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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下来之后,蓝冰一直都没说话,只顾着自己喝酒,可是眼睛却浮现出浓浓的忧郁,忧郁得令我好奇,忧郁得令我忧郁。
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小兰是个吸血鬼,是个和我一样的吸血鬼。
沉默并没有延续很久,在蓝冰眼眸迷离的时候,她开始说话了。
“西山,你爱过吗?”
“没有。”,我知道她所说的爱,不是指亲人与朋友之间的爱。事实上,我一直在寻找她所说的爱。这个才是我能坚持活到现在的根源。
“呵呵,我看出来,因为你身上少有的单纯,这就是你跟你哥哥区别,也是跟我的区别。”
对于蓝冰的这个说法,我并不是很理解。
“单纯好吗?”
“好,当然好,好得几乎让所有的人都迷恋它。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来这里跟你喝酒吗?因为这里曾经是你第一次带我喝葡萄的地方。而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喝葡萄酒。以后,我就不会再喝它了。”
“为什么,它的味道不是很好吗?”
“它的味道是很美,美得让人不禁去想念关于它的一切。可是想念是一种痛苦,如果找不到另一种快乐来弥补它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想念。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那种快乐能够弥补因想念它带来的痛苦。”
说完这些话之后,蓝冰紧紧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像是在寻找她所说的快乐。可她眼中的忧郁,似乎她找到的只是那些因想念而来的痛苦。
在送蓝冰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没说话,眼睛里虽然有醉意,却一直都没闭上,我甚至觉得她现在比以往都清醒的多。
车开到她家的时候,她并没有立即下车,似乎是没发现她已经到了。
“到你家了,蓝冰。”
“上次我和你喝酒的时候,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蓝冰突然问道。
“是我抱着你回去的。”我如实的回道。
“你能再抱一次吗?”,她这么说着,眼睛直视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颤抖着,因为蓝冰的眼神。她的这个眼神,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母亲跟说的那样,可以融化我内心的冰冷。
见我被她的话愣住了,继续说道:“这是作为一个朋友请求。”
她的这句话,再一次让我无法拒绝,我抱起了她,这时她的眼神并没有看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的身体并不重,实际上像她这样的重量十倍我都能轻松抱起来。可是这次我抱着她,却觉得怀里有座山压着一样。我走的并不快,可蓝冰的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我甚至听到她的心跳也在加速。
她住在三楼,虽然我走得很慢,可是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我依旧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把我放下来吧。”
“谢谢你,西山,今晚你给我的感觉,我永远都会记住的。”说完这句话,她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一颗滚烫的热泪,滴到了我鼻梁上。奇怪,她并没有对我额头上的冰冷感到惊讶。
我也奇怪她给我的吻,并没有母亲所描述的般,没有比喝着鲜血还甘美的感觉。
刹那间,我有些失望。
失望的是,我所盼望的那个能让我舍弃生命的人还没出现。
蓝冰的婚礼在第二天如期举行,我和西蒙都去参加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脸上带着微笑,样子很美。
奇怪的是,看到她的一只手被陆天握在手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讨厌我有这种感觉,还好它没有延续多久。
在蓝冰来我们这桌敬酒时,我跟她的眼神有过对视,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已不是昨晚的那种,心中不禁又感到有些失落。
第二十章孤独的根源
第二十章孤独的根源
蓝冰结完婚之后,依旧正常上班,没有看到婚姻对她改变什么。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分不出喜怒哀乐。我想,或许她对生活麻木了。
因为西蒙就要走了,我工作也多了许多,主要是关于公司财务方面的。在最后的时间里,西蒙几乎天天都在我的办公室里,传授我工作上的东西,甚至下班回家之后,西蒙都要跟我教我许多工作上的事情。在忙碌中,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转眼就到了西蒙要走的那一天。
他交给了我一封信,是写给蓝冰和陆天的。走的那天晚上,西蒙让我开车来到了小兰所在的那家酒店。
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兰正在弹着钢琴,西蒙静静的看着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小兰弹琴的时候很专注,专注得西蒙注视了她弹完了五首曲子都不知道。终于,小兰站了起来了,可能是累了,转身发现了我们。
“老师,你来了。”像是等候千年的呼喊一样,她跑得很急,以至于把身后的椅子带倒了都不知道。
“嗯,我们进去谈吧。”西蒙带着小兰来到了一个包厢里,而我则大厅里等候着。我坐了下来,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小兰弹奏的那架钢琴。眼睛久久的停在那架钢琴上,脑海中想着那首钢琴师和他的情人的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站了起来,朝着那架钢琴走去。
来到了钢琴边上,把椅子扶了起来,坐在上面,翻到了那首钢琴师和他的情人的曲子,轻轻的敲动着琴键。在弹曲子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了几个身影,大多数是西蒙和小兰,蓝冰会在偶尔中闪现。
在我弹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想到你也会弹这首曲子。”
我转过身来,碰到了蓝冰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我刚从一个朋友家里回来,正好路过这里,听到琴声就走了进来,没想到是你在弹。”
“哦。”
“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和西蒙一起来的。”听到这句话,蓝冰似有点失望。
我们就这样站在酒店的大厅了,沉默了良久。
“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想到了谁?”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不难,可是我不想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蓝冰。
她挤出了笑容回应着我,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希望它是为我而弹的。”走到门口的时候,蓝冰突然转身,对着我说了这句话。
这时,我看到了那天晚上的眼神。
没过多久,西蒙一个人先走出来了,他走的很快,像是在逃离一样。
“等一下老师,我最后为你弹一首曲子。”
西蒙转身点了点头,小兰带着泪花走到了钢琴边上,弹起了那首熟悉的曲子。
曲子在高潮的部分,西蒙缓缓的走向小兰。曲子结束的时候,小兰站起了起来,转身迎来了西蒙的目光。
“老师,我……”
“我知道。再见。”
西蒙在小兰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跑了出去。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流出了红色的血泪。
在吸血鬼的世界里,亲吻只会是给两种人,亲人和爱人。西蒙的举动,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然而我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在我载着西蒙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脸上的血泪被已经风干,在他脸上形成一行淡淡的红。
“你对小兰是怎么安排的?”
“我在维也纳的一个音乐学院给她报了名,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想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演奏。”
“这是你唯一能给她做的吗?”
西蒙点了点头,诧异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去?”我的母亲就陪着我的父亲走到了最后。虽然是这样,我并不怀疑母亲对我的爱。我想母亲都能抛弃她深爱的儿子和母亲和父亲在一起,为什么西蒙不能陪在小兰的身边。
西蒙没有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的问题以沉默的方式应对。
“你有没有讨厌过自己的身体?”西蒙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他的这个问题,像是一只击打着我心脏的锤子一样。
“我讨厌我自己的这样的身体,它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类。在吸血鬼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我们都是一个异类。我们无法真正的在融入这两个世界。我们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没有归属。就像是在一片没有尽头的虚空中飘荡。你知道吗?在小兰之前,我爱上一个人类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以为心灵找到了归属,我以为从此以后不会再感到孤独。可是她知道我的身世之后,她就不再爱我,她甚至讨厌我,怕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它像是银剑插在心脏一样,像是我心离开了身体,只剩下躯壳。我这样离开她,至少我们彼此还能拥有美好的回忆。”
西蒙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我,我似乎找到了我孤独的根源,那就是我是个异类,是个十足的异类。我也是第一次对这样的身体产生了讨厌,甚至对我的母亲都产生了怨恨。她为什么生下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把车停了下来,去拥抱和我一样的异类,我的兄弟,西蒙。
“我的兄弟,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
我们抱的很紧,像是想让两颗心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虽然我没有体会过被一个爱人抛弃的感受,可是我能理解孤独可怕,可怕的能使我们想到死,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西蒙支撑着活到现在。
“因为我的父亲说过,我身体有一半属于人类,我应该要去报答人类给我生命的赠与。”
是啊,吸血鬼的世界抛弃了我们。可是人类并没有像那些吸血鬼的大家族一样追杀我们。抛去痛苦的孤独不说,人类确实给予我们一半的生命,所以我们应该去报答他们。
当晚,西蒙被我送上了飞机,暂时的开了我。
“我的兄弟,如果你不够坚强,就不要尝试着去爱上一个人类。这是我从自己的经历中给你的忠告。”
这是西蒙当晚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觉得它十分有道理,不过却没有动摇我寻找我愿为之舍弃生命的那个人。因为母亲就是这样做的。
第二十一章又回桥边
第二十一章又回桥边
西蒙的突然离开,在给蓝冰和陆天的信中有很好的解释。西蒙在信中说,他得了绝症,在世间的时候不多,想一个人人静静的离开。我想这个解释,他可能同样用在小兰身上。
因为西蒙的这个解释,陆天和蓝冰常常来到我办公室安慰我,他们还甚至邀请我住在他们新家里。我想,他们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安慰我。事实上,西蒙离开了以后,我的心情确实不好,可是我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白天的里,我的工作很忙,忙得让我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个异类。可是到晚上,面对了空落的房间。孤独像是夜里的黑暗一样包围了我,寒冷着我本就冰冷的心,无助的我只能抱着小黑取暖。
在那个时候,我不禁又想起了母亲和奶奶,还有西蒙,还有桥上的那个女孩,原来她的身影一直都在我的记忆里。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坚持的走着?”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又来到桥边的树林里。
今晚的夜色很美,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晚风徐徐的吹着,树叶在风中摇摆,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像舞蹈一样灵动。
在看到小女孩依旧在桥上走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舒展的感觉,像是盼望已久的东西实现了一般。
几年没见,小女孩如今长高了许多,头发也比以前长了,垂直的落在背上,晚风拂过,飞舞的发丝历历可见。和头发一起飘动的,还有她的裙角,似白色的花瓣,在空中轻轻的舞动。
我抱着小黑,依旧落坐在那个冬天停留过的树上,小黑很乖,静静的躺在我怀里,和我一样注视着桥上的那个女孩。或许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小黑已经习惯了沉默。
再走了三趟,小女孩走到了桥边上的护栏上,看着桥下的流水。桥下的流水轻轻的流动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