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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曾与王亮等三位召唤师对敌,安达利尔更还控制着曲君把他当成了走狗。所以对于召唤师的事情,安达利尔非但并不陌生,而且论起理解程度更是远在一般的恶魔之上。
她顿时想到,温德作出这般奋不顾身的模样,想必是有所依仗。当下不禁冷笑了一声,手中动作依旧不变,却又挥舞着背上那四条肢节,向着温德斩来的长剑挡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那替身能够替你当下几次致命攻击!)
思索里,安达利尔的右爪已经探到了温德的胸膛,她右手用力,传回触感却显得异常古怪。她所触碰的,不似是血肉之躯,反倒更像是钢铁一般死物。以她的力量,刺入温德胸膛不过数公分深,便觉得难以寸进。当下眉头不禁轻缩,正要在指尖凝聚一丝毒素看看能否化解这份阻力的时候,安达利尔的两条肢节上突然传回了难以抑制的剧痛!
以祝融命名的白色符火,有着净化黑暗、腐朽之物的功效,正是安达利尔这里邪恶魔神的克星。事先对温德有些小觑,连带着对这丛火焰都漫不经心的安达利尔,便在温德以最后一次破邪斩进行继续强化攻击,用大剑斩在她肢节之上后,闷不作声的吃了大亏!
就连激光蜂的齐射或者凌飞的双枪都未曾给她制造过这么大的伤害与痛楚。安达利尔当下就吃痛的低哼起来,再顾不上继续攻击温德,而是抽身后退暂时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审视着自己的肢节,安达利尔发现上面两条被温德一剑斩断了约十来公分的末端肢节,端口处还有一阵焦糊的恶臭味隐约飘来。心中不禁更怒,瞪向温德的目光,简直是恨不得就这样生吃了他的血肉!
而趁着安达利尔后退的功夫,温德也抓紧时间看看了自身的情况,他发现明明被安达利尔右手贯穿的胸膛,非但没有流出一滴血,更是连再细微的伤口也没找到一条。这才轻轻的出了口气,放下心来。
(照这样看,挡住安达利尔为魏野争取足够的时间,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温德心中正想着,安达利尔已经向着他重新扑了过来。好事接二连三的为温德所破坏,安达利尔对于温德恨意,本就已经无法再用文字去描述。这时等到肢节又被温德所伤,那股恨意,就似火山一般骤然的迸射出来!
“去死!”
这个刹那里,安达利尔已然忘记了魏野,忘记了对她来说也是麻烦的法阵。只是想着要将温德杀之而后快!她的双爪化成了层层虚影,四条肢节犹如蝎尾、蛇信一般灵动。
面对这样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温德这才知道,他刚刚判断离谱的有多么厉害!就算有诸多增益法术提升了他身体的各项素质,让他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顶峰,甚至还有一定的突破……可是距离安达利尔这样的可怕魔神,相差的依然不可以道里计!
面对着安达利尔的含怒攻击,温德别说伺机反击了,便是连格挡、防御……都很难做到行之有效!
他眼中刚刚看清安达利尔的动作,肩部便被安达利尔抓了个正着。想用大剑封锁住一条肢节的刺击,手腕便马上传来一阵酸麻——随后方才意识到,另一条肢节已经在不知何时里,作出了攻击!
短短十数秒间,温德就似沙包一样的,被安达利尔击打了数十次有余。他所受到的攻击,换作是没有准备的时候,怕是早已经死过不知多少回了!而温德眼下依然还能稳稳的站在安达利尔的面前,只因为他替身技能所展示的对象,确实是相当的卓越……
可就算如此,温德本身也并不好过。替身虽是能够为召唤师吸收伤害,在施加使魔没有死亡之前,召唤师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可像是痛楚这样的感觉,依然是无法避免的——触感毕竟是相当有用的一项感官——就算程度有效降低,但也无法彻底消失。否则的话,失去触感所带来的后果,也许要比死亡更加可怕数分……
所以在安达利尔的含怒攻击之下,纵然感受有所降低,但疼痛累计下来依然变得相当的客观!温德绝对不是个软弱的家伙,他之前与格瑞斯华尔德交手时,就曾以意志先后数次忽视了左臂、肩部等骨裂、骨折所带来的疼痛。可在眼下,在安达利尔那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之下,他却也隐约有了一些即将崩溃的感觉!
不知何时,他的衣服早已经被涌出的汗水所浸透,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温德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他到底该如何去抵挡安达利尔的攻击或者他已经将安达利尔拖延了多久有还是使魔还能坚持多久……这些无聊的问题。只是全凭身体本能的在行事着,又紧紧咬紧牙关,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再加持一秒,我还能再加持一秒!如果替身使魔还没有死去,我反倒给痛死了……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时间就在这样的情形中一秒一秒的过去了,温德自始自终都牢牢的挡在安达利尔的身前,无论她怎么攻击都未曾退后。而在不断攻击当中,始终无法将温德击退的安达利尔,在经历了暴怒、焦躁等等情绪之后,终于再次冷静了下来。她的眼中,再次看见了除了温德以外的其它东西,又看见了在温德身后忙碌不停的魏野的身影。
顿时就打了激灵,暗叫一声“不妙!”她意识到自己被温德拖延了太多的时间,当下就扔下温德向魏野攻去。可就在这时,之前被她扔出去的德鲁伊安德烈也重新的冲了回来。他大吼一声加入到了战团当中,却是温德联手堪堪挡住了安达利尔!
安德烈的实力本就相当强悍,曾有一己之力与安达利尔鏖战数十秒的傲人战绩——这可是在场的,除了温德以外在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时虽是身受重伤,可也多了温德在一旁相助。是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将安达利尔缠住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虽是安达利尔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暴躁,可也始终没能从温德、安德烈的包围中挣脱出去。
等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叱,魏野的辅阵……终于完成了!!
“勒令,遣返!”
站在华光四溢的法阵正中,满头大汗的魏野右手持着一柄铜钱剑,左手并称剑指着安达利尔大喝道。话声中,他足下那个刚刚绘制完成的辅阵上,光华更盛了几分。于此同时,又有一道华光从与这仓库只有一墙之隔的树林长廊中绽放,那里被魏野事先设下的主阵所形成的光柱,不仅粗达近十米,更旋即扶摇而上,直冲天际,在无星无月的苍穹顶上,幻化成为了北斗七星的模样。
以天枢星为首的北斗七星,在天空中闪耀不断,又分别将一道道冷冽的光线向着安达利尔直指了过来。被温德、安德烈牢牢缠住的安达利尔,见状想要闪躲,可却又是躲闪不及,被那七道光线射个正着。
光线甫一照到安达利尔的身上,紧跟着便就化成了宛如实质的光罩,将安达利尔牢牢困在里面。以安达利尔之强,竟也无法从中挣脱。而且随着安达利尔的挣扎,那光罩还开始不断的收缩,不过数秒过后,便牢牢贴在了安达利尔的身上,让她动弹也是休想了。
照这情况来看,本该是温德趁机上前攻击的大好时机才是。不过他心中却又牢记着魏野事先的叮嘱,知道这些由星光所化光罩的功效,其实是把双面剑。它将安达利尔捆住的同时,也在牢牢的保护着她。在这样的情况里,若是想要趁机击杀安达利尔,就先得花费大力气将光罩击碎才行。而光罩一旦破碎,安达利尔无疑又将立即重获自由。
所以“如何趁着恶魔被星光光柱束缚的时候将其击杀”这个命题,就似是一个谬论。就凌飞之前所说,纵观组织里所有的召唤师,至今也没有谁能够解开这个难题。
温德虽是从不妄自菲薄,可也不会自大到自信心爆棚的地步,认定自己是吃螃蟹的第一人,可以在对法阵、遣返等等事情浑然不了解的状态里,做到从没有人做到的事情。
——而且说实话,温德眼下也没有力气去做攻击那样奢侈的事情了……
所以见到安达利尔被光罩紧紧困住,温德便在安德烈的搀扶下向后退去。站在辅阵之上的魏野跟着一跺脚,取出一张符纸在铜钱剑的剑身拭过,看着那张符纸无火自燃化成了飞灰,他又将剑尖指向安达利尔,大喝道:“门开!”
天空中虚化出来的北斗七星,星光闻声愈发亮了数分。在安达利尔周围,又有点点幽光一次浮现,很快汇成了一道大门的模样。它由隐约可见变得栩栩如生不过用去了一两秒的时间,那镶着无数铜钉的木门,又在吱呀一声中缓缓的开启了开来。
慢慢打开的大门中,是一片深邃的幽暗,就连星光也无法照亮其中,更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被光罩紧紧捆住的安达利尔,自是无法与其强抗衡,她只来得及最后瞪了温德一眼,低声说道,“我还会回来——”话声未落,她整个人便被吸进了大门中,从现实当中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魏野眼中神色轻松了不少,手中动作却依然一丝不苟。他将右手中的铜钱剑直直竖起,左手并成剑指由剑尖向下缓缓滑落的擦拭下来,一道浮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剑身上若隐若现,“闭合。”在最后的命令声中,吞下安达利尔的大门缓缓闭合,很快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大门甫一消失,天空中的北斗七星跟着黯淡,在过数秒,魏野足下的辅阵与一墙之外的主阵也敛去了光芒。魏野长长地出了口气,将铜钱剑归于灵界之后,一边擦着额头上密密的细汗,一边从辅阵上走了过来,“终于成功了,真不容易啊!”他脸上挂着丝微笑感概着,又将目光投向了温德,“这次真是多亏了温老弟,要不是你,我们这次恐怕就要功败垂成了!话说……你居然能将那样的魔神只身挡住十数秒,要不是我亲身经历……在此之前,这样的事情只怕我是决计不会去相信的!”
在安达利尔被遣返回里世界之后,温德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身上虽是没有任何的伤势,可与安达利尔交手搏斗那短短十数秒的时间,却也将他的全部体力尽数消耗一空,这时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就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吃力。听见魏野这样夸奖,他不禁苦笑了起来,“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夸耀的,刚刚说是交手……可除了最初那次的出其不意,我实际上却是连她一根手指都不曾摸到过,一味的在挨打罢了!”
“那我和老魏,可是连挨打的资格都有所欠奉啊。”凌飞也收了双枪走了过来,他走到温德身边蹲了下去,一边审视着一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其它的都还好,就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温德答道,心念一动,下达了一个指令。时间大概过了有一分来钟后,橘红汽水带着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树林长廊那边绕了过来。
那是一台“替身魔像”,是凌飞在行动之前送给他的礼物。这魔像身高两米二三,全身都是由精金、寒钢等宝贵材料制造而成。乃是在“钢铁魔像”的基础上,由召唤师组织新近“研发”出来的特殊使魔。就是作为替身技能的释放对象而存在的。
这替身魔像在凌飞交给温德的时候,还是是完完整整一副崭新如初的模样。那是当然的,这个魔像可是新建才制造出来的,整个世界的数量也不过是三五台。
可在如今,却又变得千疮百孔,全身上下除了布满了伤痕之外,还有着多处被腐蚀削平的痕迹。真真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