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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儿,很轻,是有个东西落地的声音。
垂眸一看,锦瑟脸色大变,那安安静静躺在庄易脚边儿的,可不就是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牛皮纸袋么?
【114】 掩耳盗铃的傻子
看见那安静的躺在庄易脚边的牛皮纸袋的时候,锦瑟的心脏骤停,瞬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物压在脑袋上,压得她压根儿抬不起头来。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更是不敢看庄易此刻的表情。
或疑惑,或是阴森,无论是哪一面的庄易,她都不敢看。
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一直都是没穿衣服,赤裸裸的样子。只要被他那锐利的黑眸一个扫射,她什么隐私都暴露了,活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希望自己变成瞎子,做一回掩耳盗铃的傻子。要是她自己看不见那牛皮纸袋,或许她也能给自己进行催眠,自欺欺人的认为庄易也是看不见的。
偏生,锦瑟天生还就不是个糊涂的人,最不擅长的事儿就是自欺欺人和装糊涂。以往,就在她一百个想不通别人却告诉她对待某些事儿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她偏偏就是和自己杠上了,誓死也不要装糊涂。
哪怕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会让她的心情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她也决不妥协。宁可面对残忍的现实,也绝不活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这就是锦瑟的态度。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绝活儿,锦瑟还真就不会。每次看别人能够做到只闭上一只眼睛的时候,她就羡慕嫉妒恨的要死。
对此,她自己的解释如下:
呃——
可能是生理缺陷吧!
要么俩眼瞪得一边儿大,要么俩眼一闭一抹黑,就是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锦瑟总算是深刻的意识到了,人果然是不能活得太明白的。只是,会不会明白的太晚了?
默默的垂着眼皮儿瞅着那地面儿上牛皮纸袋,锦瑟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说她全身都冒着冷汗那更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捡?
还是不捡?
捡起来以后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向庄易解释这个牛皮纸袋的来源?
这牛皮纸袋是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摆明了就是她故意藏起来的啊!庄易又不是傻子!
他非但不傻,反而最不好糊弄的就是他了!
或者,庄易要是问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或者要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锦瑟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想想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脖子上也凉的很,就像是有一把长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要她的命。
这会儿,锦瑟不仅是觉得脑袋上像是被千斤重物也压住了似的,就连后背也被这个千斤重物也压弯了。
不过,虽然是短短几秒的工夫,锦瑟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绝对不能让庄易拿到这个东西,更是不能让他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否则,她今天这一下午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估计小命也就此玩儿完了!
就算是玩儿了命,他也不能让庄易把这个东西拿到,更是不能让他看到!
几乎是做出决定的同时,锦瑟就弯下腰,蹲下身,小手儿朝着那个牛皮纸袋就伸了过去。
然而——
就在她作出决定的前一秒,庄易已经先她一步俯身。如此,已经蹲下身的锦瑟华丽丽的扑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从自己的手边儿先她一步把那个牛皮纸袋捡了起来。
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或者说,事已至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传说中的无力回天,是不是就是她此时此刻的感觉?
“这是什么?”
端详着自己手里的牛皮纸袋,庄易垂眸看着那个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小女人,幽深的眼眸中似是有疑惑闪过。
这时,速度完全赶不上这俩祖宗的丁玲才刚从车上下来。
刚刚,这俩祖宗在刚一停稳车子的时候就一前一后的从车上下来了,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
刚一下车,丁玲就被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好似被一道闷雷给劈的外焦里嫩,都可以端上桌儿开饭了。
谁能想到,她这刚从车上下来,锦瑟就在第一时间送给了她一份儿大礼。此时,庄易手上的那牛皮纸袋,可不就是刑少鸿交给锦瑟的那份资料么?
如假包换!
这下可是完了!
这要是让庄易这个最不能看见这东西的人给看见了,她们谁也别想好过了!
这位大小姐啊!
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呢!
如果被庄易发现了之后她的下场若只是被辞退倒也还简单了,可偏偏,这里面的事儿根本就是一件牵连着一件,哪里能有那么简单啊?
那复杂程度,甚至都超乎了她的想象。
可——
哪怕这会儿丁玲的心已经陪着锦瑟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也不能表现出半分的紧张出来。根据以往总结出来的经验,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敌不动,我不动,是对待庄易的最好的办法。
而且,现在这里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啊。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在庄易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佣人的身份。
他们俩的事儿,她也只是个外人罢了,不好插嘴和指手画脚。
庄易和锦瑟不进屋,丁玲自然也是没有进屋的道理,但也十分识趣儿的站在了车子旁边儿没有走过去,给他们自己处理问题的空间。
此刻,她只希望锦瑟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这会儿,谁也看不见锦瑟那懊丧的几近绝望的表情,她的脑袋,都恨不得埋进地底下了。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锦瑟苦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悲催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练习了有几次,嘴角这才扯出抹笑容来,然后缓缓的站起身。
大爷的!
人要是点儿背,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
用这句话来形容锦瑟此时的状态,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能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血液流通不怎么顺畅,刚一站起来,锦瑟眼前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几秒,她眼前才渐渐的恢复了光明。
这会儿,锦瑟那弯成两个月牙儿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瞅着庄易那带着些许疑惑的俊脸,余光更是一刻都不放过的瞅着他手里的那个要命的东西。
这份资料,如果拿在锦瑟的手里,那就是要庄易命的东西。反之,如果是拿在庄易的手里,那多半儿要的就是锦瑟的命。
看着庄易手里的那颗定时炸弹,锦瑟的小心脏沉了又沉,时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
丫的!
淡定个毛线啊!
她现在只觉得蛋疼!
“这个啊……”
说了三个字儿,锦瑟故意拉长了尾音,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转,声音也跟着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这个暂时保密,我以后再告诉你。”
弯着眼儿,撩着唇儿,锦瑟快速的伸出手,立马就去抢庄易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
奈何——
奶奶个熊的!
这个男人一定是受过特种兵训练吧?反应那么迅速,闪躲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不仅如此,庄易那高大结实的身躯就根本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轻轻松松的扬了一下胳膊……而已。
锦瑟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学过读心术,要么就是能掐会算。要不是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他会反应这么快么?
庄易刚才那动作,就像是料准了,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一样。
“既然早晚都要告诉我,不如现在我亲自看看,凡事宜早不宜迟。”
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庄易那张冷冽的俊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甩下一句话就绕过锦瑟直奔别墅门口儿,大踏步往前走。
被甩在风中凌乱中的锦瑟愣了两秒,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不到一秒的工夫,锦瑟就立刻反应了过来,立马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将她那黑溜溜的大眼珠儿瞪出来吓死谁似的。
这会儿,心中的紧张感终于爆棚了,锦瑟彻底绷不住了,按捺不住了。
俗话说,就是彻底炸毛儿了!
凡事宜早不宜迟?
啊呸!
这会儿要是让他给看见了,那她还能有以后么?
绝对不能!
早告诉和晚告诉在这件事儿上差别大了去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锦瑟像是被孙猴儿附了体似的,那小身子蹿的别提有多灵活了。
看准庄易颀长的身影,锦瑟没做他想,三两步就冲着庄易蹿了过去。在庄易看似没有准备的同时,她两只小手儿立马撑上了男人的肩膀,然后一个跳跃蹿上了男人的后背,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儿立马就缠上了庄易那结实的腰部。
“二爷,还给我吧?”
好声好气儿的说着,锦瑟那甜腻腻的笑容硬是恶心的她自己一身鸡皮疙瘩。她这次没有强取,采用的是美人儿计加苦肉计。
恶心也好,闹心也罢,怎么着都好,只要能拿回那颗定时炸弹,锦瑟豁出去了!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不是么?
在这么大的事儿面前,她的脸算个屁啊!
为了防止自己从庄易的身上摔下去,锦瑟扭了两下儿小身子,找了一个合适又舒服的姿势,那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儿更是夹紧了几分,两条细胳膊干脆使劲儿缠上了男人修长的颈项。
勒死他才好!一了百了!
然而,这会儿心思完全在那个牛皮纸袋上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发现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导致的庄易身体上自然的生理变化。
“有本事自己来拿。”
庄易操着一副低哑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吐出这句话,然后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的打开门往别墅里面走。
殊不知,这一幕也是硬生生的将别墅里的人吓了一跳,惊得嘴巴张开了就合不拢了,足足可以塞下四五个鹌鹑蛋。
哎呦!
这俩祖宗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去你二大爷的!
锦瑟心里把庄易所有的大爷和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得不称赞一下这个男人的腰力。不对,应该说他整个人都是结实有力的。换了一般人,就凭她这么使劲儿的一蹿,或许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要说像是庄易现在这样岿然不动了。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锦瑟是蹿到了别人的身上,这会儿没准儿已经被人家给倒压在地上压瘪了,还能这么虎虎生风的像是个无尾熊似的攀在人家身上?
也就是庄易这样结实的身躯,她才能放心的蹿上去。
锦瑟没有发现的是,跟在她和庄易身后准备进门儿的丁玲已经被这样的一幕给惊呆了,丁玲那模样儿像是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竟然还有这样的爆发力和本事。
锦瑟刚才那身手灵活的,惊得丁玲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和这个丫头在一起,分分钟被雷得外焦里嫩压根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惊吓多多。和她在一起,需要的只是速效救心丸和强心卡。
不过,此刻锦瑟发现她姿势舒服倒是舒服了,只是,这样的姿势压根儿也不方便作战啊!
她俩手一起勒住男人的脖子,根本也没有第三只手可以去抢男人手中的那个定时炸弹。
这个男人压根儿也没有好心到要用手托她一下的趋势,她若是一个手揽住这个男人心儿颈项,随时都可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摔下去。
丫的!
这厮平时不是挺爱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的么?今儿是怎么了?改吃素了?
用手托一下她能死啊?
哎呀!
先不管了!
摔下去就摔