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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灌夫的武夫顿时举起坛子,一口气喝了一坛子。
众臣并不拘束,或许是地点的缘故,也或许西汉时君臣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分明,因此彼此都放得很开,酒味,菜味,臭脚丫子味弥漫在这里。卫子夫脸色有些苍白,便先告退了。陈阿娇为表示自己母仪,自告要送卫子夫回去。
这下大家伙更是欢腾了,先前顾忌着女人在这里,还能装斯文,女人一走,顿时话题也转荤了。
林晓北喝了几杯,觉得有些晕乎气闷,于是便出来散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当初为刘彻挡熊的地方。林晓北靠在一棵树上,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月牙。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爽,吹得林晓北心旷神怡。他呆呆的抬头看着夜空,突然惊觉前世的记忆已经十分淡了,甚至于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这时,自背后传来刘彻的声音:“东方朔,你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ky姑娘的指正:)百度了一下,瓷器原来是东汉时期开始出现的。:)
【倒V】小皇帝郁闷,东方兄来哄
林晓北难得不想插科打诨,于是一整衣襟,跪地道:“国君谦虚谨慎,则天将降福,若是骄淫奢靡,必将招惹灾祸。皇上那日言说上林苑地方窄陋,要按照司马相如之赋扩建苑林。但关中一带,土地肥美,物产丰饶,又有天然屏障,阻碍匈奴南犯。是国家赖以太平,小民赖以富足的地方。将此等宝地划入上林苑,为扩建狩猎之苑而毁人坟墓,拆人房屋,令人迁徙,将使小民无处栖身,其必将对朝廷心生不满。望皇上三思啊!”
刘彻气哼哼道:“朕不过是重修一下,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就招致你这么多话!”
林晓北叩首,道:“皇上,您熟读过史书。昔日纣王建九市而致诸侯叛乱,楚灵王造章华台而失去民心,秦始皇修阿房宫而致使天下大乱。前事之鉴,不可不察。我朝建立不足百年,国库尚不充盈,实在无力支付如此巨大的损耗,皇上,扩建上林苑事小,动摇国之根本事大啊!微臣忠心为了皇上,若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思,那就只能以死谢罪啦!”
刘彻瞪着眼睛喘粗气,可又没话反驳,寻思了一会儿,竟然乐了,他说:“东方朔,你起来吧,朕又没怪你,跪着干嘛。什么死不死的,朕不是说过嘛,只要你不谋反,就永远不怪罪。”见林晓北还是跪着不起,又忍不住哼道,“怎么着,你还不服气?好了好了,朕真是怕了你了。你东方朔字字珠玑,劝谏有功,朕就封你为大中大夫,另赐百金,如何?”
林晓北也乐了,算了,反正自己也尽义务了,该说的也说全了,于是道:“回皇上,臣不要奖赏,只要皇上不怪罪汲大人就好了。”
“不怪罪不怪罪,都依你。”刘彻摆摆手,说,“扩建上林苑之事,以后再说。退朝。”说罢狠狠瞪了林晓北一眼,转身走了。
林晓北无奈的笑,何苦来哉。
出了殿门,司马相如气冲冲对林晓北道:“兄长,你今日是甚么意思?”
林晓北道:“你的赋用词极尽奢华之能事,将上林苑描绘的琼楼玉宇一般,就算是穷尽全力,也不能造出赋中所写五分豪华出来。皇上如此动用民力物力,我难道不该阻止?”
司马相如道:“明明是兄长先行提示相如,今日却又如此批斗相如所书之赋。相如一介文人,若想得到皇上青睐,所依赖的唯有词赋。兄长倒是会做人,不仅封了官,还让汲大人欠了人情,又打压了我,真是好计谋。相如自知比不过大中大夫的机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相如,哼!”司马相如一抬衣袖,胡乱行了礼,转身走了。
林晓北站在原地,欲语不能,他没有对人耍心机,真的是因为事情耽搁了。
太史公司马谈与汲黯携手追上来,汲黯对林晓北道:“多谢东方大人今日为汲黯解围,你救了我两次。以后东方大人若是有什么差遣,只要不违背汲黯的为人的原则,我必定随叫随到。”
林晓北连忙客气的回,不必。
司马谈捻着发白的胡须,对林晓北赞赏道:“老朽原本以为东方大人为人行事荒诞不羁,未有真才实学,只是这几月下来,老朽方知你有大智慧。我有一小儿名司马迁,不日将来长安,老朽多次与他提起东方大人,小儿一直心生仰慕。故而不日老朽便会携子去府上造访,还请东方先生原谅小儿莽撞。”
林晓北又是一惊,司马迁,大名鼎鼎的司马迁,对我心生仰慕?“当然不会,朔也一直想见见司马小兄弟呐。”
“咦?莫非东方先生曾听过小儿名号?”
“呃……没有,呵呵,在下也是方才听老先生讲起。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先生秉笔直言,想必司马迁也是英雄出少年。”
“呵呵,东方大人真是过奖了。”
“不会不会。”
林晓北告别司马谈汲黯后,特意走的慢些,但是直到了宫门口,也没见着杨得意的踪影,倒是门口守卫的士兵热络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林晓北想起刘彻早朝时气呼呼的模样,知道他虽然不怪罪,但心里肯定郁闷,不由失笑,找个机会哄哄他好了。至于司马相如,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本是倚仗自己知晓历史,故而想先提醒一番,可谁知话还没说完,就没再有机会说出来。再加上霍去病的事情来得突然,更是将这事忘在脑后,如今想来,确实是对他不起。
回了家,就见到今日不当班的卫青在哄着霍去病玩。霍去病经此一事,短短几日消瘦了不少,下巴都能当针使了。林晓北心疼的将霍去病抱进怀里,道:“起那么早,不再睡会儿?”
霍去病乖巧的摇摇头,道:“想干爹了。”
卫青站在林晓北旁边,闻言抱怨道:“去病偏心,舅舅哄了你这么久都没见个笑脸,一见着你干爹更是把舅舅抛到脑后头去了。”
林晓北对卫青笑道:“你好歹是当舅舅的,怎地也跟小孩子似的。难不成要我哄着你们两个?”
卫青脸皮又红了,讷讷道:“大哥真爱说笑。”
霍去病抱住林晓北的脖子不撒手,对卫青吐舌头。卫青佯怒,揪着霍去病的耳朵扮鬼脸,林晓北无奈的任由他们两个闹腾,不大的院子里顿时欢笑阵阵。
中午用过饭,林晓北哄睡了霍去病,更换衣服,要进宫去。卫青出门碰见了正欲外出的林晓北,问道:“大哥要去哪里?”
“哦,进宫去趟。今儿早朝惹恼了圣上,去赔个不是。”
卫青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早去早回。
进宫倒是挺顺利,一听说最受宠的东方大人要见皇上,立马就有人将杨得意找了出来。杨得意哈着腰道:“我猜东方大人必定要来的。皇上下了朝,又与皇后娘娘大吵了一架,回到寝宫便开始摔东西,吓得一干人等都不敢入内,连午饭都没吃进去多少。唉,这世上唯一能劝动皇上的,就是东方大人您啦。”
林晓北无奈道:“我只有尽力了。实不相瞒,今早上正是我惹得皇上大怒啊。”
杨得意同情的看了林晓北一眼,道:“那,东方大人,您多多保重了。”
“呵呵,但愿吧。”
杨得意领着林晓北到了刘彻寝宫,敲了敲门,几秒钟之后,不知是什么东西啪的打到门板上,清脆的碎裂声吓了两人一跳。刘彻在里头大喊:“都给朕滚得远远地,不然朕揪下你们的脑袋来!”
林晓北忍着笑,对着门缝喊:“皇上,东方朔自己把脑袋揪下来了,可以不滚否?”
里头先是一阵寂静,接着又传出刘彻的声音:“东、方、朔,你给朕进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像是在啃骨食肉一般。
林晓北推门进去,见着满地名贵瓷器都成了脆片,不由得一阵肉疼。刘彻身着便服站在窗后面,见着林晓北,连忙挺直腰背,板起脸,硬声道:“东方爱卿不是说把自个儿脑袋揪下来了么,怎地还好好长在上头啊?”
林晓北对刘彻行礼,笑道:“回皇上,现在的东方朔跟早晨的东方朔并不是同一个人啦。那个东方朔惹恼了皇上,微臣把他脑袋拧下来扔了,换上新的来给皇上赔罪了。”
“哼,什么新的旧的,你东方朔难道还会变法术不成?!”刘彻一撇头,不理他。
林晓北这才认真道:“微臣当然不会变法术,但是若为了皇上,微臣就是死也甘愿的。”
刘彻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林晓北,眼里闪烁着什么。林晓北微笑回视,刘彻心有触动。降了火气,略带委屈的抱怨道:“朕堂堂大汉天子,修个苑子也不成,还没怎么着,你们一个个就把朕说成纣王秦始皇的。尤其是你东方朔,最可恨,竟然要以死谢罪!你明知我缺了你不行,三番四次逼迫我,你将我置于何处!”说到后来,竟然连自称都换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晓北心痒痒的,恨不能将刘彻揽进怀里安抚一番——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事后他也曾问自己,若是当初没能这么情不自禁,那么他与刘彻是不是依然是纯洁的君臣关系,也就不会再有后来那么多撕心裂肺甚至绝望的事情。可是世事没有如果,发乎于情,便不能止乎于礼,既然爱上了,哪里会有那么多自制力。
总之,林晓北是上前了一步,将背对着他的刘彻轻轻抱进了怀里。
刘彻身子一震,反射性的要睁开,但林晓北已经先一步束缚住了刘彻的腰身胳膊,低头在刘彻耳边轻喃道:“我知道早朝时候话说重了,但是若不这样说,你肯定不会收回那些话的。你不是还要打匈奴么,难道一点准备也不做?嗯?”
刘彻却没回答,只是侧过头,看着林晓北,冷声问道:“东方朔,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晓北心霎时凉了,也清醒了,他马上放开刘彻,后退一步跪下道:“微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罚。”
“呵,又是罪该万死。”刘彻淡淡道,“东方朔,朕若是真心处罚你,你早就不在这里了,你以为朕为什么要这般宽待你,嗯?”
林晓北抬头,目光急切而又迷惑。
俩人吵架了,司马迁来了
林晓北喝了酒,倔脾气上来了,刘彻问话也不回头,更不行礼。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淡淡回道:“没什么,喝多了出来透气。”
刘彻也没计较,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感慨道:“你就是在这里舍命救朕的。时隔一年,朕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揪心。你对朕的情意,朕都记在心里。”
“呵,皇上您掌控这天下,是最重要的人,臣即便是为了天下,也会救您的。”
刘彻听后不悦,上前几步转到林晓北面前,生气道:“东方朔,这是你对天子应有的态度么。你就不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林晓北眼睛有水光,折射了星月光辉,格外清亮。他调转视线,看向刘彻,笑着道:“皇上,臣在你心里是不同的啊。”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改口,踉跄着跪地道:“哦,瞧臣这记性,臣已经自动放弃这种待遇了。微臣冒犯了皇上,请皇上降罪。”
刘彻被他这古里古怪的言行弄的很郁闷,但还是忍不住扶起他,叹道:“东方朔,你今天怎么了?喝多了?”
林晓北眼睛酸涩的厉害,突然很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他一无所有的来到西汉,仅凭着自己的记忆与知识为刘彻出谋划策,解疑答难,一步一步看着刘彻逐渐成长为一名可独当一面的君主。他曾为了他两次濒临死亡,却依旧活跃在朝堂上,继续为他扫清阻碍。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都淡忘了前世的记忆。可这一切究竟有何意义,他一丁点的好处都没得到!在他拼着最后的尊严对刘彻坦白心迹的时候,竟得到一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