落也抱了过来,小儿子看见姐姐也咋那边,也不怕了,也敢伸手去摸那扣子了。
朱源看见艾楠驰高兴的模样,心里也是感叹啊,咳,我们家这造孽的朱可娃可咋办好,人家这样的贵户人家不等着抱孙子喏?———
唉,确实造孽好不好,哪里就这一户贵户呢?
看来啊,今天这朱源是又得去量血压了,这边艾楠驰突然来了都不晓得如何应对,————紧接着,
“亲家公!你这是怎么————”
这门口忙走进来一个人,看着朱源眼里算是恨不得跟他闺女一样逃出去!
真是阴错阳差,罗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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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世上的儿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朱源现在最怕见着罗捺,愧撒。偏偏老天爷就是叫你撞上。
巧还真是巧,罗捺正好有个老同学在协和住院,她过来看看。那老同学还正好跟朱源的病房隔壁到隔壁,罗捺探视完出来,路过朱源的病房不经意扫了一眼,———这不看见朱源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吗,一惊,人就进来了。
进来了,不可否认,罗捺心里更是惊,艾楠驰不会不认识撒!关键是,艾楠驰怀里抱着一对儿粉雕玉琢的小宝贝儿————这恰恰是罗捺最烧心的!
是的,小宇回家说了一切。闹闹不在了,可娃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孩子她记得,怕她伤心,抱养了一个和闹闹一很大的孩子哄她说是闹闹,————还有,可娃受不得一点刺激,不能逼她去想以前的事儿,家里人处处让着她,她也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所以,可娃不认得白己了,所以,可娃又有了两个孩子,————这些,说实话,罗捺听着确实心疼可娃,她受了那么大的苦,家里人疼爱她,没有逼她想起以前的生活完全可以理解,她开始了新生活,也是自然。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只是,难又没有一点私心呢,这么好的媳妇现下不是自己家的了,虽说怪不得她一点,可是,既然活着,我们家小宇完全可以重新争取啊,就怕可娃已经又嫁了,不过,依罗捺观察,可娃很可能只是有了那家人的孩子,并没有结婚,因为罗捺是非常直接问小宇,她又再嫁了吗,小宇并没有直接回答,且,儿子眼神里的东西————罗捺觉得是希望与执着————罗捺暗想,这六年过来了,还没有看看清小宇的决心那真不配做孩子的妈妈了,罗捺现在也想通了,什么都逼得了,人心是逼不得的,小宇心里就住着这唯一一个人,现在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儿子既然依然希望着,依然执着如初,————那他的父母,就该帮他———
所以,罗捺实际上是下定决心这次要带着小宇争取可娃的,首先,她本来就计划着要先来拜访自己的亲家,都精明着呢,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交情至少这里摆着呢。罗捺甚至还在想,不说逼可娃,就算她现在再婚,从情面上来讲,在朱源面前,他们家也该有些优势的,毕竟,当年可娃是罹难,到现在,以法律上说,应该还是周晓宇的妻子,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家的户口本上至今还没有消掉“朱可娃”三个宇呢!
罗捺是想通了一切,准备着拜访朱源,没想,这里意外遇见了,本不惊,其实,看见饕餮二子,也不惊,现在惊的是什么,竟然————艾楠驰?!!难道这对小儿女是他们家的————
这,罗捺就烧心了,相当烧心了!!
都知道周夕然和艾楠驰绝没有表面上那样和气,南北之争绝没有因为艾楠驰上位而休止,现在高层系派有多复杂,这两家南北领头羊之间的关系就有多复杂纠结。艾楠驰上位,同时,新一轮的七大军区四总部高层领导人的重新洗牌,有心人会细数数,最重要领导11人中有六人都是周夕然嫡系,不可谓不平分秋色。
好了,罗捺现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果可娃这一对儿女真是他们家的————那我们家可娃就算抢,也要抢回来!!
不甘心呐,
烧心,特别烧心,你说怎叫罗捺甘得了心?————正好又叫她看见这一幕!
是挺尴尬,罗捺明显看见艾楠驰一愣,艾楠驰也绝对科想不到这个时候罗捺会出现,人也是一怔,更不谈和他闺女有得拼最是“鸵鸟精神”的朱源,那招架不住————
这些老人家都停摆的一刻,朱可娃的一对饕餮到底是饕餮,和他们妈一个德行儿,没心没肺玩自己的不亦乐乎,
“姥爷,鸭子,鸭子,”喜雪清脆的又叫,
算还给朱源解了围哦,倾身给她把鸭子拿过来,
你看小丫头会玩儿吧,那鸭子后头有根金色丝线搓成的绳儿,是和赞在家给他们穿上的,这和小爷能是会玩儿,绳子牵着鸭子的发生器,鸭子一在绳子上滑动就会嘎嘎叫,饕餮们几喜欢喏,
现在,小丫头把绳子那头绕在艾楠驰的军扣上,她又绕不好,一绕就掉,就叫,“爷爷,爷爷,”急的不得了,
艾楠驰赶紧低下头给她把线绕好,这时候,开落也来过来,小儿子手巧些,认真的把鸭子拉到扣子跟前,一放手,
“嘎嘎,嘎嘎,”鸭子掉下来,还直叫,“咯咯咯咯”一双饕餮笑得不晓得几高兴,反复这么玩儿,喜雪拉一下,开落拉一下,————
看见孩子们咯咯笑,朱源也放松了些,艾楠驰更是疼爱死,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真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