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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所幸没过多长时间几人便回到了有盗洞的那个大殿,然而此刻纵使这里依旧是金碧辉煌,雕檐画栋富贵逼人也没人有心情去欣赏,去考虑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些摆设带上去,在性命面前一切都不值得去留恋。
从盗洞爬上去这件事即便是夏泽昭也能做的很顺畅,但是确定顺序的时候夏泽昭和方应异口同声的坚持要让夏琰飞先上去,毕竟她惨白的脸色已经足以说明她已经到达了极限。
夏琰飞咳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别争了,李禹不还在这里吗?方应你让泽昭背蓝若雪,你把李禹背上去,然后才是我!”
两个人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夏琰飞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还不动?!”
方应甚至带着怨恨看了一眼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李禹,若是没有这个碍事的人,他是坚决要背着夏琰飞先上去的。
看着夏泽昭背着蓝若雪消失在盗洞里,方应深深的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夏琰飞:“你小心点。”
说完便背好李禹也开始攀爬,他深知自己的速度快一点夏琰飞便能快一点离开那个危险的境地。
“神君大人,出了这个斗可就全靠你了。”
最后一个上去的夏琰飞在攀爬过程中还有闲心和敖远打趣,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全凭一口气吊着,若是松了这口气她绝对是要永远留在这里的。
就像出发前那个老人对她说的那样。
可是夏琰飞想,即便如此哪又怎样?她夏琰飞不信命更不认命,怎么会就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当她被方应拉出盗洞的时候,夏琰飞抬头看了一眼依旧蔚蓝的天空,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开口:“我还活着,真好。”
可说完这句话她终于无力支撑,双腿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眼前一片黑暗瞬间席卷过来。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觉得自己倒进了某个人的怀抱之中,嗅到了清淡的草木香。
是谁?
第二十章 重见天日(二)
在夏琰飞倒下去的时候方应第一反应就是要接住她,可是背上的李禹却限制了他的速度,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夏琰飞倒入了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居然是穿着宽袍广袖,一头长发甚至还带着精致的金冠,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随着他身体的运动居然恍若有云卷云舒之态。
可这一身装束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违和,男人的这一头长发也不显得他偏女气,似乎他就是属于某个被时光遗忘了的时代。
方应看着男人的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年轻。
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面容有多苍老,相反,他似乎看起来也就和方应差不多大。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谈不上什么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嘴唇薄如一线,似乎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极深,可是却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张男人的脸,不想他或者夏泽昭那样还带着一点稚气。
他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这张脸却无端让方应想起了夏琰飞,这两个人脸上都有着相同的,只有生死才能淬炼出来的成熟。
而那双浓墨重彩的桃花眼——方应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也该死的和夏琰飞极其相像,那双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黑,但是眼波流转之时却能让人看出深藏在里面的内敛的万千光华来。
“你。。。。。。”方应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男人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他能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迎面而来,逼得他吞下了剩下的话语。
“吾乃青龙神君敖远。”他说完这句话便打横抱起了仍处于昏迷之中的夏琰飞向山下走去,方应急忙快步跟上像从他手里接过夏琰飞,毕竟李禹已经被他用冷水浇醒。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夏琰飞这一个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称敖远的这个男人向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了他,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独自向前走去。
那动作中展现出来的保护姿态让方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没时间多想,只好扶好李禹向山下走去。
若是夏琰飞没事。。。。。。
他这样想着,若是夏琰飞没事,纵使要我受再多的磨难,我也甘之如饴。
回到山村里又是一阵忙碌,所幸老人并没有多问再加上他们串好说考察途中在墓葬里出了意外,教授失踪这些谎话,李禹因为一直昏迷也没办法拆穿他们,便轻松的混了过去。
最让方应惊奇的是,老人居然对敖远这个奇怪的装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也没有追问为什么多了这个人,可那双在朦胧烟雾后似乎洞察世事的双眼却让他觉得这个老人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蓝若雪在吊了两瓶葡萄糖之后也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可夏琰飞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当拆开她腿上的绷带的时候,不说着山村里那个赤脚医生,就连蓝若雪这个见过不少生死的人也楞在了原地。方应则是直接红了眼眶,转身离开那间破旧的房间,把拳头狠狠的锤在了墙上。
手蹭破了皮,鲜血淋漓他也感觉不到。
夏琰飞,你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心?怎么能?!
他在心里这么怒吼,可是吼过了以后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在他没有参与的年岁里,夏琰飞早就蜕变的如此强大,再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还有点羞涩的小女孩了。
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上因为感染而造成的高烧不退,夏琰飞当晚就被送到镇上的医院,方应本想自己跟着车去让剩下几个人来收尾,可是敖远理所当然的也跟着上了车这点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爽。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蛇粽子以后。
当夏琰飞安顿好了吊上了消炎药以后,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胸语气冰冷,摆明了一副不待见敖远的样子:“敖先生现在既然已经从那个状态恢复,便请自便吧。”
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敖远却挑高了眉,方应只好继续说下去,语气越发的不好:“您是聪明人,夏琰飞是个不要命的人,没必要跟着她一起,平白降了自己身份。从夏琰飞这个人身上您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她也不值得您废这些心思。”
“你又有多了解她?”
敖远终于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方应听出了嘲讽之意。
而被夏琰飞吐槽到要死的吾和汝此刻他面对方应却改口的没有一丝障碍。
方应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细节,此刻他几乎被气笑了:“我有多了解她?我从十岁认识她,到现在十多年的交情,你说我有多了解她?”
敖远依旧淡淡的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开口:“你不了解她。”
语气笃定,仅仅是叙述一个事实。
实际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方小侯爷终于被对方这种语气给气炸了毛:“我不了解她?!她这个人薄情刻薄,有十句话在心里只说半句,还非得拐弯抹角的说!唯一爱的大概就是钱,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看她在你这里吃亏?”
敖远终于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怜悯:“你又有多了解你自己?”
方应觉得再和这个人交谈下去,自己保准会被气炸,便恨恨的站起来气冲冲的离去。算他还有点理智尚存,
在要摔门的时候意识到夏琰飞还昏睡着,只好轻轻的带上了门。
恢复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敖远和夏琰飞,敖远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方应买的苹果开始不怎么适应的削皮(这还是他看方应削了一个稍微垫了垫肚子才知道要削皮的),一边削一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他走了,你也该醒了。”
夏琰飞只好睁开双眼,也没问敖远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醒过来的:“唉我说,苹果你直接给我洗了就行,苹果皮可比苹果好多了。”
敖远连看她都不看,继续喝手里的苹果奋斗,看他的样子估计原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你不问他?”
“问他干吗?”夏琰飞听了这句话便收敛了脸上的微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肤色被床单被罩衬得更加苍白,“把话说开对我们谁都不好,对这事我乐得装糊涂。”
对于她这句话敖远没有说什么,却露出了化形后的第一个微笑,随后将夏琰飞半扶了起来把手里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她。
第二十一章 重见天日(三)
接过那个被削成了个完美多面体的苹果的夏琰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所以我就说让你直接把苹果给我洗了就成。。。。。。算了,总比我当年一个人苦哈哈的躺在湘西某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镇上连口水都得自己爬下来倒强。”
说罢她便咔嚓咔嚓的啃起了苹果,一边啃一边居然还能抱怨几句这苹果一点都不好吃不知道方应从哪里买的。
很久以后敖远想起这事还自恋的对蓝若雪说夏琰飞在人前再怎么样到他面前就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吐槽系的内里,说明那个时候夏琰飞就对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而蓝若雪想了想,正襟危坐务必认真的告诉他,那大概是因为夏琰飞她没把你当个人看。
直让敖远郁闷了将近有一整个月。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夏琰飞啃光了整个苹果精准的将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后顺手拿起了一个没有削皮的苹果在手里上下抛接打发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她见敖远只是闲适的靠在凳子上便继续说下去:“当初我说的就是把你送出来一切就结束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敖远皱眉:“我也说过这三年伴你左右,倾尽全力为你化解这阴阳龙玉的大劫。”
“你不欠我的,归根结底是我自己不小心进了方沉晔的圈套。”夏琰飞只注意着手上的苹果,并不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敖远,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对于夏琰飞这个人敖远已经摸出了大致的规律,有人是吃软不吃硬有人正好是反过来,可这姑娘却是极少数的软硬不吃的派别。
但是,夏琰飞照样有自己的软肋。。。。。。
敖远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那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这三年我在凡间也没有去处,就只能借住在你那里。作为交易,这三年我伴你盗墓或怎样都行,反正封印已解我的力量也回来的差不多了,凡人想奈何我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这个条件若是放在过去,夏琰飞肯定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一口回绝的,但是现在她却认真考虑起来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次下斗抛开她受的这个伤不算,为了逃脱蛇室夏琰飞用了一次完整灵契而后又因为受伤长时间使用不完整的灵契,再加上那个鬼封印。。。。。。
她深知自己这下斗受的伤没个一年半载实际上是养不回来的,但是那个该死的三年期限放在那里,她肯定是没有那个闲时间来好好养自己的伤的。
想到这里夏琰飞一把接住苹果,嘴角的笑容张扬一如带刺玫瑰:“成交。”
休整了两日后夏泽昭和蓝若雪便来到镇上和他们三个汇合,对于那两个人光把自己带来没有给自己带腊肉这一点夏琰飞怨念很深,直接导致了在往火车站走的一路上她都恶狠狠的在吃苹果。
夏泽昭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脖子,他总觉得夏琰飞啃得不是苹果而是他的肉。
当方应准备去买票的时候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敖远开口:“你现在还能不能变成在墓里的状态?”
看着敖远挑眉准备炸毛,夏琰飞皱了皱眉:“你要是有身份证有人民币就当我没说过。”
高傲的神君大人沉默了半天默默发问:“。。。。。。什么证?”
在现代社会,无论你是青龙神君也好甚至是玉皇大帝也罢,没有身份证没有人民币在大天朝你现在真的是连坐个火车都没办法。
敖远在内心无数次的安慰自己是被形势所迫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化成了夏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